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朝花,陳 桄,黃榮懷
(1.西南大學 計算機與信息科學學院,重慶 400715;2. 北京師范大學 教育信息技術協同創新中心,北京 100875)
融入中小學日常課堂教學的電子教材之價值再探*
龔朝花1,2,陳 桄2,黃榮懷2
(1.西南大學 計算機與信息科學學院,重慶 400715;2. 北京師范大學 教育信息技術協同創新中心,北京 100875)
隨著基礎教育領域信息化建設步伐的加快,在中小學引入電子教材將成為一種必然趨勢。該文選取了北京市一所小學的三個四年級班級108名學生為研究對象,探索了三種教材應用情境下電子教材對日常課堂教學過程及結果產生的影響,即在常態課中獨立使用電子教材(EC)、在常態課中混合使用電子教材與紙質教材(EPC)和使用紙質教材進行常態課教學(PC)。研究結果表明:教師對電子教材進入課堂教學持肯定態度,電子教材的諸多優勢提升了教師的課堂教學滿意度;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中的學習時間增多,更多地采用小組合作方式開展學習活動;盡管是否采用電子教材對學生的成績沒有顯著的影響,但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中的自我效能感和滿意度顯著高于對應的紙質教材課堂。該文的研究成果將為未來開展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基礎。
電子教材;中小學課堂;教學過程;自我效能感
隨著社會信息化進程的加快,人們的知識觀、教學觀、學習觀以及評價觀正在發生嬗變,這使得單向灌輸式的傳統課堂教學方式已經不能滿足信息社會的需求,學與教方式變革的需求越來越明顯。人們發現,教材的呈現方式引導著學生的學習方式和教師的教學方式,影響著學生的學習和成長,可見,教材改革是推動學與教方式變革、促進教育教學發展的關鍵環節[1]。傳統以紙質教材為主的教材體系中,在培養學生的個性化能力和創造性能力方面存在明顯不足,且無法整合課程目標的多維性和教學對象的差異性[2]。另一方面,電子教材作為一種新型數字化學習資源,越來越得到人們的關注,諸多研究者認為電子教材將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重要突破口,并把電子教材界定為一類遵循學生閱讀規律、利于組織學習活動、符合課程目標要求、按圖書風格編排的電子書或電子讀物[3]。丁興富指出如何使千百萬的中小學教師在每一天的常態課堂面授教學中實現信息化是21世紀全球基礎教育改革和發展面臨的重大課題[4]。隨著平板電腦在教育中的普及應用,為以平板電腦為終端設備的電子教材帶來了更多的應用前景。龔朝花和陳桄指出電子教材的潛能對信息時代學與教方式變革具有重要作用,并提出要想電子教材真正應用于課堂教學,研究其能否融入到師生日常課堂教學活動中將是考察電子教材應用價值的關鍵[5]?;诖?,本文以課堂教學實踐為基礎,對電子教材融入中小學日常課堂的表現及價值體現進行了深入探究。
Chou(2012)等研究者指出,電子教材正在作為變革課堂教學方式的一種重要工具和資源發揮作用[6][7]。本研究將對融入日常教學的電子教材對教學過程和效果的影響進行進一步探究,并選擇了三類課堂來考察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效果,其應用情景分別是在常態課中獨立使用電子教材(Using Etextbook in Regular Classroom,EC),在常態課中混合使用電子教材與紙質教材(Blended Using Etextbook and Paper Textbook in Regular Classroom,EPC)和紙質教材常態課教學(Using Paper Textbook in Regular Classroom,PC)。對于課堂效果的考量,本研究從課堂過程和課堂結果兩個層面圍繞如下問題展開討論:
(1)教師對EC、EPC和PC三種課堂教學過程及結果有怎樣的理解?
(2)在EC、EPC和PC三種課堂中,學習行為是否有區別?
(3)在EC、EPC和PC三種課堂中,學習結果是否有區別?
(4)在EC、EPC和PC三種課堂中,學生的自我效能感是否有區別?
(5)在EC、EPC和PC三種課堂中,學生的滿意度是否有區別?
