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


直至今日,人們對“藝術章牌”的理解仍然莫衷一是。有資深收藏人士指點迷津說:這是大銅章呀!就這樣,在中國,藝術章牌的命運被賦予了銅質、硬幣衍生品的固定屬性,這樣的捆綁,一綁即是30年。好在當中總有一些前行者勇于撥開迷霧,執著于探究已經延續五百年之久的美麗新世界。
自文藝復興時起,章牌便身為歐洲近代史重要的見證人,伴隨著巴洛克藝術、古典主義走到今天。和中國古代藝術今天的傳承狀況相比,章牌藝術的運氣要好得多。它以古典技法進行描繪,不會被視為模仿;它以當代技法進行表現,不會被諱為瞎鬧。之所以幸運,并非天生賜予,更多來自于自身的努力。章牌的創作者,本就不是設計師,不只在紙上勾勒草圖了事,更要甩開臂膀揉捏泥巴,訴之于雕與塑的作品,謂為浮雕。
和先鋒藝術家相比,大眾的審美接受程度總是滯后的。雕塑《思想者》和《青銅時代》的作者法國人奧古斯特·羅丹誘使為數最眾的普通人對“雕塑”的定義仍舊保持在一百年前。大家更加頑固地相信,無論藝術到了怎樣的先鋒、前衛、后現代時期,法國藝術總是不落伍的。法國藝術家杜弗萊,1937年出生在馬達加斯加,1962年至1964年為卡薩委拉斯開茲成員。1964年至2000年間在巴黎造幣廠創作了50多枚獎牌。海王星勛章是其代表作之一,充分結合了雕刻和繪畫藝術的非凡表現力。
在為素以工藝精湛著稱的巴黎造幣局貢獻的36年間,她為后世創作了超過50件優秀作品。在創作者們還致力于歌頌大人物、褒揚大事件的時候,她卻玩轉手中的油泥,塑造出了另一個“探索”頻道。杜弗萊的藝術創作分為畫像或文化遺址、文明的組成兩個時期。作品《雅典衛城》(Acropole)的出現擊碎了世人對章牌設計的條條框框,更加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希臘文Acropole的原意——山丘上的城邦。我們既可以看到豎立山頂的帕特農神廟縮影,又沒有感到作品會因為它的盛名而喧賓奪主。在描繪約旦古城佩特拉(Petra)時,她雖然遵循了章牌固有的形態,但是處處都滲透著浮雕特有的張力。在佩特拉,兩千多年前神來之手破巖石而入,雕刻出Al Khazneh神廟,在玫瑰色的山巖中,神跡綻放得分外奪目。杜弗萊如被神來之手附身一樣,寧肯大量留白,也要創造出步步仙境的神秘感。撩撥開這層面紗,才發現我們已走入了繁華不可一世的納巴泰王國首都。
在表現嚴肅話題的同時,章牌也在盡力訴說著人間的每一面。身為波蘭當代章牌藝術的代表人物,鮑里斯帶領著一批技藝根底扎實又能充滿創作想法的中年藝術家。雕塑家兼畫家麥格娜就充分運用浮雕技法,挖掘出馬的無數瞬間。
如今,延續五百年的章牌藝術雖然頑固地保有雕、塑的內在,但也緊緊跟隨當代藝術思潮變化與格式變化的外衣,這也正是步履艱難的中國古代藝術的一部參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