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過刊數字化途徑研究及對我國的啟示

余敏

到底過刊數字化的項目由哪一方來完成更為科學有效，筆者認為建立專門的過刊檔案庫是最有效的方式。無論這類過刊檔案庫是由各出版社期刊社委托三大明數據庫完成還是聯合大型圖書館聯合完成，過刊檔案庫的文章都應分配DOI號以便數字資源的永久保存和定位。

在大量的學術文獻資料中，科技期刊是最為主要的信息來源之一。按照收藏的年份，期刊可分為現刊和過刊。人們一般把當年的期刊稱為現刊，往年的期刊稱為過刊。

近些年，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期刊數字化已經越來越引起出版界的關注，期刊數字化包括現刊和過刊的數字化。然而，學術界研究的期刊數字化主要還是集中在現刊上。

過刊數字化指的是把在期刊數字化出現之前的印刷版期刊通過數字處理而完成的期刊數字化。由于過刊的數量一般較現刊數量多，其數字化的工作會耗費相當的工作量，那么，對于早年的科技期刊，現在的研究人員和學者是否還有興趣，是否需要通過龐大的工作量進行過刊數字化的工作？

我們認為，將過刊數字化，并且放在網絡數據庫上開放共享，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對過刊而言，面臨的主要問題就是所謂的知識“衰退”。隨著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知識老化的速度加快，科學文獻的時效周期越來越短。但是，文獻的老化并不意味著其作為載體的知識就失去了作用。據Jan Willem Wijren調查顯示，STM（科學、技術、醫學出版商國際協會）在線出版平臺上有20%～25%被下載的文獻是發表五年以上的。從中國知網引文數據庫可以看出，各學科影響因子排名前十位的文章中都有距現在超過十年以上的文章，尤其是基礎學科中。由此可見，較早文獻的學術價值是毋庸置疑的。

實際上，過刊因為能反映出各個學科的系統性和完整性，展現出某個學科的發展歷史，更能體現出期刊的學術價值，其資料價值與歷史價值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更顯得珍貴。實際上，許多早年發表的學術論文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失去其學術價值。很多情況下，發展新的論點，必須參考較早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在做綜述性研究的時候，它們的價值有效期遠遠超出人們的估計。

以前，科研人員、讀者（終端用戶）想要查詢過刊只能通過圖書館館藏，查找困難且耗時。將過刊數字化并且聯網后，終端用戶可以通過互聯網即時查詢到所需要的信息資料，極大地促進他們的科研效率。對于出版社、期刊社（發行方）來說，過刊數字化會帶來更多的網站訪問量，進而給終端用戶帶來更多可供下載的文章，對提高發行方的版權收入和文章的引用率都有促進作用。

目前國內的過刊數字化還處于萌芽狀態，沒有有效的集成化和系統化，基于此，本文通過研究歐美過刊的數字化途徑，并據此分析其對我國過刊數字化的啟示。

一、歐美過刊數字化途徑研究

20世紀90年代以來，歐美開始逐步出現具有回溯性的期刊數據庫，總體而言，對過刊進行數字化的途徑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出版社、期刊社獨立進行

歐美各大型商業出版社和各學科學會的網站都開展了成熟的過刊數字化工作。

1.Elsevier Science出版公司有一個過刊文檔項目（Backfile Project），此項目旨在將已經出版的所有期刊全部數字化，并在其網站上提供端口供用戶訪問。迄今，此項目已完成化學、數學和經濟學等三個學科的200余種期刊的數字化。

2. 美國化學學會（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ACS）也有自己的過刊電子出版項目。ACS提供了三種期刊數字化的方式：（1）最新的文章，即優先出版的期刊文章，比紙質印刷本提前3～6周；（2）1996年～當前的文章；（3）過刊歸檔，提供1879～1995年間的文章。

（二）第三方組織開展

有一些非營利的機構，旨在為全球學術界構建較為全面且可信的全數字檔案庫，學術界統稱為第三方組織。

1.JSTOR。JSTOR（Journal Storage ）是一個對過刊進行數字化處理的非營利性數據庫。該數據庫創始于1995年，它的過刊保存模式采用的是“推遲間隔存檔”（Moving Wall Archives），即最新出版的期刊和JSTOR中數字內容之間的時間間隔，一般為3～5年。

JSTOR分別有三個端口：圖書館，出版社和個人用戶。出版社參加JSTOR，一次性支付檔案資本費，用于JSTOR進行過刊數字化的制作成本費用；圖書館和讀者訪問JSTOR，需支付訪問費，不過目次信息是免費的。

