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人物畫寫生探討

摘 要：水墨人物畫寫生，已成為各大美術院校人物畫專業(yè)教學中最主要的訓練手段。畫家面對模特將自己的真實感受通過筆墨關系表現(xiàn)出來，達到情感傾注、形神兼?zhèn)洳⒎且资隆１疚闹饕獜乃宋锂媽懮脑煨鸵庾R、筆墨關系、色彩技巧等方面淺談自己對水墨人物畫的一些見解。

關鍵詞：水墨人物畫；寫生；筆墨；情感

從中國人物畫的發(fā)展史來看，流傳下來的許多經(jīng)典之作大多數(shù)是靠畫家的感受和直接寫生模特而獲得的。這種直接面對模特寫生所塑造出的形象是鮮活的、有生命力的，更容易使畫家的情感得到充分表達；是那些通過想象、照片等間接手段所無法替代的。像畫家蔣兆和所創(chuàng)作的《流民圖》中，我們不難看出畫中一些人物形象是通過模特寫生而得來的。人物造型、筆墨關系、色彩技巧等是水墨人物畫寫生中非常重要的因素，下面筆者就結合自己平時寫生中的具體感受來談談幾點看法。

1 明確水墨人物畫寫生中人物形象的造型意識與形式特點

意象造型是水墨人物畫的造型特征，畫家把表現(xiàn)對象的主體和客體相互融為一體，采用寫意的手法和形式把它表現(xiàn)出來。即不是客觀對象的原樣再現(xiàn)，也不是將客觀對象過分地去夸張和變形。正如石魯先生所倡導的“偏于主觀者以形象為符號，偏于客觀者以形象為拜偶，皆不足取也，余謂當取于客觀，形成于主觀，歸復與客觀，故造型之過程乃為客觀——主觀——客觀之勢也。”意象造型就是以客觀對象作為依據(jù)，加強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種通過主、客觀相結合而產(chǎn)生出來的藝術形象，即熟悉又陌生，是一種似與不似的感覺。畫家正是在這個似與不似之間突破了客觀真實性的束縛，自由能動地去塑造生動的藝術形象。水墨人物畫講究的是一種二維的線面關系，變自然空間為繪畫空間，摒棄焦點透視和表面現(xiàn)象，加強本質結構和內在肌理，從而使畫家筆下創(chuàng)造出完美的藝術形象。傳統(tǒng)中國繪畫在造型上把線面結合造型作為主要形式，以線造型成為平面造型的主要手段，線就成為中國畫的靈魂。從以線造型、書法入畫，到講究筆墨已成為中國畫發(fā)展的主線，這就形成了獨樹一幟的中國水墨畫，當然水墨人物畫也不例外。

2 熟練掌握筆墨藝術語言及色彩技巧

在水墨人物寫生中，對筆墨的表現(xiàn)上并不需要理性分析。應先使自己思維暫且處于一種“朦朧”的狀態(tài)，以情感為基礎整體去感受模特的筆墨狀態(tài)，將對象所提供的各種信息都“化解”在筆墨關系里，這里的筆墨是從直觀中感受到的，而不是固定的遺存在大腦里的程式化語言。顧愷之在《魏晉勝流畫贊》中提出“悟對之”方可“通神”。這里的“悟”類似于直覺思維，它是一種感覺的升華，它是將從對象身上感覺到的各種信息加以匯總，得到的是一個完美的“筆墨意象”。在水墨人物畫寫生中，我們往往會因為墨色變化的偶然性較難滿足預期的設想，容易導致出現(xiàn)“錯筆”。但這突如其來的“錯筆”，也可以作為一“新筆”的出現(xiàn)，其實這看似畫錯了的筆墨，并不會影響到作畫的繼續(xù)。有意識地在“錯筆”相鄰筆墨中增添與之相協(xié)調的筆墨，取得畫面的調和，相鄰的層次又共同建立起更為深入的筆墨秩序，它們既各就其位又服從于整幅畫面的筆墨結構。所以在寫生過程中，只有錯誤的關系，沒有錯誤的筆墨。

