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斯蘭國”大行其道的今天,世界各地的人們都對ISIS的暴行感到憤慨。但與昭然若揭的“伊斯蘭國”不同,基督教極端主義往往隱藏在世界各個角落,如鬼魅般威脅著世界和平。
“大胡子、十字架、皮夾克、黑色骷髏頭徽標”是塞爾維亞東正教極端組織“切特尼克”(Chetnik)的標配。早在二戰時,代表塞爾維亞王室就以立場不堅定、排猶、反天主教而臭名昭著。

雖然二戰后,鐵托所領導的共產主義勢力將“切特尼克”驅逐出南斯拉夫,但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米洛舍維奇將自己的政治籌碼押在了極端民族主義上。代表著塞爾維亞極端東正教思想的切特尼克也重新粉墨登場。
在巴爾干半島上,消失了近半個世紀的黑色骷髏旗重新升起。其成員從1989年1300人迅速增長到1993年的7900人。在克羅地亞、波斯尼亞或科索沃,到處都能看到穿著黑色皮夾克、佩戴銀色十字架的“切特尼克”們扛著機關槍在前線槍殺穆斯林、天主教平民的身影。
“在公開場合,這些‘切特尼克’們打扮如東正教教士,每個‘戰士’手中都有一本金邊《圣經》。不過,這些不識字的人從不讀它。戲謔的是,每次他們喝完伏特加,扛起槍上戰場沖鋒時,都會大叫‘上帝在我們一邊!’”英國著名巴爾干學者肯尼斯·莫里森教授在接受《財經文摘》記者郵件采訪時談到。
隨著巴爾干戰事逐漸走向和平,“切特尼克”們也走入低谷。失業的他們組成黑幫,迫害國內少數族裔。成為當地社會穩定的威脅。直到2013年俄烏沖突加劇,“切特尼克”們得到了普京的作戰邀請。于是,“這些醉漢又穿起當年的黑色皮夾克,拿起槍,在頓涅茨克、克里米亞的前線,為‘大斯拉夫’的榮耀而戰。”莫里森教授說。
“把移民煉成肥皂,用來洗澡還可能會得皮疹,只能清洗汽車和路面……還能用他們的皮膚做燈罩。”希臘極端組織“金色黎明”成員Alexandros Plomeratis在接受《耶路撒冷郵報》記者采訪時談論道。
如此出格的言論,對于有著極端東正教色彩的“金色黎明”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在2015年1月的大選中,“金色黎明”發言人在電視直播中掌摑一名共產黨女議員。在隨后的紀念活動中,幾千名組織成員聚集在古城塞薩洛尼基高唱國歌,邊唱邊叫著“再給那馬克思的賤貨一耳光!”
雖然有著二十年的建成史,但“金色黎明”從一個不知名的極端團體發展到占國會7%席位的大黨,僅用了三年時間。對此,英國肯特大學希臘裔教授尼科斯·索提拉克普洛斯認為,金色黎明黨是人們恐懼的產物。這個黨在2010年突然崛起的主要原因是“他們為經濟危機提供了更容易讓人接受的故事。他們說‘猶太銀行家洗劫了我們的國家,可惡的阿爾巴尼亞人偷走了我們國家的財富。’”
自2010年起,眾多自稱是“金色黎明”黨徒的青年們在希臘各大城市對當地移民開展有預謀的襲擊。他們將類似納粹卍字標志的“金色黎明”旗幟插在阿爾巴尼亞移民的家中。若有任何抵抗,黨徒們通常會“將這些阿爾巴尼亞異教徒捆起來,在指甲中塞竹筍”。
此起彼伏的暴力事件,使得有良知的希臘人對“金色黎明”感到憤慨,來自雅典、塞薩洛尼基等地的學者撰文痛斥“‘金色黎明’黨正在帶領著國家走向極端”。希臘國會也對黨首Nikolaos Michaloliakos提起公訴,于2013年9月17日將其逮捕。
戲謔的是,希臘政府此舉,非但沒有實現打擊“金色黎明”黨的目的,反而使“金色黎明”黨贏得了希臘執法機關的同情。“來自外國的異教徒移民們不僅搶走了我們同胞的工作,而且還作惡多端,我們希臘人是應該教訓一下他們。”一位支持“金色黎明”黨的希臘警察對《耶路撒冷郵報》的記者說道。
根據希臘《論壇報》統計,在投給“金色黎明”的選票中,有超過半數的選票是來自雅典當地警察。這段社評說:“當這個國家的執法者也對比加以縱容,國家的希望也是在此中被抹殺掉了。”
相比日益猖獗的“伊斯蘭國”,基督教極端勢力卻在很大程度上如散沙般隱性地存在著。除了在巴爾干半島飄揚的黑色骷髏旗和在希臘興起的東正教極端勢力之外,有基督教色彩的極端組織還有很多其他變種。
如發生在兩年前的中非內戰,為報復穆斯林所挑起的內戰,國內天主教徒組成“天主教同盟軍”,對大量穆斯林平民施以砍頭、絞刑、割鼻等中世紀刑罰。
再如當今的格魯吉亞,政府授意,對于國內不信仰東正教的異教徒,政府有權課以重稅,其孩子無法進入公立學校。對此,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也對格魯吉亞政府的極端舉措提出了警告。
若想根除基督教極端勢力,首先就是要承認問題的存在。對此,媒體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然而,正是因為諸多西方媒體對此種事件的刻意失語,才使得大量問題被掩蓋。

2013年5月,福克斯新聞網首席評論員艾瑞克·波靈在接受觀眾有關中非屠殺的詢問時,回答道:“以基督教圣戰的名義被害的中非人數是零。”但據卡塔爾半島電視臺報道,僅在2013年1-4月間,被“天主教同盟軍”屠殺的中非穆斯林就超過了2000人,這個數字也得到了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的證實。
七十年前,自稱是天主教徒的希特勒為了重建“神圣羅馬帝國”,發動了導致7000萬人喪生的戰爭。但如今,經歷過納粹興衰的一代人正在死去。忘記苦難的人們卻仍走在當年的老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