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奢侈品和貧窮一直以來都站在對立面,留法藝術家文芳卻讓它們變成了朋友。她用寧夏鄉間女人的繡花線為奢侈品 Dior設計了一款別具一格的櫥窗。這個從 2009年開始推崇藝術扶貧的女藝術家,讓奢侈品 Dior首次握手中國珍貴的民間手藝,也讓那些生活在貧困地區的女性第一次發現雙手的魅力。
跨界的藝術家:讓奢侈品與貧窮互相穿越
無數根白色絲線匯聚成倒掛的山巒。在山巒中垂下潔白女人的手臂,握著最新一季 Lady Dior手袋——這是奢侈品 Dior在上海恒隆廣場的一組櫥窗設計,設計師文芳是首位為 Dior設計櫥窗的華人藝術家。
沒有人知道這燈光下頗為高級的絲線,是寧夏鄉間女人的繡花線,它的上一站,是寧夏一間風聲徹夜作響的作坊,它在一雙雙粗糙的手中被小心修剪、梳理。文芳通過藝術造型,賦予這些普通廉價的絲線另一種純白、輕盈的生命。傳統手工藝和富有創造性的現代藝術之間神奇的碰撞被 Dior看見,吸收——這組別致的櫥窗設計為 Dior女裝精品店帶來了獨特的魅力。
文芳為 Dior設計裝飾已經不是第一次。一年前,她還為Dior男裝 Dior Homme上海國金中心的店鋪打造不一樣的試衣間。有人說,在那里逛格外耗時,客人們往往會被試衣間里那上百張黑白照片牢牢吸引。文芳把中國 60年以來的經典男性形象印在磚塊上,做成試衣間的裝飾墻。
這幾百位男性形象中間有雷鋒,有李小龍、崔健,還有齊天大圣。至于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的是文芳在舊畫報上搜集來的普通人照片,有的是她的親友們提供的,其中一張西式影樓結婚照的出處,是文芳家的一位長輩。而諸如此類的好奇心和共鳴感,想必也會讓試衣的客人們穿越時空,流連忘返。
文芳記得當時試衣間揭幕瞬間吸引人們視線的是印在磚塊上的照片,但是對藝術家而言,作品的關鍵卻在于磚塊和印刷方法——后者是一個秘密?!罢业揭环N合適的磚材并不容易,它的表面必須足夠光滑,能夠清晰地表現照片,同時,它也不能丟失磚塊粗糲的本質,并要讓照片自然呈現出一種舊舊的風味?!弊罱K她找到了一種不太常見的既有磚材,而在此過程中,她甚至嘗試了自己動手造磚。
奢侈的藝術家:讀懂品牌背后的真情實意
2010年初,Dior香港旗艦店開業。文芳又應邀為 Dior新店設計了這兩個櫥窗。她將非常有南國氣息的旅人蕉模型整個噴成了白色,然后用特殊的技術將一些有代表性的 Dior圖片印在了大片的樹葉上,配以白沙和有熱帶風情的模特和服裝,呈現出一組超現實主義的場景。旅人蕉也稱“生命之樹”,所以這個設計的名字就叫做“Dior生命之樹”。
而在“Lady Dior我之所見”展覽上,Dior的全球公關總監 Olivier邀請文芳以某一款 Lady Dior的手袋為靈感,做一件藝術品來參加全球巡回展。給文芳靈感的這款包是一款鱷魚真皮皮包。而鑄在玻璃樹脂中的是一個張著嘴的真鱷魚頭骨,極具視覺沖擊力。她給作品起名《夾子》,以此表現人的欲望與自然的沖突。
到了 2011年圣誕節,文芳肚中的小寶寶正好 7個月。她為北京新光天地的 Dior新店設計了“龍鳳呈祥”圣誕樹,大膽地使用了中國 6500年前的青龍和朱雀圖案作為設計元素。整個設計中還融合了 Dior的企業色金色、主打產品 J’adore香水和 Lady Dior的手袋、Dior的標志性藤格紋等元素,完成了這一次中國與法國不同國家、商業與藝術不同領域的融合作品。
女性情懷藝術家:藝術扶貧讓婦女離開山村
Dior之所以選擇文芳,來源于文芳的經歷。
2004年,北京女孩文芳從巴黎路易盧米埃爾國家高等藝術學院攝影系畢業回到北京。法國 5年,文芳一直用自己的藝術作品觀察著弱勢群體。與此同時,她也總是覺得有一個愿望沒法實現,那就是將自己的藝術變成一些實際的事情。
2009年,文芳提出了“藝術扶貧”計劃。她的目標是寧夏貧窮的婦女。與當地婦女合作,利用她們的傳統手工藝品重新創造出當代藝術品,“曾經有法國組織把她們做的鞋墊賣到法國去,但是人家不需要這個東西,可能會有人出于好奇買一對,但它不能成為市場可以接受同時長期生產的東西”。而在文芳的作品中,文芳將鞋墊塑造成花環的形狀,以表達當地婦女對遠方親人私密的牽掛。同時,三色的花環也表達著不同的理念:白色讓人想到婚禮,黑色是葬禮,而綠色是和平。“再創作和再設計的真正價值其實不在那些鞋墊上或者是材料上,而是在如何搭建橋梁。 ”賦予了一些價值和文化含義后,這些用品搖身變為藝術作品。
