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
國泰君安發表了一份被人評價為“驚天泣地”的研究報告,力挺牛市。分析師任澤平在這份題為《論對熊市的最后一戰》的研究報告中稱:中央打虎歸來之后,出手打熊,手握改革利劍,破舊立新,降低無風險利率,提升風險偏好,將開啟一輪波瀾壯闊的大牛市,5000點不是夢。
研究報告不僅對牛市極為樂觀,也打破了研報常用的嚴謹格式,大量引用感性的詩句來“有詩為證”,以致于不少人調侃稱:研究報道原來還可以這么寫……
且來看看這個報告吧。不知你有何感想?
引子:
5年來,一只大熊橫在通往牛市的路口,吞噬著眾生的財富,大家徒喚奈何,等待英雄的出現。這只大熊不是別的,就是過高的無風險利率。中央打虎歸來之后,出手打熊,手握改革利劍,破舊立新,降低無風險利率,提升風險偏好,將開啟一輪波瀾壯闊的大牛市,5000點不是夢。
有詩為證: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宵漢。
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
黨給我智慧給我膽,
千難萬險只等閑,
為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尖刀插進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間!
新一輪改革開啟了對熊市的最后一戰
當前中國宏觀經濟形勢最關鍵的問題是什么?是無風險利率過高。這產生了兩個負面效果,一是抑制企業利潤和新增長模式成長(估值層面),二是沒有增量資金來到股市(資產配臵層面),居民通過購買信托和理財向舊增長模式輸血,5年大熊市。無風險利率過高的原因是什么?是舊增長模式(房地產、地方融資平臺、產能過剩重化工業)拒絕出清,形成了三大資金黑洞,加杠桿負債循環,產生無效資金需求。
如果這三大舊勢力未來開啟出清和去杠桿進程,無效融資需求收縮,無風險利率將會出現趨勢性下沉。從近期看,這種情景似乎在逐漸明朗化,負債率的攀升導致資金運行進入敏感區,高杠桿部門的“子彈”似乎已經接近打光了,加杠桿已經接近走到盡頭甚至開始被迫去杠桿。
“房地產是周期之母”。符合邏輯地,年初以來,市場化程度高的房地產部門率先展開了長周期出清,并倒逼體制內兩大領域的出清:重化工業過剩產能收縮,地方債務收縮。隨著無效融資需求的收縮,無風險利率或已出現趨勢性下沉。這就應證了經濟史上的一句名言,“十次危機九次地產”。但是,融資平臺和重化工業相當一部分是體制內的領域,存在財務軟約束和出清剛性,需要改革破舊立新。
2014和2015年都是改革元年,上半年定方案,下半年-15年改革攻堅,重點在后面。近期,改革提速跡象越來越明朗。
中央深改組第4次會議傳遞出的最重要信號是,給出了改革的時間表和路線圖。10月四中全會雖然可能不會討論具體的經濟改革內容,但對改革攻堅將是重大利好,四中全會將通過階段性總結反腐、司法獨立、紀檢雙重領導等加強中央權威,為改革攻堅提供政治保障。以《預算法》的修訂為標志,新一輪財稅改革的大幕已經開啟。未來深改組審議通過的財稅、國企、司法、戶籍、土地、教育等改革方案將逐步落地,實質推進。
軍令狀已經下達,改革先鋒已經奔赴前線,大軍整裝待發。
改革提速后,將有效降低無風險利率,提升風險偏好,新一輪改革已經發起了對熊市的最后一戰。
未來中國經濟和資本市場的三種前景
第一種是快改革,大出清,高杠桿部門風險顯露,經濟深蹲起跳,債牛之后股牛。
有詩為證: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第二種是快改革,有效控局,債務貨幣化,PSL升級為QE,經濟平滑過渡,市場直接起跳,股債雙牛。
