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韓日關系的發展、制約因素及近期走向

李祥

[摘 要]韓日關系是東北亞最重要的一組雙邊關系。本文通過對金大中、盧武鉉、李明博執政時期韓日關系發展的研究，分析影響兩國關系走勢的制約因素，進而對兩國關系的近期走向進行分析。可見，在今后一段較長時期，韓日關系仍將保持合作與摩擦這樣一種較為復雜的基本關系格局。韓日關系不會是一帆風順，而是將在合作與摩擦中艱難曲折地向前發展，韓日關系離成熟的伙伴關系的實現，路還相當遙遠。

[關鍵詞]韓日關系；制約因素；走向

韓日關系是東北亞最重要的一組雙邊關系。韓日兩國都把韓日關系看作外交的核心位置，但是由于歷史問題和領土問題的掣肘，兩國關系的發展并非一帆風順。兩國關系是一種十分錯綜復雜，充滿合作與摩擦的雙邊關系。本文通過對金大中、李明博執政時期韓日關系發展的研究，分析影響兩國關系走勢的制約因素，進而對兩國關系的未來進行展望。

一、近幾屆韓國政府時期的韓日關系

（一）金大中時期的韓日關系：合作伙伴關系

1998年上臺的金大中總統出于外交、安全等方面的需要，謀求韓日兩國之間的相互理解與合作，進而促進兩國關系的改善和升級。金大中在大選前就曾表示：“如果我執政，日韓關系將得到改善。無論是歷史問題，還是現實問題，只要開誠布公的進行對話，就能夠得到解決。”并強調“日韓關系是韓國對外關系的核心之一。”[1]

金大中總統時期，韓日關系進入“蜜月期”的一個重要事件就是2002年舉辦的韓日世界杯。2002年世界杯對韓日來說不僅僅是一場體育盛事，兩國政府還充分利用主辦國的機會開展外交活動，使韓日關系獲得了進一步的發展。本次世界杯是首次在亞洲舉辦，并由韓日兩國共同舉辦。由兩個國家共同舉辦，這在世界杯歷史上也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韓日兩國政府都非常的重視，2002年被稱為“日韓交流年”。日本首相小泉前往首爾觀看了開幕式，6月30日金大中訪日，參加了世界杯的閉幕式。日本天皇和皇后陪同金大中夫婦觀看了決賽。第二天兩國首腦進行了會談。會談后發表共同宣言指出：共同舉辦世界杯向世界顯示了日韓堅固的友好關系。世界杯的成功，是21世紀日韓關系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增進了韓日兩國人民的睦鄰友好。

（二）盧武鉉時期的韓日關系：新型伙伴關系

2003年2月，盧武鉉就任韓國總統，將“和平繁榮的東北亞時代”作為三大施政目標之一，在對外政策上，對日推行“務實外交”政策。2003年6月，盧武鉉總統對日進行了為期4天的正式訪問，這是他繼美國之后的第二次出訪，這顯示了日本在韓國外交戰略框架中的重要地位。

雙方討論了朝韓核問題、韓日雙邊關系以及擴大兩國經濟合作等問題。會后發表了聯合聲明。雙方首腦在聯合聲明中表示要遵循1998年韓日共同宣言的精神，不忘歷史，并在此基礎上“為和平與繁榮的東北亞構筑韓日合作的基礎”，雙方表示，為開創和平繁榮的東北亞時代，加強青少年之間的文化交流，韓國對日開放大眾文化等。

這次訪問定下了盧武鉉執政5年間韓國對日關系的基調，進一步加強了韓日面向未來的友好合作關系基礎，韓日面向未來的合作關系框架基本形成，這對韓日關系的發展具有重要影響。

（三）李明博時期的韓日關系：成熟的伙伴關系

2008年2月，李明博當選韓國總統，奉行“有原則的實用外交”政策。出生于日本大阪的李明博，多次公開表明，將與日本建立一種“成熟的關系”，并在多種場合向日本表示了積極的態度。

