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研究

史澎海

(長安大學外國語學院，陜西西安，710064)

戰后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研究

史澎海

(長安大學外國語學院，陜西西安，710064)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為了徹底鏟除日本法西斯軍國主義，消除日本對美國潛在的威脅，美國在政治、經濟和軍事等領域對日本按照西方模式進行了民主改造。因冷戰和朝鮮戰爭的爆發，美國從全球冷戰戰略出發，將對日民主改造政策調整為爭取日本成為美國在東亞遏制共產主義的橋頭堡的政策。美國運用了“第四種武器”——心理戰,制定了心理戰略和詳盡的心理戰略行動計劃以實現這一政策目標。通過實施這一計劃，美國有效地清除了日本的親共勢力，與日本建立了親密戰略伙伴關系，使日本成為了美國在東亞遏止共產主義擴張和滲透的橋頭堡。但美國的心理戰略行動并不能解決美國在日本的所有問題，今天日本社會極右勢力的猖獗和泛濫就是嚴重的后果之一。

冷戰；美國；日本；心理戰略行動；戰略伙伴關系

近年來，隨著美國政府檔案文件的不斷解密，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政策及實現政策目標所采用的心理戰略行動方面的資料逐步公開。對于冷戰初期美國為實現對日本政策目標所采用的政治、經濟、軍事等策略，國內外學術界已經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學術成果。但是對冷戰初期美國實現政策目標所采用的心理戰，即美國學術界稱之為“第四種武器”的研究，國內學術界取得的成果相對較少，即使有些學者對這一課題進行了初步探討，但基本都是敘多論少，特別是對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評價和定位不夠充分和準確，有必要進行深入的研究。心理戰是美國對日本進行民主改造、消除日本民眾心靈深處的軍國主義思想、培養日本民眾親西方傾向的一種有效手段，但是由于冷戰的爆發以及美國政府堅持冷戰思維，美國對日本進行民主改造的政策目標被清除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使日本西方化的政策所取代，結果使得一些日本民眾思想中的軍國主義沒有得到徹底清除。本文擬運用近年來美國政府解密的相關文件，借鑒國內外的最新研究成果，運用歷史分析的方法對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政策的演變，實現政策目標所開展的心理戰略行動、特點、功效和缺失等進行探究，以期從另一個側面揭示美國實現政策目標手段的多樣性以及今天日本右翼勢力泛濫的歷史根源。

一、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政策和心理戰略

二戰后初期，隨著美蘇冷戰的日趨激烈，一向被美國視為“邊緣地區”的遠東逐漸進入美國冷戰決策者們的視野。美國杜魯門總統曾公開宣稱：“美國必須全面控制日本和太平洋地區，重新奪回中國大陸，并在那里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在朝鮮我們也應該這樣做。”[1]杜魯門表達的這一觀點為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政策定下了基調。

二戰結束后，美國從自身安全利益考慮單獨占領了日本本土，并開始對日本在政治、經濟和軍事等諸多領域進行所謂的民主改造，試圖通過這一手段來清除日本民眾頭腦中根深蒂固的極端民族主義和軍國主義思想，使日本在未來不再發展成為美國在遠東地區的主要對手。但是美國對日本的民主改造開展不久，美蘇就因為諸多因素逐步走向對抗，進而演變成為一場冷戰。

1947年8月，美國國務院政策設計室的戴維斯向主任凱南提交了一份備忘錄，建議美國政府應將“日本納入美國主導的太平洋經濟體系，以確保其對美國的長期友好，一旦世界局勢發生變化，日本可以成為美國在遠東的可靠盟友”[2]。戴維斯的這一觀點得到了凱南的贊同，并在簽署這份備忘錄后將其提交國務院討論，國務院十分肯定這份備忘錄提出的對日政策，并在這份備忘錄的基礎上形成了PPS10號文件，確定了美國對日本和約、新政策等問題的基本框架。1948年，隨著冷戰的不斷擴展和中國人民解放戰爭的節節勝利，杜魯門政府開始重新評估美國對日本的政策。3月21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根據凱南提交的備忘錄中的建議出臺了PPS28號文件。4月21日，國家安全委員會又在此基礎上形成了NSC13號文件，經反復討論修改后形成了NSC13/2號文件，杜魯門總統簽署后以NSC13/3號文件下發執行。在PPS28號文件和NSC13/3號系列文件中，杜魯門政府開始注意對日本國民的宣傳和思想改造，以期贏得日本民眾的心靈和思想，最終將日本納入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在PPS28號文件中，凱南建議政府放松對日本新聞出版的監督，鼓勵將美國的文學作品翻譯成日語后進入日本國內的圖書市場，出資幫助日本架設電臺以開展對日本民眾的信息宣傳，推動與日本政府和民間組織之間的文化和教育交流項目，加快日本向美國靠攏的步伐。

