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傳統道德卷帙浩繁,博大精深,而官德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在整個社會道德體系中居于核心地位。本文從中國官德的傳統培養路徑的分析著手,通過比較分析國內外官德建設經驗,認為德治與法治是官德建設的“鳥之兩翼”。
關鍵詞:官德;道德自覺;法治化
中圖分類號:D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4)08-0070-01
“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先圣孔子兩千多年前的德政主張未能實現于春秋戰國那個“禮崩樂壞”的混亂年代,除社會處于轉型變革之勢外,其主張和理想沒能建立在真實的政治行為之上乃為其故。通讀《大道官德》,深受啟發,不揣淺陋,略陳管見,以就教于同仁。
一、中國官德培養的傳統路徑:道德自覺
崇尚德治的思想在中國由來已久,基于“性善論”的理論根基,從內在的官員道德修養入手是我國對官員外在行政作風建設的傳統路徑選擇。以儒家思想為例,其政治建構趨向于倫理化,儒家經典《大學》開宗明義指出“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其官德修養注重追求的是“人人皆可為堯舜”的道德自覺,主要是一種道德省悟的訓練,注重道德的自律價值,試圖通過道德自律實現對外在行政行為的駕馭。
二、官德建設的必然:法治化之路
我國幾千年來選擇的官德建設倫理化路徑強調“修己以安人”,積累了一定官員的個體道德修養,也在不同歷史時期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實效,但卻也暴露出單一選擇的倫理化路徑的先天不足與缺憾。
傳統的“人人皆可為堯舜”的道德自覺,在時下價值取向多元化的強力沖擊下風雨飄搖。自古中國政治的清明與否系于官員的品德和操守,如遇到包拯、海瑞,就救民于水火;不幸遇上和紳之流,就難免橫征暴斂,生靈涂炭。在物質并不豐富的封閉的農業社會,“固窮”的“君子”已經不多,何況經濟全球化大潮的裹挾,脆弱的人性再也難以把持。
(一)國際官德建設法治化經驗。
中西方由于歷史文化傳統的不同,在尋求賢人的路徑上亦存在差異。西方認為“人性惡”,其天使理論認為老百姓和官員都不是天使,無論某個人的道德水準多高,都難免會受到私利的誘惑,在私利私心的驅使下都難免會做出有違道德要求的事情。因此,必須運用法治手段,必須依靠嚴密的監督、制約和懲處機制。正如美國法學家博登海默所說:“那些被視為社會交往的基本必要的道德正義原則,在一切社會中都被賦予了具有強大力量的強制性質。這些道德原則約束力的增強是通過將它們轉化為法律規則而實現的。”
在西方許多國家,為了給復雜的行政行為提供相對穩定的道德評判標準,行政倫理和官員道德都是以法律的形式提出來的。比如,在公務員法則中寫入廉潔自律的道德條款,新加坡的《公務員行為與紀律條例》、澳大利亞《公務人員行為準則》、墨西哥《公務員職責法》等都是采取的這種形式。再比如,制定專門的公職道德法則,韓國《公職人員道德法》、意大利《道德法典》、美國《政府道德法》、法國《關于政治生活財務透明度法令》、菲律賓《公共官員與雇員品行和道德標準法》、新加坡《公務員紀律條例》等采取的就是這種形式。
(二)我國官德建設之現實需求。
在我國,無論是在幾千年來的傳統社會還是在當下,官員的道德自律一直受到相當的重視,而外在的行為規制方面仍有所缺失,已有法律規制不夠細化、具體化,且力度有限,曾經不乏有以黨紀、政紀處分代替國法的情形出現,法治的權威性不可避免的遭到削弱。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黨規、黨法的建設得到了進一步推動,運用法治思維與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動發展,化解矛盾,維護穩定獲得了更多的認同。但我們仍需要進一步推動強化政府行為的法律制度和規范建設。
一方面,加強行政道德立法,將必須遵守的行政道德規范上升至法律層面,賦予這些基本的道德與作風要求硬約束手段,使法律約束與道德訓導、社會輿論、道德自覺發揮合力作用,進一步推動行為導向機制的形成。另一方面,徒法不足以自行,如果法律得不到社會成員的認同和遵守就形同虛設。行政道德立法還必須依賴于具體實施機構的實施與制約,對違反相關行政道德立法的行為予以制裁,扶正祛邪。
三、當代中國官德建設的合理選擇:德法并舉
人類發展的社會歷史經驗表明,道德的實現需要自律和他律的統一。如果只有自律,過于理想化的狀態忽視了社會是個人存在的前提這一基本事實;如果只有他律,外在的規范沒有內化成人的精神那么只能虛擬不定。以道德調整為基礎,以法律調整為主導是現代社會調控機制的重要特點,法治缺乏德治的配合則不排除淪為暴政的風險,德治如果沒有法治的支撐則難免重新踏上人治之路。德治與法治,是官德建設的“鳥之兩翼”,當下官德建設中應處理好以下關系:
一是官德培育與政治制度建設相結合。正如學者哈耶克所說,“制度決定官員的變形與扭曲”。一個好的制度,可以讓無德官員不敢輕易作惡;而一個壞的制度,卻能讓天使變成魔鬼,將人性的惡無限放大。一個良好的社會制度會為良好品格的塑造提供適宜的土壤,甚至會對執政者良好道德的形成發揮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是正確處理權與法的關系。法律的有無并非法治與人治的根本區別,如果將國家權力凌駕于法律至上,那么又將踏上人治的不歸路。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有的領導干部信奉“權力至上”、“唯權獨大”的思想,表現在行動上以權壓人,高高在上,脫離群眾,專橫跋扈,動輒訓人,不可一世在國家權力嚴格置于法律約束下的情形中,以權壓法、以權代法、執法犯法甚至貪贓枉法的行為將得到有力的震懾。
三是把官德建設與人才培養相結合,德才并舉。“美德即知識”是蘇格拉底為道德哲學奠定的基本原則。蘇格拉底認為只有具備管理才能且養成政治美德的人才能給國家帶來巨大的利益,而那些無知、無德、無能的統治必然會造成無法的、專橫、殘暴的政體。與管子所言“授有德,則國安”異曲同工,國家由有道德責任的人來治理,天下才會太平。才是德發揮的基礎,德是才有益施展的保證,政治美德對于政治制度運行的績效而言,不可或缺。
四是健全監督機制,使政府行為公開化、程序化、制度化、透明化。加強對領導干部的權力制約,防止濫用權力,嚴懲執法犯法、貪贓枉法。同時,發揮媒體和群眾監督的正能量,讓被監督者產生畏懼感和危機感、使其全身心地去履行職責、踐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