本研究選取了北京市一所小學作為實驗學校。為了避免教師因素對本研究帶來干擾,在挑選實驗教師之前,筆者本著自愿原則與實驗教師進行協商,并經過與老師一段時間的仔細溝通和觀察,最終確定了一位英語教師和三個平行實驗班級。英語教師是一名年輕的女教師,有4年的教齡。整個實驗選取了四年級的三個平行班108名學生為研究對象,其中,男生55人,女生53人。
根據研究目的,筆者提出了如下的研究過程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電子教材課堂實驗過程框架
第一,本研究首先選取了實驗班級,其中1個班級作為實驗組,2個班級作為控制組,每個班級的學生均為36名。
第二,對實驗班級的學生進行前測。根據已有的研究,為了減少干擾因素,保證參與實驗的學生在實驗前的學習能力具有同質性,我們對所有實驗學生的學習成績進行了前測。另外,為了考察學生利用電子教材學習的自我效能感,我們在實驗前分別對所有學生的自我效能感進行了前測。
第三,確定教學單元,設計課時,開發電子教材。根據黃榮懷等提出的電子教材設計與開發流程,我們選取了四年級上冊英語的第二單元教學內容作為實驗材料,并根據實驗教師的教學需要,重構了電子教材的內容呈現方式和結構編排方式。三種課堂教學應用情景的描述如下:
EC:在EC中,每個學生擁有一個iPad作為電子教材的閱讀終端,所有的學習內容、學習活動和隨堂測試都在iPad閱讀終端上完成,電子教材內容呈現在iBooks軟件中,互動反饋活動采用本研究團隊設計的iTeach平臺。教師采用iPad完成教學活動,并且通過無線投影的方式連接iPad到大屏幕,向學生呈現教學內容。
EPC:在EPC中,每個學生擁有一個作為電子教材的閱讀終端的iPad和一本紙質教材,學生在課堂上使用紙質教材來完成課堂閱讀活動,學習活動中的課堂實踐環節和隨堂測試混合使用iPad和紙質教材,及時互動反饋活動采用iTeach平臺。教師混合使用紙質教材和電子教材開展教學活動,呈現教學內容和隨堂測試題目則采用iPad無線投影到大屏幕中。
PC:在PC中,師生均采用常規課堂教學方式開展課堂教學活動,每個學生只有一本紙質教材,師生的課堂教學活動和隨堂測試都是采用常規課堂教學中的紙質材料。
為了克服其他因素對本研究產生的干擾,在三種課堂教學應用情景中,都配置了投影儀和兩塊屏幕供師生展示課堂教學內容和材料。同時,為了克服實驗者效應對本研究帶來的影響,在實施實驗前,研究者并未告知實驗教師將對哪塊教學內容的課堂教學進行分析,實驗教師對英語多個課時都分別設計了不同應用情景下的課堂教學活動,我們從中選取了其中的一個教學內容作為分析的對象。
第四,現場觀察和錄制電子教材課堂教學過程。筆者通過現場觀察并拍攝了實驗教師利用不同教材開展課堂教學活動的過程,記錄了課堂學習行為,整個過程持續了四個星期,收集到12節課的課堂記錄,每種教材應用形態的課堂教學記錄各4個。
最后,采用訪談和問卷的形式對課堂實施結果進行后測。筆者在教師使用電子教材教學結束后對參與實驗的教師進行了訪談,并且筆者為教師提供了撰寫教學反思的腳手架,收集了教師的反思報告。為了更好地說明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效果,本研究還對實驗組和控制組的學習滿意度(Learning Satisfaction,LS)進行了考察,用以解釋說明實驗結束后的數據。研究者利用測試題和問卷的形式對學生進行了后測,分兩次獲取了學生的學習成績、自我效能感和滿意度方面的數據,通過比較三種不同教材應用方式的課堂教學效果,探索電子教材融入日常課堂教學的價值。
關于課堂教學效果的測量,首先,筆者編制了訪談提綱用以考察教師對電子教材課堂教學的感知,然后對課堂上學生的行為進行了編碼分析,最后通過問卷的方式從學習成績、個人自我效能感和學習滿意度三個方面對課堂學習結果進行考察。
1.對教師感知的測量
本研究編制了半結構化的訪談提綱用于收集教師在三種教材應用方式下開展課堂教學活動的感知,根據Muir-Herzig[8],Rockinson-Szapkiw[9]等人的研究,訪談提綱如表1所示。

表1 關于教師感知的訪談要點
對于訪談數據的收集:筆者在與被訪教師進行訪談的過程中,安排助手負責管理錄音筆,并輔以紙質文檔記錄訪談內容和要點,訪談內容經過聽錄后發送給教師核對。同時,教師還需提供一個反思報告用以分析教師對電子教材課堂教學過程的理解。
2.對學生行為的分析