1949年6月15日，美國國防部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名為《美國戰略安全需要日本》的報告，經過委員會專題討論和修改后作為NSC49號文件下發執行。文件認為，在對日本民主改造尚未完成，遠東地區局勢日趨緊張的情況下，與日本立刻締結和約是不符合美國長遠利益的。[3]文件同時指出，如果美國在未來與日本締結和約，應著重考慮該和約是否有利于美國的安全利益，和約應包括“必須事先確認日本的經濟、社會和政治是否穩定，日本民眾是否已經擁有民主化和西方化的理念”[4]。9月3日，國務院根據討論意見向安全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對NSC49號文件的總結報告，國家安全委員會以NSC49/1號文件下發政府各主要部門進行討論。國務院報告認為，國務院和國防部在“確保日本西方化以防止其倒向東方陣營”的目標是一致的。但與國防部意見相左的是：實現這一目標除了軍事手段和美國政府一廂情愿外，日本國民的態度將是這一目標成敗的關鍵。國務院指出：

一個國家的民眾認同并接受另外一個國家的思想和意識形態，必須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政治和心理愿望，這是一個國家的國內政治、經濟和社會因素與這個國家與其有認同感的另外一個國家之間關系的一種自然和本質融合的必然結果，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強加給其他國家。根據這一理念，美國既不能強迫也不能誘導日本民眾去接受西方的價值觀和民主制度，只能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逐步引導日本民眾來接受。[5]

朝鮮戰爭爆發后，杜魯門政府深感恐慌和不安，認為這是蘇聯集團在全球范圍內發動軍事進攻的先兆，是對戰后世界新秩序的挑戰，故除了在全球范圍內加強軍事部署外，還加緊了對蘇聯集團的心理宣傳攻勢。1950年7月15日，國家安全委員會通過了NSC74號文件，確立了國家對外心理戰計劃。[6]9月21日，國家安全委員會通過了NSC68/1號文件,規定了未來五年美國對外心理宣傳計劃，涉及全球93個國家和地區，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由陸軍部具體負責。[7]

1951年4月26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執行秘書萊向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名為《美國對亞洲的目標、政策和行動方針》的政策文件草案，編號NSC48/3，文件提出了要“制訂恰當的心理戰略計劃使日本逐步融入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防止日本倒向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8]。5月17日，杜魯門總統簽署了經過反復修改的NSC48/4號文件，并以NSC48/5號文件下發。這樣，NSC48/5號文件就取代了以前的政策文件，其中有關日本的部分成為美國對日本的政策。[9]9月8日，美日兩國簽定和約，結束了美國對日本的軍事占領和管制。與此同時，杜魯門總統指示國務院和國防部共同策劃制定對日本的新政策。1952年2月15日，代理國務卿詹姆斯·韋伯和國防部長羅伯特·洛維特聯合向杜魯門總統提交了一份名為《美國對日本的臨時政策》的備忘錄。2月20日，杜魯門總統批準了這份備忘錄。21日，國家安全委員會將這份備忘錄作為NSC125號文件下發執行。文件強調美國要努力使日本成為一個忠實可靠的戰略伙伴，關注日本國內存在的各種問題，平等對待每一個日本民眾。[10]NSC125號文件是杜魯門政府在和約簽定后出臺的第一份對日本政策文件，文件明確了美國對日本政策的基本原則，是今后美國制定對日本政策的指導性文件，但是該文件僅是美國對日本政策的基本框架，可操作性較差。為此，杜魯門總統指示國務院盡快出臺一份操作性較高的政策文件，但是國務院的消極怠工使得美國對日本政策久拖不出。1952年8月6日，杜魯門總統主持國家安全委員會會議專題討論締約后的對日本政策，會議形成了NSC125/2號文件，其中第七和第八段中明確提出了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即：

