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中國人民銀行在《2013年第三季度支付體系運行的總體情況》中披露,截至2013年第三季度末,我國信用卡累計總發卡量達3.76億張,同比增長18.4%;人均持卡率達到0.28%;信用卡授信總額4.35萬億元,同比增長30.33%。隨著信用卡市場不斷發展,發卡銀行面臨的風險也日益凸顯。下文結合司法實踐中的具體案例,著重分析信用卡犯罪案件中的幾個突出問題,從懲防并舉的角度提出相應的司法對策建議。
一、嚴控信用卡申領環節防范惡意透支犯罪
近年來各發卡銀行之間競爭激烈,一些商業銀行信用卡業務部門為了追求業務數量,增加經濟效益,對申領信用卡對象的基本情況、資信狀況等審查不嚴,把關流于形式,致使不法分子有機可乘。以楊某信用卡詐騙案為例。被告人楊某為歸還因賭博而欠下的高利貸,向光大銀行上海分行提供了虛假的工作單位、住宅地址以及聯系方式,申領了該銀行商旅白金貸記卡一張,信用額度為人民幣十二萬元。楊某在明知沒有還款能力的情況下,將該卡交于高利貸放貸者透支消費、取現,于2012年5月3日最后一次還款人民幣11800元,后再未還款。經發卡銀行多次催收超過三個月仍未歸還,截止案發時止,共計拖欠該發卡行本金人民幣99243元。被告人楊某犯信用卡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罰金人民幣三萬元。[1]
被告人楊某出于歸還賭債的目的,明知自己無資金歸還能力,仍使用欺騙手段從銀行騙領信用卡,楊某獲取信用卡后并未自己使用,而是直接交由他的債主使用,由債主以透支消費、取現的方式抵償楊某所欠的債務。通常的惡意透支型信用卡詐騙犯罪,都是由持卡人自己超過規定限額或者規定期限透支,并且經發卡銀行催收后拒不歸還。本案中的被告人楊某將申領的信用卡交由他人使用,雖然不是自己本人親自使用,但其主觀上從申領信用卡時起就沒有按期歸還卡債的意愿,客觀上對申領后的信用卡的使用情況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放任他人任意透支消費和取現,以此沖抵自己的賭債,這種行為在本質上與一般的惡意透支型信用卡詐騙犯罪并無差別,都是為了非法占有銀行的資金。因此,司法機關對被告人楊某信用卡詐騙罪的認定是準確的。本案也提醒社會公眾,應當珍惜自己的社會信用,必須合法使用以本人名義辦理的信用卡,對信用卡的透支情況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終將為此承擔嚴重的刑事責任。
二、采取有效措施保障高透支額度信用卡還款安全
根據中國銀監會《商業銀行信用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的規定,發卡銀行應當對信用卡申請人開展資信調查,充分核實并完整記錄申請人有效身份、財務狀況、消費和信貸記錄等信息,并確認申請人擁有固定工作、穩定的收入來源或可靠的還款保障。相關金融規章制度也要求銀行在核準發放信用卡時應對申請人的還款信用進行多方考察,但是實際執行中情況并非如此,實踐中高透支額度信用卡惡意透支案件并不鮮見。
被告人王某某于2010年11月至2011年6月間,分別向上海市三家銀行申領了4張信用卡,后持卡消費、取現,共拖欠三家銀行本金人民幣56萬余元,數額巨大。檢察機關在審理該案時發現,被告人王某某申領的信用卡透支額度較高,在申請該高透支額度信用卡時,王某某向銀行提供了本人的身份證復印件、所在公司的工作證明、機動車行駛證復印件及在本市的房產證復印件。[2]從該案來看,僅要求申請人提供相應的不動產證明并不一定能確保信用卡的還款安全,建議銀行進一步采取其他多方面的措施,監督持卡人依法用卡,盡量減少信用卡惡意透支風險。
一是落實好信用卡第二還款人。第二還款人是在第一還款人因特殊情況而無法及時歸還信用卡債務時的補充還款人,對申請高透支額度信用卡的,要求申請人提供第二還款來源,銀行必須對第二還款來源是否真實進行審查,取得第二還款方的書面還款承諾。書面審核外,銀行還應派員實地考察,了解掌握第二還款方是否有能力及是否有意愿幫助持卡人還款。本案案發后,司法機關曾聯系過王某某的親屬及王某某提供的某商會人員,這些人員或表示沒有能力或不愿幫助王某某向銀行還款。
