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起步

柯玉升

80歲時，他的人生檔案中，沒有什么耀眼的光環，只是簡單地記錄著——1915年出生于美國俄亥俄州，原是一名印刷工人。從退休到80歲，這十幾年時間里，他幾乎是“玩”著過來的：溜步、劃拳、擊劍……最大的興致，是在庭院里養幾盆耐活的花，灑灑水，或是搬來搬去地沒閑著。
也就在80歲這一年，他的孫子迷上了電腦畫圖。孫子電腦畫圖，他在院子里擊劍，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哪知道，他擊劍或劃拳時，有一個老習慣，就是喜歡“嗨嗨嗨”地大吼。這一吼擱在平時不打緊，可在孫子作畫時喊出，無形中干擾了他的思維，中斷了他的靈感。孫子沒好氣地嚷著：“沒看見我在作畫嗎？”
“作畫？”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沒看見你拿畫紙畫筆呀！也不見什么顏料，拿什么作畫？”
“電腦作畫！”面對電腦一竅不通的爺爺，惱火的孫子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只聽說過電腦打游戲，沒聽說電腦還能作畫。一時間，他來了興趣，來到孫子的電腦前。孫子一點擊鼠標，畫面上立即出現了一大塊“噴漆”似的圖景，煞是好看。他被迷住了，纏著要孫子教他電腦作畫的技法。
孫子點開工具欄上的圖標說：“這有什么難的？要橡皮，圖標里不是有一個橡皮的圖案嗎？要刷子，就用鼠標點一下刷子……就這么簡單！”
他像小學生似的聽著，還纏著要孫子教他開機，教他鼠標的操作。對于電腦作畫，他真的很癡迷，像是找到了人生中的“樂子”。
孫子上學后，他坐在了電腦前，鼓搗著孫子所傳授的技法——在工具欄中找繪圖工具，再選擇刷子或是畫筆……開始的時候，他就從這些簡單的基本功練起，一來熟悉工具欄的應用，二來練習鼠標的操作。
他和孫子用的是Windows95軟件“畫圖”工具作畫。95的“畫圖”軟件是一個功能強大的位圖繪制程序，提供了一套繪圖工具和范圍比較寬的色彩，有比較多的備選圖形。這么多圖案和制圖工具，如果沒有恒心，一般的人也會弄得頭暈眼花。
可他是個今天睡下去了，明天沒準不會醒來的80歲老人。他的人生已是到了按天計算的時候了，他卻笑哈哈地說：“不能看到明天，就把今天的事情做好！既然喜歡上了電腦作畫，就要努力把它做好，至少沒辜負我這輩子最鐘情的事！”
就連最簡單的開機和鼠標操作，他足足練了5天。為了熟練地運用軟件中的各種繪圖工具，有時候還和孫子搶電腦。讓孫子感動并主動提出讓位的，是他82歲時畫的一幅主題為《雪》的電腦畫。畫面上各種景物被漫天飛雪覆蓋著，野外的一所房子孤寂地躺在雪海之中，窗欞里卻透出暖暖的亮光……
繼《雪》后，他又一連推出了《風》《魚》《樹》等系列電腦畫。他的畫作由開始的自我欣賞，已發展成了有專門網頁出售。網上購買十分火爆，一天的點擊數就高達1萬多。現已98歲高齡的他每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今天我想多畫一幅什么樣的畫？”
《華爾街日報》以《80歲學畫，98歲成藝術家》為標題，對他的電腦畫作進行了大版面的宣傳。文章的結尾這樣寫道：對于一個追求成功的人來說，80歲起步也不晚！因為對于成功者來說，只有終點，沒有起點！
他的英文名字是HAL LASKOSAN，一位備受人們關注的老爺爺。
（吳德寶摘自《金點子生意》201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