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物流業與區域經濟相關產業聯動發展研究——基于山東省的實證分析

王文銘，殷鳳朝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山東 青島 266580）

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物流行業已超越傳統運輸服務的單一功能，成為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重要基礎支撐者。現代物流產業作為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產業和新的經濟增長點，在促進產業結構調整、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實現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明確物流業與國民經濟其他產業之間融合互動發展關系顯得尤為重要。

一、物流業產業聯動發展的理論基礎

物流業作為國民經濟中的基礎產業，其關聯度較廣，在促進區域經濟各產業之間協調發展的作用很早就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重視。國外學者的研究主要側重于物流產業對區域經濟及其相關產業的影響，如Bowersox D J等（1999）建立了道路物流與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分析框架，研究表明物流業的發展不僅可以促進經濟的增長，并且對其產業結構、經濟發展方式有顯著影響[1]；Yoo Yeong Joon和Jong Tae Rhee（2002）通過對韓國與朝鮮物流產業的分析比較，表明韓國制造企業依賴發達的物流產業在朝鮮進行投資運營，而朝鮮本地物流業卻因為落后的物流不能利用廉價勞動力與土地成本；Nyhuis P等（2007）應用Logistics回歸分析的方法研究了德國物流業與制造業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其多數小型和中型制造業企業的快速發展是建立在其出色的物流服務上[3]；Nyhuis Jose Tongzon與Hong-Oanh Nguyenb（2009）應用一般均衡模型對澳大利亞物流產業的發展與其外貿產業進行了研究，研究表明澳大利亞物流部門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對外貿易的發展[4]。

相比較而言，國內學者的相關研究開始較晚，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物流產業與區域經濟產業的波及研究，研究方法有主成分分析法[5]、投入產出法[6]等；另一方面是物流產業與其他產業的關聯性研究，主要是物流業與制造業之間的關系，研究內容主要可以分為兩類：（1）聯動機理研究。如彭本紅等[7]應用共生理論對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指出二者之間是一種互惠互利的關系；王珍珍等[8]應用演化博弈模型描述了二者之間聯動發展的具體路徑及影響因素。（2）聯動的實證研究。如劉丹[9]應用灰色關聯模型對福建省制造業與物流業的關聯度和協調度進行實證分析表明，提升物流業的發展水平有利于提高制造業的競爭力；韋琦[10]應用灰色關聯模型研究表明，中國物流業與制造業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

在物流業的產業聯動發展方面，學者的研究方法不盡相同，如計量經濟學建模方法、逼近于理想排序（TOPSIS）方法、數據包絡方法等，但關于物流業產業關聯進行系統性研究的較少，本文結合山東省1985年至2012年的統計數據，運用灰色關聯分析—協整檢驗兩步法，首先得到國民經濟中與物流業關聯度顯著的變量，然后應用協整分析研究物流產業的發展與其相關產業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

二、物流業與相關產業的灰色關聯度研究

（一）指標體系的構建

按照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標準，我國的三次產業劃分是：第一產業，即農林牧漁業，主要以農業為主；第二產業包括工業和建筑業，其中工業可分為采掘業、制造業、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第三產業即服務業，包括除第一、二產業以外的其它各業，主要包括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業，批發零售住宿餐飲業等。根據山東省的省情，將國民經濟產業細分為八個主要門類：即農業、建筑業、采掘業、制造業、水電燃氣業、物流業、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其中物流業的產值由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業的產值近似代替[11]。

基于以上分析，文章選取的指標包括農業產值、建筑業產值、采掘業產值、制造業產值、水電燃氣業產值、物流業產值、批發零售業產值、其他服務業產值，數據由《山東工業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新中國五十年（山東卷）》計算整理得到。

（二）物流業的產業關聯分析

物流業作為國民經濟中基礎性產業，其產業鏈長、波及面廣，物流業對其它產業的作用力方向也有所不同，有前向關聯與后向關聯之分[12]。由于物流系統與經濟系統之間具有明顯的結構關系模糊性與動態變化的隨機性，分割時間段以后的數據觀測數據不多，因此應用我國著名學者鄧聚龍教授在1982年提出的灰色系統理論來進行關聯度分析，其主要思想為對曲線幾何形狀之間的分析比較，即其幾何形狀越接近，關聯程度越大。灰色關聯理論發展至今已相當成熟，其理論基礎在此不再贅述。借鑒宋超智[13]在其博士論文中研究林業經濟與產業經濟關系時的做法，結合灰色關聯方法的特點，分時間段 (即1985-1993年、1994-2003年、2004-2012年)計算物流業與國民經濟相關產業在不同時期的關聯情況。選取物流業產值作為參考序列，其他七個產業為被參考序列，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后，計算鄧氏灰色關聯度如表1所示。

表1 灰色關聯計算結果

由表1可知，雖然不同時期關聯程度有所差異，但總體來說物流業與國民經濟諸多產業之間存在密切的聯系。可以得到以下結論：（1）物流業與農業、批發零售業之間的關聯程度最高，說明山東省作為農業大省，需要進一步改善流通環境，以進一步降低農業、批發零售業的物流成本；（2）工業中水電燃氣業產值與物流業產值的關聯度較低，除水電燃氣也外工業中制造業、采掘業與物流業關聯度逐步下降，說明資源型物流比重降低，山東省物流效率逐步增長；（3）建筑業、其他服務業與物流業也有著密切的聯系。由此可見，物流業的發展對于農業、工業、服務業影響重大，隨著經濟的發展，可以預見各行業對物流業需求規模會越來越大。

