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億銀行卡換芯費用誰買單？

沈夢怡

本刊記者統計13家銀行收費標準發現，有8家銀行的換卡手續費高于IC卡工本費。而換卡收費的亂象最終導致了中消協“挺身而出”。

10月29日，中國消費者協會（下稱中消協）在其官網明確表示對于銀行收取換卡手續費的不滿，認為“銀行卡換芯屬于銀行為履行安全保障義務而增加的成本，應由銀行自行承擔。”

中消協少有的公開發聲背后，是34億張等待換芯的磁條卡。如果以10元的平均換卡價格來算，所需總成本約為340億元。

11月3日，央行發出《關于進一步做好金融IC卡應用工作的通知》，就芯片卡的下一步應用工作提出具體時間表，但并未回應消費者最為關心的換卡收費是否合理質疑。 但從以往公布的文件來看，這筆巨額費用由誰買單，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銀行收費差異明顯

金融IC卡即芯片卡，主要由芯片和卡基兩個部分構成。其中芯片目前主要來自國際知名芯片廠商等，塑料卡片基主要是由國內廠商生產。以空白卡片成本計算，磁條卡大約1元/張，而IC卡的價格則隨著產量的增加呈現持續下降的趨勢。

公開資料顯示，2011年，空白芯片卡造價高達40元/張，到2013年降至20元/張。而據長城證券3季度研報顯示，恒寶股份作為曾入圍建行、交行等銀行的金融IC卡供應商，2014年公司金融IC卡價格已低于8.5元/張。

即使IC卡的價格在逐漸下降，各大銀行換卡的費用卻一直未見調整。以廣東地區為例，除了中國銀行、民生銀行和郵儲銀行宣布2014年年底前換卡免費，其它銀行都需要5至20元不等的手續費。其中工商銀行統一收取5元手續費；建設銀行需10元手續費；招商銀行和興業銀行普卡換卡需10元手續費，但VIP卡免費；交通銀行則是換號免費，同號換卡需收20元；農行換號10元，不換號25元；廣發銀行亦需收取20元手續費，且暫不能同號換卡。

《消費者報道》記者統計13家銀行收費標準發現，有8家銀行的換卡手續費高于IC卡工本費。對此，建行廣州分行陳姓大堂經理向記者解釋稱：銀行換卡所需要的成本不僅包括空白IC卡的制卡成本，還有ATM機的改造、銀行內部系統的研發和人力物力等多種成本，因此即使收費高于卡片出廠費也并不能代表銀行從中謀利。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向記者透露，雖然IC卡的采購一直都是銀行自行招標，但從2011年開始，央行在POS機和ATM機的升級改造中都曾給過各大銀行業不同程度的補貼，這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減輕了銀行的負擔。

至于為何不同銀行的收費差別大，上述陳姓大堂經理表示，既然國家沒有統一的收費標準，那各銀行根據自身的運營情況制定不同的收費標準也是正常且合規的。

消協質疑央行曖昧

換卡收費的亂象最終導致了中消協“挺身而出”。

10月29日，就在由央行承辦的國際金融消費權益保護組織年會落幕的同一天，中消協就換卡收費的問題公開發表評論。中消協以新《消法》第十八條規定，“消費者有權要求經營者提供的商品和服務，符合保障人身、財產安全的要求”和《商業銀行法》第六條規定，“商業銀行應當保障存款人的合法權益不受任何單位和個人的侵犯”為依據，駁斥了銀行向持卡人收取換卡手續費的做法。

對此，交行廣東分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員持不同意見：目前磁條卡換芯片卡沒有強制性，客戶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升級，因此也就不存在強制增加客戶成本的問題。“非強制性換卡，除非國家下文，否則一般都是客戶自行承擔成本。”

但他也同時表示，如果以后國家規定磁條卡一律必須要強制升級為芯片卡否則無法使用，那換卡的性質就不一樣了，國家可能就會出文要求免費換卡。

而截至目前，央行尚未對外界質疑做出公開回應。事實上，央行對于此次換卡的成本問題，從一開始態度就很“曖昧”。

2011年3月，央行發布《中國人民銀行關于推進金融IC卡應用工作的意見》，標志著IC卡的推行工作正式開始。很快，“大力推動IC卡是否會增加持卡人負擔”的疑問隨之產生。

對此，央行相關部分負責人曾給出了詳細的回答。其首先肯定了推行IC卡對于銀行和消費者的積極意義，最后總結稱，“當前，我國商業銀行經營持續向好，業績不斷提高。IC卡遷移實際上是一個漸進過程，在若干年中分攤成本是完全可行的。”

這多少與輿論產生過“央行在暗示銀行業承擔成本”的猜測，但3年過去了，“換卡由誰埋單”一事的發展顯然事與愿違。

一家國有銀行廣東分行信用卡中心負責人向本刊記者解釋稱， 央行當時所提出的“銀行可在若干年中分攤成本”指的應該除IC卡工本費之外的那些不可能由持卡人買單的費用，“而具體有關磁條卡換IC卡該不該收錢的問題，央行一直沒有給出明確指示。”

“磁”舊迎“芯”技巧

按照央行部署時間表，2014年10月底前全國POS終端應關閉金融IC卡降級交易。這意味著：既具磁條又具芯片的“復合卡”在刷磁條時將“失靈”，插芯片卡才能完成支付。但純芯片卡和純磁條卡的使用則不會有任何改變，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而雖然到目前為止磁條卡都可以照常使用，但芯片卡更高的安全性也讓不少持卡人愿意換卡，但一旦不能同號置換，就意味著持卡人在舊卡上綁定的各項業務需重新辦理，對此，廣州的周女士怨言頗多，“不能同號換卡，很多業務，比如水電煤繳費、證券賬戶、支付寶賬戶等等都得自己重新綁定，實在麻煩。”

據了解，周女士上述業務中的支付寶、微信支付等業務，需要自行在客戶端上變更銀行賬號，而理財、基金等“第三方存管業務”，則必須帶身份證和銀行卡在柜臺辦理。同時，銀行工作人員表示：如果原來的磁條卡綁定了理財、基金等投資賬戶，最好等投資到期再變更，提前變更可能會對資金回流產生影響。同時，貸款關聯的還款賬戶，不建議短期內換卡，因為房貸賬戶的變更手續比較麻煩，持卡人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較多，一不小心，錯過了還款期就會造成貸款逾期。

該工作人員還提醒消費者，由于目前國內人民幣IC卡基本是銀聯卡，目前國內金融IC卡在海外刷卡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建議經常到海外出行和消費的持卡人先不要換成純磁條卡，不妨換張“IC+磁條”的復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