在信息、文化交流和其他心理項目中引導日本政府和民眾認識和理解美國與日本具有共同的利益，兩國應聯合起來反擊與蘇聯的心理宣傳攻勢。努力減少駐日本美軍與日本民眾之間的摩擦和沖突以確保兩國之間的友好關系。[10]

解讀NSC125/2號文件，不難發現，美國冷戰決策者們已經將心理戰視為實現對日本政策目標的一種最有效武器。

1953年初艾森豪威爾宣誓就任美國新一屆總統后不久就采取了兩大舉措：其一是組建了一個專門調查委員會來評估對外心理戰行動；其二是責成國務院和國家安全委員會共同探討對日本的政策問題。2月19日，國務院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對日本政策的研究報告(隨附長達42頁的附錄)。報告對NSC125/2號文件中有關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計劃進行詳細的評估后指出：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計劃的主要目標應是知識分子和勞工組織。這些人員雖然不是赤色分子，但是他們搖擺不定，而這無疑有利于共產主義的擴張和滲透。6月26日，艾森豪威爾簽署了經過修訂的NSC125/5號文件，并于29日以NSC125/6號文件下發執行。NSC125/6號文件是艾森豪威爾上臺后簽署的第一份針對日本的政策文件。這份文件在保留前任政府制定的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的同時指出：要引導廣大的日本民眾反對極端民族主義和共產主義，消除反美情緒，加快實施對日心理戰略計劃。[10]

1954年初，美國因為在靠近日本的海域進行核試驗對日本漁民造成輻射問題而引起日本國內大規模的反美游行示威，美日關系遭受到了戰后以來前所未有的考驗。為了確保與日本的友好關系，1955年4月7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舉行專門會議討論由國家安全委員會計劃委員會起草的名為《美國對日本政策》的文件草案，編號NSC5516。經過反復討論和修改后，艾森豪威爾于9日簽署了這份文件，并以NSC5516/1號文件下發執行，成為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美國對日本政策的指導性文件。在這份文件中，艾森豪威爾政府進一步明確了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目標：

運用一切公開的和隱蔽的手段，并在經濟和軍事援助的配合下，使日本的私人集團，特別是產業老板和工會組織與共產主義進行堅決的斗爭，不斷削弱日本知識階層和左派組織的力量，向廣大的日本民眾，尤其是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宣傳共產主義可能帶來的災難。[11]

1956年初期，美國新聞總署在對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實施情況進行評估后指出：經過實施心理戰略計劃，日本民眾中的反美情緒逐漸減弱，但是美國在靠近日本海域不斷進行的核試驗可能隨時引發新一輪的反美高潮，因此，美國應加緊對日本國民的心理引導。

1960年初，日本政府與美國簽署了《新日美安保條約》和有關駐日美軍地位的一系列協定，結果引起了日本民眾的極大憤慨，數百萬日本民眾聯名上書要求日本國會否決這一條約和一系列協定，東京甚至爆發了大規模的抗議示威活動。日本國內局勢的變化使美國政府冷戰決策者們開始反思美國對日本的政策和心理戰略計劃的有效性，同時開始醞釀對日本的新政策。6月11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出臺了由艾森豪威爾總統簽署的NSC6008/1號文件，這份文件是NSC5516號系列文件后美國對日本的又一指導性文件，這份文件運用委婉的語氣表達了：

要引導和支持日本國內的保守派，要努力扶持一個較溫和的、負責任的反對派，同時運用切實可行的手段去削弱左派勞工領導人在日本勞工中的影響，不斷對左翼社會黨領導人施加一定量的壓力來促使其轉變立場。要采取各種手段來消除日本民眾心中的仇美情緒，要不斷對日本大眾媒體領導人、知識分子階層、青年學生以及工會組織施加影響，確保他們逐步向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靠攏。[12]

這份文件不像以前文件那樣提出具體的心理戰略計劃，但是卻明確了要在日本扶持一個溫和的政治反對派的理念。對于美國冷戰決策者們來說，與其打壓或取締反對派，還不如扶持一個溫和派，這樣就會使日本民眾在心理上接受美國，而不是采用極端手段來反對美國和親美的日本政府，從而達到遏制和瓦解左翼力量的目的，使日本成為美國在遠東的忠實盟友和戰略伙伴。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美國對日本的政策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而不斷調整，其目標就是要將日本納入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使其長期服務于美國的全球戰略。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是推動美國對日本政策目標實現的一種武器，它的策劃制定和實施必須與美國對日本的政策目標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二、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

