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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筆三題
——古代公文寫作趣聞雜談
文/眭達明
楊文公億,以文章幸于真宗,作內外制。當時辭誥,蓋少其比。朝之近臣,凡有除命,愿出其手。俟其當直,即乞降命。故潤筆之入,最多于眾人。蓋故事,為當筆者專得。楊以傷廉,遂乞與同列均分,時遂著為令。——《能改齋漫錄》卷十二
古代秘書寫公文得到的潤筆錢物,不是起草公文的秘書獨得,而是翰林學士院(中書舍人院)全院官員乃至后勤人員共同分享,這一做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又是因何而起?筆者最近讀宋人吳曾寫的《能改齋漫錄》一書,才知道此事是從宋真宗時期開始的,其始作俑者是楊億,是他首先提出來,最后經由宋真宗批準同意的。
據吳曾的說法,潤筆錢物最初是由具體起草公文的秘書“專得”的。宋真宗時,楊億寫的公文因為受到人們的特別推崇,沒有誰能與他相比,于是凡在京師任職并有特殊關系背景的官員每逢遇到加官晉級的機會,都想讓他執筆起草自己的任職文書。為此,有些人甚至寧愿推遲任職時間,也要等到楊億值班這天才請求皇帝下達任命書,因為只有這樣,自己的任命書才能鐵定出自楊億的手筆。這種由任職者自己指定秘書起草任命書的做法按理說是有違制度規定的,也是會冷落和得罪朝中其他秘書的,但“可愛”的宋真宗居然滿足了這些人的“無理”要求,同意讓楊億起草他們的任職文書。這樣一來,楊億起草的任命文書就要比其他秘書多得多,所得潤筆自然也是同僚的數倍甚至數十倍。憑本事賺錢,本來無可非議,但人情世故,又不能不講,為了擺平關系,免得別人心生妒忌,楊億便以有傷“清廉”為名,主動提出潤筆歸公,和同僚共享。宋真宗也“成人之美”,答應了楊億的這一請求。從此,潤筆共享就成為一種制度。想當年,楊億在朝中做秘書時,由于俸祿很低,難以維持基本生活,曾經要求去地方上做官,因為地方官員的收入比在朝廷做秘書要高許多,現在,楊億卻能十分慷慨地把自己應得的潤筆收入全部拿出來與同僚共享,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楊億已經不是昔日的楊億了。一個人只要成了名人,就會富貴自來,名利雙收,看來古今皆然。
吳曾的說法可信度如何呢?筆者以為是絕對可信的。首先,潤筆收入開初由起草公文的秘書個人獨得,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其次,楊億是宋真宗朝最有名望的秘書,文章冠群,無人可比,尤其是他寫的四六駢文(當時的公文流行這種文體)更讓人叫絕,這也是明擺著的事實。不要說朝中官員,就連宋真宗本人,在冊封自己心愛的女人劉娥為皇后時,也十分希望能得到楊億親自起草的制書。這件事發生在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下半年,《續資治通鑒》卷三十記載此事時是這樣寫的:
及議冊皇后,帝欲得億草制,使丁謂諭旨,億難之。謂曰:“勉為此,不憂不富貴。”億曰:“如此富貴,亦非所愿也。”乃命他學士草制。