借鑒美國ISTE協會2009年開發的課堂觀察工具(A Classroom Observation Tool, ICOT),本研究的學生行為分為三個維度,即學生個人學習行為(Individual Learning,IL)、學生小組合作學習行為(Group Collaborative Learning,GCL)和全班學生集體學習行為(Whole Class Learning,WCL)。為了便于統計每一種學習行為所占用的課堂教學時間,本研究對收集到的視頻的記錄方式采用開始時間、持續時間、行為編碼和備注四種類別進行統計。在正式進行視頻編碼之前,本研究進行了信效度分析。關于信度方面,本研究共有2 位評分員進行信度檢驗,研究信度為0.85,達到內容分析的要求。在效度方面則是把分析結果發送給實驗教師核對,確保符合本研究的需要。
3.學習成績測試
前后測的測試題均由兩位有經驗的教師進行設計,通過這種方式開發測試學生學習成績的題目已經在先前的許多研究中被使用[10][11]。其中前測試題主要是確保參與實驗的學生在原有知識掌握情況方面是比較平衡的,題目類型包含不定項選擇題、判斷題、排序題和問答題,共計30道題,測試時間為30分鐘,滿分100分。后測試題包含不定項選擇題、判斷題、排序題和問答題,共計25道題,測試時間為30分鐘,滿分100分。測試題包含對意義建構類(學習保持)和能力生成類(學習遷移)知識的考察。測試題的內部結構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Alpha)為0.78,效度良好。
4.自我效能感測試
本研究采用的自我效能感測量修改自Wang &Hwang (2012)[12]開發的問卷,包含8個題項的5點式里克特量表。自我效能感主要目的是檢測學生參與課堂學習活動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比如學生回答課堂問題的主動性,完成課堂任務的積極性等。該問卷的內部結構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Alpha)為0.86,顯示出很好的結構效度。
5.滿意度測試
滿意度測量修改自Chu、Hwang 、Tsai、Tseng& Judy(2010)[13]開發的問卷,該問卷包含7個題項,并采用6點式里克特量表。例如“使用這種方式進行學習,我覺得比以前的學習更具有趣味性”和“使用這種方式學習,我覺得能讓我用新的思考方式來看待觀察的事物”。該問卷的內部結構一致性信(Cronbach's Alpha)為0.85,顯示出很好的效度。
整個課程結束后,研究者向參與實驗的學生發放了108份問卷,回收的問卷均為有效問卷,其中女生有58份,男生有50份。
在本研究中,筆者首先對教師的感知進行了分析,然后對前測數據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了學生行為、學生成績、學生的自我效能感和滿意度。
實驗教師從實驗開始就與研究者進行多次溝通,并且每次上完課后都與研究者交流觀點。表2是研究者根據實驗教師提出的要點而整理,分別呈現了不同教材應用情境下,教師在課前準備、教學習慣、操作技能和滿意度等方面的感知。

表2 關于教師感知觀點的整理結果
表2表明,總體而言,教師在僅使用電子教材的情境下開展課堂教學活動,在課前準備環節確實增加了一些額外的工作,然而在整個課堂教學過程中,教師在經過簡單培訓后即可熟練操作iPad電子教材,從教師的教學習慣來說,課堂上使用電子教材給教學帶來了許多改善的地方,比如豐富了課堂教學信息量,提高了課堂練習活動的效率等。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電子教材的優勢與他們之前使用信息技術手段優化教學過程的經驗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因此教師非常容易將之前的教學習慣和信息技能遷移到電子教材課堂中。本研究發現實驗教師對電子教材進入課堂持一種積極的態度,并且有很強的動機,愿意繼續使用電子教材開展課堂教學活動。從教師的滿意度可以看出,電子教材的教學功能確實能夠彌補紙質教材的一些不足。