在韓國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三一運動”紀念大會上，李明博強調：“韓日關系必須以實用主義為基礎，開啟面向未來的新時代。我們不能回避歷史，但我們更不能固步自封地局限于過去。”[2]對于長期困擾兩國關系的歷史問題采取淡化處理，預示著韓日關系進入了“成熟的伙伴關系”的“韓日新時代”。

雙方商定開創“更加成熟的伙伴關系”，以發展的眼光開創韓日關系新局面，通過韓日首腦會談，韓日關系進入了“韓日新時代”。

二、歷史認識問題是制約韓日關系發展的主要因素

日本的歷史認識問題指的是自20世紀80年代初以來日本對待侵略戰爭歷史及其責任的認識逐漸右傾化的現象。主要表現為日本社會圍繞如何認識侵略戰爭歷史和如何承擔戰爭責任，如何和受害國重新建立信任關系等這些具有根本原則性的問題上，出現了整體右傾化的趨勢，總的趨勢是回避和掩蓋戰爭責任，美化侵略。

教科書問題的實質是回避戰爭性質和責任，淡化戰爭暴行，歪曲篡改歷史，鼓吹皇國思想和民族優越論。

日本的歷史認識問題，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韓日關系能否全面發展。

2007年9月3日，盧武鉉在青瓦臺接見日本前首相森喜朗一行。盧武鉉表示：“為了面向未來的韓日關系，日方對歷史問題的正確認識非常重要，韓日議員聯盟等兩國國會也應為此更加努力。”盧武鉉強調：“韓日關系不僅對兩國，對構筑東北亞新秩序也非常重要。”

李明博指出，對歷史問題進行反省，不僅有利于日本自身，也是維護東北亞地區和平與穩定的需要，他主張日本應效仿德國在二戰后致力于改善同周邊國家的關系，為歐洲和平而做出的努力。李明博總統認為，不能做到尊重歷史，韓日關系將難以真正實現“面向未來”。

三、韓日關系近期走向

（一）樸槿惠政府上臺后的韓日關系

2013年2月25日，樸槿惠就任韓國總統，開啟韓國的樸槿惠時代。筆者簡單地梳理了一下樸槿惠政府上臺以來的對日言論，試圖把握樸政府對日政策的基本脈絡。

2月25日就職當天，樸總統同麻生副首相舉行了會談。樸表示：歷史認識問題對雙方建立面向未來的合作關系非常重要。日又同福田前首相舉行會談，就韓日關系稱：“希望兩國領導人為此在正確的歷史認識之下構筑信賴關系。”[10]

2013年3月1日，在韓國首爾舉行的“三一運動”94周年紀念大會上，韓國總統樸槿惠發表講話。他說：“日本有責任正確認識歷史，采取負責任的態度，以便與我們21世紀一道在東亞地區發揮主導角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兩國間建立巖石般的信任，繼而真正地可以實現和睦和合作。”

樸槿惠最后說：“不能讓兩國今后幾代人背上沉重的歷史負擔。”呼吁日本領導人展現決心和勇氣，她希望“日本政府需要毫無保留地改變態度并以負責任的方式行事。”可見，樸槿惠政府希望日本深刻反省曾經犯下的侵略罪行，并就侵略道歉，才能迎來韓日關系的新發展。

2013年8月15日，樸槿惠在世宗文化會館舉行的光復節68周年慶祝儀式上發表演講，督促日本正視歷史，以修復與鄰國的關系。她說，希望日本正確對待歷史，不愿意以正確的方式看待歷史，考慮給他人造成的傷害，兩國間無法積累相互信任。

樸槿惠希望日本以負責任的態度對待歷史問題，為治愈至今仍未擺脫痛苦和傷痕的那些人采取有誠意的措施。

2013年9月30日，樸總統在會見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表示：在歷史和領土問題上，日本領導人作出的歷史倒退性發言使雙方無法形成信任關系。她說：“慰安婦問題到目前仍沒有得到解決，受害人飽受痛苦，但日本不僅沒有道歉，甚至還在她們傷口上撒鹽，這讓韓國國民感到憤怒，因此韓日領導人無法坐到一起舉行會談。”

