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是一雙穿在腳下的“紅舞鞋”

盧愛任

《安徒生童話》里有一則悲壯的故事《紅舞鞋》，跳舞的女孩們都想穿上一雙神奇的紅舞鞋，因為它能讓人跳得更加輕盈迷人。然而大多女孩都只是羨慕舞女們動人的舞姿，卻沒有人真正的穿上它，原因是只要一穿上就要永遠穿著，而且要一直跳下去。

七年前，我穿上了這樣一雙現實中的紅舞鞋，一直跳到現在……

光陰似箭，歲月如歌。北京廣西企業商會成立于2006年10月29日，整整走過了八年的發展歷程;2007年9月12日我應邀正式到商會任職，主持商會日常工作，至今已七年多。從一個年方28歲的青春小伙子，已經變成了頗顯滄桑的中年人，其間幾經風雨，幾度夕陽紅，可謂是歷盡人間冷暖，嘗遍酸甜苦辣。七八年前，曾經一起歡笑一起開心的很多會員朋友已經離開京城返回家鄉，或輾轉他地，曾經一起在秘書處并肩奮斗的各商會小伙伴們也先后紛紛離開，或高就，或轉行，碩果僅存者，寥寥無幾。

多年來，我和秘書處同事一起，在商會領導帶領和眾多會員朋友努力下，經過多年的精耕細作，勵精圖治，克服了許多外人難以想象的困難，把一個“先天不足，后天缺鈣”、名不見經傳的小商會，打造成了目前京城為數不多最活躍、最有影響力和最具人氣的商會之一，獲得了包括北京市政府五A級商會、全國工商聯“十佳服務典范"、國務院扶貧辦“十大愛心奉獻獎”等多項突出榮譽。商會還被中國社科院“十二五”國家重點規劃出版的藍皮書》《中國企業公民報告》（2013版）作為商會典型案例專門介紹，并先后組織舉辦了兩屆“全球桂商發展論壇”，盛況空前，意義重大，影響深遠。這些成績來之非常不易，光環之下滿是汗水和淚水，也深感民間商會發展的困境和民營企業發展的艱辛。在此，我特把多年來在商會秘書處工作的心得體會撰成小文，謹供各位商會領導同仁與朋友分享，并期盼賜教。

結緣商會：一干就是七八年

初始接觸商會，是在籌備成立階段。

2006年，我和幾位同鄉牽頭組織了在西便門一帶舉行約兩百人的“廣西在京年輕人中秋聯誼活動”，活動中結識了當時作為商會籌備小組成員的陶新明、唐芳等人，他們盛情邀請我參加在廣西大廈舉行的商會成立第一次會員大會暨成立慶典活動。

商會成立后約一個月，由于要撰寫一系列商會成立發展過程的文稿，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我當時在一家時政媒體擔任部門負責人，經常寫一些文章，時任廣西駐京辦副主任張小康通過廣西老鄉輾轉找到我告之，聽說我文筆不錯，希望幫助完成商會成立紀實系列文章。

當時年少輕狂的我，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實際操作起來才發現，這其實是很不容易完成的苦差：商會成立才三個多月，但光籌備就花了兩三年，其中也是波瀾起伏，險象環生;我對當事人基本不認識，很多細節要通過別人口述去了解;最為關鍵的是，由于文章涉及到方方面面，各種關系都要平衡處理好，很不容易，非?？简炄说闹腔?。

經過一個多星期多方搜集資料和訪談，幾個晚上熬夜撰寫，終于完成了一篇很重要的商會成立紀實文章：《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此文把商會籌備成立前后曲折艱難的過程進行了全面描述，文末表達了商會就像一艘剛修建好的大船，成立后一定會經歷很多風吹浪打，顛簸漂流，但在各方共同努力下，群策群力，經過艱難曲折，最后一定能到達成功的理想彼岸。

今天看來，這篇文章還頗有預見性，其中展望的一系列事情，后來真的都發生了。文章在商會報紙《北京新桂商》刊登出來后，得到了當時商會領導、會員以及廣西駐京辦領導的充分贊譽，很多領導和會員也因此經常邀請我一起參與各種活動，后面幾期商會報紙干脆都由我全面組稿和編輯排版了。

