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器佛像行情利好家具文房走勢平穩

余虹

今年春拍，藝術品拍賣市場上吸睛指數最高者莫過于商代晚期青銅器皿方罍，這件流落海外數十年的方罍之王6月28日終于回鄉。

皿方晷曾經盧芹齋、包爾祿、姚叔來、淺野梅吉等知名古董商轉手，歷次轉賣價格均不低，最近的一次是在2001年3月20日紐約佳士得拍賣，被法國買家以924.6萬美元拍得，約合8000萬元人民幣，創中國藝術品的最高紀錄。如今價值2.8億港幣的明代成化斗彩雞缸杯，1999年成交價僅為2917萬港幣。據遠赴紐約參加此次拍賣會的行家透露，拍賣前夕，意圖競拍皿方罍的西方人士不在少數，若按市場價值估算，皿方罍當前的市場價格至少不會低于成化斗彩雞缸杯；若從歷史文物價值、藝術價值看，皿方晷也遠較雞缸杯更高，至少是具有不可替代性。

銅器、高古陶瓷、佛教藝術品歷來是歐美藝術品市場上最為暢銷的中國藝術品，今年上半年，紐約、倫敦、巴黎、香港市場價格最貴的中國藝術品也是這三類。家具、玉器、鼻煙壺近年也成為海外市場搶手貨，主因還是中國買家的參與和拉動。每年三月紐約市場春拍，中國買家的數量均占相當大的比例，也許這也正是蘇富比、佳士得分別在北京、上海成立拍賣公司的根由。

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是，2013年開始，中國大陸藝術品市場全年行情走勢均現疲態，今年春拍依然不溫不火，與海外市場的熱鬧對比明顯。另外，海外買家的人氣去年也開始上升，美國、日本經營中國藝術品的古玩商進場數量增長明顯，尤其關注收藏傳承清晰的拍品。

中國古代藝術品在歐美市場上的拓展，主要得力于蘇富比、佳士得等拍賣公司，以及國際古董商販、藝術品經紀人開拓。晚起的中國香港、臺灣以及大陸市場，拍賣規則的制定、商業運作無不源于歐美。即便當下，拍賣公司、古玩商、收藏者對于各類藝術品的專題化拍賣、系統收藏格局，亦學自歐美。充分理解這一點，才會理解今年春拍緣何海外市場一枝獨秀，而中國市場表現參差不齊。

今年紐約春拍，蘇富比估價3130萬美元的中國藝術品最終收獲4370萬美元，佳士得成交額7200萬美元。香港市場上，蘇富比表現積極，雖然拍品較去年春拍減少近半，但因精挑細選，收獲34.2億港幣，較去年春拍21.84億港幣增加了12億港幣。綜合幾大市場看，青銅器、佛教藝術品的拍賣中心仍以紐約為中心，而高古陶瓷、玉器、家具等項目的拍賣略顯弱勢。不及香港。中國大陸市場進一步探索明清文房藝術品專題化，細化了文玩藝術品的門類，引入當代文玩概念，賦于當代文玩現實生命力，蘇富比、中國嘉德、西泠拍賣、翰海、匡時、保利表現不俗，對未來的市場開發具有重要的啟示。

銅器行情表現驚艷

皿方晷的成功洽購，顯示了中國藏家與公立博物館之間的合作，也展示了佳士得公司自2009年兔首、鼠首拍賣之后，拍賣公關運作策略的轉變。皿方罍的拍賣將中國青銅器海外拍賣的現狀拉人中國收藏者的視野，本季紐約、倫敦均上拍了數以百件計的青銅器，也可一窺青銅器流落海外數量之一斑。

紐約佳士得本季瓷雜專場35件青銅器僅流拍四件，高24.5厘米商晚期西周早期青銅垂葉蟬紋鼎估價8萬至12萬美元，拍至84.5萬美元。高21厘米的商晚期青銅饕餮紋鼎拍至72.5萬美元。

