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嵐
【摘要】會話能力是兒童語言運用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者對國外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相關研究的文獻進行梳理,歸納出有關兒童會話能力的概念、研究范式,以及會話過程中的話輪轉換、會話發起和維持、會話修補等方面的發展特征和規律,以期為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會話能力;語言運用;兒童語言發展
【中圖分類號】G6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604(2014)12-0037-06
會話能力是兒童語言運用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1〕在過去近四十年的研究中,國外學者從語言學、心理語言學、社會語言學、發展語用學、話語分析學等多學科角度探討了兒童會話能力的發展。研究者梳理國外相關研究文獻,以了解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特點和規律,并為國內兒童語言會話能力的相關研究提供思路。
一、兒童會話能力的概念
“會話”的英文為“conversation”,這個詞由兩個拉丁詞根con和vers組成,con是指“共同的、在一起”,vers是指“旋轉,反轉”,因此conversation可理解為“在一起輪番說話”。〔2〕Funk和Wagnell編著的《標準英語語言詞典》對會話的定義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在一起通過非正式的講話交流想法、傳遞信息的活動。〔3〕國外研究者對會話、交流(communication)、互動(interaction)等近義詞進行了區分:會話不僅關注交流者的言語行為,也關注其非言語行為,是隨意和非正式的;交流和互動是會話的上位概念,交流既包括人們面對面的口頭交流,也包括書面交流等多種形式,而會話主要是指面對面交流;相比內涵較廣的互動而言,會話更加強調有信息傳遞的互動過程。在許多研究中,“會話”與“交談”“談話”“對話”等概念是通用的。
關于兒童會話能力的概念界定,可追溯到1985年Mc Tear的研究,他首次對兒童會話能力給出了較具體的界定:兒童運用適當的言語或非言語行為與他人進行面對面交流和溝通的能力。〔4〕之后,Ninio和Snow將兒童語言運用能力的發展分為三個不同層次,即:語用交流行為(communicative acts)、會話能力(conversation skill)、擴展性語篇能力(extended discourse)。他們認為,早期兒童在與成人的互動交流中逐漸習得各種表達交流意圖的言語形式,形成了一定的語言交流基礎能力。之后,兒童與周圍社交對象開展信息傳遞的語言活動——會話行為就真正發生了。在自由、隨意的會話活動中,兒童進一步習得與他人溝通交流的規則和技能,并在此基礎上構建起完整的敘事結構,從而使自己表達擴展性語篇的能力得到發展。〔5〕可見,會話是兒童語言運用能力形成和發展的重要環節。
二、兒童會話能力的研究范式
對會話行為的研究源自語言學。自上世紀70年代開始,有研究者提出,單從語言學角度研究會話,只關注語言的語法和語義規則等,并不能準確描述日常真實交流情境中的語言使用情況。后來,研究者們將研究視角從語言學拓展到了心理學和社會學,研究對象也從單一的成人擴展到了包括兒童在內的群體。〔6〕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兩種兒童會話能力研究范式為實驗心理學研究范式和社會語言學研究范式。
