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長沙,不是陰就是雨。沒想到,兩個半小時之后,飛機竟降落在一片陽光之地。沒有想象中的寒風凜冽呵氣成霜。的哥說,沙塵暴剛剛走。可是,我感覺不到沙與塵,感覺不到風與冷。二○一三年,二月底,北京,魯迅文學院,鋪天蓋地的溫暖……這些關鍵詞,令此刻的鍵盤聲,變得彳亍而迷離。
魯十九。六十個日日夜夜,到底有多久呢?我只知道,剛去魯院時,院子里的玉蘭樹,光禿禿的,太陽如此熱烈,她們卻兀自沉默著。有一天,突然聞到一陣異香,抬頭一望,這才發現,她們,開花了!她們舉起一只只白色的酒杯,與藍天干杯,與白云干杯。盈懷的,不知是花香還是酒香。又不知何時,滿樹繁花,竟成一地香雪。那段時間,北京的確下過一場大雪。此刻的我,卻已分不清,哪一場雪在前,哪一場雪在后了。我只知道,離開魯院時,所有的玉蘭樹,無不蒼翠逼人。她們的眼神,綠瑩瑩,水汪汪,讓那些難舍難分的人兒,悄悄濕了衣角……
當我讀著詩一樣的朱朝敏,讀著畫一般的蘇滄桑,又怎能不想起魯十九?又怎能不想起那些玉蘭樹的模樣?
彼時花開。此刻,卻只有鍵盤的叩擊聲,彳亍而迷離。
———趙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