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陳


同治、光緒始,清廷焦頭爛額于內憂外患,無心顧及邊藏地區事務。英國人趁虛而入,挑唆煽動西藏高層統治者與中央對抗,圖謀分裂。
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春,駐藏大臣鳳全在巴塘被殺害,本已劍拔弩張的藏漢關系更勢同水火。
四川永寧道道員趙爾豐即被調任紛爭最前沿的建昌道,在雅安、打箭爐一帶秣馬厲兵,枕戈待旦,以花甲之軀直面地方分裂勢力的甚囂塵上。納捐出身的趙爾豐審時度勢,以“改土歸流”、“革新藏政”為政策引導,高瞻遠矚地提出將西藏建省,“藉以杜英人之覬覦,兼制達賴之外附”,并力主聯川、康、藏為一體。素昧兵事而披堅執銳,趙爾豐偵知參與謀害駐藏大臣的理塘土司逃至桑披寺,即果斷地絕其水源、斷其糧道,督兵困剿達數月之久,后機智地從地下給水系統攻入,“剿辦巴塘七村溝”,威名大震。
此役后,趙爾豐留駐川邊,擢軍務督辦主理事務,踏上了經略邊疆的仕途。
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川督錫良力保趙爾豐出任川滇邊務大臣,主持籌劃了《會籌邊務開辦章程》。川滇邊轄區廣大,東起打箭爐,西至達丹山,南到云南維西、中甸,北面竟到青海玉樹。趙爾豐任上不顧年邁,查地畝,廢土司,清戶籍,定糧稅,興礦業,倡新學,浚水利,有效地加強了國防和邊疆地區的經濟發展。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錫良離任,趙爾豐一度代理四川總督一職;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又升任駐藏大臣兼任川滇邊務大臣。
開府建衙的趙爾豐顧慮清廷每年撥發的軍餉僅46萬兩,對于信息、交通落后閉塞的川藏邊區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加上內地兵勇對藏區生活的不適應,上書直呈新任四川總督、胞兄趙爾巽截川省厘金協濟軍輜兵餉。
“無者新增,有者復收”。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九月二十四日,總督趙爾巽以經營邊藏、養軍固防的名義上折清廷請增開特別稅。擬將全省酒稅、糖稅、油捐、肉厘、皮貨稅設獨立機構統一征收以足軍需。
當年十二月初六,軍機處迅速批復開辦,隨即成立“四川厘金經征總局”,把原屬各府道州縣厘金局管理征收的酒、煙、糖、肉諸稅交由新成立的經征分局、厘經分局專項統收。稅款厘清銘文后不再遞解上京或協濟他省,而是由戶部單獨劃票從省藩庫直接供給趙爾豐入藏、駐藏的軍隊使用。正是由于兩兄弟的齊心協力、勵精圖治,趙爾豐才得以施展卓越的政治軍事才干。
厘經分局、經征分局的設立以川藏戰事為由,全程時間不過年余,倉促而短暫,并藉軍餉專用。傳世寥寥,殊為珍罕。一年后,履新的川督趙爾豐在成都血濺皇城壩、頭懸明遠樓,歷史劇本的轉承讓人有些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