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手機媒介是人類聽覺的延伸,助長“口語文化”的成長,將人類重新塑造成一種偏重“感覺”而非“判斷”的生物。本文致力于在麥氏理論的框架內分析手機媒介的性質,研究手機媒介和中國都市文化之間的互動關系,從而讓手機使用者明白手機在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并對此影響做好準備。了解媒介如何主動的重塑著社會的文化,對于生存與社會中的每個個體來說,都無疑是必要的。
關鍵詞:麥克盧漢;手機;媒介;器官延伸;文化;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520(2014)-12-00-02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一個研究英美文學的教授出版了一本書名為《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的書,引發了一個新生的學科——傳播學——的地震。這場地震跨越時空,席卷了東西文明。無論是否能理解,無論贊同還是反對,在傳播學的領域內,沒有人能繞過“麥克盧漢”這個名字。同時,麥克盧漢的理論不僅僅局限于狹義上的“傳播學”。他的理論為廣義上人類的社會文化活動提供了一種新穎的方法論。
筆者謹出于對先賢的敬仰和對麥氏論的傾心,撰寫此文,試論麥克盧漢理論框架內手機這一工具的媒介屬性和對其部分使用者——中國都市人群的影響。
一、媒介是人體的延伸:手機是人類哪些器官的延伸?
(一)聽覺的延伸
無疑,手機是聽覺的延伸。人們用手機通話,手機如同它的前輩一樣是人類的順風耳。手機可以讓人們隨時隨地的用口語交流。沒有人會在講電話的時候之乎者也,手機是口語文化的助推器。在中國都市中,短信是和通話等量齊觀的重要功能。短信是以視覺文字的形式出現。然而仍然是聽覺的延伸,也就是說,擁有口語文化的屬性。手機短信并非視覺的延伸。
(二)非視覺延伸
短信雖名為“信”,但并不具有印刷文化,也就是視覺延伸的屬性。根據麥克盧漢的理論,印刷文化,即偏重視覺延伸的文化,是一種“同一性、連續性和線條性”的傳播方式。該種文化強調“高清晰度”和主觀意識“低參與度”。視覺文化是機械工業時代的文化,強調理性和線性邏輯思維。而短信這一形勢更傾向于口語和詩性的,所以不具備視覺文化的屬性,不是視覺的延伸。
(三)手機不是人類整體意識的外置
麥氏認為,人的意識器官:腦,在“電力時代”將整個的被外置。在網絡時代的今天,電腦和互聯網的強大功能可能會讓人覺得整體意識外置的時代已經到來。手機逐漸具備了電腦的各種功能:文字,圖片,音樂,信息的傳播,感情的宣泄,無界溝通的實現。
因此將手機看做是“人類整體意識的外置”并非匪夷所思的結論。但是從本質意義上看,整體意識的外置強調的是人本身的無意識性。因為某種媒介的作用,即某種工具帶來的器官延伸造成了人整體的無意識狀態。信息具有極高的清晰度因而人不在介入信息的分析。人在使用手機的時候還是帶有強烈的主觀意識的,在使用手機的時候我們要深度的參與交流和傳播,并且不斷的對粗糙的信息進行主觀的理解和加工,因此手機并沒有讓人的整體意識麻木,手機從整體上說是一種冷媒介。
二、手機是一種冷媒介:助長了口語文化社區的迅速成長
(一)手機是一種人際傳播的形式
在傳播學意義上:人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任何人的生存都離不開和他人之間的交往。在人們之間的交往活動中,人們相互之間傳遞和交換著知識、意見、情感、愿望、觀念等信息,從而產生了人與人之間的互相認知、互相吸引、互相作用的社會關系網絡。我們將此稱為“人際傳播”。
馬丁·庫珀先生于1973年在摩托羅拉公司發明了世界上第一部手機,而今手機已成為全球最普及的便攜式通信設備。在幾乎人人都有一部手機的中國都市,手機的傳播,特別是短信傳播幾乎具備了一切人際傳播的特性。手機短信的情感色彩濃厚,越來越強調“表情”,用文字的形式構造畫面的效果,這些特性都在高感官參與度和信息傳播符號的多樣化。
(二)手機培養的是感情而不是理性
當用搜索“短信”這一詞匯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到如下圖的結果。這一結果最直觀的讓我們明白短信絕不是用來傳道解惑的,短信是“段子”,強調的是“心領神會”。
根據麥氏的理論,手機本身的傳播方式就決定了手機只能是培養感情的媒介。手機擅長傳播短促的,分散的信息。首先:“講電話”是一種冷媒介。人們在打電話的時候,接受和發出的信息其實都是相當低清晰度的。人們不會在講電話的時候詳細的敘述自己的說話的背景環境,也不會詳細的闡釋自己做出結論的根據。“講電話”是一種基于口語的低清晰度的傳播方式。其次:短信是一種冷媒介。短信輸入相對費時費力,手機的一屏一般只能顯示70以下的漢字,人們在看短信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很可能是嘈雜的公共場所。這一切都決定了手機短信傳播的內容只能是非邏輯的,低清晰度的。