紐約蘇富比本季成交前十名中，青銅器入闈四件，有兩個青銅器專場，青銅器暨吳大澄《吉金圖》專場12件流拍一件，拍得349.13萬美元，七件價超十萬美元，高31厘米的商晚期“己祖乙”尊（圖一）拍至126.5萬美元。估價10萬至15萬美元的19世紀末愙齋所藏“吉金圖”水墨拓本手卷，被上海買家以60.5萬美元競得。拍賣吸引了不少中外知名藏家、古董商參與，安思遠、埃斯肯納茨均到場觀摩。瓷雜專場392件拍出66.33%，成交額2131.13萬美元。高價品多出自瓷器、青銅器、家具、玉器，但九成以上的成交品價格在十萬美元以下，可見行情并不樂觀。13件青銅器拍出十件，曾經乾隆帝收藏的商晚期“天黽父乙”爵（圖二）拍至240.5萬美元，一對西周中期魯侯簋（圖三）拍至102.5萬美元。26件青銅鏡僅拍出半數。

估價400萬至600萬美元、高46，厘米的東周早期青銅鶚首提梁壺，則因估價過高而流拍，此壺刻“何作兄日壬寶尊彝口”款，造型優美，堪稱孤品，有行家大呼可惜。

拍賣熱潮推動了紐約古玩市場青銅器熱賣，有資料可查的是古董商藍理捷舉辦的丹尼爾·夏普羅私人珍藏商晚期青銅器展售會，坊間傳聞交易九成。

嘉德香港春拍首次推出了青銅器專場，43件商周春秋戰漢時期的靜青銅器僅流拍七件，成交率高達83.72%，收獲2735.16萬港幣，四件價超百萬港幣。高26.5厘米的商晚期西周早期獸面紋方鼎（圖四）拍至1012萬港幣，高15厘米的戰國錯金銀龍紋蓋鼎（圖五）690萬港幣。

與香港及海外市場的熱鬧相比，中國大陸的青銅器拍賣極為冷清，羅振玉舊藏并著錄于《三代吉金文存》的商代青銅衛父卣（圖六）現身北京翰海，這件高34厘米的青銅器鐫“衛父作寶尊彝”銘文，拍至1495萬元，是今年中國市場最貴的青銅器。高27厘米的商晚期銅夔鳳紋四足提梁卣拍至322萬元。

宮廷御制銅器、銅爐近年獨立成門類，專場拍賣數量增多，特別是銅爐、掐絲琺瑯器在中國市場擁有相當廣泛的收藏人群。香港拍場今春明清銅器熱。蘇富比、佳士得均設有專場，蘇富比水松石山房藏珍專場49件拍品均為明清銅器，斯匹爾曼珍藏專拍中，10件拍品除四件佛像外，皆為明清銅器，具代表性的明宣德鎏金銅寶鴨熏爐（圖七）拍得2924萬港幣。瓷雜專場宮廷掐絲琺瑯器價格高漲，三件康熙、乾隆時期官廷制品價超百萬港幣，高103厘米的一對清乾隆掐絲琺瑯番蓮拐夔龍拐子紋雙層熏爐（圖八）估500萬至700萬港幣，拍得1444萬港幣。佳士得宮廷長物專場也是掐絲琺瑯器成交價最高，22件拍品銅器九件，成交前兩名均為乾隆宮廷琺瑯器，鎏金銅鏨花鑲彩料福壽如意蓋瓶664萬港幣（圖九）。遺憾的是，單場的雍正古玩圖龍首尊流拍。

銅爐行情漸趨平穩，收藏者對銅爐的價值判斷更趨理性，去年中國嘉德秋拍王世襄舊藏銅爐悉數流拍就是明證。今春北京幾家公司上拍的銅爐品質均為中低檔品，成交普遍在六七成，翰海明清銅爐專場57件拍出36件，成交額約2121萬元，26件價超十萬元的銅爐中三件價超百萬元，口徑28.2厘米的明代沖耳爐估140萬拍至160萬元，拍得920萬元。

佛教藝術品行情上揚

一直行情平穩的佛教藝術品市場，去年秋拍在廣東收藏家鄭華星2.3644億港幣競得“大明永樂年施”款鎏金銅釋迦牟尼佛坐像，坂本五郎舊藏唐代夾纻干漆佛頭像拍得4044萬港幣等精品拍賣的推動下，再現熱潮。在紐約，蘇富比、佳士得、邦瀚斯推出的五個佛教藝術藝術專場，總成交額超過3600萬美元。