(一) 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理論基礎和指導思想

1. 理論基礎

自從在北美大陸建立“山顛之城”以來，美國始終將自己的民主制度、生活方式和價值觀視為上帝的恩賜，是世界上最值得推崇的社會模式。二戰結束并單獨占領日本后，美國決策者們從以威爾遜為代表的理想主義出發，認為人性本是善良的或者是可以通過教育和環境而變好的，戰爭的出現與人的本性無關，而和他們所處的環境有關，戰爭是由于不完善的國內政治體制的缺陷、對國民進行教育和心理引導的錯誤所造成的。根據這一理論，美國杜魯門政府決定對日本進行一系列民主改造以徹底鏟除日本法西斯主義，消除日本軍國主義對美國的潛在威脅。美國決策者認為，將上帝恩賜的社會模式嫁接在日本就可以消除日本民眾中存在的軍國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思想，按照美國的設想完成民主改造，使日本最終成為遠東一個西方化的國家。

冷戰爆發后，美國對日本進行民主改造的理論基礎從戰后初期的理想主義轉變為現實主義。美國冷戰決策者們認為，對日本的民主改造應服務于美國全球冷戰戰略，為此美國應將日本建設成為一個忠實的戰略合作伙伴，使之成為遠東遏制蘇聯、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的橋頭堡，而消除日本民眾中存在的軍國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思想等因素應降到次要地位。根據這一理論，美國對日本的民主改造開始轉為與日本發展戰略伙伴關系，促使日本成為遠東遏制共產主義擴張和滲透的橋頭堡，結果使得美國對日本的民主改造很不徹底，為今天的日本極右勢力的抬頭和對戰后世界秩序不斷被踐踏埋下了禍根。

2. 指導思想

戰后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的指導思想是采取政治、經濟、軍事和心理的手段徹底鏟除日本軍國主義，消除日本可能對美國帶來的威脅，使日本成為一個西方化的民主國家，從表面上看，這一指導思想似乎是無可厚非的。

冷戰爆發后，美國從本國利益出發，將戰后既定的對日本心理戰指導思想轉變成為消除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瓦解日本左翼團體、培養日本民眾親西方情緒和對美國的向心力、與日本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指導思想，其目的就是要將日本改造成為美國在東亞遏制蘇聯、中國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橋頭堡、馬前卒，而心理戰成為了美國實現這一政策目標中除了政治、經濟和軍事手段外的“第四種武器”。

美國對日本民主改造的指導思想之所以發生改變，這完全是美國冷戰決策者們從美國全球冷戰戰略考量的必然結果，是戰后登上世界霸主地位的美國將本國利益凌駕于其他國家利益之上的例證。美國的這一指導思想既不符合飽受戰爭摧殘的日本民眾的利益，也不符合世界上遭到日本法西斯侵略的國家民眾的利益，更不符合世界的和平與安全，歷史發展的軌跡似乎正在驗證這一觀點。

(二) 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

為了有效開展對外心理戰略行動，杜魯門政府和艾森豪威爾政府先后成立了心理戰略委員會和行動協調委員會來制訂、協調和評估美國對外心理戰略計劃和項目。為了確保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的有效性和連續性，美國國務院政策研究室策劃制定了《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編號PSB D-27)。[13]該計劃是在美國對日本的政策和心理戰略的基礎上制訂的，其目的就是要通過形式多樣的心理戰略行動來推動美國對日本政策目標的實現，心理戰略委員會和行動協調委員會先后擔當了實施這一計劃的協調和評估工作。

1. 公開的心理戰略行動

根據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美國對日本的公開心理戰由美國國務院的新聞總署負責實施，所采取的手段主要有以下幾種。

(1) 開展與日本的文化教育交流。根據《史密斯-蒙特法案》的有關條款，美國國務院通過策劃制定和實施文化教育交流項目來開展對日本的文化教育交流活動，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富布賴特交流項目。通過這一交流項目，美國資助大批的日本教師、學者、政府官員到美國各大城市進行考察和訪問，同時選派優秀的美國教師和學生到日本學習和講學。僅1953年一年，美國就資助了357名日本的教師、學者和政府負責各個領域的官員到美國華盛頓、紐約、舊金山、費城、波士頓、洛杉磯等城市進行主題考察和訪問。選派35名來自于哈佛大學、紐約大學、康乃爾大學、加利福尼亞大學、波士頓大學、普林斯頓大學等的學生和56名教師赴日本各主要大學學習和講學。通過文化教育交流，美國向日本的政府官員、知識分子階層和青年學生傳播了美國的社會制度、價值觀和民主自由思想，增強了日本民眾對美國的了解，消除了日本民眾心中對美國的疑慮，逐步培養了日本民眾對美國的親近感和向心力。