2013年11月2日至8日，樸槿惠對歐洲進行訪問。先后訪問法國、英國、比利時和歐盟。在出發前接受英國廣播公司采訪時表示韓日關系短期內不會好轉，樸槿惠說“如果日本堅持同樣的歷史觀點，并且不斷重復過去的言論，那么舉行峰會的意義何在？可能不舉行會更好。”她接著指出，如果日本繼續說沒必要道歉，也不承認過錯，舉行兩國首腦峰會就顯得沒有意義。

在訪法時，在回答有關韓日關系時，樸說：“韓國方面雖然想要和日本保持“未來指向型”的友好發展關系，但是對于日本內部的一些政治家們對于歷史所做出的曲解，韓國方面表示非常遺憾。”她希望“日本應該認真地學習歐洲團結的過程，為了和國際社會一起協力而展現出一種不一樣的態度。”

在訪問歐盟時，樸與歐洲理事會主席范龍佩舉行記者會。在記者會上樸表示：韓國和日本的關系應該面向未來正常發展，但日本政府如果對包括慰安婦問題在內的歷史問題堅持“那不會成問題，過去的問題有什么錯”的態度，即使舉行首腦會談，也不會有好結果。[16]

（二）韓日關系近期走向

韓日兩國有共同的政治理念，意識形態，價值觀和國家利益。韓日之間已經具備加深合作的多種因素，除了價值體系外，雙方的國家利益也比較接近，韓日兩國都面臨地區大國的競爭壓力，為了確保生存和發展，雙方都感到了合作的必要性，只有抱團取暖，才能形成有利于自己的東北亞戰略格局，發揮韓日兩國在地緣政治中的核心作用。

其次，雙方在對外戰略意義上有共同需要。兩國都是美國的盟國，維系和美國同盟，維持三國協調體制都是兩國對外戰略的核心和首要目標。美日同盟，美韓同盟在美國重返亞太戰略中發揮著核心作用，但是美日、美韓同盟只是單邊的同盟，而美日韓三方的關系只有美日韓協調機制這一種松散的體系，所以韓日關系緊張會直接影響美國在亞太的利益，美國會協助修補韓日關系，如果韓日能夠改變過去的疏遠而形成防衛上的合作，就能在地區形成新的強大勢力，就能加強美國在亞太地區的戰略作用。

最后，雙方在安全防衛方面特別是朝核問題上需要密切合作，朝鮮是韓日兩國在安全防衛上共同防范的目標。在朝核問題上，日本一直追隨著美國的政策，對朝鮮態度比較強硬。樸槿惠總統最近表示，她愿意與朝鮮領導人會面，但是雙方會晤最重要的是真誠，朝鮮必須在實現無核化方面顯示出誠意。樸說，她將推動朝韓建立信任關系，并重申“絕不容忍”朝鮮擁有核武器，而要實現朝鮮棄核的目標，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加強與國際社會的合作，為此，在戰略上日本是韓國需要團結的對象。

在文化上，兩國語言文化觀念比較相近，兩國都屬于漢字文化圈，儒家文化圈，兩國語言都屬于同一語系阿爾泰語系，語法也相同，詞匯也都分為固有詞、漢字詞和外來詞，韓日兩國很多漢字詞形義相同，但都和中國不同，這進一步證明兩國人民語言思維方式、對事物認識相同，更便于兩國人民交流，所以兩國需進一步擴大文化和人民交流，加深相互理解。

可見，在今后一段較長時期，韓日關系仍將保持合作與摩擦這樣一種較為復雜的基本關系格局。展望未來，韓日關系不會是一帆風順，而是將在合作與摩擦中艱難曲折地向前發展，韓日關系離成熟的伙伴關系的實現，路還相當遙遠。

參考文獻：

[1]陳龍山朝鮮半島問題研究文集（一），長春：吉林省朝鮮？韓國學會，1997

[2]方秀玉《李明博想超越韓日關系歷史》《世界知識》2008.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