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麗江雪山
板塊與板塊的相互撞擊之后,一個雪與山的奇緣在麗江傳奇千年。
山是好山。5596米的高度,誘拐著多少攀登者的夙愿?雪是好雪。玉龍入水的展姿,晶瑩著多少美麗的頌詞?
與山對立,舉一串美麗的向往,用蒼鷹展翅的方式,在山頂飛來飛去。一雙饑渴的眼睛,吞掠山梁也吞掠雪韻。感覺一把細柔的刷子,將滿身的污垢——刷凈,并純潔一些灰暗的思想。
那時一種絕妙的感覺,說不出來卻又有滋有味。
是畢干先生的魚干跳進水里復活了嗎?雪山的靈氣,給我們披上一件合體的外衣,使我們感覺雪里不再寒冷的秘密。
一條上山的小路握在古城的手上,麗江從這里走向世界世界從這里走進麗江。一如山上火紅的杜鵑——簇擁如水,柔而不弱,艷而不姣。
這是麗江人火熱奔流的寫照,鏗鏗著歷史也洞穿著未來。
草原枕著山腳半醒半寐,牧歌丈量著生活也丈量著草原,這是一部固體的樂章,收割著歲月也儲存著歲月。
在野性的草原上漫步很愜意,看——
牧人和牛群在炊煙之外醉成一片詩意的傳說,豐滿一支民歌或引出下一個懸念。
誰在撿拾一些雪山的經驗或理性?
一邊向上攀登。
一邊豐厚人生。
誰在吐納一組生命的等高線?
一邊演繹著歷史。
一邊追趕著未來。
建水燕子洞
誰的巨手把山腹掏空?留下不是哲人也會作哲人的思考。
誰的引力把燕群聚集?蘇醒千年沉睡的風景。
走進一溪劈出兩岸,一個永恒的主題迎面撲來。憑借石頭的氣勢,聰慧在時空中慢慢散開。
燕群在隔岸萬聲齊誦,傾訴一種生命的載體或驚喜。
這是一種最為優秀的燕陣,喜悅與悲哀一同表白,歡樂與痛苦一起承載。
瘦小的巖燕,全憑這種和平的群體,以飛翔貫穿一生,用呢喃注釋一切。
每一段困難,都被巖燕銜在嘴里,揉成泥團,壘成一個又一個充滿溫情的小窩以及一個又一個信念的家園。
反芻燕陣,真理的光澤觸手可及,一切虛偽、掩飾、虛假的謬論,都與此無關。
用旅游的名義來命名什么?
我思想的語言早已化成了一只凌空的燕子,用從不設防的心靈,丈量生活的厚度,承載一切苦難以及頭頂一個小小的夙愿。
燕群是否與日月同輝?風景之外的風景你找到了嗎?
谷底的流水總是形而上學,崢嶸巖石擋不住歲月也阻擋不了燕群的呼喚。
駐足閣樓是一種沒有大地的站立,目眺燕群是一種沒有翼翅的飛翔。
鳥鳴和收獲的概念該如何定格?我顫弱的詩歌無法注釋。
騰沖火山群
騰沖。一座和名字一樣現代的城市。
隨便一個方向,都有震波遺留的骨骸或生命的絕唱。
顯然,這是一種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風景。黝黑的石頭,仍在訴說淬煉過程的艱辛。沒徹沒底的地熱,仍讓人們難解另一種溫暖的方程。
打鷹山上的噴泉是受不了擠壓的嗎?還是預謀著另一種裂變或是另一種生存的方式?
青海湖泊和北海湖泊是難以向人們袒露玄機的呵,唯能灣成兩泓清清的現代文明,讓人們去遐思遐想或評頭論足。
其實,答案就在腳下。
盡管這是地域關門的日子,我依然感到一種以沉重回答沉重的悲壯。
有人來這里是安排一種陶醉的方式,有人到這里是增長一種見識,而我只能憑借一條名叫“火山蛇”的韌性與力量,作一次心靈與心靈的交換。
或許,火山才是檢驗真理和謬論的標準?!必然的過程才會作出最為公正的結論。
(讓一切虛假或墮落的媒體遠離我們,獨立一座正確的典范。)
新月一樣的火山堆,是事物反抗的見證嗎?這或許與人類相處的某些原則相似——所有需要表達而被抑制的力量都讓人不可抗拒。
為什么腳步會比山高?
為什么心比火山更熱?
為什么一支唱到絕處的歌依然有人在唱?
一只腳站在生的邊緣,一只腳站在死亡的界線,絕章?