(2) 在日本各大城市建立圖書館和文化中心。為了更加廣泛地向日本民眾宣傳美國的歷史文化，美國在日本實施了圖書館項目。根據這一項目，美國先后在日本的主要城市建立了圖書館，館藏主要是涉及美國歷史文化、社會制度、教育制度、生活方式、民主自由等方面的圖書，這些圖書免費供日本民眾借閱。同時，美國還出資在日本各大城市建立文化中心向日本國民免費開放，這些文化中心的主要來訪者是日本的青年學生和教師以及廠礦企業的青年工人等。在比較偏遠的小城鎮和沿交通主干線的農村社區，美國新聞總署出資設立了100多個文化站，這些文化站擺放大量的圖文并茂的報刊雜志、宣傳畫冊、暢銷書等供日本國民免費借閱。通過圖書館項目，美國將介紹美國各個方面的圖書資料傳送到日本各大城市和農村地區，使不同階層、不同背景、不同年齡的日本民眾隨時可以了解美國，不斷加深了日本民眾對美國的印象和記憶，久而久之就會接受美國的歷史文化和價值觀，在心理上逐步接受美國，親近美國，認可美國對日本的長期控制。

(3) 對日本民眾開展廣播宣傳。為了更加直接地向日本民眾宣傳美國的對日本政策，消除日本民眾的反美情緒。美國新聞總署指令“美國之音”設置日語和英語專題節目并通過日本國家廣播電視網向全體日本民眾廣播來自世界各地和美國國內發生的重大事件，加深日本民眾對美國政策和美國社會的了解。美國新聞總署還與日本地方廣播電臺以及屬于私人的商業廣播電臺簽定一系列合作協議，根據協議，這些廣播電臺每天安排百分之五的播音時間廣播美國新聞總署在日本本地制作的節目，或者廣播美國新聞總署精心挑選的節目，美國新聞總署通過補貼的方式向這些廣播電臺提供資助，以補償因廣播這些節目造成的損失。通過對日本進行形式多樣的全方位宣傳，美國不但及時地將美國的對日本政策傳播到日本的各個角落，而且讓日本民眾了解了國內外所發生的大事件，從而在心理上對美國存有感激之情，長期以往，日本民眾就會相信美國的宣傳，在心理上接受美國，親近美國，放棄因投擲原子彈對美國產生的國仇家恨，成為美國在遠東的戰略合作伙伴。

2. 隱蔽的心理戰略行動

隨著冷戰局勢的發展，特別是朝鮮戰爭爆發后，美國政府冷戰決策者們改變了對日本的政策，平行進行的心理戰主題和實施策略也發生了改變，先前進行的公開心理戰略行動已經無法滿足調整后的美國政策和心理戰略的需要，隱蔽心理戰略行動開始走向了前臺，逐步成為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的主旋律，概括起來主要有以下幾種。

(1) 秘密資助日本學者和青年學生赴美學習。為了消除共產主義思想對日本知識分子的影響，遏制傾向于馬克思主義的左翼力量，美國心理戰略委員會和行動協調委員會先后協調實施了由美國新聞總署通過基金會及私人組織秘密助資美日人員交流項目，主要是選派日本知識分子階層中的專家學者、作家、骨干教師以及學生領袖赴美國考察和交流，使他們能夠親身目睹美國社會制度和民主自由的優越性以及美國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豐富多彩，讓這些日本知識分子應親身經歷來戳穿蘇聯對美國社會制度、民主自由和優越生活的損毀，從而取得對這些日本知識分子心理引導的效果。