這次的藝術扶貧,文芳認識了寧夏西海固同心縣預旺鎮的百花合作社。寧夏的西海固地區,這是“母親水窖”的發源地,同時也在 1972年被世界糧食署評委最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之一。對于當地參與計劃的婦女來說,生存依舊是她們有待解決的問題。
文芳在那里生活了幾個月,“我最初收獲的是不適。我住這里唯一的招待所,以為天經地義有水洗澡,但水非常珍貴,三天洗一次澡。水窖收集來的雨水又咸又澀,偶爾會喝到草棍。鎮上只有一個診所,一個醫生。特害怕自己生病。我不過來幾個月,那些女人已經度過了大半生。 ”
她用藝術去扶貧,但自己也被扶貧著。她開始意識到,慈善對于她來說不是施舍這些女人金錢與未來,而是共享彼此身上新鮮的東西。
回到北京后,文芳辦了一次展覽,并按計劃將 50%的展覽藝術品收益,一共 47000元返還給當地婦女。她希望創意設計產業與當地的手工藝相對接,形成一個產業鏈,從而為當地婦女提供一份長期的訂單?!八齻冃枰牟皇菓z憫,而是一份也許只有六塊錢一小時的工作?!倍懊嫣岬降?Dior櫥窗,文芳借此讓參與的婦女實現了另一個夢想:Dior資助了 15位制作本次櫥窗的寧夏婦女來到北京免費五日游。這是她們第一次集體離開山村——以藝術的名義。
有責任感的藝術家:一件作品可以讓 30個孤兒生活 3年
都為 Dior設計櫥窗了,你會認為文芳是一個物質欲望多么強烈的女人。實際上,她不是。她接觸過太多奢侈,卻不愿買一只名牌包,“太貴了,一只包能實現一個孩子上大學的夢。真正的奢侈品是買不來的。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對你的關心,這才是奢侈品?!倍囆g,文芳說,不只是懸掛在富人墻壁上的私密娛樂,也可以是西北女人粗糙的手指中,柔軟絲線綻放的一片鞋墊。
“我從小就對衣服沒有什么要求,因為我出生在一個平民家庭。長大以后,我也不是一個對物質很敏感的人,比如讓我住在非常高級的酒店里,我不會覺得有多么享受。時裝的確是很奢侈的東西,如果把所花費的金錢給一個窮人,他能夠生活很長時間。到現在為止,我潛意識里還是這樣想?!北M管如此,身為藝術家的她既不反對別人購買奢侈品,也絲毫不排斥與奢侈品牌進行合作?!拔曳炊鴷ハ?,這些時裝為什么好,其中必定存在著值得我去借鑒的創意和藝術價值?!?/p>
2014年末,文芳與北京昌平蘭各莊東方紅小學的打工子弟們合作的“小候鳥藝術計劃”開展,這次藝術展旨在為孩子們籌集學費。做個有責任的藝術家,這樣的想法其實在文芳回到國內時就萌發了。早在 2009年,文芳就結識了一群西北孤兒,她決心要去了解他們,并專門創作一件作品。那一年,文芳看到了許多苦難,也看到了很多希望,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剛剛開始接受資助的孩子們都不會笑,臉上最常見的表情不是憂傷,而是麻木。所以,她給當時的作品起名叫《為了還活著的》,整個作品由 30張印有孩子肖像的老榆木小課桌組成,銷售利潤全部捐給這些孤兒。
“作品義賣 20萬,我用一到兩個月時間的創作可以讓 30個孤兒生活 3年。我忽然覺得,我又找到了屬于我的藝術創造價值的可能性?!?/p>
小禮服的前世今生
作為舶來品,一直以來,“禮服”是洋氣的化身。無論是穿著場合還是標配珠寶首飾,曾經,對國內的普羅大眾來說,這個詞是有距離感的。
或許是國際一體化的勢頭日勁,或許是國人對生活品質有了另外一番認識。禮服,這只舊時王謝堂前燕,也在短短的幾年間飛入了尋常百姓家。禮服之于我們,不再僅僅是屬于明星和紅毯,不再只是聚焦在鎂光燈下的長長拖裾……設計師們遵循著各種小型派對和沙龍的步伐,推出更多日常和聚會兩相宜的小禮服裙裝。鑲鉆、釘珠、刺繡……這些看似繁瑣卻能標榜精致生活品味的手工藝,正在被更多地運用于可以為大眾裝扮的小禮服。
衣香鬢影,將更具生活氣息的小禮服置于光影變幻中,在時空的隧道里為你找尋節日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