佳士得亞洲宗教藝術專場33件藝術精品成交21件，成交額約1898.525萬美元，6件成交價超過百萬美元。27.7厘米“大明永樂年施”刻款銅鎏金藥師佛坐像（圖十）拍至554.1萬美元（約合3452萬元），成為今春價格最高的佛像。另件高22.3厘米的“大明永樂年施”刻款銅鎏金自在觀音坐像（圖十一）262.9萬美元，高28.6厘米的11-12世紀大理國銅鎏金阿彌陀佛坐像（圖十二）156.5萬美元，高37.8厘米的13世紀西藏鑄青銅不空成就佛坐像108.5萬美元，清乾隆刺繡千手觀音唐卡（圖十三）66.5萬美元。印度及西瑪拉雅藝術專場132件成交86件，拍得800.5萬美元，16件拍品價超十萬美元，高88.9厘米的13-14世紀尼泊爾鑄青銅觀音站像204.5萬美元。兩個專場拍品數量雖少，但所涉及的地域廣闊、時間跨度大。犍陀羅造像、南印度克里希那造像、日本鐮倉時代造像、中國西藏造像，明清官廷造像等皆有精品。中國藏家不僅購買中國造像，資深藏家還參與競買印度、尼泊爾等國造像，中國臺灣收藏家曹興誠以38.9萬美元由邦瀚斯競得鍵陀羅地區的片巖雕菩薩站像，北京一位行家以92.9萬美元拍得1520-1533年西藏地區繪就的密集金剛曼陀羅唐卡。

佳士得瓷雜專場17件銅佛像流拍兩件，高76.2厘米的明成化十四年款（1478年）鑄銅羅漢坐像拍至13.7萬美元。紐約蘇富比佛教藝術品專場，高19厘米的明永樂銅鎏金綠度母像（圖十四）拍至102.5萬美元。

公元1世紀至今，佛教藝術品的制作傳承就開始在中國延續下來，無論漢傳、藏傳，還是南傳佛教均留下了大量珍貴、精美的藝術品。二千余年的信仰、傳承史，使佛教在中國等亞洲地區影響巨大，深利影響了這些地區的民間生產生活，甚至影響到文教、意識形態層面。

國際性突出的佛教藝術品主要集散地在歐美地區，今春行情變化不大，整體上比較理性平穩，買家群體仍以老買家為主，新進買家數量有限。歐美藏家依舊對制作于印度、尼泊爾、西藏、甚至是大理的早期造像感興趣，中國藏家則多數偏愛明清宮廷造像。

香港市場本季佛教藝術品拍賣略顯冷清，最具代表者是蘇富比“神靈瑞獸：斯匹爾曼（speelman）雅藏鎏金銅萃珍”專場，盡管斯匹爾曼的收藏具有品牌價值，但佛教藝術品市場經過八年多的調整、探索已趨平穩，這批10件拍品普遍估價過高，僅拍出三件，重點推介宋代鎏金銅觀音菩薩坐像流拍，高107厘米的清順治銅鎏金執蓮觀音坐像（圖十五）拍至1972萬港幣。

中國大陸市場最具代表性的北京翰海金銅佛像專場，今春“八風不動——金銅造像”專場81件拍出57件，成交率超過七成，成交額3583.06萬元。200萬元起拍的清乾隆宮廷銅鎏金地藏菩薩（圖十六），經十數輪競投后被內地企業家以655.5萬元購得。北京保利上拍的明永樂御用監造銅鎏金無量壽佛拍至736萬元，佛造像專場成交近八成。中國嘉德佛造像專場成交率達91.51%，成交額達6382.27萬元。北京匡時佛像專場100件成交過半。

北京藏家盧先生經手的一尊明代中原黃銅鎏金阿彌陀佛像（圖十七）的價格漲幅，也許可以反映這個市場的行情變化：2005年盧先生以32萬元入手這件高53厘米的佛像，一年半后以45萬元轉手，同年以100萬元賣入臺灣，隨后再以145萬元售給天津藏家。今春，這尊佛像現身翰海拍場，拍至264.5萬元。盧先生經手佛教藝術品長達二十余年，他指出，“今年春拍無論海外還是中國市場，藝術精品的數量太少，再加上藝術品門類的板塊輪動，行情不佳的板塊精品更不多見。紐約春拍時，瓷器精品數量少，參與的買家也少。而佛像教藝術品板塊人氣極旺，拍賣現場買家爆滿，站著參拍的不在少數。”盧先生指出，“行內人將紐約拍賣季視為年度拍賣行情走向的重要坐標系，原因在于紐約市場買賣者雙方的國際背景，使每季的拍賣具有國際視野。”