山頂,金子在吶喊。
西雙版納橄欖壩
綠孔雀早已遠去,尾羽卻在這里繁衍。健康的熱帶風光俘虜了我們。
陽光很綠,每一仰首或每一伏聽都是一種陶醉。
心很年輕,每一站立或每一前進都收獲一種美麗。
頭頂茂盛的鳥聲呼喚著什么?
林中探出的竹樓是誰的眼睛?
心緒無邊。籠罩思想原野的是一片金色的希望。遠方的竹樓婆娑成我心靈的姿勢,用一生的骨氣搖曳芬芳。
象腳鼓的聲音傳到哪里去了?錯過傣家人以水為主的節日,注定要留下一點遺憾。就像世上有些事物,遲到或早到都會走樣。
佛寺里禪聲如雨,住持的禱告暗示著什么?以這種形式超脫,借這方山水的靈氣裁一件合體的衣裳。很絕。
哦,橄欖壩,一塊遠古漂來的綠寶石,舞步盈盈,若詩若仙,用時光將自然一一幻化。
你造就了綠蔭,你造就了鳥語,你造就出一方百姓的福音以及這世間萬種風情。
這是你開花的季節,多少游人向你走來,多少游人向你靠近。
機遇的鑰匙就握在你手里,一種圖騰,在前面呼喚。
石林
(一)
你是鬼斧神工的杰作嗎?你是光陰壘成的海洋嗎?
站在2.7億年前的海底流纜,群石如獸狀如鳥狀如林狀隨意聳立,可是想吞噬我?
那片蔚藍的海移動到哪里去了?
只剩下這些很意志的石頭歇在四個季節,把一個民族圍成柵欄,把生存的權利圍在中央。
風輕云淡,石蓮花為誰而開?
劍鋒池以果子的形狀收藏了全部的故事,而我卻在劍鋒的倒影中心滿意足的抽芽,準確捕捉一些盤虬而上的美麗傳說,完美一些零碎斷節的聲音。
一條路在阿詩瑪的腳下遙遠成河,許多的傳說都與此有關。我如何才能進入你的精神?
倚身石林,看到什么就像什么,想到什么就像什么。鳳凰靈儀也好、孔雀梳妝也好、雙鳥渡食也好、象居石臺也好,說像便像,說非便非。
一切都不屬于自己,一切都屬于自己。
石林。你或站或立都是金子般的格言,永遠以“天下第一奇觀”的面容,翹立世界。
(二)
歷史的濤聲化石成林,誦讀著經典的歲月,釋解著一支古老悠遠的邊陲民謠。
這是祖先血緣離析的見證啊,多少年來,祖輩的骨骸就這樣被一次又一次的拉長、變粗、壓扁、組合,茁壯成這方風景。
歲月如水。
巖石與巖石作用的結果,造就了你血脈隆起的高原男人形象,那肌肉和青筋扭成的旋律,布滿了歷史的血絲,演示著人與自然不朽的抗爭,演示著理直氣壯的騰騰吶喊和對新世紀的渴望。
面對高原的天籟和一貧如洗的現實,你承納著生命的孤寂,默默的種植純粹的陽光。任冷冷的風鞭抽打,任霏霏的淫雨剝蝕,你矢志不渝的捋守著心中的家園,你以傷痕累累的軀體肩起一座云南的花園。
你等待超脫,你等待燦爛,你等待花香的季節里走出一個如花的世界。
于是,在南疆邊陲的絕句里,你挺著脊梁伴著高原人走過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季節,用血滴紅泥的颶風,定義出了又一群高原人。
西山睡美人
在別人的贊聲里沉睡了千年。
在世人的目光里沉睡了千年。
春風載不動濃濃的春夢,雷雨豐盈了如虛似幻的夢鄉。沒有人考究過我應屬于哪個星座,沒有人知道我沉重的背影里所包含的痛楚和一聲聲血啼。
命運埋掉了我自由的燈盞。
時間的刻刀肢解著我的舊創。
我只是一張虛作美女畫皮的臆想呵,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自己的憂傷,我有自己超然于日子超然于四季的渴望。
不想被華麗的嘆詞淹沒,不想被一件美麗的世俗外衣埋葬,在滾滾的紅塵中,我是一只守望高原的鳥,以鳳凰涅槃的方式,亮麗了紅土地兩袖清風和汗流浹背的主旋律。
羨慕采霞的熱情奔放。
羨慕云朵的輕松飄逸。
羨慕雨過山頂的實在。
那些行云流水的灑脫,那些清水芙蓉的真情,在叮叮當當的旅途中搖曳出一串不能左右的信念。
時間的風鈴扯響了千年。
似醒還睡的我依舊置身于山的一邊水的一邊天的一邊,愁眉苦臉的反思著空守閨閣的日子,解釋著一些簡單而復雜的東西。
瀾滄江
你是滇西畫卷里最神勇的奔馬,而你從哪個世紀奔來?隆隆的足音踏碎了萬水千山,一支為你而歌的曲子正潮落潮漲。
我就定居在你的肩上,舉著一面高揚的旗幟在古銅色的日子里與你合唱著一切生死榮辱的詩篇。
荒涼被你甩在身后,粗野被你踩在腳下,穿過呼嘯猿啼的群山穿過歲月的沉封你奔流街長樓高的人世間。
什么力量使你不停的奔走?