二是明確資產信用證明的作用和意義。申請人在申請高透支額度信用卡時,銀行方面往往會要求申請人提供相應的資產證明,例如房產證、汽車行駛證等。這些資產證明所起到的作用是表明申請人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有按時歸還大額透支款的能力。但資產證明并非資產擔保,當持卡人無法按時歸還信用卡債務時,這些證明資產并不能被用于歸還信用卡債務。被告人王某某在一審判決其犯有信用卡詐騙罪后,認為自己有房產、機動車等資產證明作為擔保,因而不構成信用卡詐騙罪,顯然是故意混淆資產證明與資產擔保的概念。被告人王某某在辦理信用卡時向銀行提交的名下房產、機動車等資產證明文件,僅起到證明其經濟實力的作用和意義,由于王某某并未與銀行方面簽訂正式的抵押或者擔保合同,因此不能因為存在這些資產證明就否定其行為構成信用卡詐騙犯罪。
三是嚴格執行信用卡授信管理制度。根據中國銀監會《商業銀行信用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第50條的規定,發卡銀行應當建立信用卡授信管理制度,根據持卡人資信狀況、用卡情況和風險信息對信用卡授信額度進行動態管理,并及時按照約定方式通知持卡人,必要時可以要求持卡人落實第二還款來源或要求其提供擔保。銀行方面尤其要重視對高透支額度信用卡持卡人資信狀況的掌握,根據其資信變化情況及時調整授信額度,減少透支償還風險。
四是完善信用卡業務風險管理制度。根據中國銀監會《商業銀行信用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第52條的規定,發卡銀行應當建立信用卡業務風險管理制度。實際上各家銀行均設有專門的銀行卡業務部門管理相應的風險,但風險管理制度需要根據實際經營情況不斷作出修正調整。發卡銀行從公安機關、司法機關、持卡人本人、親屬、交易監測或其他渠道獲悉持卡人出現身份證件被盜用、家庭財務狀況惡化、還款能力下降、預留聯系方式失效、資信狀況惡化、有非正常用卡行為等風險信息時,應當立即停止上調額度、超受限額度用卡服務授權、分期業務授權等可能擴大信用風險的操作,并視情況采取提高交易監測力度、調減授信額度、止付、凍結或落實第二還款來源等風險管理措施。針對實踐中不法持卡人多持有多家銀行信用卡或在某家銀行持有多張信用卡的情況,發卡銀行對本行多卡持有人還款能力情況應予以特別關注,對持卡人在其他銀行持有信用卡的,如出現拖延還款情況,應及時通過公安司法機關、銀監局等機構查詢了解其透支情況,以進一步采取有效止損措施。
三、提高公民法制意識預防涉卡偶發型犯罪
如果使用ATM機時發現他人遺忘于取款機內的銀行卡,因一時貪念而取出卡內金額,將可能面臨觸犯刑法承擔刑事責任的嚴重后果。2013年4月的某日,被告人王某某在本市某區工商銀行ATM機取款時,發現被害人胡某某遺忘在取款機內的銀行卡,便冒用該卡取款人民幣5000元。事后,王某某回到家中,擔心其取款行為被發現,便撥打110報警投案自首。王某某犯信用卡詐騙罪,判處拘役一個月,緩刑二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3]
王某某案提醒人們,當發現ATM機中他人遺忘的銀行卡時,應及時告知有關銀行或者通知公安機關,而不能將銀行卡視為路邊他人遺忘的財物,將卡內資金取現據為己有,否則觸犯了刑法以至追悔莫及。即使是撿拾他人遺忘的財物也應及時交還失主,在一定條件下如果拒不返還可能構成刑法中的侵占罪。
冒用他人信用卡,是指非持卡人以持卡人名義使用持卡人的信用卡而騙取財物的行為。包括四種情形:(1)拾得他人信用卡并使用的;(2)騙取他人信用卡并使用的;(3)竊取、收買、騙取或者以其他非法方式獲取他人信用卡信息資料,并通過互聯網、通訊終端等使用的;(4)其他冒用他人信用卡的情形。構成冒用他人信用卡的犯罪,行為人必須主觀上具有非法占有他人信用卡資金的犯罪故意。只有主觀上具備詐騙的犯罪故意,客觀上實施了冒用他人信用卡的行為,才構成信用卡詐騙罪。例如,實踐中有的信用卡持有人將自己的信用卡借給他人使用,雖然這種借用行為違反了信用卡使用規定,但只要使用人主觀上不具有非法占有持卡人財物的主觀故意,就不能認定為信用卡詐騙罪。本案中,王某某使用持卡人胡某某的銀行卡取現,并且將該錢款帶回至家中,其客觀行為與主觀故意均說明其行為已經具備了冒用他人信用卡的信用卡詐騙犯罪的性質。假設王某某在使用ATM時系一時疏忽而取出了胡某某銀行卡中的資金,隨即發現該卡并非本人的銀行卡,如果其及時告知銀行或者公安機關,并返還該資金的,王某某的行為就不能被認定為信用卡詐騙罪。遺憾的是,王某某發現他人遺忘的銀行卡后,并沒有選擇通知銀行或者報警,而是冒用他人取現,并將所取資金帶至家中,之后雖有自首及退贓情節,但司法機關也只能依法對其定罪從輕處罰。
四、依法規范認定信用卡欠款催收行為
