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功
黃昏的石畝山
李俊功
石畝山上閑靜的松林,悄然描畫夏日黃昏,更遠的夕陽,靜穆,沉醉,懷戀。
枯干的松果隱于開花的草間。
我不辨芳名,只識得花香。據說,寂寞的石道勾畫了整座山的龍脈。最高處的望亭上清風悠悠,宛若昂然的龍頭,吞吐著天地靈氣。
其上,橫貫著天空的遼遠和幽靜。
我登臨佳境,極目瞭望,左邊遠山逶迤,右邊大河縹緲,前邊大道寬廣,滿眼是綠色染遍,歌聲翛然而至。黃昏的石畝山山坡,大雨犁開泥道,多少老去的歲月漸遠,遺留年年生長的寂寞。
我和蒼老的松樹并肩站立,我信我是綠色的。蟬聲稀疏。不久,星光依然在枝端閃爍,并將望穿浩瀚。
誰能慢慢講述淡遠的話語?樹與花,會輕輕揭開平靜的秘密!
(選自《伊犁晚報·天馬散文詩》2013年第6期)
[陳志澤 賞析]
讀過發表在伊犁晚報的一些優秀散文詩佳作,李俊功先生的一組獲得該報天馬散文詩獎的作品中,有一首《黃昏的石畝山》誠如他自己對于散文詩創作追求的表述:“耽于對句子的精密構思”,這首作品語言優美、內涵深廣、意味深長,給人留下美好印象。
他寫黃昏的石畝山,扣緊一個“靜”。
一座山的靜不好寫,作者撇開方方面面,只寫“松林,悄然描畫夏日黃昏,更遠的夕陽,靜穆,沉醉,懷戀。”只寫一極尋常的細物“枯干的松果”,松果已經枯干,夠“靜”的了,還讓它“隱于開花的草間”。靜且美,靜得有意境,靜得有點神秘。他用“寂寞的石道勾畫了整座山的龍脈”。石道勾畫山的龍脈,有點神而又有跡可尋。“望亭宛若龍頭,且吞吐著天地靈氣”,同樣絕妙。想象因實景的生發而真實而傳神,形象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緊接著寫山的美景,導入自我人生思考的寄托,思想哲理的升華。
寂寞的石道勾畫了整座山的龍脈是個暗示,閑靜的山其實不同尋常,隱匿著深邃、豐富的東西,沒有點出而已。最高處的望亭上清風悠悠,宛若昂然的龍頭,吞吐著天地靈氣已不是“據說”的問題了,而是漸遠的歲月,遺留年年生長的寂寞中“真龍”的存在了。變遷的滄桑、厚重的歷史仍左邊遠山逶迤,右邊大河縹緲,前邊大道寬廣,滿眼是綠色染遍,歌聲翛然而至,還有充滿生氣的“大雨犁開泥道”蓄含著人類不斷的耕耘與開拓,象征著時代的行進。
我和蒼老的松樹并肩站立,我是山的一分子,在山的感染下“我信我是綠色的”(新穎自然,詩美動人!)。蟬聲稀疏。不久,星光依然在枝端閃爍,并將望穿浩瀚。詩的形象、意境的創造感人至深。
“誰能慢慢講述淡遠的話語?樹與花,會輕輕揭開平靜的秘密!”作者以自問自答的方式讓樹與花揭開平靜的秘密與微妙。
選取、借助自然界山水的形態特點與發掘內心對應的思考與哲理判斷高度吻合,創造了一個靜的大意象,深刻象征時代和社會的一種崇高、宏大的思想境界。作者的立意,可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