2007年1月中旬，商會組織了第一次赴廣西學習考察活動，商會和廣西駐京辦領導再次想到了我，讓我作為隨團記者參加了這次考察活動。這次共約四十人的考察團全面考察了南寧、北海、欽州、防城港、柳州和桂林等地方，時任廣西區黨委書記劉奇葆、副書記郭聲琨等領導還在荔園山莊接見了學習考察團成員。此行中，除了全面負責學習考察過程中的新聞報道，我還負責撰寫包括領導講話稿等重要文件。這是我第一次全面參加商會高端考察交流活動，并與眾多商會企業家結下了深厚友誼。

當年8月下旬，我接到了時任商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宋有電話，說目前商會秘書處負責人需要調整，希望我來出任商會專職副秘書長主持秘書處工作，并談到他和時任會長陳光榮以及廣西駐京辦領導都對我很信任，相信我能做好工作，希望我勇敢挑起擔子，負起責任來，為廣西商人在北京的團結和發展盡一份力量……

接完這個電話，我當時既感動又忐忑，感動的是各位商會領導和廣西駐京辦領導對我如此信任，如此重任托付給我這樣的年輕人;擔憂的是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商會工作，對于如何開展商會工作是一片空白。猶豫了半個多月時間，最后在幾位熟人的再三勸導下，才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應承下來。但沒想到這一干就是七八年，回想起來真是不勝感慨。

正式接手秘書處工作后才發現，面臨的問題和困難遠比我想像中嚴重得多：一是商會剛成立，思想意識很不統一，會員盡管不多，但不同的聲音很多，面臨四分五裂的危機;二是商會發展基礎條件很薄弱，僅有五六十位會員，而且大部分都是剛成立發展起來的中小企業，能收上來的會費很少，經費短缺;三是辦公條件很簡陋，那時在故宮東門南池子大街租了四合院一角落的二層閣樓辦公，地方狹小，而且很不方便;四是商會工作人員經驗不足，雖然有三四個人，但都是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缺乏經驗和歷練，工作很難展開。

為了迅速穩定來之不易的商會發展局面，我來到秘書處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面做好商會領導和會員的團結工作。商會發展首先要團結，要形成合力，企業家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流與磨合，相互之間形成默契，達成共識，很多事情就會迎刃而解，否則將舉步維艱，寸步難行。因此，在秘書處第一次工作會議上我明確提出了秘書處人員要全力做好“消防員”角色：“一旦不團結的火苗起來了，非但不能添柴加油，反而要盡可能做好滅火工作”;“有利于商會團結的事情和話語要多做多說，不利于商會團結的事堅決不做也不說”。經過一段時間積極主動開展工作，商會團結發展的局面才逐步穩定下來，工作才開始逐步走上正軌。同時，我組織秘書處積極拜訪福建、浙江等先進商會，學習他們優秀的工作經驗和辦法，并結合自身實際，慢慢探索，逐步形成了新的工作思路和方法。endprint

我的商會秘書處生涯就這樣在艱難中起步了。

曲中求進：艱難謀發展

新中國民間商會的發展起步很晚，是伴隨著改革開放民營企業快速發展，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逐步發展起來的，而且發展很不平衡，良莠不齊。據媒體統計分析，目前我國的商會組織有三分之一是發展良好，三分之一是勉強維持，三分之一是名存實亡，或者是長期處于癱瘓狀態。在各商會辦會過程中，既沒有十分成熟和成功的發展與管理模式，更缺乏前車之鑒，因此商會的各項工作基本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舉步維艱。

剛到商會開展工作，時任廣西駐京辦副主任張小康就反復跟我談到：“我們商會會員少，底子薄，而且不團結因素很多，要務實，不要好高騖遠，踏踏實實做好每件事就可以，想辦法拖著大家走走”。

事實也如此，由于我們商會的客觀情況和成立時間很短，發展起來困難可想而知，既不可能跟福建、浙江等規模和實力大的商會相提并論，也無法與安徽、山西等有深厚商業文明的商會并肩。經過一段時間調研，我逐步摸索出比較適應我們商會自身發展特色的思路：從團結走向務實，先務虛后務實，先做影響力再做服務力;影響力只要有高度有智慧，通過一兩年時間是可以很快做出效果的;但更強大的服務力需要人力、物力和財力來支撐，很難在短時期內實現。