(三)手機強調的是整體感知
隨著手機硬件的不斷改善,手機越來越致力于成為一種非專一器官延伸的媒介,雖然本質上手機只能成為數字網絡時代文化的一部分,永遠無法回歸到線性和邏輯的嚴肅領域內。手機從來都只在助長同一種思維和感受的方式,那就是人整體的感知。
時至今日,手機其實已經進化到完全的反哺它所屬于的文化領域的地步。手機開始可以傳播一個集合了詩性文字,強烈視覺沖擊力和強烈感染力的音樂的信息。將各人體的聽覺視覺,思維和感情全面調動同時接受一組信息的手機時已經來臨。
(四)手機是一種新的社區劃分方式
雖然總體上手機是屬于口語文化范圍內的媒介。但是手機本身因為其硬件性能的差異和更新換代的驚人速度,手機本身也更加強調了各種人群的劃分。這種劃分的條件同樣是基于非理性的因素的。手機以自己的方式強化著人們本身個性化的感情訴求。
使用者和手機之間相互哺育,強化了使用者的某種感情取向。比如相對于和被動建立起聯系的人(如同學,親人)交流,更愿意與自己選擇的對象交流(如網友);比如交流不受時空限制的需求。麥氏的理論認為,兩種媒介的聯姻會產生一種新的媒介。這種新的媒介又有著自身的特殊屬性。在手機和互聯網聯姻之后,事實上已經產生了一種新的媒介,這種媒介強調了傳統的社交和網絡時代的社交的無縫結合。在這樣的時代“虛擬世界”這樣的詞匯已經失去了意義。
三、基于麥氏的理論手機媒體將帶來的影響
本節著重論述作為大眾傳播媒介終端的手機的一些屬性。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的調查報告,本文將對作為大眾傳播終端的手機做如下一些定義:
手機媒體:是指通過手機終端,進行各種(文字、音頻、視頻等形式的)媒體內容的傳播。
手機報:是指基于移動網絡傳輸,并在手機上進行閱讀的特殊包裝后的報紙,目前的包裝形式主要是短信和彩信。
對于希望通過手機進行大眾傳播的媒體而言,受眾的需求或者本媒體一貫的傳統將更直接的影響媒體選擇傳播何樣的信息。但是本文因為立足于麥氏的理論,所以將從媒介本身的屬性出發,結合實際來討論手機“命中注定”適合傳播何種信息。
(一)在中國手機媒體產生的社會背景
本文討論的社會文化背景現定于中國都市人群。根據麥氏的理論,中國都市是在走向機械化和印刷文化的道路上中途遭遇了“口語文化”新形勢的反攻。也就是說,中國都市在正在走向機械化的途中就遭遇了“電子時代”的來臨。因此手機媒體面對的是這樣一種文化氛圍:“游牧民”尚未完全變成“市民”,感情上對“市民”的文化還懷抱著憧憬。但“市民”的文化卻在新技術的刺激下日趨衰落,“游牧民”的文化又以一種似乎“更現代”的方式反撲。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者一方面追求者印刷時代的一些道德和意識形態,另一方面又毫無防備的順從自己民族尚未完全消失的,傳統上的“整體感知”的能力。
(二)手機媒體本身的媒介構成。
手機媒體是由手機——圖片;手機——文字;手機——聲音;圖片——文字——聲音;這幾種媒介聯姻產生的新媒介。在《娛樂至死》中,偉大的波茲曼已經詳盡的說明了圖片,音樂這些富有娛樂性的媒介的傳播習慣將如何打敗依賴線性邏輯的文字媒介的傳播習慣。這種娛樂性媒介的勝利其實是人回歸“完整自我”的一種體現。在線性邏輯的文化中社會將人劃分成服務社會的各種工具,人們為了使社會需要自己而強化了自己某一種功能,形成某種“小小的宗教崇拜”。麥氏認為這種劃分將被電子時代“完整的人”取代。而取代的直接表現就是人們不再崇拜那些分割的,職業化的,線性的,邏輯性的傳播方式,而更加傾向于發展自身整體感知的能力。
(三)基于麥氏的理論手機媒體將帶來的影響
從上文的分析中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手機媒介將大力的助長“游牧民”文化的成長。手機與其他電子媒體一起塑造著中國都市市民的生活環境——正在自覺走向“印刷文化”的人群中途由不自覺的被“口語文化”的媒介阻礙的道路,產生了不自覺的反轉。因此形成了一方面仍然追求“印刷文化”,另一方面又自然的產生對“口語文化”的重視。也就是說,中國的市民,特別是知識分子階層(因為知識分子階層最為重視對“印刷文化”的追求。)應該出現這樣一種情況:同時重視小說和漫畫;同時重視內容和包裝;同時重視科學和藝術;同時重視形而上的思考和感官愉悅。
四、結束語
本文致力于在麥氏理論的框架內分析手機媒介的性質,研究手機媒介和中國都市文化之間的互動關系,從而讓手機使用者明白手機在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并對此影響做好準備。麥氏預言的時代是否真的已經完全到來尚無定論,“新時代”對于人類來說到底是“美麗新世界”還是“娛樂至死”也尚未可知。但是了解媒介如何主動地重塑著社會的文化,對于生存與社會中的每個個體來說,都無疑是必要的。希望本文可以對中國都市的手機用戶更清楚的認識手中的那個小小“寵物”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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