發卡銀行對透支信用卡進行催收是惡意透支型信用卡詐騙罪成立的必備要件之一,有必要以相關法律法規為依據加以規范認定,以確保發卡銀行依法準確實施催收行為,公安、司法機關能夠依法規范認定催收行為,從而達到準確定案、合理定責的刑事追訴目的。
某區人民法院審理被告人張某信用卡詐騙一案,認定其在2010年至2011年期間,先后向中信銀行、交通銀行、上海銀行、中國農業銀行等多家銀行申領了信用卡,并使用上述信用卡透支消費、取現。后上述銀行多次以電話、信函等方式向張某催款,但其仍不歸還欠款。至案發,張某拖欠上述銀行本金共計人民幣11萬余元。案發后,被告人張某的家屬代其向上述銀行退還了拖欠的全部本金。張某以其有兩節事實不夠成惡意透支為由上訴至中級人民法院。[4] 二審檢察機關經審查后認為,上訴人張某使用其中兩家銀行信用卡的行為尚不符合惡意透支的條件,應將相應的透支數額剔除出犯罪數額。依據在于:一是相關銀行實施催收的證據尚不夠充分。銀行僅簡單記錄電話催收的時間和次數,但缺乏其他證據予以印證,難以滿足刑事訴訟證明必須具備的證據之間相互印證的證明要求。二是催收期限不符合刑法的規定。一家銀行的第一次催收函時間為2012年9月11日,第二次為2013年1月15日。期間,上訴人張某于2012年11月5日歸還欠款2196元。一家銀行于2012年9月11日將催收函分別寄至張某的戶籍地、上海居住地及工作單位,但只能算是一次催收,第二次催收時間為2013年1月11日。但上訴人分別于2013年4月1日和4月8日在其家屬的幫助下將所欠該兩家銀行的錢款還清,因此兩家銀行的第二次催收時間距上訴人張某還款的時間尚未超過三個月。二審法院對二審檢察機關的意見予以確認,將一審判決認定張某信用卡詐騙的數額予以扣減,并改判其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
實踐中,發卡銀行催收方式各異,對催收次數、期限、效力等要素的認定標準并不統一,且與刑事認定的要求存在一定差距,影響了刑事司法的質量。建議中國人民銀行制定統一的信用卡欠款催收規定,對信用卡催收權限、流程、方式、時間、地點、次數等事項作出具體規定,依法規范各銀行部門的催收工作。
一是選擇有效的催收方式。催收是發卡銀行向持卡人主張信用卡債權的一種民事行為,其具體實施方式基本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可以依約定實施的催收方式,實踐中常見的有信函催收、電話催收、當面催收等。另一種是依民法、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可以單方面實施主張債權行為的催收方式,實踐中常見的主要有公證催收、公告催收、民事訴訟催收等。這些催收行為既可以單獨行使,也可以配合行使。需要強調的是,發卡銀行應當首先按照約定方式實施催收,當持卡人逃避催收,或按約定無法催收時,才能使用其他合法方式實施催收。實踐中發卡銀行較常采用電話、信函、上門催收的方式,其中以電話催收和信函催收居多。有的發卡銀行還會采用更加方便快捷的短信方式進行催收。短信催收系單方面發出催還信息,持卡人是否有效收獲存在一定不明確性,原則上建議不將短信催收評價為刑事認定中的催收,但發卡銀行可使用短信方式作為催收的輔助方式,從而增加提醒、追繳欠款的頻率和力度。二是準確計算催收次數。發卡銀行為了確保催收信息及時到達持卡人處,往往同時采取多種催收方式,或者一次向持卡人的多處處所發出催收,要注意避免將“一次多個催收”或者“一次多個地點催收”重復計算。對在同一個工作日內或者相隔很短的時間內使用電話、短信、信函等催收方式進行催收的,應當視為一次催收。對一次向持卡人的戶籍地、經常居住地、工作地等多處處所發出催收通知的,也應視為一次催收。三是合理認定催收的期限。“兩高”《關于辦理妨害信用卡管理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規定,構成惡意透支必須是經發卡銀行兩次催收后超過3個月仍不歸還。實踐中要注意合理認定3個月,避免將尚未超過3個月的未歸還欠款行為也作為惡意透支來處理。如果持卡人只有一筆透支不還款行為,則發卡銀行在還款期限之后的首次催收即為第一次有效催收;如果發卡銀行對多次透支的持卡人的每一筆的透支款都有催收行為,則持卡人最后一筆透支的還款到期之后,發卡銀行對持卡人全部透支款的首次催收即為第一次有效催收;如果發卡銀行沒有對全部透支款進行一次總催收,而是對每一筆透支款進行催收,可對每一筆透支款分別進行認定,對同一筆透支款經過兩次催收而超過三個月未還的,計入惡意透支的犯罪數額,對已經歸還的款項則不予計入。四是注意收集證據證明催收的有效性。