于是，我首先在活動舉辦、聯絡聯誼、文化塑造、社會影響力等方面開始了特色發展之路，特別是率先提出并組織了第一屆北京各省商會秘書長聯誼會和會長聯誼會，還全面提出了“振興桂商文明，打造桂商品牌”的發展理念，迅速引起了各方面強烈關注，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北京廣西企業商會開始在北京商會界聲名鵲起，并樹立良好形象，不斷擴大社會影響力。

2007年底，在中國商業聯合會、中國商人雜志社、山東省企業集團海外發展促進會聯合主辦的首屆“中國商人精神高峰論壇”上，特地授予我們商會年度“十大中國最具表現力民間商會”稱號，中華工商時報和中國商人雜志等媒體都紛紛進行了深入的報道。再后來，通過不斷舉辦各種有特色的聯誼活動和商務活動，并加大服務會員以及服務政府和社會的力度，群策群力，不斷推陳出新，終于成就了今天商會蓬勃發展的局面。

在商會工作這些年，有很多深刻的體會和感受。

首先就是商會的服務性工作確實不是那么好做的。以前我在媒體工作，負責主持一個部門工作，談不上呼風喚雨，但也經常指揮七八號人干活做事，心頭還是有點清高和傲氣的。但來到商會，這點清高和傲氣就蕩然無存了。商會是服務性機構，秘書處工作不管職位大小，其實都是服務人員。是服務人員就必須要求態度好，熱情周到，體貼細致。商會會員大大小小都是老板，性格脾氣各有特點，畢竟涵養素質特別好的不多，不是個個都那么好應付的，也有很難伺候的，企業無論大小，主人都是老板，在企業里都是處于獨尊地位，習慣了說一不二以及手下人的唯命是從。加之市場競爭激烈，社會環境復雜，當老板的掙錢都不容易，享受財富榮耀同時內心也積累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酸楚，經常需要有機會傾瀉與發泄，而且很容易把這些習慣的作風、情緒帶到商會來。

我在商會工作多年，在深切感受到民營企業發展不容易的同時，也經常體驗著老板們性情不是很優雅或者個人修養有待提升的一面。比如每個商會里都有一些會員，繳納的會費很少，對商會也沒什么貢獻，要求和需求卻特別高。經常提出很多不合理而且根本無法滿足的要求，甚至為了一點事情還可以不顧體面，破口大罵，但作為秘書處人員還得寬容地忍著，默默地扛著。在我剛來商會秘書處工作不到一年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有位商會女老板個人項目硬是要以商會名義發函向領導遞報告，我覺得既不符合事實，也有悖于規定，雖一再解釋，對方仍異常執著，又是說要給領導打電話施壓，甚至直接坐在辦公室守著不走了，但我還是堅持不予辦理。很快事實證明，所謂的投資項目是經不起推敲的，不久有關部門立案調查該項目，再后來那女老板連人都見不著了……

其次，就是會議和應酬特別多。商會是樞紐型和橋梁型的機構，人氣旺，人來人往，是商會成功發展的標志之一，隨著商會發展規模及影響力與日俱增，迎來送往就更加頻繁了。

我辦公桌后面，琳瑯滿目，陳列有兩三百個各種會議活動的出席證件，就是最好的見證。剛來商會時，我還是單身，經常有些應酬飯局之類，還覺得挺好，既可以結識新朋友，又能打發閑余時光，很是感到樂趣和享受。后來，隨著商會發展，越來越多會議應酬，以前經常保持的運動也無暇堅持，特別是喝酒多了，經常熬夜，身體狀況明顯下降，啤酒肚久減不下，頭發也越來越白了。甚至，最近頸椎病越來越嚴重，十分影響辦公和寫作?，F在聽到飯局應酬都犯怵，聽到喝酒更是有要被押上刑場的感覺。