JSTOR擁有檔案庫的版權，但是出版社參加JSTOR，其許可協議是非獨家的，參加的出版社仍可以選擇其他數據庫發布數字過刊，并且還可以從JSTOR得到部分收益。所以，對出版社來說，加入JSTOR是成本較低的實現過刊數字化的途徑。目前，共有692家出版社加入JSTOR，包括著名的Willey Blackwell和Springer，回溯期最早到1665年3月的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2.PMC。PMC（Pub Med Central）是由美國國家醫學圖書館（NLM）下屬的國家生物技術信息中心（NCBI）創立的開放存取生物醫學和生命科學全文數據庫。2009年，由英國信息系統聯合委員會和Welcome Trust資助，美國國家醫學圖書館通過掃描儀利用印刷版過刊創建了完整的數字檔案。數據庫中的過刊一直追溯到19世紀后期或者20世紀初。并且，參加PMC的出版社期刊社完全可以和其他數據庫建立過刊數字化。PMC將印刷品過刊做成PDF文檔和每一頁的ASCII文檔（只含有標準ASCII字符集的字符數據和文本文件）。

（三）大型圖書館提供服務

1.英國圖書館（The British Library ，BL）過刊數字化項目。BL具有相當豐富的館藏，是世界上最大的期刊收藏圖書館，過刊收藏也是極為豐富，具有過刊數字化的紙本基礎。相比較第三方組織的過刊數字化項目而言，BL主要是為出版社提供詳盡的過刊數字化服務。

BL提供兩種過刊數字化服務：全部過刊數字化和補充已有過刊數字化項目的不完整部分。首先需要申請人提供申請報告，詳細闡述項目所需的過刊年份格式要求等；BL會根據館藏明確所需數字化的刊物內容，進行項目費用審計，然后提供一份項目報告書，最后申請人接受后項目開始啟動。不過，此項服務是收費的，而且BL并沒有建立專門的過刊數字化檔案庫，這是和第三方組織的重要區別。

筆者認為，公共圖書館具有保護文化遺產的公眾職責，提供過刊數字化的服務還是免費較為合適。

2.美國艾森豪威爾圖書館（Milton S. Eisenhower， MUSE ）項目。MUSE項目最早只是為艾森豪威爾圖書館所在的美國約翰霍普金斯（Johns Hopkins ）大學期刊提供數字化的項目，最早開始于20世紀90年代，后逐步發展成為面向全世界期刊的數據庫。目前已發展成為擁有89家出版社、近380種期刊數字資源的數據庫，最早回溯到1993年。不過該項目主要針對的是藝術、人文和社會科學領域的刊物。

綜上，上文列舉的四家過刊數字化項目雖然大致相同，但在輸出文件格式、經營模式等方面還是有不同，詳見表1。

歐美開展過刊數字化的回溯性數據庫數量大、類型全，不僅有專題數據庫還有綜合數據庫，不過無論是哪家數據庫，都沒有要求出版社或期刊社只和某一數據庫簽訂獨家版權協議。

二、我國過刊數字化現狀

我國期刊數量大，內容豐富。經過這些年的時間積累，我國過刊數量已然非常龐大。目前，過刊數字化工作主要有以下兩個途徑完成。

（一）數據庫收錄

就國內目前的期刊數據庫來看，近期的期刊是主要收錄來源。

1. 中國知網（CNKI）。CNKI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連續性動態更新的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主要收錄學術、技術、政策指導、高等科普及教育類期刊，內容覆蓋自然科學、工程技術、農業、哲學、醫學、人文社會科學等各個領域。截至2013年底，其收錄國內學術期刊7738種，包括創刊至今出版的學術期刊4600余種，它收錄了1979年至今已有期刊的全文，部分期刊已回溯至創刊。

值得一提的是2001年4月啟動的中國期刊“世紀光盤”工程項目。中國學術期刊（光盤版）電子雜志社宣布啟動中國期刊“世紀光盤”工程，在2002年底之前，將我國4000多種重要期刊自創刊以來的全部文獻資料進行數字化集成整合，一舉建成完備的高質量期刊數據庫。

2.中國科技期刊全文數據庫（維普）是國內收錄期刊最早的明數據庫。它收錄了1989年至今的主要科技期刊，不過從數據庫內容特點而言，比較側重于科技期刊，對人文社會科學學科期刊的覆蓋率還是較低。

3.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是目前國內唯一完整的科技信息數據庫群，內容涉及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各個專業領域，它收錄了2000年至今的主要期刊。

（二）期刊出版社自建平臺

目前國內期刊大部分擁有自己的網站，但期刊網站的主要功能還是構建一個在線投稿審稿平臺，而將本刊過刊全部數字化存儲在網站上的很少。筆者對江蘇省23種CSSCI來源期刊的過刊數字化狀況做了調查，詳見表2。

從表2可以看出，調查的23種期刊中僅有4種期刊在網站上進行了過刊數字化項目。雖然只是江蘇省期刊的現況，但也代表了國內期刊進行過刊數字化的大致狀況，大部分期刊的過刊數字化還是依靠數據庫來完成。

