David+W.Pan
任何一個科研成果能夠被稱作“世界級”科研突破都是不容易的,因為在真正的研究者眼中,任何偉大的發現都是一個不斷積累和增量式的結果(注:這里我刻意避免使用“科學家”這個字眼)。因此很難有任何科研突破能輕而易舉地被稱為“世界級”。在科研領域使用這類詞匯來形容科研成果要十分慎重。第一,某人在其研究領域的A類期刊發表了幾篇文章是衡量一個人對具體領域所作貢獻大小的一個條件。第二,A類期刊發表文章是否能作為所謂“世界級”的真正衡量標準仍有待商榷,因為絕大部分此類雜志都是以英語為主,容易對那些母語非英語的學術研究或多或少帶有一些偏見。
我要祝賀像施一公、潘建偉、顏寧這樣取得重大科研突破的中國研究者,他們都在各自領域的A類期刊上發表過文章,但就像其他領域的研究者一樣,他們的知識也是建立在積累和漸進的過程中的。我認為,如果中國科學界組建的科學研究團隊,其成員在科研方法、程序、標準上做到同這3個科學家一樣的嚴謹(注:在這里我特意使用了“科學家”這個詞以表達我對他們的敬意),那這個團隊也有極大的可能取得同樣的成就。正如愛因斯坦所言,搞科研要靠1%的運氣和99%的努力。對于中國的科研情況,除了嚴謹的科研方法、程序、標準等等這些之外,還要加上充足的資金。
假若使用“世界級突破”這個詞來表達,可以說歷史上中國的研究者(包括在中國工作的外國研究者)在科研領域已經做出了很多偉大的工作,在眾多科研領域取得了世界的公認,并使世界受益。如果要使中國科學能夠持續取得“世界級突破”,從國家層面來看,要保證科學研究者的學術自由,使他們能夠自由地選擇從事研究領域內感興趣的研究;要讓他們衣食無憂,不必擔心最基本的生存問題。在具備嚴謹的科研方法、程序、標準的同時,在科研環境和社會大環境下為他們配備充足的資源的前提下,科學研究者坦誠而認真地對待自己的科研工作,讓時間來判斷科學研究工作的價值,即使他們并沒有在英語類A類期刊發表文章,“世界級突破”自然而然就會實現。
所以,我們不要急于宣布取得了“世界級突破”。(作者系美國南伊利諾伊大學哲學博士,美國塔爾薩大學法學博士、市場營銷與國際商務專業副教授。本文為本刊記者劉曉蕾據作者的英文稿編譯而成)
中國的世界級科研路漫漫
文/江冰
我認為衡量世界級科研突破的標準應該符合如下幾個方面。首先,該科研成果在本領域中突破了最前沿的科學界限;其次,該科研成果獲得本領域的頂級專家的一致肯定;再者,該科研成果經得起一個科學研究領域周期的驗證。
中國是一個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改革開放以來,海外留學人員數量已累計達300多萬,但是回國人數不到50%,相當多的優秀人才還留在海外。根據我的了解,作為一位科研人員,特別是高級科研人員,最大的理想是在本領域做出科研上的突破,最重視的是國家對科研人員的支持,國內的社會環境的認同,以及對一流科研人員提供的各種功能配套服務。
我認為對中國科學家而言,在科研領域取得大規模的世界級成果將是一個長期挑戰的過程,個別或部分優秀人才取得一些突破也是正常的。但是,真正形成氣候和一定規模的頂尖科研人才群體,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
縱觀世界科學發展歷史,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工作者,絕大多數是在世界一流大學中工作。根據1901-2009年諾貝爾獎獲得者的統計數據,在美國大學排名前10位的大學中有447名獲獎者,其他大學獲獎人數是329名,這些大學都是在美國大學排名前50的大學。英國總計有207位獲獎者,其中劍橋大學81名,牛津大學38名,倫敦大學學院19名,帝國理工大學18名,愛丁堡大學9名。其他8所大學共33名,科學研究機構才1名。目前我們國家的一流大學與世界一流大學的差距很明顯。可以想象,我們國家科研發展的整體水平距離達到“世界級”還有多么長的時間。
我不是一位科學家,但是我利用近5年時間,積極努力地將世界一流大學——美國杜克大學引入江蘇昆山。這項工作是近十幾年中,世界頂尖大學落戶中國的項目中單體規模最大的,我認為,這對于中國學者在科研領域加速進入世界級水準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作者系融智國際教育集團CEO、加拿大中國專業人士協會中國首席代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