如果持卡人否認收到催收信息,又缺乏證明催收的相關證據時,可能難以達到認定刑事意義上的催收行為證據確實充分的刑事證明要求。發卡銀行在進行催收時,應當強化收集證據證明催收行為的意識,避免因單一證據證明催收而導致刑事證明不能的后果。例如,對電話催收,除了要有催收記錄外,還應有履行催收職責的銀行員工的書面催收記錄,對催收過程進行電話錄音。六是從實質與程序兩方面認定惡意透支型信用卡詐騙犯罪。《解釋》采用列舉的方式說明惡意透型信用卡詐騙犯罪主觀上“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實踐中除了有符合《解釋》規定的“以非法占有為目的”情形之外,還需要發卡銀行對持卡人行使兩次催收行為,且要求超過3個月仍不歸還才能認定持卡人系信用卡詐騙犯罪。例如,持卡人透支后逃匿、改變聯系方式,逃避銀行催收的,發卡銀行仍應向持卡人留存的住址等寄發催收通知,且應當催收兩次,不能只要持卡人無發聯系就直接認定其構成信用卡詐騙犯罪。認定透支信用卡是否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必須具備催收次數和催收期限的形式要件證據,也要收集相關證明其非法占有目的實質要件證據,形式要件證據與實質要件證據相輔相成,缺乏其中一方面證據都可能導致刑事證明不能。
五、依法適用禁止令預防信用卡詐騙罪犯再犯
從司法實踐情況看,信用卡詐騙犯罪案件中有信用卡詐騙犯罪前科記錄的犯罪分子占有相當比例,司法機關在適用刑罰時應當注意懲罰與預防并重,對符合法定條件的犯罪分子適用必要的帶有預防性質的刑罰執行方式。被告人丁某先后向平安銀行、中信銀行、中國光大銀行申領信用卡并透支使用,后上述銀行多次向其催款,但丁某仍不歸還欠款,至案發,共拖欠銀行本金共計人民幣近兩萬元。一審法院審理后認為,被告人丁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惡意透支信用卡,數額較大,其行為已構成信用卡詐騙罪,應予處罰。鑒于被告人丁某有自首情節,并已向涉案銀行歸還拖欠的大部分本息,可予以從輕處罰。判處丁某犯信用卡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個月,緩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禁止被告人丁某在一年內申領、使用信用卡。[5]
禁止令是《刑法修正案(八)》新增的一種刑罰執行方式,對判處管制、緩刑的犯罪分子,可以根據犯罪情況,同時禁止犯罪分子在執行期間從事特定活動,進入特定區域、場所,接觸特定的人。禁止令適用于特定犯罪對象,即判處管制、緩刑的犯罪分子在社會化矯正的過程中,為確保刑罰執行安全和執行效果,從促進犯罪分子教育矯正、有效維護社會秩序的需要出發,在管制、緩刑考驗期限內確有必要禁止其從事特定活動,進入特定區場所,接觸特定人員。信用卡詐騙犯罪分子違背誠實信用原則,濫用個人信用,騙取銀行資金,須對其予以必要的刑罰處罰,同時對某些犯罪情節輕微符合適用緩刑條件的犯罪分子,依法禁止其申領、使用信用卡,既是對其惡意透支信用卡的一種懲罰,也是預防其再犯類似犯罪。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關于對判處管制、宣告緩刑的犯罪分子適用禁止令有關問題的規定(試行)》,人民法院可以根據犯罪情況,禁止判處管制、宣告緩刑的犯罪分子在管制、緩期考驗期限內,如系實施證券犯罪、貸款犯罪、票據犯罪、信用卡犯罪等金融犯罪的,禁止從事證券交易、申領貸款、使用票據或者申領、使用信用卡等金融活動。如果犯罪分子積極悔改,在宣告禁止令期限內遵守法律,在禁止令期限過后,可恢復申領信用卡。
注釋:
[1]參見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2013)浦刑初字第1590號刑事判決書。
[2]參見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2013)浦刑初字第1825號刑事判決書。
[3]參見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2013)閔刑初字第1143號刑事判決書。
[4]參見上海市徐匯區人民法院(2013)徐刑初字第425號刑事判決書。
[5]參見上海市徐匯區人民法院(2013)徐刑初字第811號刑事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