(2) 秘密資助翻譯出版反共產主義的圖書和宣傳資料。為了培養日本民眾的反共親美傾向，向更多的日本民眾宣揚美國社會制度，揭露蘇聯共產主義的危險性和可怕性，以達到遏制蘇聯和所謂共產主義在日本的擴張和滲透的目的，美國心理戰略委員會協調國際新聞署秘密資助美國國內的私人出版公司翻譯出版各類反共的書籍、其中包括一些美國著名作家的小說、詩歌、戲劇等文學作品。據最新解密的美國政府文件資料披露，美國國際新聞署每年在美國國內和日本秘密資助翻譯出版70多部各類文學作品。同時，美國新聞總署每年秘密資助日本私人出版公司翻譯出版大批的美國文學作品以及收錄有關美國歷史文化文獻資料的中學教材。這些文學作品和教材一般是以低廉的價格向日本民眾和青年學生銷售。在遍布日本各主要城市的美國圖書館和文化中心，這些文學作品和教材免費向日本民眾開放，其中一部由美國知名作家赫爾曼·沃克撰寫的長篇小說《都市少年》在翻譯出版不久就在日本青年學生中大受歡迎，美國圖書館和文化中心更是排起長龍來借閱這部小說。

為了以日本民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向日本民眾宣傳反共親美思想，美國新聞總署秘密資助日本出版發行反共親美的日文雜志、畫報、小冊子等宣傳資料。美國行動協調委員會在1955年2月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提請追加60多萬美元用于對日本的隱蔽心理戰略略行動，其中包括向日本勞工組織的官員和骨干分子發放反共親美的小冊子和圖文并茂的報紙；資助日本出版公司翻譯出版美國版的英文書籍并以三美分一本的價格向日本民眾銷售以便能夠在與大量的、廉價的宣揚共產主義的書籍競爭中取得優勢。[14]美國新聞總署和行動協調委員會的這一舉措使得美國的文學作品和其他宣傳資料在日本迅速暢銷，美國與蘇聯在爭奪日本民眾心靈和思想的斗爭中取得了巨大的優勢。

(3) 秘密資助拍攝和放映反共親美的電影。二戰中遭受美國原子彈轟炸的日本民眾對美國充滿了仇恨，戰后美國單獨占領日本，成為了日本政府的太上皇，具有強烈民族主義思想的日本民眾中的反美情緒不斷高漲，一些日本民眾開始接受蘇聯共產主義的宣傳，更多的民眾傾向于國內的左翼力量，特別是青年學生中的反美情緒不斷高漲。

為了平息日本民眾中的反美親共傾向，美國冷戰決策者們的手段就是丑化和詆毀蘇聯及其倡導的共產主義思想，電影就是實現這一目標的一種選擇。美國心理戰略委員協調美國國際新聞署秘密資助拍攝商業化的反共產主義主題系列電影，其中一部名為《憤怒的青年》(Angry Young Men)的電影，以揭露赤色分子在日本學生運動中的暴行而使票房收入直線拉升，青年學生對這部電影更是趨之若騖。威爾上臺執政后，更是將電影視為向日本民眾宣傳反共親美思想的一種有效武器，其中拍攝和放映針對日本勞工的反共親美主題電影就花費了數十萬美元，而且在1955年還追加了30萬美元用于拍攝反共親美的記錄片以及其他主題的電影。[15]通過電影進行的反共親美宣傳取得了一定的心理宣傳效果，日本民眾中的反美情緒日漸衰落，越來越多的日本民眾遠離了蘇聯共產主義的宣傳，逐漸對美國產生的親近感和向心力。

三、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特點和成效

(一) 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特點

心理戰略如同美國遏制大戰略體系中的其他方面的戰略一樣，是美國對外冷戰戰略庫中的一種重要武器，是遏制大戰略體系中的一根重要的支柱，是美國實現外交政策中除政治、經濟、軍事武器以外的“第四種武器”。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表現出了以下幾大特點。

其一是心理戰略行動與政治、經濟、軍事戰略行動相互配合。冷戰初期，為了消除日本民眾心中對美國的仇恨，將日本建設成為美國在東亞地區遏制共產主義的橋頭堡，美國積極發展與日本的戰略伙伴關系。在采取心理戰略行動消除日本民眾心中仇美情緒的同時，美國還在政治上給日本政府以大力支持，同時向日本政府提供大量的經濟和軍事援助來加強日本政府對國內的控制。

