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忠
一條青魚的離奇經歷
◎陳金忠
王科長一大早就釣魚去了。那漁場是他的一個老同學承包的,大得很。王科長釣魚自然是不用付錢的。不過王科長這人很識相,每次釣個十來條就罷手。他不想讓老同學在背后說他貪心。
今天的魚成精了,王科長半天才釣了三條鯽魚。因為中午還要燒菜,他收拾釣具準備打道回府了。場長瞟了一眼王科長的網袋,說:“今天戰果不佳啊。正好我們網了些青魚,你帶一條去吧。”
呵,這條青魚,足有一米長,十五六斤重,在網袋里不停地蹦跶。王科長開車經過一個小區,忽然看見李處長背著手走出來。他心里一動,大聲喊:“李處,等等——”下了車,把那條青魚從后備廂提了出來。“剛釣的,送給您。”李處長樂呵呵地接過魚,說:“小王,好本事,這魚真大啊。”
李處長回屋把魚養在浴缸里。這魚氣著呢,使勁一甩尾巴,濺了李處長一身水。李處長看著魚,心里活動開了,轉身從保險柜里拿來一根黃澄澄的東西。他費了好大勁才把金條塞進了魚嘴。那魚張著嘴干瞪眼。李處長拎著魚興沖沖來到胡局長家。“胡局,剛釣的,送給您。”胡局長說:“喲,老李,收獲挺大嘛。”
臨走,李處長叮囑:“胡局,這魚,你一定要自己吃啊!”李處長一走,局長夫人說:“老胡,這么大的魚,咱也吃不了,送我爸得了。”胡局長咧了咧嘴說:“隨你便。”局長夫人就叫司機把青魚送到她爸那里了。
局長夫人的老爸拿起菜刀剛要宰,他兒子看見了。“老爸,這么大的魚自己吃了怪可惜的。不如給我吧,送你孫子的老師去。”老頭“哦”了一聲,緩緩地放下刀。
漁場場長晚上回家看見青魚不禁“咦”了一聲,“這魚咋游回來了?認我啊。”他撥拉著肚子朝天的青魚,把早上的事一說,他老婆孫老師笑岔了氣。“這魚不知轉過多少人手了。”場長也笑了,“可不是嗎,都可以寫一個小說了。”
李處長見胡局長幾天沒有響動,實在忍不住了。揀了個空隙來到局長辦公室,“胡局,那魚……味道怎么樣?”胡局長拍了拍光光的大腦殼,說:“哦,那魚啊,送人了。”
“這魚不能送人啊……”李處長暈了過去。
胡局長打夫人手機,“快,問問你爸,那條魚吃了沒?”夫人嚇了一跳,“怎么,這魚有毒啊?”待胡局長說了原委,夫人也急了,趕緊打她老爸手機。老頭還郁悶著呢,“我哪有這福氣啊,你弟弟拿去送老師了。”
胡局長在電話里吼:“趕緊叫你弟弟去老師家,把魚給我拿回來。”擱了電話心想:這要傳出去,我們局可就露大臉了。這個老李啊……
夫人把電話打到她弟弟那里。弟弟為難了,說:“姐,你叫我怎么對孫老師說?”夫人把球踢給老公,“你聰明,教教他怎么說。”胡局長翻著水泡眼,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吃了晚飯,局長夫人的弟弟硬著頭皮去孫老師家,手里還拎著兩樣東西。他心懷鬼胎,老想著怎樣能扯上那魚。嘿,愣沒機會。期間他上了趟廁所,其實他是想去看看浴缸里有沒有魚。浴缸里連一片魚鱗也沒有。“那魚肯定被孫老師他們吃了,”他在心里嘀咕,“人家發現了秘密不主動說出來,我能好意思問嗎?”
“管他呢,又不是我的錯!”他決意回去。誰知孫老師追了出來,“天昊爸爸,東西你拿回去。”孫老師拉住他的手,“上次那條魚我收了,這次我是不會收的。”他弟弟喜出望外,連忙收住腿問:“孫老師,青魚味道還不錯吧?”孫老師說:“我們也沒吃,都吃膩了。你不知道吧,我家那位是養魚的。”頓了頓又說:“不怕你笑話,那魚啊,第二天被他賣了。”
他怎么能賣呢?!局長夫人的弟弟懵了,途中電瓶車差點沖到河里。
胡局長得知消息后派人去調查孫老師的老公是誰。人自然是調查清楚了,那魚卻不知流落何方了。胡局長一屁股陷進沙發里,無限懊惱。
胡局長私下里對李處長說:“老李,這事弄的。你也是的,送魚就送魚唄,塞什么金條啊?”見李處長不出聲,又說:“這下倒好,不知便宜了哪個小子。這事還不能對人說,你說窩囊不窩囊?”
李處長心想:你知道就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