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在北京中法大學文學院讀書的時候,曾有幸聽過徐志摩的課,在文學方面很崇拜徐志摩。但因為政見不同,兩個人發生過一場激烈的論戰,鬧得很不愉快,別說師生之情,連朋友也做不成。
1926年1月,為紀念列寧逝世兩周年,陳毅寫了一篇《紀念列寧》的文章寄給徐志摩,想在《晨報》上發表以擴大影響。徐志摩看完信后,非但沒有支持,反而寫出一篇《列寧忌日——談革命》,發表在《晨報》副刊上,公開表達了和陳毅不同的觀點。在徐志摩看來,列寧主義不見得就是適合中國的良藥。看了徐志摩的文章后,陳毅很生氣,他針鋒相對,又寫出一篇火藥味十足的《答徐志摩先生》,發表在《京報》副刊上。在文中,陳毅認為,“徐先生不要責備共產黨人鐵的心,鐵的手,你且看帝國主義與軍閥的寶刀,與學士文人們的刻薄的刀筆罷。像徐先生這樣的一個不可教訓的個人主義者,真值得我來教訓一番了!”在這場關于列寧和馬克思主義的論戰中,陳毅和徐志摩的關系降到了冰點,此后兩人基本斷絕了來往。
1931年,徐志摩遇難,妻子陸小曼的生活陷入困頓之中。為了生活,陸小曼不時變賣一些家當聊以維持生計。為了懷念徐志摩,陸小曼開始研究繪畫,把對徐志摩的愛都投入到繪畫之中。1956年,在著名畫家錢瘦鐵舉辦的一次畫展上,陸小曼也展出了她的畫作。當時,陳毅任上海市市長,正好前來參觀畫展。他看到陸小曼的畫作十分清新,就贊不絕口。旁邊工作人員悄悄告訴他,這幅畫的作者是徐志摩的夫人陸小曼,屬于資產階級沒落文人的婆娘,還是不要理會為好。沒想到,陳毅正色回答說:“徐志摩是我的老師,他是有名的詩人,陸小曼是我的師母,也是個才女,這樣的文化老人應該予以照顧。”不久,在陳毅的關照下,陸小曼成為中國畫院的一名畫師,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從此擺脫了困境。
在1956年那樣特殊的環境里,對陸小曼這個特殊人物,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陳毅卻公開承認她是自己的師母,給予關照。誰能想到,他和徐志摩之間其實是“政敵”呢!忘記“政敵”的“惡”,銘記師恩,這無疑是一個君子的高尚做法。
(責編 李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