關山疊疊,擋不住你滔滔不絕的東去;日月悠悠,挽不住你浩浩蕩蕩的前行。秀美的黑惠江茁壯了你的青春,很現代的漫灣電廠高昂著你干載不倦的絕唱。鐵索大橋驗證著什么?小灣電站豐腴著多少山里人美麗的向往?
瀾滄江,托載著我們的命運閃閃爍爍,如母親般安撫兩岸以江為生的兒女。多少年了,凡是你潤澤過的土地,都有鮮花的正果,凡是你撫摸過的田野,都有稻麥的芳香。
奔流的流水溝通著我們,我們的汗水晶瑩著你參差的溫床。
最虔誠的姿勢是我們對你的跪拜最靈性的感情是你將貧窮和糟粕掩埋。真情的梵音你用港灣彈奏,文明的厚度你用奔流提升。
我們豐收千年的希望,都播種與你的背景,所有的純真和善美,都被你純粹成我們骨子里流動的精血,牽扯著我們的思想我們的前程沿著歲月的足跡奔騰不止。
滄源巖畫
巖壁的歲月離我們很遠,七百八十五個人物的容顏依舊燦爛。滄源巖畫,披著一件神秘的外套于斑駁的巖石壁上抖顫出一曲阿佤人民大悲大歌的歷史。
我望見,巖石上背弓搭箭的精靈穿透時間的軌跡,裊裊而至我的眼前,傾訴我一個亙古不變的民族的信念。十三條記載苦難的道路,布滿著先民苦苦求索的血淚,演示著人與自然不朽的抗爭,演繹著對明朗家園的吶喊和對幸福的殷殷渴望。
面對赤鐵粉動物血定格的歷史背景,我思緒狂奔,我熱血飛轉,我如何才能深入到巖畫之中?
二百八十五間遠離煙火的房屋傳說著什么?三十五個難以破譯的密碼是遙感一個民族站立的天線么?
山崕前,最簡單的符號牽扯著多少人最復雜的疼痛?
巖畫是夠古老的,與我們相距三千年的時光足以證明。而對于昨天的歷史,我們依然可以在巖石中身臨其境,那些在巖壁上復活的藝術,活靈活現的在時間的斷層深處給我們演繹著諸如狩獵、采集以及勞動之光的場面。
這是一章字字珠璣的詩篇,每次閱讀都使我們熱淚盈眶。神氣的巖畫啊,我如何著筆才能寫出你博大精深的樂章?
太陽還在發光,陽光還在傾瀉,司崗里上空的云朵,晴朗成誰明亮的眼睛?
一次凝視足以貫穿一生。巖石上一千○六十三個符號,大概是巖石上生長的最經典的莊稼。我想。
滇紅恭
燃燒在云南的綠色火焰,比藝術更高,比時間更長,比山更為博大,比流水更為飄逸。
滇紅茶,你用骨頭支撐著什么?又用鮮血照亮著什么?
生長在你的祖土里,我勃勃的生命,是你用一芽二葉的茶歌喂大的,我所有上報的文字,都是大段大段抄襲你赴湯蹈火的笑魘。
路一走出就是一種希望。悠悠的歲月里,茶和人相互攙扶著肩膀往返于人與自然之間,延續著一代又一代茶民的命運。
聲聲茶歌,是誰躬耕茶事的希望?
彎彎茶墑,是誰汲取圣餐的手掌?
沿著深深的滇紅茶脈絡,最感人的章節是一位名叫馮紹裘的大師端坐于茶樹之上,啟迪我們擺脫貧窮富裕千年的秘密。
憑借大師開給的以茶為糧的秘方,我們的生活就漸漸涌起陣陣沁入心房的溫暖。我的父老兄弟常把這由衷的欣喜握在手上,連同土里土氣的茶經和餐桌以外的話題種進燈紅酒綠的都市,準確的換回一些品讀佳茗的知音。
世紀的陽光正燦爛的開放,云南人握著“入世”的機遇使滇紅茶更入佳境,沿著改革開放的紅線,它龐大的根系發達成另一種莊稼,在更多的人群中把根越扎越深,輝煌著一方亙古千年的茶文化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