以前總覺得外出差旅，是十分幸福和值得向往的事情，現在由于出差太多，都幾乎有一種出差恐懼癥了。等結婚有了孩子，經常是應酬完跟客人道別完就十點多了，一個小時路程回到家十一點多，孩子已睡熟，來日早上出門孩子還沒醒，如此一個星期下來也難得見上幾次面。我們鄭志會長習慣晚上辦公，經常通宵達旦，為了匯報工作，通常要等到半夜，好幾次匯報完工作回到家里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

還有感受特別深的是，商會工作是眾人之事，辦一件事要充分考慮權衡的因素很多，真正辦成一些事情是十分不容易的。就像我們商會地址搬遷，看似一件很簡單很容易的事情，在2010年換屆大會上就明確提出來了，但為了尋找合適地址和辦公場所，前后用了約一年半時間，直到2012年初才找到各方面都比較理想的平安府。此期間，我們總共看了100多個寫字樓和四合院，在平安府一樓開始裝修整理，又花了將近一年半時間才基本完成。直到2013年6月搬到三樓辦公，商會總算具備現在比較像樣的工作環境。如此說來，我們為了營造一個理想的辦公場所，前后總共花了三年多的時間。

在商會做事是很需要條件支撐的，不然只能是空談。比如，我們商會目前開展得有聲有色的會長輪值制度，三年多前即2011年兩會期間舉行的商會年度理事會上就已經明確提出并形成決議，但是一直到2013年7月份商會完成辦公室搬遷，有了自己的會議室后才能實現，前后也是用了近三年時間。endprint

這些基礎工作，凝聚了很多會員的勞動和努力，特別是鄭志會長的巨大付出和心血。盡管過程如此艱難，但并非所有會員都能感同身受的，甚至還有少數會員不斷提出質疑。這種商會服務與會員期待之間的距離感，在我跟一些兄弟商會秘書長們交流時，大家也時有談及商會會員如何定位自身角色的問題。比如很多人只會埋怨商會，埋怨商會沒帶給自己更多好處，卻沒有認真想想，自己為商會做了什么，又付出了多少？

在商會秘書處工作，你認真用心做一些事情，但總有一些人不理解你，甚至歪曲事實，刻意詆毀你;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給你很多發展意見，真正能實現或者具備可操作性的并不多……對于這些負面的信息和情緒，作為秘書處人員，你必須認真聽，認真對待，但是又不能完全聽從，更不能全盤照搬，否則就會被各種言論和意見所左右，無法正常開展工作，更談不上有成效了。所以在秘書處工作，忍辱負重是必須的，但有時候堅持正道和正念更為重要。

世事人生，就是一個曲線，有高潮有低谷。商會也是這樣，成立伊始，群情激昂，激情四射，仿佛活力無限。經過一段時間運作，發現事情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美好和容易，出現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問題和困難，就會進入發展的“疲軟期”和“困難期”，甚至走向“衰亡期”。

我們商會發展到第七個年頭的時候，也像很多人的婚姻一樣步入了“七年之癢”的怪圈，進入了發展“疲軟期”。此期間，一些會員參與性、積極性越來越差，一度怨言四起，商會的經費也極度萎縮，幾乎不能正常發出工資了，秘書處工作人員的積極性也因之一落千丈。在商會最艱難時期，其實我也想“打退堂鼓”，甚至都設計好各種退出秘書處工作的道路和辦法。

所幸黑暗是暫時的，“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正所謂“否極泰來”，事情在逆境發展到了極點，往往就會往好的方面發展。今年年初，商會領導果斷機智，借著舉辦“第二屆全球桂商發展論壇”的契機，進行了新一輪的全面調整和提升，局勢馬上出現了轉機，會員們的積極性和能動性又被調動起來了，商會終于又進入了新一輪快速發展時期。

回想起來，商會發展的階段性感覺很像中國四大文學名著的風格：起初是《三國演義》，三足鼎立，一輪較量下來，才開始逐步統一，走上發展之路;接著是《西游記》，目標明確，行動一致，但路上免不了遇上各種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需要斗智斗勇，有時候還得請來觀音菩薩和如來佛等來降妖鎮壓;經過三國時代和西游記后，商會開始進入《水滸傳》時代了，梁山好漢108將，根據武功高低和仗義情懷綜合評價進行排隊;最后就是《紅樓夢》了，由弱到強，也將會由盛而衰，然后去尋求浴火重生之道。