盧先生認為，“目前中高檔藝術品價格已經相當昂貴，行家機會少了。市場在發展，藏家鑒賞水平也在進步，就買家群體看，一個最大的變化是：以前由行家代理藏家競買的現象開始減少，如今藏家直接進入現場參拍，減少了行家的中間環節。有的行家長達一年時間內沒有買到藝術品——去年一件價值10萬元人民幣的唐卡，今年10萬美元才能買到，而且接受這個價格的還是行家原來的客戶，行家還怎么買？”

明清玉器價格穩定

中國市場高古玉拍賣歷來不成氣候，清代玉器一枝獨秀，即便往年高古玉拍賣火熱的紐約拍場，今春也數量稀少。高古玉、明清玉都面臨一個鑒定難的問題，玉器與其他藝術品一樣，真贗混雜，已經直接影響高端拍賣市場，這也是國內玉器拍賣成交率、成交價不高的重要原因。玉器收藏家每年都視紐約、倫敦等市場為重要的貨源地，特別是哪些有著時間沉淀的歐美私人收藏家藏品，一旦轉手，因來源可靠，都會引起激烈的競爭。

紐約春拍清代玉器占主流。蘇富比瓷雜專場玉器108件，51件高古玉成交23件，57件明清玉成交43件。直徑18.5厘米的新石器時代玉璇璣（圖十八）拍至7.5萬美元，長12.7厘米清乾隆一嘉慶青白玉雕嬰戲杯（圖十九）拍至24.5萬美元，長12.3厘米的清代18世紀白玉雕臥犬（圖二十）拍至12.5萬美元。

佳士得瓷雜專場七件高古玉器悉數拍出，高21.3厘米的新石器時代良渚文化青褐玉琮估1.2萬至1.8萬美元，拍至24.5萬美元。135件明清玉器流拍23件，清代青白玉梅樹樁式筆筒拍至31.7萬美元。

倫敦拍場上，最貴的玉器出自蘇富比：清乾隆白玉碗（圖二十一）拍得45.85萬英鎊。

香港市場今春缺少玉器專場，蘇富比瓷雜專場中17中清代玉器成交價在百萬港幣以上，小件把玩玉價格較高，陳設玉價格較高的是一件高15.3厘米的清乾隆白玉童子太平有象（圖二十二），388萬港幣。長16.2厘米的清代白玉瓜棱式雙活環福壽耳奩（圖二十三）拍至316萬港幣。

北京翰海玉器專場享有盛譽。盡管多為小件玉器，但因品質較高、來源可靠，受行家推崇。今春274件拍出207件，成交額5040.105萬元。兩把如意一對璽印成交價超百萬元，清嘉慶白玉御題詩文吉慶有余如意（圖二十四）2300萬元。專場39件拍品價格在10萬至100萬元之間，一萬元到10萬元間成交的玉器數量多達165件，可見低價位玉器是內地買家的首選。該公司文玩專場一件高10厘米的清乾隆御制白玉英雄雙聯蓋瓶（圖二十五）拍得920萬元，被坊間傳為美談。

用當代玉料仿制明清玉器，特別是清代玉器已經不是秘密，重要的是，仿制所使用的材料不是上世紀仿制者常用的新疆和田玉，而今青海玉、俄玉、韓玉充斥其間。分清當代玉器的玉料產地，亦非易事。

明清家具市場平淡

明清家具的拍賣行情今春略顯平淡，因紐約、香港、北京市場均缺少宮廷制作精品，高價品出現的數量有限，難以刺激買家的購買欲望，從側面也反映了收藏者缺乏對家具藏品價值的獨立判斷能力——宮廷家具并非家具收藏的唯一要素。

今春紐約蘇富比瓷雜專場30件明清家具拍出22件，清代18-19世紀的一對紫檀月牙桌拍至72.5萬美元（圖二十六），17世紀黃花梨畫桌拍至69.5萬美元。佳士得上拍35件明清家具拍出23件，高91.7厘米的明末清初一對紫檀直欞式圈椅2310拍至108.5萬美元，明末清初一對黃花梨圖書柜拍至96.5萬美元。10件明清漆器拍出七件。