(一)實驗心理學研究范式
基于心理學理論的研究者將兒童的會話能力作為衡量其認知發展水平的一個重要指標,探究兒童在會話過程中表現出的自我中心和觀點采擇能力。其中,兩類實驗設計最具代表性:一是“描述取物”游戲,兩名兒童之間由一塊屏風隔開,他們面前各放著一堆相同的玩具,一名兒童隨意拿起一件玩具并進行口頭描述,另一名兒童則要根據說話者的描述選出對應的玩具,此實驗旨在考察兒童在描述事物時能否抓住有價值的核心信息;〔7〕二是“角色扮演”游戲,要求兒童分別為一位蒙眼的同伴和一位普通同伴介紹新玩具的玩法,以考察兒童是否會根據聽者的不同狀態調整信息傳遞的方式。〔8〕
大量實驗心理學研究揭示了心理和認知發展水平對兒童會話能力的影響,也驗證了皮亞杰關于早期兒童自我中心的研究結論:兒童在交流過程中缺乏有效傳遞信息的能力,他們只關注自身,不能從聽者的角度判斷信息被接受的情況,也不會根據聽者的反饋調整自身的語言表達方式。這一結論受到了后來很多研究者的質疑,他們認為,很多實驗設計的會話任務難度過高,影響了被試兒童的表現。Maratsos發現,在相對簡單的會話情境實驗任務中,3~5歲兒童在選擇表達方式時能夠顧及聽者的反應,任務難度加大后兒童的表現就比較差了。〔9〕大量自然交流情境中的觀察研究結果表明,兒童完全具備根據不同會話對象調整表達方式的能力。例如,Shatz在其研究中請4~5歲的兒童分別給2歲兒童、成人和同伴解釋一種玩具的玩法,結果發現,兒童在對成人進行解釋時采用的句子語法結構更復雜,而在對同伴尤其是年幼兒童進行解釋時,使用的簡單句式更多,用以吸引對方注意的表達方式更豐富,也許是因為他們擔心年幼兒童因受認知和語言能力所限而無法理解自己的解釋。〔10〕
(二)社會語言學研究范式
基于社會學理論的研究者將兒童的會話能力視為其社會交往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比較關注兒童與成人或同伴在互動情境中語言運用能力的發展。通過觀察兒童交流的真實情境,研究者們全面概括了兒童言語行為的主要表達方式和使用趨勢,展現了兒童運用語言的多種能力,包括敘述、描述、辯論、爭吵、欺騙等。〔11〕
研究者們認為,兒童從不會與人交流互動發展到能夠拓展與他人的會話內容,這個過程是無法用單一的量化工具測量出來的。一方面,會話的過程是雙方共同參與作用的互動過程;另一方面,會話過程的持續受諸多因素的影響,例如交流情境是否寬松、兒童對交流是否感興趣等。另外,對于某些特殊句式而言,不能僅依據句子的長短來判斷兒童會話能力的成熟程度。因此,社會語言學范式下的研究者們致力于運用自然觀察法,試圖通過對真實情境下兒童會話過程的量化和質性分析,全面展示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圖景。例如,Mc Tear詳細觀察、記錄了自己的女兒在3.8歲到5.9歲之間與其同伴進行自發對話的詳細過程,并從兒童的話輪轉換、會話發起和維持、會話修補能力,以及兒童在不同對話情境中對話語的選擇運用能力等方面描述了兒童會話能力的發展過程。〔12〕
相比較而言,社會語言學研究范式更接近兒童語言發展的自然過程,符合在語言運用情境中了解兒童習得和發展語言能力的兒童語言研究新趨勢,因此受到較多研究者的青睞。也有部分學者嘗試將上述兩種研究范式結合起來使用,進行半結構實驗設計情境下的兒童會話能力研究。
三、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研究成果
借鑒相關學科研究成果,兒童語言發展研究學者Ninio和Snow將兒童的會話能力分為三個部分:話輪轉換、會話發起與維持、會話修補,〔13〕本研究也從這三個方面對相關研究進行梳理。
(一)兒童話輪轉換能力的發展