從傳統(tǒng)繪畫的設色特點來看，水墨人物畫的設色既不是單純追求真實事物的準確色彩，也不是對色彩做純主觀上的構成色彩認識，是主觀和客觀、象征與構成相結合的統(tǒng)一體。上色要單純，要平，是“色不礙墨”、“以色為輔”的觀點作為主導思想，色彩只是作為中國水墨畫的輔助繪畫語言。實際上是要求作者要從畫面的實際需要出發(fā)，結合自己的主觀感受來處理色彩關系，甚至可根據(jù)畫面需要而改變色彩的傾向或歸納成相近類型的色彩為統(tǒng)一色調的顏色。南朝謝赫“六法論”中的“隨類賦彩”就是對水墨畫設色很好的詮釋。總之，中國畫的材料對設色有特殊的要求，只有搞好墨與色的關系才能做到色墨相映生輝，才能提高作品的詩意化、情感化與現(xiàn)代化。

3 注重以情觀察與體驗生活，追求物我交融的情感表達

中國畫的精髓不只是把對象的形神傳達給觀賞者，更重要的是把創(chuàng)作的主體的思想感情傳達給大家。因此，中國畫家在觀察事物的時候，總是帶著飽滿的熱情，用強烈的情感去觀察體驗生活，而不是毫無感覺無動于衷。像這樣的狀態(tài)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靠長期觀察與體驗生活逐漸培養(yǎng)出來的。尤其是人物畫家更是這樣，所表達的主體是人物，所以首先應該是研究人以及人與自然生活的關系。觀察人在自然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人物的民族差異、風土人情以及人物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在水墨人物畫寫生中，我們每次面對的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生命的模特，要求我們不只是注意模特本身的造型、結構、色彩等，更要觀察模特的精神狀態(tài)，了解其內心世界，加強與人物之間的情感交流與溝通。每一張寫生都真實地記錄著一種不可重復的情感，畫家作為美術作品創(chuàng)作的主體，要將自己的情感傾注于所表現(xiàn)的形象之中，并使之成為一種“意境”，這相對于作品本身或觀眾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水墨人物畫寫生過程中情感表達是畫家個人生活、社會活動、知識修養(yǎng)素質等各方面的綜合體現(xiàn)。畫家真實情感在作品中的體現(xiàn)才是最能打動觀眾眼睛的。

4 水墨人物畫寫生的重要性

“師古人，師造物”，“師古人”就以前人為師，學習前人的優(yōu)秀經(jīng)驗，“師造物”就是以大自然為師，向大自然學習，尋找繪畫的內容和靈感。寫生的過程是一個畫家繪畫基本功和創(chuàng)作素材積累的過程；寫生的過程是學習者將知識、技巧運用于實踐的過程；同時也是一種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最生動、最形象、最能打動觀眾的形象往往來自于生活中的寫生。水墨人物畫寫生也是錘煉筆墨語言的最好方式之一，學習者可以再寫生中去檢驗自己對筆墨語言的理解和掌握程度。總之，寫生就是學習者在解析與整合自然形態(tài)的過程中，注重表現(xiàn)自我獨特的創(chuàng)意，把現(xiàn)實生活中的自然形態(tài)變化成為有思想、有內容的藝術形態(tài)，并使其產(chǎn)生相輔相成的關系。因此，寫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在繪畫中寫生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是緊密相連并不是截然分開的，其實有時候一幅好的寫生作品本身就是一幅優(yōu)秀的創(chuàng)作作品。因此，筆者認為，每一幅水墨人物畫寫生無論是針對單獨的寫生還是為今后的創(chuàng)作都是非常重要的。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與進步，當代人物畫的發(fā)展也走向了多元化、多視角的道路，并在表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的多個層面上也變得越來越活躍起來。在各大美術院校的人物專業(yè)教學中，大部分把人物寫生作為主要的訓練手段之一，課堂寫生練習與課外寫生訓練有效地結合起來，用筆墨來表現(xiàn)生活中的人物形象，將傳統(tǒng)技法及前人經(jīng)驗應用于寫生之中。水墨人物畫寫生這門課變得越來越重要，已成為人物專業(yè)學生長期關注的一個重大的學術課題；成為過渡到后期水墨人物創(chuàng)作的一條必經(jīng)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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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裴月強，山西大同大學美術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