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蝶變

“囡啊回來，囡啊回來！”走在舟山市定海區白泉鎮這一片82平方公里土地，漫步于河網縱橫的村鎮，不禁想起望娘河的故事。傳說過去白泉皋泄一戶人家有女乃小龍女投胎，龍女因私降細雨，觸犯天規，被貶為平民十八載。期滿后，洗浴現形，游入大海，其母難舍，順溪流追尋并一路高喊：“囡啊回來，囡啊回來！ ”母親叫喊一聲，小龍女扭一下身子回一下頭，游過之地便出現一條彎曲的河道。這就是白泉望娘河。

多少年來，望娘河兩岸的人民一直以稻粱為生；新中國成立，望娘河重生。改革開放以后，望娘河兩旁的各種經濟作物逐漸多了起來，文旦、楊梅、草莓、西瓜、葡萄，這里不但成了楊梅之鄉、文旦基地，更是舟山開發農業的樣板鎮；進入21世紀，隨著集鎮建設的推進，一幢幢樓宇拔地而起，作為國家級綜合改革試點鎮和浙江省中心城鎮，白泉因為地處舟山本島的交通樞紐，毗鄰舟山港綜合保稅區，文化條件獨特，自然資源豐富，已成為定海城區的副中心，正呈現出“舟山未來新城區”的雛形。

文化滋潤：從“土”到“雅”的提升

7月25日至27日，舟山群島新區住宅產業博覽會如期舉行。會展期間，人們對現場的舞龍舞獅隊印象猶深。這支隊伍就是來自白泉金山社區的文化小分隊。

隊伍前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少婦，只見她一身古裝打扮，身輕似燕，手拿一個銅鈴鐺，如雜技演員一樣接連翻跟斗，上騰下挪，且與“獅龍”配合默契，博得眾人陣陣喝彩。“我已經有20年從文經歷，自學生時代就開始扮演各種角色。”這位叫蔣對綴的婦女告訴筆者，這些年來，由于鎮村領導重視，他們的演出一直沒中斷，從以前的傳統舟山鑼鼓、跳蚤舞到現在的舞龍舞獅、水鼓舞，金山社區文藝演出隊名聲在外，現在經常有企業、單位請他們去演出，每個月至少兩三場。演出隊在各類比賽中還頻頻獲獎。2010年舞龍隊獲浙江省第二屆鄉村舞龍大賽金獎。三年后舞龍隊參加舟山市全國南北獅邀請賽獲金獎。他們還到周邊各鄉鎮表演；跳蚤舞以其獨特的民俗內涵和新穎的表現手法，吸引外國友人前來觀看，中央電視臺也專門到這里拍過電視。

“類似金山社區的文藝演出隊，正在白泉各地復制。”鎮文化站站長王國海講起本鎮的文化事業，眉飛色舞，頗有成就感。也難怪，白泉鎮民俗文化底蘊深厚，其中舟山鑼鼓、跳蚤舞、踩旱船舞、龍舞分別入選國家、省、市、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另有高蹺、腰鼓、抬花轎、鼓擱、抬擱等優秀民間表演藝術。

潮起潮落，事業更新。

“這些年來，白泉文化事業最大的變化是挖掘了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培養了一批文藝骨干，普及了社區村落的文化活動，還建起了文化禮堂。”王國海親身經歷了這些年來白泉文化事業的興起。他說，剛接觸文化工作那段時間，發現白泉有名的廟會文化正在消失，舟山鑼鼓也是偶爾敲敲，跳蚤舞、舞龍舞獅絕活幾乎失傳。在上級領導的重視下，依靠老一輩文化工作者和當地群眾共同努力，這些“老寶貝”重新復活，文化隊伍也拉起來。

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舟山鑼鼓，早在明清時期就在定海廣為流傳。相傳古代航船靠碼頭用它來招徠客人，航行時用它助興解寂，遇霧時用它來傳遞信息。后來大戶人家婚嫁喜慶、祝壽做生、新船下海、喬遷新居、開張營業，也少不了約請一班鼓手吹打一番。