其二是公開的心理戰略行動與隱蔽的心理戰略行動相互補充。戰后初期，美國對日本的政策目標是鏟除日本法西斯軍國主義，消除日本對美國的戰略威脅，這一政策目標是美國民眾乃至世界各國愛好和平的民眾認可的，因此可以通過公開的心理戰略行動來推助實現。隨著冷戰的愈演愈烈和朝鮮戰爭的爆發，美國將對日本的政策目標調整為清除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遏制共產主義在日本的擴張和滲透，將日本納入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這一政策目標是根據美國的國家利益和全球冷戰戰略來確定的，并不有利于日本和世界和平事業，因此公開的心理戰略行動是無法實現這一政策目標的，為此，美國決定對日本實施隱蔽心理戰略行動，其手段多是隱蔽的、不道德的、不可告人的。

其三是美國政府與日本政府的相互利用。戰后美國單獨占領日本后，扶持建立了親西方的政府，成為了日本政府的太上皇。為了使日本政府聽命于美國，通過日本政府實現美國對日政策和心理戰略目標，美國給予日本政府極大的政治支持及經濟和軍事援助，使日本政府始終能夠按照美國的指使行事。而日本政府是戰后美國一手扶持起來的，因此只有聽命于美國，日本政府才能夠執政長久，才能夠用高壓政策和鐵腕來控制日本民眾。任何不按照美國的命令行事的日本政府都是無法在日本長期執政的。美國在日本實施的公開的和隱蔽的心理戰行動基本都得到日本政府的默許和配合。

其四是效果的多層次性。所謂多層次性，就是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實施的心理戰略行動取得的效果有個別效果、整體效果、短期效果和長期效果之分。戰后初期對日本各個階層進行了以心理宣傳為主要方式的公開心理戰略行動，這些心理戰略行動的目的是推動對日本的一系列民主改革，這些民主改革有利于日本的健康發展和國內和平，因此取得的效果是顯著的、整體的、長期的。但是服務于美國全球冷戰戰略的旨在清除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遏制共產主義在日本擴張和滲透的隱蔽心理戰略行動雖然在短期內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也存在一定的缺失。

現實生活中，部分子宮畸形患者能生育且無臨床癥狀，不需處理；當畸形影響生活及生育時才需手術治療。手術治療主要是為了改善子宮畸形患者的臨床癥狀和生殖預后。隨著科學技術不斷發展，子宮畸形的診斷治療水平也不斷提高。宮腔鏡及腹腔鏡下的子宮畸形矯治手術因手術創傷小、術后恢復快、住院時間短、再次妊娠所需間短等優勢，普遍應用于子宮畸形的治療，成為子宮畸形治療的一線選擇。此外，超聲及腹腔鏡監測技術在宮腔鏡手術中的應用可以再次明確診斷，提高手術安全性，彌補宮腔鏡手術的局限性。對畸形子宮的處理應強調個體化，選取最優的子宮畸形治療方式。

(二) 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成效

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貫穿于美國單獨占領日本期間以及美日和約簽定后的一段時期，依據美國對外關系文件資料和最新解密的美國政府檔案文件資料，可以發現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留下了一些嚴重的后果，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美國對日本的公開心理戰略行動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日本法西斯軍國主義，推動了對日本的一系列民主改革。戰后美國在日本面臨的主要任務是對日本進行一系列民主改革，目標是徹底鏟除日本法西斯軍國主義及其賴以生存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基礎。形式多樣的公開的心理戰略行動向日本民眾宣傳了美國對日本的政策目標，逐步消除了日本民眾的反美情緒和對美國單獨占領日本的疑慮，為對日本進行全面民主改革營造了一個有利的輿論環境，使美國最終在日本站穩了腳跟。

其次，美國對日本的公開心理戰略行動向日本民眾宣傳了美國的社會制度和民主自由思想，加快了戰后日本西方化的進程。戰后美國單獨占領日本引起了日本民眾的極大憤怒和不滿，美國對日本廣島和長崎投擲原子彈所造成的重大傷亡和嚴重后果使日本民眾刻骨銘心，如果只采取軍事強壓政策勢必進一步激化美日矛盾。以宣傳為主要手段的公開心理戰略行動向日本民眾宣傳了美國的社會制度和民主自由思想，告訴日本民眾美國對日本民主改造的真正目的是造福日本民眾，將日本引向和平發展之路，而不是摧毀日本的經濟基礎，將日本引向災難。美國煞費苦心的宣傳有效地消除了日本民眾的疑慮和擔憂，加快了戰后日本西方化的進程。