不過,電子教材進入課堂,對教師的課堂教學管理能力也帶來了一些挑戰,實驗教師指出“電子教材對于我和學生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技術。我自認為與學生的溝通非常暢通,但是在獨立使用電子教材的課堂(EC)中,我發現部分學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iPad上的電子教材給迷住了,尤其在混合使用電子教材和紙質教材的課堂中,學生們對于我的指導語感到比較茫然,他們不是很明白我布置給他們的學習任務是什么?!笨梢?,使用電子教材開展課堂教學活動,未來還需要繼續探索這種新型課堂教學的管理策略,激發學生利用電子教材的優勢,將更多的精力聚焦到課堂學習活動中。
本研究還進一步對三類課堂的學生行為進行了考察。就學生的行為變化來說,本研究分別就相同教學內容在三種教材應用形態下的學生個人學習行為(IL)、學生小組合作學習行為(GCL)和全班學生集體學習行為(WCL)所占時間和行為頻次所占比例進行了分析,結果見圖2和圖3。

圖2 EC、EPC和PC中的學生行為所占時間

圖3 EC、EPC和PC中的學生行為頻次占比
圖2表明,就學生總體學習時間而言,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EC)中的行為時間比在EPC和PC中的學習行為時間多。具體來說,相對紙質教材課堂(PC),學生在含有電子教材課堂(EC和EPC)中,小組合作學習時間和全班集體學習時間都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其中小組合作學習行為時間增多了,全班集體學習的時間降低了,在EC中小組合作學習時間增加得更加明顯。分析這一結果的原因,從課堂觀察記錄中發現,在電子教材課堂中,學生參與課堂的行為方式出現多樣化的趨勢。在個體行為中,紙質教材課堂的行為方式主要是聽教師講課、閱讀課文和簡單的課堂練習,在電子教材課堂中,參與課堂的行為深度得到了有效拓展,學生討論和分享作品的時間增加,這說明電子教材課堂促進了學生課堂參與深度。由此可以推斷出在電子教材課堂上,學生更多地采用小組合作學習的方式建構知識,完成課堂學習活動。
就學生行為頻度占比來看(見圖3),在三類課堂中,小組合作學習(GCL)的行為頻次占比較低,其次是個體學習(IL)和全班集體學習(WCL)。而結合行為頻次占比(見圖3)和行為持續時間(見圖2)來看,學生在小組合作學習中的行為持續時間較長,而行為頻度較低。這說明在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中,學生的學習方式正在發生嬗變,從單一的學習方式向多樣化發展,從接受信息向主動建構知識、分享作品發展;從個體學習和群體問答式學習向小組合作學習發生轉變。
在實驗正式實施之前,筆者對所有學生的先前知識掌握程度進行了前測。前測方式采用單因素方差F檢驗,實驗組A、實驗組B和控制組C前測結果顯示沒有顯著性差異(F=1.098,p > .05);因此,實驗組和控制組學生的先前知識掌握程度比較均衡。
對于學生前后測成績的描述性統計見表3。研究結果發現學生在EC中的學習后測成績略高于兩個控制組的成績(MEC=83.05;SD=3.34),經過單因素方差F檢驗,EC、EPC和PC三類課堂學習后的學生成績沒有顯著性差異。這表明學生使用iPad電子教材開展課堂教學活動能夠順利完成課堂任務,達成至少與使用常規紙質教材相一致的課堂教學目標。這一結果表明電子教材在課堂教學中能夠繼承師生原有的一些課堂教學習慣,并且與Rogers[14]在創新擴散理論中提到的用戶對兩個創新特性——“相對優勢”和“兼容性”的認識相一致。在Rogers看來,繼承過去經驗而不需要付出全部變革的代價的創新是一項能夠被迅速接受的創新。電子教材在諸多方面繼承了紙質教材的優勢特征,并且發揮了電子書的優勢功能,使得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對學生的學習結果沒有產生負面的影響。當然,未來研究者還需要進一步跟蹤調查,探索學習結果變化的顯著性。

表3 對學生成績前后測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自我效能感采用的是五點里克特量表進行施測的,其中“5”代表非常同意(積極正面的反饋),“1”代表非常不同意(消極的反饋)。本研究對實驗前的實驗組A、控制組A和控制組B分別采用了配對樣本T檢驗的方式考察學生的自我效能感。兩配對樣本T檢驗的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對學生自我效能感的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