話輪(turn)是會話結構中的最小單位,它是指在會話過程中,一個說話者從開始說話起直到停止說話或者被別人打斷、替代為止所說的話。一個話輪,短的可以只有一個字,長的可以是一個句子乃至幾個句群。〔14〕話輪轉換(turn-taking)也就是會話參與者交替輪流進行說話的行為,參與者通過說者和聽者身份的不斷轉換推進會話活動的開展。Sacks等人從社會語言學的視角出發,利用民俗學的研究方法提出了“話輪分配理論”,該理論強調在會話過程中某一參與者不可能無休止地占據發話者的地位,會話是由各會話參與者交替發話的。〔15〕
研究者們認為,在兒童開口說話之前,他們就已經能夠與成人進行頻繁的話輪轉換。一些研究者將嬰兒和撫養者之間共同參與的“相互對視”行為看成是輪流會話的起源,他們認為母親和嬰兒在喂養過程中交替出現的表情、聲音等就是母子互動的典型特征。〔16〕受上述研究的啟發,Snow對兒童在和成人交際中的話輪轉換能力進行了深入分析,她通過觀察兩個母親和她們的嬰兒的交流過程發現:母親在孩子出生3個月時就已經把嬰兒當作會話的伙伴了,她們會在哺乳或與嬰兒玩耍時,與之進行頻繁的話輪轉換;兒童在8~9個月就已經比較熟悉話輪轉換,在能開口說第一個詞的時候,他們就能較長時間地與母親輪番交流了。〔17〕
在兒童與同伴的會話活動中,話輪轉換常常不能有序進行,表現出話輪之間間隔過長、聽者不能理解說者的意圖、經常出現話輪中斷等現象。3歲左右的兒童才能達到與成人互動時同樣的話輪轉換水平。〔18〕有研究者在對4~5歲、5~7歲兒童同伴會話的研究中發現,兒童話輪的數量和話輪中斷的頻率受兒童年齡、游戲場景、同伴性別等因素的影響。〔19〕
(二)兒童會話發起和維持能力的發展
會話發起和維持(topic invitation and continuation)一般指向互動者共同關注的某一個話題,因此也稱作“話題的選擇和維持”(topic selection and maintenance)。會話的發起就是由一位參與者選擇自己或雙方共同關注的話題,試圖與另一位會話者開啟會話的行為;相應地,會話維持就是由聽者對說者發起的話題進行承接或回應的行為。〔20〕會話的發起并不一定都能得到另一方的承接或回應,因此,一個話題的交流可能只有發起者發起的一個話輪,也可能由交流雙方的若干個話輪轉換共同完成。
1.兒童會話發起能力的發展
有關兒童與成人互動過程的相關研究表明,嬰幼兒在11個月時就能通過擺弄成人剛觸摸過的物體、重復或模仿成人的行為、保持與成人的目光接觸、發出聲音等方式吸引成人的注意,有研究者將上述行為視為兒童最初的會話發起行為。〔21〕然而,盡管許多會話活動看似是由兒童發起的,但實質上是在母親的引導下發生的,例如,當嬰兒發出任何聲音或者注視某物時,母親一般都會發起與嬰兒的會話互動,如,告訴孩子物品的名稱或者詢問孩子的意圖。〔22〕Snow等人在對14~32個月兒童的親子互動研究中發現,兒童最初發起的與成人交流的話題大多以當前雙方都能夠關注到的物體(如玩具、書)等為中介,隨著年齡的增長,交流的話題范圍擴展到抽象的事物。〔23〕很多研究表明,兒童很早就能運用多種策略來吸引他人注意了。例如:Atkinson在研究中具體描繪了一位2歲兒童使用一些名詞來吸引他人注意的過程:孩子拿著一輛玩具小汽車對成人說“車”,成人注意到了他并且回應了一句“嗯,車車”,孩子接著說“壞了”。Atkinson指出,這里,兒童先說名詞“車”是為了吸引成人的注意。兒童在與同伴的互動中也常常會使用注意獲得這個策略來發起會話。Mc Tear在研究中發現,4~5歲兒童能夠運用多種言語(例如:呼喚姓名、提出問題、使用禮貌用語或發出有指示意義的聲音等)或非言語(例如:身體觸碰、行為展示、物品遞送、目光接觸等)策略來吸引同伴注意,從而發起會話。〔24〕