有詩為證: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第三種是改革低于預期,舊勢力反撲,僅靠微刺激托底,加杠桿,慢出清,經濟匍匐前進,沒有未來,危機倒逼,股債雙熊。
有詩為證: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深蹲起跳、直接起跳和匍匐前進三種前景的概率是5:3:2。
“轉型宏觀”,新的王者
在經濟轉型時代,挑戰的不是觀點,是框架。
我們的邏輯跟同行有何不同?相當一部分同行認為未來只有經濟復蘇,股市才會走牛,我們不太贊成這樣一個邏輯,因為這種邏輯可能不適合這個時代。
我們認為,在未來的一年里,恐怕都看不到經濟趨勢性復蘇,在新的增長動力結構未完全構筑起來之前,經濟增速的長期底部仍未探明,根據國際經驗,可能在5%左右。如果要判斷明年經濟復蘇,意味著GDP將升至8%以上,這就只能靠刺激,如果非要靠重走老路,這就不是復蘇而是危機的節奏了,甚至秒停。
我們的邏輯是長期底部看到5%,但新5%比舊8%好,經濟增速到5%,無風險利率降一半,股市走牛可上5000點。經濟往下走,股市就不會走牛嗎?不是的,這正是增速換擋期的特點,韓國2000年之后經濟增速只有1992-1996年的一半,但股市迭創新高,日本、臺灣在上世紀70、80年代經濟增速換擋,但股市走牛。股市走牛核心看企業利潤,而企業利潤取決于破舊立新無風險利率下沉。
這只能用“轉型宏觀”框架解釋,傳統的“周期宏觀”框架解釋不了。
“轉型宏觀”與“周期宏觀”相比:
適用環境不同:“周期宏觀”適用于潛在增長率(增長平臺)和動力結構不變時,比如1992-1996年,2003-2007年。“轉型宏觀”適用于潛在增長率和動力結構改變時,比如1996-2000年,2010-2014年。
經濟波動的主導力量不同:“周期宏觀”重點觀察快變量(存貨和貨幣政策)。“轉型宏觀”需要綜合觀察快變量和慢變量(人口和房地產周期),因為到達拐點后,慢變量變快了。
大類資產配臵的邏輯不同:“周期宏觀”下的大類資產配臵邏輯是,產能過剩、經濟蕭條→產能出清、貨幣政策衰退寬松、利率下降→債牛→經濟復蘇、股牛。
“轉型宏觀”下的大類資產配臵邏輯是:舊增長模式拒絕出清,加杠桿負債循環,貨幣政策因擔心加杠桿而不能全面放松,經濟增速往下走但無風險利率往上走,股債雙熊→改革破舊立新,或危機倒逼出清去杠桿,經濟增速往下走,無風險利率下沉,股債雙牛。
經濟轉型期,傳統“周期宏觀”失效 ,堅持采用“周期宏觀”研判的市場人士將不斷犯錯。因為,在經濟轉型期,三個關鍵性問題,“周期宏觀”解釋不了,而“轉型宏觀”能夠解釋:
增速換擋期的上半場,經濟增速往下走,但為什么無風險利率卻往上走或居高不下?因為舊增長模式拒絕出清,加杠桿負債循環。
增速換擋期的進程中,經濟增速往下走,但為什么行業出現結構性衰退與成長,股市出現結構性牛市?因為增長動力結構升級。
增速換擋期的下半場,一旦開啟出清去杠桿進程,經濟增速往下走,為什么可能股市往上走?催化劑在于改革破舊立新,無風險利率下降。
我們正處于經濟轉型關鍵期,這是一個“轉型宏觀”的王者時代。
“轉型宏觀”框架需要把長期與短期、改革與經濟、宏觀與中觀、實體與貨幣等進行打通,這對研究人員的大格局觀和綜合素質是一個考驗。
在經濟轉型期,只有改革才能走出困局,只有改革才能開啟新未來,只有改革才能造就大牛市。隨著改革提速的跡象日漸明朗以后,在中期將有效降低無風險利率,提升風險偏好。未來一年十分關鍵,新一輪改革已經發起了對熊市的最后一戰。這將是黑夜里的最后一戰,不要倒在黎明前。
處在大時代轉折點上,我們作何選擇?
我辭去公職來到金融街。
有詩為證: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