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凱
(商丘學院 商學院,河南 商丘 476113)
信用評級機構是依法設立的從事信用評級業務的社會中介機構,即金融市場上一個重要的服務性中介機構,它是由專門的經濟、法律和財務專家組成的對證券發行人和證券信用進行等級評定的組織。國際上公認的最具權威性的專業信用評級機構只有3家,分別是美國標準·普爾公司、穆迪投資服務公司和惠譽國際信用評級有限公司。
我國第一家信用評級機構上海遠東資信評估有限公司誕生在1988年,但是由于沒有統一的法律法規約束,這一市場一直處于比較混沌的狀態。
國內評級機構已經誕生了20多年,但是由于監管法律的真空,沒有統一的規范來整合國內信用評級市場,令這一市場在夾縫中求生存。同時,國內信用評級行業發展的另一大阻力就是尚未建立起話語權。現在,我國規模較大的全國性評級機構有大公國際、中誠信、聯合資信、上海新世紀4家。但自2006年起,美國評級機構就開始了對中國信用評級機構的全面滲控。同年,穆迪收購中誠信49%的股權并接管了經營權,同時約定7年后持股51%,實現絕對控股;2007年,惠譽收購了聯合資信49%的股權并接管經營權;2008年標普也與上海新世紀開始了戰略合作,雙方在培訓、聯合研究項目以及分享信用評級技術等領域進行合作。可以說,美國信用評級機構幾乎控制了中國2/3的信用評級市場。由于國際評級機構的控制,國內評級機構話語權嚴重缺失。
信用評級業的發展與金融市場成熟度緊密相關,中國金融市場本身尚處于不斷發展和完善的過程之中,這使信用評級在短時間內難以充分發揮其專業區分金融產品信用質量差異的功能,影響了其公信力的建立。同時,信用評級行業和信用評級機構本身的發展也處于初期,評級質量的提高需要時間,評級結果的檢驗也需要時間。當前中國信用評級業不是簡單的個別評級機構的公信力不強,而是整體行業的公信力不強。
業務特色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轉化為競爭優勢,信用評級業同樣如此。例如,在美國,穆迪、標準普爾的業務集中在資本市場中的債項評級,Lace金融服務公司專長于金融機構評級,這種差異化競爭在某種程度上也體現了各個評級機構的核心競爭力[1]。而中國的評級機構則是“通用型”的,不管什么評級業務,傳統的或者新推出的,幾乎所有的評級機構都表示愿意,并且能夠承接該項業務,這種情況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中國評級機構缺乏真正的拳頭產品和核心競爭力,也就是沒有真正經得起市場考驗的某種產品的評級方法。在實務中,甚至出現過將信貸企業評級指標體系略加修改后即用來評價債券、短期融資券的情況,不同評級產品之間的差異化被抹殺,這顯然不利于評級機構的長遠發展,更不利于評級機構市場聲譽的建立。
國家有關部門出臺的一些法律法規和管理辦法雖然涉及到信用評級行業運營的相關問題,但整體性差,針對性不強。國內至今沒有一部完善的法律專門針對信用評級機構的,造成無法可依。
我國資信評估的對象分別由不同的監管部門監管,缺乏對評級機構統一監管的部門。此外,信用評級業務資格認定存在問題,導致建立新的評級機構或已有的評級機構改組時因設立或改組審批制度不明確,在工商注冊時遇到較大困難。
一方面評級機構較多;另一方面,信用評級行業可供評級品種少、業務量小、業務穩定性差的問題比較突出,使許多信用評級公司只能靠非主營業務支撐。目前,投資者對評級的需求嚴重不足,主要原因是市場化改革不到位,監管機構使用評級結果才剛剛開始。
目前,我國絕大多數評級機構還不是真正意義的獨立法人,大都直接或間接依附于某級政府機構或屬于事業單位,在開展信用評級過程中受到行政干預較多,缺乏客觀獨立性。
國內信用評級沒有形成市場主要緣于國內沒有使用信用評級產品的習慣。
一方面是信用評級在國內還算是較為新鮮的事物,大部分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信用評級公司,還有許多人不了解其作用和意義。另一方面,還存在一些客觀的因素。資信評級市場是依賴于證券市場和資本市場發展的,如金融產品的創新。而我國證券市場發展尚不完善,特別是債券市場發展滯后。未來隨著發債主體、發債種類的增多,自然會增加資信評級市場的需求,這將使市場不斷增長。因此,需要證券市場和資本市場的不斷發展,才能給資信評級市場提供更多、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不僅如此,“行政壓力”和“利益輸送”也令國內信用評級機構缺少了公正、公開、透明,特別是誠信。很多機構都沒有做實際性、市場化的工作,片面地根據政治力量作為信用評級打分的評判標準[2]。其實,信用評級機構應該走的路,是放開信用評級機構的設立門檻,形成良性的市場競爭,通過實踐檢驗,一旦不夠公正就被社會淘汰,但現在行政化太強,所以市場化還比較困難。
不公正、造假及受利益集團所控制的信用評級機構,對一個國家的金融體系傷害最大。在國內的信用評級市場,有一股不良之風,即花錢買評級,如果需要信用評級,如政府債、公司債、企業債和可轉債等,只要花一筆較為昂貴的費用,就可以獲得較高的評級。
通過買賣評級是沒法發展下去的,其中的原因既有行政壓力,也有利益輸送。而國外信用評級機構面臨的道德風險與外部壓力,我們一應俱全。
信用評級機構最需要的就是公正客觀,評級機構的核心就是公正,如果喪失了公正就會破產倒閉。