表4表明,實驗組A的學生自我效能感有顯著提升(t=-3.021,p=0.021)。也就是說,獨立使用電子教材的課堂教學活動增強了學生課堂學習的自我效能感,他們參與課堂學習活動的自信心得到顯著提升,學生參與學習活動的主動性明顯增加。對于控制組A和控制組B的學生而言,在課堂學習活動結束后他們的自我效能感沒有顯著性差異。因此,EC課堂激勵了學生參與課堂學習活動的意愿,增強了學生的自信心,提高了學生的學習主動性。這與McFall的研究發現有著一致性,即一本適合學生閱讀的電子教材會讓學生從傳統的被動閱讀課本轉變為主動與文本互動。
在實驗結束后,本研究分別調查了實驗組和控制組學生的學習滿意度。通過對實驗組A、控制組A和控制組B的學生滿意度數據進行單因素方差F檢驗,可得下頁表5所示結果。下頁表5顯示, 實驗組A(EC)的學生滿意度與控制組A(EPC)和控制組B(PC)的學生滿意度有顯著性差異(F=-4.211,p=0.002);最小顯著性差距(LSD)檢驗結果顯示實驗組A和控制組A的學生滿意度顯著高于控制組B的滿意度(p<0.05);實驗組A和控制組A之間的學生滿意度沒有顯著性差異。因此,本研究發現學生在采用電子教材開展的課堂學習活動中的滿意度高于紙質教材課堂學習的滿意度,電子教材課堂教學活動對提升學生的學習滿意度有幫助,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中更加容易理解教材內容。

表5 對學生的滿意度進行單因素方差F檢驗
電子教材是教育信息化發展進程中的一種特定產物,它的強交互性、富媒體性和高用戶體驗對提升教師的課堂教學滿意度發揮了重要作用,對抓住學生對新知識探究的好奇心、幫助學生理解重難點、以及增強學生的課堂參與程度等方面都體現出獨特優勢。本研究采用實地觀察、問卷和深度訪談等多種研究方法從教師感知、學生行為、學習成績、學生自我效能感和滿意度等維度對電子教材融入日常課堂教學的效果進行考察,并與傳統課堂進行了比較,研究的結果不僅體現出電子教材的應用價值,還進一步發現電子教材在課堂教學過程中給師生帶來的影響及其發揮的功能,這為將來開展電子教材的實踐提供了重要的方向。
電子教材作為一種新事物進入課堂,正在經歷一種從“能不能用”向“怎么用”轉變的考驗,那么,教師如何利用電子教材開展有效的課堂教學活動就變得尤為重要。根據實驗教師在不同教材應用情境下的課堂感知,筆者發現教師要想在課堂中充分發揮電子教材的應用價值,還需要關注如下三點:
(1)課前準備(備課階段)是確保電子教材在課堂中順利實施的重要環節,教師原有的豐富的信息化教學設計經驗將使課前準備的效果更好。此外,教師電子教材備課活動既需要考慮傳統備課的任務,還要與技術支持人員考察并溝通新媒體技術進入課堂后可能帶來的硬件設備和軟件安裝問題等。
(2)教師對電子教材課堂的感知是影響教師對電子教材課堂教學滿意度的重要因素。筆者發現如果教師對紙質教材教學依賴不強,同時還具有較強的技術操作能力,那么教師比較容易滿意電子教材課堂教學效果。比如,從課堂觀察中發現,早期教師會不自覺地盯著電子教材閱讀終端看,導致對學生的關注減少。隨著技術操作技能不斷熟練,教師通常更專注于教學內容和學生的有效學習活動。
(3)教師非常容易將之前的信息化課堂教學習慣遷移到電子教材課堂中。這些經驗包含在屏幕上呈現主要內容,展示學生作品,高亮文本或在書上記筆記,呈現多媒體教學材料等。當然,在電子教材課堂中,每個學生都擁有一個終端設備,也增大了教師的課堂組織和管理難度。比如,教師的授課順序如果沒有按照教材的編排順序進行,學生在不同頁面之間跳轉,不能很好地聚焦學習任務;在新環境中,教師的指導語沒能與學生形成默契,導致學生過于沉浸在電子教材豐富的內容中。
此外,筆者還發現電子教材課堂教學中普遍存在教學超時的問題,通常技術操作時間的增加或者技術故障問題是造成教學超時的主要原因??上驳氖?,隨著教師使用電子教材進行課堂教學的次數增多,技術的干擾正在逐漸降低,技術的支持作用越來越突出。
考察電子教材融入課堂教學的效果,其重要落腳點應體現在學生的學習過程體驗和學習結果方面。要實現電子教材的應用價值,從學生層面說,應該重點關注以下三點:
(1)就學生參與學習活動的行為來說,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中的學習行為時間顯著高于其在紙質教材課堂行為的時間。學生在電子教材課堂中通過個體學習和合作學習等多種方式建構知識意義,完成有效學習活動??梢?,在電子教材課堂中,學生參與課堂活動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明顯提高,參與課堂討論的時間明顯增加。
(2)學習的信息操作技能和對電子教材的好奇心使得他們對課堂上使用電子教材具有較高的滿意度。為了促使學生完成有效的學習活動,筆者建議在普及電子教材課堂應用之前,應該先對學生的數字化學習行為進行引導,培養學生健康地使用電子教材的行為方式。此外,為了克服好奇心的副作用,建議刪除電子教材閱讀終端設備上與本節課內容學習不相關的應用程序。
(3)衡量學生學習結果的有效指標之一就是對知識的理解程度,本研究發現電子教材融入日常課堂教學并沒有給學生的學習結果帶來負面影響。可見,如何引導學生利用電子教材開展有效的學習活動才是發揮電子教材應用價值的關鍵。此外,筆者發現學生的自我效能感會受到不能順利完成學習任務的影響,究其原因,主要是受到技術故障和學習任務難度的影響。
電子教材并不是孤立地在課堂上使用,從教學功能來說,它是以電子課本帶動閱讀終端設備上的虛擬學教具共同發揮作用,完成課堂教學活動。從學生視角來看,本研究發現電子教材在課堂教學中發揮的最主要的教學功能為作為支持課堂教學活動的學習資源和重要認知工具。
(1)作為支持課堂教學活動的主要學習資源。教材是開展課堂活動的主要學習資源,電子教材繼承了紙質教材的這一重要教學功能,成為電子教材課堂教學過程中的主要學習資源,它借助學習終端設備通過內外延伸,最大化發揮學習資源的優勢。向內延伸指的是電子教材集成多種學習材料通過網絡或者同步功能,實現資源之間的互通互用。這樣,整合后的教材內容充分體現了電子教材的資源屬性。向外延伸指的是電子教材整合多種應用程序和網絡資源,并對這些資源合理設計,使其成為重要的補充資源,實現虛擬課堂與現實課堂同步。
(2)作為支持課堂教學活動的重要認知工具:喬納森(David H.Jonassen)早在1996年出版的《課堂中的計算機:支持批判性思維的認知工具》一書中就指出信息技術的認知工具作用可以幫助學生對正在學習的學科內容進行建構性地、高級地、批判性地思考。電子教材作為支持課堂教學活動的重要認知工具,它對學習的支持作用主要有即時反饋學習結果,隨時捕捉學習活動過程,支持信息收集和檢索,支持協同創作等。
誠然,本研究存在著諸如實驗的學科和實驗對象的范圍比較狹窄,實驗時間比較短暫,電子教材形態較為單一等不足,但電子教材作為新事物已經引起了諸多關注;未來我們將繼續跟蹤電子教材融入課堂教學帶來的轉變和更進一步探索電子教材的教學應用價值。本研究取得的研究成果一方面可以為研究者指導教師開展電子教材課堂教學提供理論支持,另一方面也為一線教師開展電子教材課堂教學活動提供了實踐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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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朝花: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數字化學習資源、教育信息化(gongchaohua@gmail.com)。
陳桄: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學習與認知(teastick@gmail.com)。
2013年10月24日
責任編輯:馬小強
G434
A
1006—9860(2014)02—0060—07
* 本文受 “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項目、西南大學博士科研啟動項目“電子教材的開發技術與教學適用性研究”(項目編號:SWU113087)和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創新團隊項目“智慧學習環境研究”(項目編號: XDJK2014A002)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