堂堂一國之主的宋真宗求楊億一文都不能如愿,朝中大臣很想得到楊億起草的任命書,自然絕對可信了。當然,楊億不起草劉娥做皇后的冊文,是另有原因的。一是楊億對劉娥這個很有心計和手腕的女人有自己的看法。二是楊億對傳達宋真宗旨意的丁謂從心里瞧不起,楊億又是一個為人十分剛正、非常崇尚氣節的人,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從而使他作出了這一常人難以理解的決定。可想而知,楊億最后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并且不得不離開心愛的翰林學士崗位。第三,楊億既然連自己的政治前途都可以義無反顧地予以拋棄,他把潤筆收入拿出來與同僚共享,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所以筆者認為吳曾的說法是絕對可信的。
當然,這里也有一點小小的疑問必須提出來,即潤筆與同僚共享時是不是平均分配的問題,這是值得商榷的。按照吳曾的說法,楊億是將潤筆全部貢獻出來,與同僚平均分配。但筆者以為這一點不大可信,也不符合情理。實際情況可能是:執筆者得大頭,其他人員按規定比例分成,這樣做才更合乎情理,也更容易行得通。否則,不勞而獲者每次得起錢來,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裝進自己的荷包?再說,潤筆并不都是現金,也有物資,不可能每次都能平均分配。所以,筆者以為平均分配的說法是不大可信的,或者說是不可全信的。
因以寶車名馬、繒采器玩,約千余緡,置書,遣小將就第酬之。湜省書大怒,擲書于地,謂小將曰:“寄謝侍中,何相待之薄也?某之文,非常流之文也。曾與顧況為集序外,未嘗造次許人。今者請為此碑,蓋受恩深厚耳。其碑約三千字,一字三疋絹,更減五分錢不得。”小校既恐且怒,歸具告之。僚屬列校,咸振腕憤悱,思臠其肉。度聞笑曰:“真奇才也。”立遣依數酬之。——《文白對照全譯太平廣記》卷二百四十四《褊急》
古代秘書寫公文有辭謝潤筆的,有不敢得潤筆的,也有本不想得潤筆最終卻得了巨額潤筆,從而發了一大筆意外之財的。
唐朝名相裴度退居洛陽,以本官判東都尚書省事、充東都留守時,曾經捐出巨款將福先佛寺重新裝修一新。此后,他寫信給自己的好朋友、著名詩人白居易,打算請他為新裝修的佛寺寫篇碑文,以記載這件盛事。裴度的這一做法,卻激怒了他的幕僚皇甫湜,并當場請求辭職走人。后來,裴度向他道了歉,并將寫碑文的任務交給了他,皇甫湜才收回了辭職請求。(《太平廣記》卷二百四十四《褊急》)
皇甫湜不僅性格脾氣倔強耿直、偏狹暴躁,而且文如其人,所寫文章古拙高雅、風格奇特。這天他領受任務后,一個人獨自喝下半斗酒,然后乘著酒興揮筆撰寫碑文,洋洋灑灑寫了三千
字,中間沒有任何停頓,文章一氣呵成。第二天謄寫清楚后,送給裴度。
皇甫湜寫得這篇碑文,不僅文思非常奇僻和古奧,而且書法十分怪誕和獨特,裴度忖度了好長時間也斷不了句。最后,當裴度終于讀懂了全文的意思,就不能不贊嘆和佩服皇甫湜這個才子的文章水平了。他擊節嘆賞說:“晉朝文學家木玄虛(華)、郭景純(璞)寫出了千古名文《海賦》和《江賦》,此文完全可以和其媲美啊!”
為了酬謝皇甫湜,裴度備好寶車名馬、古玩器皿和各種絲織品,價值總共一千余緡錢,并親筆寫了一封信,派手下一位軍校代他恭恭敬敬地送到皇甫湜家中。可是,皇甫湜看了送來的物品和裴度的來信后,卻不領情,反而認為裴度的做法褻瀆了自己的初衷,于是惱怒地將信扔在地上,并陰陽怪氣地把心中的火氣一股腦兒地對著來人發過去:“請你轉告裴侍中(裴度曾任侍中,即宰相),為什么這樣瞧不起我啊?我的文章可不是一般的大路貨,近幾年除了為顧況的文集寫過序言外,再沒有輕易給任何人寫過半個字。我這次毛遂自薦,主動請纓,為裴公重修福先佛寺撰寫碑文,都是因為我受他的恩惠深厚,不能不報答啊。我的心意既然不被裴公所理解,把我看得這樣低俗,那好吧:我寫的這篇碑文大約有三千字,每個字需付潤筆費三疋絹,減少五分錢也不行!”