對兒童會話發起能力最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是Donahue、Pearl和Bryan設計的“電視脫口秀”情景研究。在研究中,他們請一名兒童扮演采訪者,另一名兒童扮演被訪者,請他們進行一段不限制主題、類似訪談的自由會話,以此來考察兒童的會話發起能力。作為采訪者的兒童須承擔發起會話的主要責任。研究發現,會話發起能力較好的兒童會更多使用拓展性的特殊疑問句而非一般疑問句來發起會話,但即使是7~12歲的兒童也難以在持續的4分鐘內連續發起提問。可見,組織無特定主題內容的自由會話活動,對兒童是個挑戰。〔25〕
2.兒童會話維持能力的發展
話題發起之后需要加以維持。交流失敗,很多時候并不是因為兒童無法發起會話,而是因為無法維持或延續話題。研究發現,在早期兒童的親子互動中,母親對兒童的一舉一動通常都會給予高度關注,通過會在自己的話輪結束后留給兒童回應的時間。母親會將兒童的聲音、動作甚至表情都當作是對自己先前話語的回應。當兒童沒有表現出相應的話題維持行為時,母親會代替兒童自問自答,或采取其他方式誘導兒童回答。因此,大部分成人與兒童之間的會話維持被認為是需要成人支持的。〔26〕研究發現,隨著兒童年齡的增長,他們的會話維持能力不斷提高。Bloom等人的研究表明,在19~23個月大的兒童與成人的會話中,兒童對成人的回應只有21%與原話題相關,到35~38個月大時,兒童的回應與話題的相關度已達46%,維持會話的能力顯著增強。〔27〕Meyerson等人對4~5歲兒童在裝扮游戲中會話能力的研究也發現,年長兒童在會話中用以維持原話題的語句數量較多,維持會話的能力較強。〔28〕
對兒童維持與同伴會話的策略的研究表明,兒童一般只能運用一些簡單的方法來維持話題。Keenan在對雙胞胎兒童的同伴會話分析中發現,兒童在2.9歲時主要使用完全模仿或幾乎完全模仿的方式維持會話,3歲后能夠在模仿的同時替換或添加一些新的內容。〔29〕Garvey的研究表明,兒童用完全重復或稍微改變對方話語的方式維持與同伴會話的情況要持續到5歲,且這種會話的維持大多是“聲音的游戲”,而不是真正的與會話話題相關的維持。〔30〕Benoit通過研究發現,在2~5歲之間,兒童以重復來維持會話的方式不斷減少,4歲大的兒童開始使用連詞“and”或者“then”來表明他們的話輪還沒有結束,少數6歲兒童能運用一些明確表示話語內容或意圖的連貫詞語,如for example、so、anyway、really、perhaps等來讓話題延續。〔31〕
(三)兒童會話修補能力的發展
修補(repair)也可譯為修正、糾偏等,是指在會話遇到障礙時說者或聽者對已有信息的補充、加工或替換,目的是修正對方的表達或消除對方的誤解,〔32〕也可以理解為會話者用語言澄清先前所說的話語。常見的修補包括:聽者運用“嗯?”“你說什么?”“你能再說清楚一點嗎?”等問句要求說話者重述或者解釋之前所講的話語。對修補的回應則要求先前的說話者對聽者請求修補的內容進行適宜的回答和解釋。
研究者們不僅關注了會話中兒童發起和回應修補請求的能力,也進一步探討了會話修補的類型,例如:根據修補請求的功能分為請求重復、請求確認、請求解釋、請求詳述四種類型;〔33〕或從形式上將之分為一般疑問、特殊疑問等7種類型。〔34〕研究者發現,兒童在2歲以前對成人發起的修補請求極少,請求的形式也僅限于“嗯?”“什么?”等;大部分兒童到2歲及2歲以后才逐漸掌握發起會話修補請求的能力,32個月時兒童發起修補請求的數量已經明顯增多,但大多局限于簡單的請求對方重復話語。〔35〕與此同時,兒童較早習得了對成人發起的會話修補請求進行回答的能力。Anselmi等人對1.8~3.8歲兒童修補能力的研究結果顯示,兒童通常在23個月大時能對成人發起的修補請求做出回應,且其中85%的兒童能對成人的修補請求做出適宜的回應,3歲左右的兒童已基本掌握了正確回應他人會話修補請求的能力。〔36〕 Snow等人還發現,兒童會話修補回應能力的發展與成人的會話行為有關,在他們的研究中,一名兒童在20個月大時就已經能對成人發起的多種修補請求做出比較適宜的回應,這是由于其父母在平時的會話中經常發起修補請求。〔37〕Stockman等人的研究發現,5~6歲兒童在與成人會話中使用的修補策略與兒童所掌握詞匯的復雜性有關,隨著年齡增長,兒童使用的會話修補策略逐漸豐富。此外,兒童的會話修補請求類型與地域和文化存在一定相關。〔38〕