香港市場明清家具流拍率較高，蘇富比繼嘉德之后再推一場洪氏收藏明清家具，15件僅拍出六件，明16世紀黃花梨畫桌（圖二十七）拍得1024萬港幣。抱一齋珍藏的33件中國漆器拍出24件，成交額2094.75萬港幣，封面拍品南宋黑漆嵌螺鈿梅花葵瓣式拍得148萬港幣（圖二十八）。明永樂剔紅周敦頤愛蓮圖圓蓋盒（圖二十九）316萬港幣。

北京市場，家具拍賣亮點是香港嘉木堂伍嘉恩收藏的明式家具精品專場，中國嘉德上拍29件僅流拍四件，成交額約1.2億元。四件黃花梨家具成交價超過千萬元，一對晚明黃花梨高靠背南官帽椅1667.5萬元，是攤賣史上第二對最貴的官帽椅。晚明黃花梨畫桌、一對明晚一清前期黃花梨大方角柜（圖三十）亦拍至1610萬元，晚明黃花梨六柱十字海棠紋架子床1207.5萬元。

經營明清家具對于拍賣公司而言，意味著需要更大的運作成本。對于收藏者而言，不僅需要充足的資金和專業的鑒賞能力，而且需要的有足夠大的收藏空間，展覽、運輸、收藏家具都需要付出其他藝術品數倍的花費和精力，均是制約明清家具收藏重要的一環。相對于書畫、瓷器、玉器，明清家具一直是一個相當小眾的收藏門類，紐約、北京市場行情的平穩說明收藏者群體穩定。

文房珍玩專場越走越寬

文房珍玩是藝術品收藏重要的組成部分，寬泛意義上理解這個概念幾乎可以囊括大部分藝術品，狹義上的文房用品早在明代屠隆、文震亨、高濂等人生活的時代已經有了明確的詳細的界定，且延用至今。今日拍場所見所謂文房珍玩一類的專場拍賣，拍品的組成豐富多彩，理念寬泛，各家公司根據征集到的拍品共性設專場，藏品類別、材質、時代、體量已經不是考量的通行標準，若要用一個詞表現，也許“雜糅”比較貼近。這種雜糅的方式正在拓寬文房珍玩的邊界和內涵，推動這一門類藝術品收藏專題的創新性。

比如香港蘇富比的“聚——當代文人藝術”專場，書畫、奇石、家具、根雕、佛像、茶具、盆景、犀角、文房四寶等門類、品種、材質之雜令人嘆為觀止，專拍98件也竟然拍出73件，成交額5145.125萬港幣。買奇石贈書畫的形式別開生面，宋至清代的祁連石橋虹迭翠擺件（圖三十一）配水松石山房主人之水墨立軸《五面祁連石圖》拍至264萬港幣，遠超100萬至150萬港幣的估價。

水松石山房藏珍專場一改過往風格，49件拍品清一色為元明清銅器，而且文房珍玩類的銅器，銅佛、銅爐、銅盒、銅盤、銅鐘、銅如意、銅瓶、銅壺……令人大開眼界，39件拍得3236萬港幣，其中17件為銅爐，明宣德銅鎏金角端熏爐（圖三十二）424萬港幣。

蘇富比瓷雜專場中文房珍玩則是印章、小件把玩玉行情高漲，高9.2厘米的一方清代乾隆帝御寶田白雕出游圖璽（圖三十三）拍至1084萬港幣，兩方高約5厘米刻“清氣若蘭虛懷當竹，知足隨緣處安”“云”款的清代田黃方章（圖三十四）拍至988萬港幣，長8.6厘米的17世紀黃玉臥馬鎮紙（圖三十五）拍至664萬港幣。

北京市場今春嘉德力推國石、印章專場，翰海再推賞石、私人藏文玩、香茶專拍，匡時創新推出文人木器專場。嘉德文玩專場數量多達六場，國石、篆刻四場，幾乎囊括了全國各地的名石，巴林雞血石成專拍，“清寧——金石篆刻藝術”專場147件拍出65.31%，成交額3669.363萬元。重225克的清代康熙“清寧之寶”“玉璇”款壽山石印章（圖三十六），曾被收入《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帝后璽印譜》第三冊康熙卷，最終拍至2070萬元的高價，是北京市場歷年價格最高的一方印章。翰海養石齋104件拍品賞石僅流拍兩件。斯文草堂文房雅玩176年成交66.48%，香茶專拍158件拍出近八成。匡時文人木器專場嘗試走低端路線，101件木器拍出63件。成交品均價5萬余元。

（責任編輯：阮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