寫到這兒，我不免懷念起前廣西駐京辦副主任張小康。以前張小康副主任經常跟我們秘書處人員講起“紅舞鞋”的故事，并且強調穿上了就不能停下來。

我對“紅舞鞋”的故事則另有體會：“秘書長”這個頭銜并不是戴在頭上的高帽子，而是一雙穿在腳下的“紅舞鞋”;帽子象征著榮譽和光環，鞋子則意味著責任與艱辛?！懊貢L”這雙鞋，不單純提供舞臺上的光彩，更多的是要求穿鞋人多奔走，多探索，踏破鐵鞋，上下求索，為搭建舞臺付出艱辛與汗水。這應該是我個人對擔任北京廣西企業商會秘書長七年多的最深體會。

驀然回首：莫嘆前路無知己

民國年間，廣西民間有俗語云：世上的職業有三難——殺豬佬、剃頭匠、秘書長。秘書長的滋味是各種調料裝錯了碟子，酸甜苦辣的感覺攪在一起了，又是個味兒，又都不是個味兒。

秘書長難當，民間商會的秘書長更難當，似乎只有業內人才知道。有人這樣概括秘書長的難當：“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的是秘書長，“眼睛一睜，忙到熄燈”的是秘書長;能力低的，忙死你，膽子小的，嚇死你;肚量窄的，氣死你，身體差的，累死你，酒量弱的，喝死你……

不過話說回來，反過來看秘書長的工作，也有其吸引力：風箱兩頭都有氧，優先獲取信息量的是秘書長;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生命的長度，但是可以擴展生命的寬度，秘書長這個崗位“從早忙到黑”，只要能把握好工作目標，不做“無事忙”，生活因此而豐富，生命因此而精彩;能力可以在鍛煉中提高，所謂“藝高人膽大”，膽小的只是學藝不精而已。肚量小的可以在歷練中擴容，只有這身體與酒量……我只能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p>

秘書長難當，難在活動的策劃上。

“商務活動”是一種又苦又累的基礎活兒。組織活動和登臺演出完全是兩碼事，策劃、主持商務活動，需要你熟知會員需求，洞察時事形勢，掌握工作實際，精于提煉主題，善于出新出彩，達到滿堂生輝的境界。要到達這個境界，作為秘書長的綜合素質，需要從多方面來提升：秘書長總要有點學問，逼得你多讀點書，不斷拓寬知識面;辦活動要有點新意，逼得你勤于動腦、善于思考;與高端人士打交道總要有點深度，逼得你謙虛謹慎、心靜神定;服務會員要有點生活體驗，逼得你深入實際、勤勉務實。

在今年3月初舉行的第二屆“全球桂商發展論壇”上，重慶廣西商會名譽會長李長衡對商會秘書長曾有一番頗為精彩的總結：“秘書長要像狗一樣忠誠，像綿羊一樣溫柔，像牛一樣任勞任怨，像雞一樣起早打鳴，像海豚一樣富有愛心，像猩猩一樣善于模仿，還要像雄師一樣威猛，像猴子一樣精明，像蛇一樣圓滑。”真可謂形象深刻，入木三分。