舟山鑼鼓代表性的傳統曲目有《舟山鑼鼓》《八仙序》《漁家樂》《沙調》《潮音》等，均被編入《中國民族民間器樂曲集成·浙江卷》，還有許多曲目被灌制成唱片。

“阿拉舟山是寶島，帶魚鰳魚裹銀襖，海蜇頭子帶銅帽，小小龍蝦背龍刀”。日前，筆者來到白泉鎮平湖社區采訪，社區負責人在向記者介紹該村傳統旱船舞時，哼起了舞曲歌詞。該社區1500多人，干余人會跳旱船舞。

旱船舞一般由20多人組成，6個人背大船，6個人背小船，6個人拿槳，2個人唱，2個人翻跟斗。旱船舞歷史可追溯到明朝，每逢過年過節，都要在村周圍游行跳旱船舞。平湖社區靠近大海，村民們在與海打交道的過程中，逐步摸索出旱船舞這種具有海島特色的藝術形式，

白泉柯梅社區原大興村興盛高蹺年代久遠，村民們提出要把這個民俗文化傳承下去。從2002年開始，民俗文化隊伍逐漸發展起來，社區花了幾萬元買了設備，姚仁泰等白泉鎮踩高蹺老藝人熱心地輔導年輕人踩高蹺，并去各地演出。大興村共有村民1000多人，其中文藝隊員就有130多人。社區文化園，為群眾提供了文化傳承基地。不少項目都從娃娃抓起，使特色文化得以有效傳承。“農村需要這樣的民俗文化，文化上去了，村民素質提升了，人心也凝聚了，”社區負責人說。

1992年白泉鎮舉辦了舟山市解放以來規模最大的民俗文化踩街活動，當時觀眾達到近10萬人。第二年元宵節期間，白泉鎮民俗文化表演隊伍浩浩蕩蕩挺進定海城區鬧元宵，觀眾人山人海。以后，白泉鎮依托楊梅采摘等活動不定期地舉辦民俗文化節，不斷傳承弘揚民俗文化，因此，民俗文化底蘊越來越深厚，品牌越打越響。

現在，舟山一旦有重大民俗文化活動，白泉文化演出隊總是作為主角出現。今年上半年，該鎮舉辦了社區民俗文化節暨唱響定海活動。每個村一臺戲，大部分為群眾自編自演，共演出15場，讓鄉里鄉親飽嘗文化大餐。

“以前，白泉文化骨干除了鎮里有幾個，下面都是沒有的。”王國海介紹，現在，白泉各社區逐步形成了一社區一特色或一社區多特色的民俗文化隊伍。金山社區有舞龍舞獅和舟山鑼鼓隊；白泉社區有跳蚤舞隊；柯梅社區有高蹺和腰鼓隊；平湖社區有旱船舞隊；洪家社區有越劇隊。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白泉農民的群眾文化活動為何如此普及？社區干部說，這里面融入他們祖輩的生產生活習俗，大家非常喜愛。群眾文化由社會辦、社區辦，以獎代補，抓隊伍、抓骨干、抓特色、抓創新，注重感情投資，這是白泉文化工作紅火、非遺得以傳承的主要原因。

白泉的跳蚤舞是迷人的。

程琦是白泉鎮萬金湖社區的新苗幼兒園園長，她的辦公室里掛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基地”。程琦告訴筆者， 跳蚤舞因舞姿酷似跳蚤而得名，原是流傳在海島迎神賽會、喜慶豐收時表演的民間民族舞蹈，后發展成民間祭灶神儀式舞蹈，以示送舊迎新，祈求消災免禍，故又稱“跳灶會”。程琦的父母親都是跳蚤舞傳人，在他一家的努力下，現在白泉就有4支跳蚤舞隊，白泉中心小學還把跳蚤舞作為早操和音樂課的重要內容。2013年，跳蚤舞參加“浙江省網絡尋訪非遺”展演晚會，榮獲最具活力獎。