觀皇甫湜的意思,顯然不是為裴度送給他的東西太少而生氣,因為他爭著寫這篇碑文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什么豐厚的酬金,他實際上是正話反說,怨怪裴度隔著門縫瞧人,把自己看扁了。
然而,受裴度委派前來送信送物的軍校卻沒有完全理會皇甫湜的意思,他真以為皇甫湜是嫌裴度送得東西太少了,因此既驚恐又憤怒。回到留守府之后,他便將自己的見聞和想法一五一十地匯報給裴度聽。在場的裴府幕僚和將校,聽了他的匯報后,異常憤怒,都罵皇甫湜這個小子太不識相,是個大混蛋、大白癡,于是揮臂握拳,大聲叫嚷著要將皇甫湜剁碎了吃他的肉。好在裴度“宰相肚里能撐船”,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忍俊不禁地大笑說:“真是奇才啊!”于是按照皇甫湜提出的酬金標準,立即派人如數給他送去。
據《太平廣記·褊急》記載,當時運載絹帛的車輛,自裴度留守府衙到皇甫湜居住的地方,一輛接著一輛,知道消息的洛陽人都走出家門看熱鬧,就像觀看馬車賽跑或龍舟競技一樣。皇甫湜雖然啼笑皆非,但事已至此,只好收下。
三年正月,宣授學士承旨,尋改左丞。其年七月,改戶部侍郎、同平章事。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錢以宴舊僚,內署即無斯例。扆拜輔相之月,送學士光院錢五百貫,特舉新例,內署榮之。——《舊唐書·陸扆傳》
別人升官要給起草任職文書的秘書送錢送物,秘書自己升官,要不要給同行潤筆呢?當然也要。如據《玉壺清話》卷第二記載:李澣起草和凝的任職文書后,擅自打開和凝原來在學士院的辦公室,把里面值錢的東西一洗而空,據為己有,這個玩笑雖然開大了,但他的意思是十分清楚的:和凝反正要給我潤筆,我是和先生的同事和門生,關系非同一般,何必煩勞他親自動手呢?這說明,秘書自己升官也要給同行潤筆,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
秘書升官不僅要給同行潤筆,而且從唐昭宗乾寧三年(896)開始,還必須向原工作單位翰林學士院提供一筆贊助,名曰“光院錢”。為什么說“光院錢”是從唐昭宗乾寧三年才開始出現呢?文頭引用的這段史料(《唐會要》卷五十七有內容相同的記載)是這樣說的:這一年七月,翰林學士承旨、尚書左丞陸扆被任命為戶部侍郎、同平章事。唐朝時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自三省(中書、門下、尚書省)超拜他官,須出錢留給本署宴饗同僚,稱“光署錢”,而作為內朝官的翰林學士升了官,卻沒有向本單位交納“光院錢”的做法,然而陸扆任宰相的當月,卻出人意料地給了翰林學士院五百貫錢。陸扆是七月二十七日任宰相的,就是說,他做宰相不幾天,就交納了這筆“光院錢”。翰林學士們本來就羨慕別的部門有“光署錢”打牙祭,現在陸扆也送來這么多錢,他們自然驚喜異常和萬分榮幸。陸扆此次任宰相的時間雖然極其短暫:九月十九日,他就因諫阻出兵及親王帶兵未果而被貶為陜州刺史,但自從他開了這個新例以后,學士們升了官,除了給起草任職文書的同事一定數額的潤筆外,還得另外向翰林學士院交納一筆數目不菲的“光院錢”。因為作為皇帝的機要秘書,翰林學士的地位和身份極其特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引人注目,他們的每一種做法都勢必成為慣例。
“光院錢”的含義,顧名思義,大概就是為翰林學士院增光添彩之意吧。據《翰苑群書》卷五《翰林學士院舊規》記載,交納“光院錢”的做法從此不僅成了慣例,并為宋朝所沿襲,而且到了后來,不僅按所升官職大小和收入厚薄規定必須交納多少錢數,明碼標價,毫不含糊,而且規定“制下一日,送入院充公用”。也就是任命書下達一天后,任職者就要主動將“光院錢”交進翰林學士院“小金庫”。
“光院錢”具體價目表是:
將相各三百千(即三百貫。舊時制錢,用繩子穿上,每一千個叫一貫),使相五百千,觀察使三百千,度支使二百千,鹽鐵二百千,戶部一百千。制下一日,送入院充公用。(《翰苑群書》卷五)
由此可見,交納“光院錢”的數目還不小呢。
如此之多的“光院錢”,僅僅用于宴饗同僚,顯然是花不完的,多余部分怎么處理呢?宋人蘇耆的《次續翰林志》對此有所說明:
唐制,學士每有除拜他職,必納光院錢,以為公用,自丞相而下,各有差等。五代以還,其儀久闕,公振舉而復之。自是院中費用,及待詔而下,伏臘之資告足。(《翰苑群書》卷九)
這段話有三層意思。第一層是說:交納“光院錢”是唐朝就有的傳統——這一點,前面已作了介紹。第二層是說:五代時期,這一做法曾經中斷過,到了他父親蘇易簡由翰林學士承旨提升為參知政事時,按照唐時規矩,主動向翰林學士院交納了“光院錢”,這一做法才又恢復起來了。第三層是說:翰林學士院自從又有了這筆“光院錢”后,本單位逢年過節的福利費用,才有了資金來源和保障,這與現在的機關部門和企事業單位遇到節日想給職工發點福利“意思意思”而必須首先解決資金來路,否則將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瞪眼看著其他單位和部門的人員大包小包往家里提東西是同一個道理。由此可見,一時用不完的“光院錢”,都被作為本單位的“小金庫”保存起來,以便用作福利和其他雜費開支。
如果說潤筆是給起草任職文書的秘書個人的報酬,那么,“光院錢”無疑是給翰林學士院全體秘書人員的集體獎賞和共同潤筆。
(作者單位:江西省糧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