很榮幸的是，在這么多年艱難而復雜的秘書長生涯中，我收獲了很多友誼、信任，也因此結識了來自社會各界的不少精英人士，甚至和很多人成為了莫逆之交。

特別是商會的這些優秀企業家們，秉性各異，但人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和秘書處同事們學習之處：商會第一屆會長陳光榮是為人寬厚，待人仁義真誠，逢年過節都會招呼秘書處工作人員一聚，體現了關心和體恤下屬的情懷;第二任會長鄭志是很有水平、很有能量和智慧的企業家，高屋建瓴，運籌帷幄，大將風范，而且原則性很強，要求很高，讓我們作為下屬壓力特別大，但同時收獲特別多，成長也特別快;商會監事長張貴林十分儒雅，風度翩翩，斯文中有真知，言語不多，思想獨到，富有家國情懷;商會常務副會長宋有理科狀元出身，思維敏捷，富有條理，處事睿智，張馳有度;還有文玉祥的樂施好善，周宇浩的長袖善舞，李浪輝的低調幽默，戴東升的敏銳深刻，朱小波的樸實沉穩，李行權的豪邁熱情，覃迅云的專業內斂，袁煜昊的爽朗義氣，方軍的文商并重，尤智的才情橫溢，馮守誠的收放自如，魏建華的情義雙全，龐大春的謙遜務實，黃志武的堅毅厚重，曾永杰的沉著冷靜，何再湘的意氣風發等等，真可謂是各有千秋，各有特點。這些年，我在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優秀的品質追求和高貴的道德風范，多年交往也結下很深厚的友誼。endprint

常言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桃李”，諸多商會企業家也給予了我很多信任和支持。在我感到最委屈和失望的時候，都給予我各種安慰和鼓勵，不少商會企業家甚至向我遞出橄欖枝，愿意提供合適的機會與平臺讓我發展。有一位商會企業家，因為一些事情深陷囹圄，在獄中還托律師給我寫條子，希望我幫他完成一些事情，令我十分感動。

在商會深耕多年，我也在北京和廣西等各地商會結識了不少朋友。在商會鄭志會長的高瞻遠矚和強力推動下，2012年和2014年連續兩次舉辦了“全球桂商發展論壇”，可謂是聲勢浩大，波瀾壯闊。通過會議活動中反復的溝通和交流，我因此與全球三四十個國家和地區的杰出桂商精英都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他們勇闖世界、建功立業、回報桑梓的情懷同樣令我敬仰不已。在京城，我們商會曾多次牽頭組織各種層次、規格商會之間的聯誼活動，特別是近一兩年來在全國工商聯副秘書長、中國民營經濟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王忠明的召集主持下，我負責每月把在北京的異地商會和行業性商會組織起來，舉行商協會秘書長聯誼會，并擔任聯誼會秘書長，目前共有100多位商協會秘書長出席了該活動。在辛苦勞碌的同時，能夠有機會與京城商會界的諸多資深高端人士交流結緣，我深感榮幸，倍受教益。

多年來，在繁忙商會工作之余，我會抽空寫一些關于商會工作和桂商精神的文章。陸續撰寫了包括《異地商會發展的機遇、挑戰與對策》、《桂商的光榮與夢想》、《一個商會開創了一個時代》等系列文章，在業界引起一定的反響，并得到了吳緒彬、伍繼延、林志捷等商會文化界著名學者的指點賜教，獲益匪淺，受用無窮。

在秘書處工作，辛苦中也滿懷收獲的興奮，艱難中也總能看到未來的曙光。我是出生于廣西梧州藤縣的一個小鄉村，成長的苦難和辛酸練就了我的堅韌和隱忍;本科畢業于廣西師范大學中文系，師道的端正規范和文學的熏陶浸泡培養了我的人生品質追求和人文情懷。在商會秘書長崗位上工作多年，有說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話語。有時候深夜加班完工，獨自驅車在空曠的長安街上，我覺得自己是一名學習舞蹈的學員，因得到高手點撥而功力見長，偌大的京城逐漸成為我和同事朋友們的舞臺，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和自豪。

2014年即將過去，幾許歡喜幾多愁;2015年，我將繼續用最善良最真誠的行動為自己以及周圍的人營造美好的生活。幸福沒有尺度，看以什么心態面對，適合自己的東西就是最好的，我不可能做到最好，但殫精竭慮做事，可以得到更好。我們商會盡管經歷過艱難曲折，生死劫波，但山窮水盡、柳暗花明，目前應該是勢頭最盛、人氣最旺、發展最迅速和穩健的階段。就商會發展的大環境而言，我國商協會發展盡管目前尚處于起步發展階段，問題多多，困難重重，但相關政府部門已逐步形成了商協會未來發展的藍圖，商協會的發展必將迎來新的春天。本人天資愚鈍，一介書生，但有足夠的熱情，為新桂商崛起，為商會健康發展，繼續奉獻青春，貢獻力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