在舟山鑼鼓、跳蚤舞傳承基地中開展名師帶徒活動，近幾年來，白泉已培養了6批舟山鑼鼓隊和跳蚤舞隊。

遼闊的海洋和莽莽的田野陶冶了白泉人的豪情與剛勁，這種豪情與剛勁使他們在精神家園的建設上同樣碩果累累。

從2013年5月起，白泉鎮全面啟動農村文化禮堂建設。目前金山、柯梅、小展三個社區的文化禮堂已經建好。金山社區文化禮堂整合、利用現有的禮堂、講堂、電子閱覽室等進行打造。文化長廊分布在社區辦公樓和禮堂中間的過道墻上。新建民俗文化陳列室，突出舟山鑼鼓、舞龍舞獅等民間表演藝術，以實物、剪紙、代表性活動圖片、文字展示多種形式，分模塊、有側重地予以展示。

走進小展文化禮堂，那些極具地方特色的漁具、網箱、滾鉤、漁撈、斗笠、蓑衣、竹編農漁具等映入眼中。小展文化禮堂主要用于開展中小規模的政策宣講、主題教育、技能培訓、交流懇談等。

柯梅社區文化禮堂的主要設施包括村文化禮堂、文化長廊、民俗文化陳列室。民俗文化陳列室以實物、圖片、文字等形式展現高蹺、腰鼓、鼓閣等該社區特色非遺文化；改建后的文化長廊集中展示著村情村史、鄉風民俗、崇德尚賢、美好家園等，并與周邊墻體彩繪中的“孝”文化相呼應。

近期，白泉鎮還投資3000多萬元，在大竹山建設占地110畝的文化公園。公園以文化、生態休閑為主題，輔以文化場館等設施，設置多個區域，讓當地群眾有個休閑娛樂的好去處。

歷史的長河滾滾向前，文化的江流千姿萬態。

豐富多彩的群眾特色文化活動，各具特色的文化場地、設施，不但極大地豐富了群眾的文化生活，提高了百姓文化素質，同時提升了城鎮文化品位。作為浙江省首批東海文化明珠鄉鎮和浙江省首批體育強鎮的白泉鎮，于2011年11月被文化部命名為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

五水共治：從“濁”到“清”的凈化

白泉大多數地名的確定幾乎都與水有關，如皋泄村、潮面村、水管口村、河東村、浪西村，顯示了白泉豐富的水文化。

元《大德昌國州志》載，白泉湖，縣東北，周廣三十里，潴水灌田，源泉沸涌，舊志名，富都湖，又名“萬金湖”。泉多水白，故名“白泉”。

順著7公里長的白泉大河蜿蜒而行，但見臨近電廠橋段，寬闊的河面時有鷺鳥飛越，兩岸綠意盎然。河道平均寬度在40米到60米之間，入海口寬達百米。與原先相比，不但河水清了，而且河道深了。那真是“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干了30多年水利工作，感覺近10年政府對水利投入資金最多。”白泉鎮水利員舒國通談起新中國建立65年以來白泉水利事業的變化，感慨有加。他說，近10年，各級政府用于白泉水利設施改善資金超億元，先后對上世紀60年代建成的15座小二型水庫和2座小一型水庫進行全面修繕。2010年，另外投資5000萬元，新建白泉大閘，通過2年多建設，大閘排水速度從每秒流量68立方米提高到530立方米。

皋泄河、柯梅小河、唐家岙小河、金林溪坑、北蟬大河、小展大河……白泉水系正在重現望娘河傳說年代的清純。

“山水白泉、千年海市”，化蛹為蝶，鳳凰涅槃。白泉鎮65年的滄桑蝶變，折射出共和國成長、發展歷程的璀璨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