關于評級方法和標準,每個評級機構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套模型體系。從本質上講,這套評級模型體系應該算是各機構的核心競爭力,但目前,國內市場不同機構卻給出雷同的評級結果,且相似重合度極高,造成國內同質化評級現象較為嚴重,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來自多方面的。
目前,評級過程更像是走過場、走程序。評級更像是發行人的一種訴求,因為發債就需要有評級機構給予信譽評級。因此,發行人僅僅需要一個高級別的評級結果就可以順利發債,這導致了評級市場向發行人需求方向傾斜。
這種偏向發行人需求的現象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目前國內資信評級市場的真實狀況。這種更多依賴買方市場需求的評級,客觀地講不能稱為第三方評級,因此失去了原有公平、公正的味道,這也正說明我國資信評級行業的不成熟[3]。
目前,國內資信評級行業在法律方面還存在真空,相關條例還沒有出臺,加上人民銀行認為資信評級是特殊行業,工商局對其注冊開放程度還不是很高[4]。目前,市場上主要有的幾家,如大公國際、中誠信,還有聯合資信,都是經人民銀行批準的。此外,行政力量對該行業束縛較大,導致一些評級成為走程序甚至是自說自話。如銀行發債方面的評級,是在銀行內部進行。內部評級一般只能作為內部參考,外部使用則完全是另一回事。但就是這種現象,導致了評級的混亂,市場需求的不旺盛直接影響了該行業的發展。
除了制度、市場需求、法律和一些行業本身的問題外,還有兩點特別值得關注。第一,目前,國內的資信評級業務還處于剛剛起步的階段,人們對這個行業究竟該如何運行、管理和監督到目前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框架。因此,可以說,國內的資信評級仍處于一個有行無業的狀態。第二,國內資信評級的標準還沒有建立起來,從業人員的能力、素質、評級所運用的模型等各方面層次還有待提高。
結合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的認可經驗,以及現階段我國內地信用評級行業的發展情況,應在以下4個方面建立和完善信用評級機構的認可制度,推動信用評級行業規范、有序發展。
信用評級業作為一個特殊行業,在信用評級行業的法律方面,我國內地還沒有單獨的法規,相關的法律文件只是散見于《證券法》《公司法》《企業債券管理條例》《可轉換公司債券管理暫行條例》《貸款通則》等[5]。另外,上海和深圳證券交易所在上市規則中也有涉及信用評級的規章。因此, 應盡快建立和完善信用評級法律法規,在信用評級機構資格認定、日常管理、市場退出、權利和義務等方面做出統一規定。
通過規范的信用評級認可和管理制度,逐步培養一批國內具有較高公信力的信用評級機構。1975 年,美國證券監管局開始實施NRSRO認可制度,首先認可了穆迪、標準普爾和惠譽3家機構,這對后來這 3家信用評級機構發展成為全球性信用評級機構具有一定的推動作用[6]。因此 在目前信用評級業務國際競爭和合作逐步加深的情況下,通過建立符合我國內地實際的、規范的、科學的信用評級機構認可制度,對于提高信用評級機構的公信力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這是美國次貸危機給國人最重要啟迪之一 。國家有關部門要從財力、人力資源上采取有效措施,大力扶持大公等民族評級機構的加快發展和崛起,增強中國在國際評級市場中的話語權 。
從我國信用評級業發展的現狀看,中國評級業的發展任重道遠。但由于信用評級關系到國家安全和金融穩定。因此,中國應當從國家戰略的高度,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發展適合我國國情的信用評級體系,逐步減少對國外評級機構的依賴,走獨立自主的發展道路。首先,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盡快實現統一監管,積極扶持本土信用機構提升國際競爭力,做大做強,使中國信用評級機構有能力參與國際金融活動,爭取應有的國際話語權。其次,各級評級公司在借鑒國外評級機構先進經驗和技術的同時,要有一定的創新,不能一味盲。另外,針對目前外資信用評級機構兼并我國信用評級機構的現狀,我國政府應該通過法律法規的形式對外資機構的持股比例和業務范圍進行限制,禁止外資信用評級機構涉足關系到國家安全的經濟領域,以此來捍衛我國的金融主權和國家安全,避免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悲劇在我國重現。
伴隨著我國評級市場外部法律環境日益完善,評級市場需求不斷擴大,評級機構應抓住發展機遇,不斷改革,迅速提升評級服務水平。
[1]馮琦.國內外信用評級業發展對比分析[J].中國流通經濟,2013(6).
[2]鄭良芳.信用評級權失控嚴重威脅國家經濟金融安全[J].國家行政學院學報, 2010(4).
[3]陸軍.信用評級市場結構與金融市場風險[J].金融論壇,2012(1).
[4]聶飛舟.信用評級行業競爭和規制:美國的經驗和啟示[J].證券市場導報,2011(3).
[5]孫亦軍,信用評級與中國的金融安全[J].中央財經大學學報,2010(9).
[6]朱興勤.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的功能異化及對中國的啟示[J].中州大學學報,2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