Garvey的研究發現,2歲左右的兒童已經能對同伴發起會話修補請求,通常是簡單地請求確認或請求重復;3~4歲兒童開始針對先前說話者的表達中缺失的信息提出修補請求,要求說話者補充信息或詳述內容;學前階段兒童更多是向他們的母親而較少對年幼的弟弟妹妹發起修補請求,但在同伴互動中他們也表現出了一定的會話修補能力。〔39〕Aviezer在其研究中記錄了9名2.8~3.6歲以色列兒童在午休時間的自由會話及其會話修補類型,結果發現,盡管小于3歲的兒童較少發起修補請求,但所有兒童都或多或少地參與了會話修補的過程。他們的會話修補類型多樣,且對修補請求的回答70%都是非常適宜的。這表明,在沒有成人幫助的情況下,兒童已經能夠處理與同伴會話中的誤解、中斷等情況,對會話活動的維持進行管理。〔40〕
四、思考與展望
首先,已有關于兒童會話能力研究的內容和對象存在局限性。早在1996年,Snow就將兒童的會話能力概括為話輪轉換、會話發起和維持、會話修補三個方面,之后的研究者大多只針對其中一個方面進行研究,未能系統分析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整體狀況。盡管Mc Tear在其研究中全面、詳細地分析了兒童會話能力的縱向發展過程,但他的研究結果也因觀察對象過少和信度不足而受到學界的諸多質疑,很難說他的研究結論可以從總體上概括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規律。〔41〕此外,以往研究者對兒童與成人會話行為的考察較多,對兒童在與同伴互動中的會話能力的研究相對較少,對兒童在不同情境中、與不同互動對象交流中會話能力的差異研究也較少涉及。以后的研究有必要在上述方面繼續開展實證研究,以全面探討和把握兒童會話能力的發展情況。
其次,缺乏對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影響因素的深入研究。作為一種語言運用綜合能力,兒童會話能力的發展不可避免地與兒童的認知和社會性發展緊密相關。有關特殊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研究證實,兒童的會話能力可能受到父母文化背景、教養方式、家庭中子女的數量、托幼機構環境以及其他多方面因素的影響。〔42〕但這類研究對于影響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因素缺乏清晰的解釋和驗證。此外,盡管以往研究中提及兒童的會話能力與其他語言能力之間存在相互影響關系,但對于兒童會話能力與其語音、詞匯、語法能力的發展,以及與兒童認知和社會性發展等因素的相互作用還有待深入研究。
最后,漢語兒童會話能力發展的系統研究較為匱乏。一方面,在漢語會話研究領域,研究者們更多關注成人會話的規律和特點;另一方面,我國的兒童語用能力發展的研究起步較晚,且更多地關注母子互動中兒童言語交流行為的發展,較少關注兒童本身的會話能力的發展特點和規律。盡管部分學者在漢語兒童會話能力的研究中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但這些研究大多關注了兒童會話能力的某個方面,缺乏系統、完整的縱向研究,國內外兒童會話能力的比較研究也較鮮見。漢語兒童會話能力的發展與國外已有研究的結論是否一致,是否具有自己的特殊發展規律或特點等,亟待研究者們在今后的研究中進一步加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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