三、物流業與相關產業的協整分析

（一）數據處理及平穩性檢驗

結合灰色關聯模型的分析結論，選取物流業產值的對數為被解釋變量，選取除水電燃氣業以外各行業的對數作為解釋變量進行協整分析。首先對山東省1985-2012年各行業的產值以1952年為基期消除價格的影響，得到實際各行業的產值；為消除時間序列的異方差，將各行業的數據做對數處理，最后得到數據LNWL、LNNY、LNJZ、LNCJ、LNZZ、LNPF、LNQT分別為物流業、農業、建筑業、采掘業、制造業、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實際產值對數。在進行協整分析之前，對各指標時間序列的平穩性進行單位根檢驗（unit root test），本文用增廣的迪基—富勒檢驗（ADF檢驗）來對各指標序列的平穩性進行單位根檢驗，其中滯后階數由赤池信息準則（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AIC）與施瓦茨準則（Schwarz criterion，SIC）綜合確定，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各變量的平穩性檢驗

檢驗結果表明，所有原始變量對數值均未通過ADF檢驗，存在單位根，序列不平穩；經過一階差分處理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均通過ADF檢驗，不存在單位根，都是平穩序列，即I(1)，滿足協整檢驗的條件，可以進一步檢驗它們之間是否存在協整關系[14]。

（二）Johansen-Juselius協整檢驗

根據以上分析，借鑒黃虎[15]在其博士論文中的方法，將物流業產值作為被解釋變量，將農業、建筑業、采掘業、制造業、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的產值的對數作為解釋變量進行協整檢驗。協整檢驗根據檢驗對象可以分為基于模型回歸系數的協整檢驗和基于模型回歸殘差的協整檢驗，而基于模型回歸殘差的JJ協整檢驗（即Johansen-Juselius協整檢驗）由于可給出多個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的所有協整關系，更加適合多重協整檢驗[16]。因此采用Johansen協整檢驗的方法對物流業與各行業的對數值進行協整檢驗，通過構建VAR模型確定協整檢驗的最佳滯后階數為2，協整檢驗的滯后區間確定為（1 1）[17]；考慮到時間序列趨勢平穩的情況，應用eviews 8.0軟件，選擇情形4進行檢驗[18]。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序列協整驗結果

從表3看出，跡檢驗與最大特征檢驗的結果雖然不同，但都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沒有協整向量的假設，即在1985-2012年的樣本區間內各產業的產值與物流業產值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因此可以借助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方法進一步明確各行業之間的因果關系。

（三）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雖然物流業的發展與其相關產業之間的長期穩定關系得到了證實，但是缺乏實際意義，在構建計量經濟學模型時，必須判斷一個變量的變化是否是另外一個變量變化的原因，因此在對時間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與協整檢驗后，還要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可以用來確定經濟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以及影響的方向，其檢驗思想為：如果X的變化引起了Y的變化，則X的變化應當發生在Y的變化之前。[19]依據AIC信息準則與SIC準則來確定滯后期。[20]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格蘭杰因果檢驗顯示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山東省物流業與農業、建筑業、制造業、批發零售業、其他服務業之間表現出單向的因果關系，具體表現在：（1）農業、建筑業、制造業的產值是物流業產值變化的單向格蘭杰原因，說明農業、建筑業、制造業的發展能夠促進物流業的發展；物流業產值不是農業、建筑業、制造業產值變化的格蘭杰原因，說明山東省物流業的發展并不是農業、建筑業、制造業發展的決定性因素。（2）物流業產值的變化是批發零售業、其他服務業的單向格蘭杰原因，說明物流業的發展有效帶動了第三產業的發展，即促進了服務業的發展，直接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平；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的發展并未促進物流業的發展，服務業的發展并沒有促進物流業產值的提高。

四、結論及建議

圖1物流業與其他產業之間的因果有關系

文章應用灰色理論與協整理論結合的方法對于物流業的產業聯動發展狀況做了較為深入的研究，明確了物流業的發展在區域產業發展中對于產業結構優化的重要作用。通過物流業與國民經濟各產業之間在不同時期灰色關聯度計算，得到物流業與農業、建筑業、采掘業、制造業、水電燃氣業、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之間的關聯程度，分析表明除水電燃氣業以外，物流業與國民經濟各產業之間的關系密切；基于灰色關聯模型得到的結論，將物流業與農業、建筑業、采掘業、制造業、批發零售業以及其他服務業做協整分析以及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研究表明物流業的產值與國民經濟各產業（水電燃氣業除外）產值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物流業與農業、建筑業、制造業、批發零售業、其他服務業之間表現出單向的因果關系，如圖1所示。

綜上所述，物流業的產業鏈長、波及面廣，幾乎與國民經濟所有行業相關，山東省物流業的發展得益于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的推動，而物流業的發展又帶動了第三產業的發展，由此可見物流業在區域經濟發展中的基礎性以及主導性作用，物流業作為中間投入型產業對優化區域經濟產業結構的意義重大，在經濟轉型、產業結構調整的關鍵時期，應大力發展物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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