三、我國過刊數字化途徑探析

上文介紹的歐美過刊數字化的三種途徑，在國內已有開展。國內各大圖書館館藏過刊和中國知網收錄的期刊大部分都有重復。筆者認為：

1.目前最為有效的方式還是由三大明數據庫開展的各自過刊數字化項目，盡量將已收錄的期刊回溯到創刊。如現在三大數據庫都已有優先出版專庫一樣，開設過刊數字庫。但是，筆者建議，無論哪家明數據庫進行此項項目，都不能要求參加的期刊簽訂獨家協議，因為這既不符合國際慣例，也不利于過刊數據庫的廣泛開展。

2.制作專題數據庫。專題數據庫是過刊數字化一個極具實用性的途徑。過刊的價值最主要還是在各學科學術的連續性上，突出專題性尤為重要。

制作專題數據庫的途徑較多，可以由多家機構承擔。例如，由《復旦學報》《華東師范大學學報》等共70多家期刊聯合組成的“中國高校系列專業期刊”項目，創刊于2011年2月。其辦刊宗旨是：打破校域界限，集中名校優勢，在數字平臺上實現學術期刊的專業化轉型，從而構建一系列高校權威的專業期刊和專題期刊。具體做法是，聯合編輯部對加盟期刊擬發表文章進行專業化選編和數字化重組，通過中國知網實現優先出版和整體傳播，并利用網絡和手機推送等全媒體新型手段強化傳播效果。

專業期刊聯合會可以建立各種特色數據庫。高校學報在中國知網平臺建立專業網刊數據庫，同樣，也可以將以往的過刊通過整理，建立起相應的欄目過刊數據庫，這樣將更加方便用戶閱讀、引用論文，對學術傳播和擴大期刊影響都有很大的幫助。

3.區域資源共享數據庫。各地高校圖書館和地方圖書館都具有一定的數據儲備資源，有些地方高校圖書館還具有CNKI未收錄的特色紙質期刊資源。其可以對這些紙質過刊進行分類，并結合各自館藏期刊特色參照《CALIS特色庫數字對象元數據標準語著錄規則》對紙質中文過刊進行數字化加工，從而形成特色過刊數據庫。利用“云存儲”聚合特色期刊數據庫，建立期刊區域存儲，實現數字化的期刊資源共享，真正實現過刊數字化的功用。

4.利用DOI技術保護網絡環境下的知識產權。國內期刊的數字化工作大部分還是依賴三個明數據庫，很多期刊即使有自己的網站也更新速度緩慢或者是核心內容較少，只提供每期雜志的目錄和摘要等，但也有部分期刊在本刊網站上實現了從創刊號開始所有文章PDF全文上網，例如《中國肺癌雜志》《浙江大學學報》等。

筆者認為僅僅在本刊網站上上傳文章PDF是不夠的，必須給所有的過刊文章分配并注冊一個DOI（digital object identifier，數字對象標志符）號，并同時在文章的PDF中添加對應的DOI號。DOI，是國際上用來永久且唯一標志數字資源的編碼，具有對資源進行永久命名標志、動態解釋鏈接的特征，被譽為互聯網上的條形碼。給文章分配DOI號，方便網絡上的相互操作性，使得數字產品的流通更具有識別性和可保護性，并且更為重要的是能夠在網絡上建立相對永久的鏈接，可避免出現死鏈接現象。

目前，國內期刊進行過刊回溯的期刊并沒有對DOI足夠重視，僅以2011年新入選SCI的十家科技期刊為例，見表3。

從表3可以看出，雖然國內科技期刊都已有過刊數字化回溯的意識，并且大部分也都開始了全文PDF回溯到創刊，但添加對應DOI號的卻寥寥無幾，10家期刊中僅有2家期刊給過刊文章分配了DOI號。以《中國肺癌雜志》為例，該刊不僅實現全文PDF回溯到創刊，還給所有的過刊文章分配并注冊一個DOI號，并同時在文章的PDF中添加對應的DOI號。

四、結 語

歐美過刊數字化的項目不論是由第三方非營利機構開展，還是各出版社獨立完成，都已經建立相對完善的流程和項目管理方案，值得國內相關同行借鑒。到底過刊數字化的項目由哪一方來完成更為科學有效，筆者認為建立專門的過刊檔案庫是最有效的方式。無論這類過刊檔案庫是由各出版社期刊社委托三大明數據庫完成還是聯合大型圖書館聯合完成，過刊檔案庫的文章都應分配DOI號以便數字資源的永久保存和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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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東南大學學報》編輯部。基金項目：本文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歐美學術期刊營銷模式研究”（2242014S20085）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