最后，美國對日本的隱蔽心理戰略行動削弱了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遏制了共產主義在日本的擴張和滲透。冷戰肇始，特別是朝鮮戰爭的爆發，使美國冷戰決策者們意識到了消除日本親共產主義勢力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公開地向日本民眾宣揚蘇聯的威脅和共產主義的危害性和可怕性勢必引起日本民眾乃至美國民眾的反感，難以取得預期的效果，隱蔽行動戰略中的隱蔽心理戰略行動彌補了美國政策武器方面的不足，形式多樣的隱蔽心理戰略行動極大的削弱了日本親共產主義的勢力，遏制了共產主義在日本的擴張和滲透，并推動美日兩國建立了親密的戰略伙伴關系，使日本最終成為了美國在東亞地區遏制蘇聯、中國以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橋頭堡。[16]

(三) 美國對日本心理戰略行動的缺失

冷戰初期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雖然取得了一定的功效，但是也有一些方面的缺失，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其次，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違反了國際準則和道義原則。美國單獨占領日本后，致力于與日本發展親密的戰略伙伴關系，但是在實際中，美國并沒有把日本視為真正的盟友，而是始終從其全球冷戰戰略出發，采取一系列隱蔽的，甚至是不可告人的手段來實現其對日本的政策目標，這充分暴露了在冷戰大背景下美國為實現其對外政策目標而不顧國際準則和道義原則的實質。

最后，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給日本社會帶來了嚴重的后果。[17]冷戰初期，美國為了實現其全球冷戰戰略，調整了對日本的政策目標，將清除日本親共產主義的勢力視為對日本政策目標的重點，結果未能完成對日本的民主改造任務，在實施以遏制蘇聯和所謂共產主義擴張和滲透為主題的心理戰略行動中，美國將重點放在了對日本知識分子階層和勞工組織的心理引導方面，對日本的法西斯軍國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沒有徹底清算，導致日本國內的右翼勢力不斷坐大，成為了今天東亞地區乃至整個亞太地區不穩定的根源，這不得不引起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們的警惕和防范。

四、結語

二戰結束后，美國單獨占領了日本，開始對日本進行了一系列的旨在鏟除日本法西斯軍國主義，消除日本對美國的戰略威脅，防止日本再次成為新的世界大戰的策源地，這無疑是有利于世界安全與和平的。但是冷戰的爆發，特別是朝鮮戰爭使美國基本放棄了對日本的民主改造政策，轉而與日本發展親密的戰略伙伴關系，清除日本親共產主義的勢力，將日本建設成東亞地區遏制蘇聯、中國及防止所謂共產主義擴張和滲透成為了美國對日本政策的主要目標。為了實現這一政策目標，美國除了運用政治、經濟和軍事政策武器外，還運用了被一些歷史學家稱之為“第四種武器”的心理戰。為了有效運用這一政策武器，美國確立了對日本的心理戰略并制定了詳盡的心理戰略計劃，通過形式多樣的公開的和隱蔽心理戰略行動實施了這一計劃。在杜魯門和艾森豪威爾兩屆政府強大的心理攻勢下，日本國內的親共產主義勢力被瓦解，左翼力量被削弱，勞工組織被改造，日本逐步成為了美國在東亞地區的主要盟友。但是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行動并不是萬能的，并不能解決日本國內存在的所有問題，致力于清除日本國內親共產主義勢力、發展與日本親密戰略伙伴關系的美國基本放棄了對日本進行徹底民主改造的初衷，結果是迎合并保護了一批日本右翼力量，為今天日本社會右翼勢力橫行埋下了禍根。

雖然冷戰早已結束，但是美國政府仍然堅持冷戰思維，將一些與美國社會制度、意識形態、發展道路不同的國家視為對手和潛在的威脅，動輒采用心理戰這一政策武器來挑起這些國家的內亂，以實現其所標榜的“顏色革命”，發生在中亞、西亞和北非一些國家的事件都是美國幕后黑手在操縱。[18]今天，敘利亞、烏克蘭、埃及等國家的內亂再次證明了這一點。致力于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和實現中國夢的中國，應當在當前的世界局勢下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搞好國內經濟建設的同時，還應建立完善的防范國外敵對勢力分裂、顛覆、滲透的長效機制。

[1] Akira,Warren Coben. American,Chinese,and japanese perspectives on wartime asia,1931—1949 [M]. Wilmington: SR Books,1990: 236.

[2] FRUS,1947,Vol. VI 2 [Z]. Washington D 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72: 485?486.

[3] FRUS,1949,Vol. VII 2 [Z]. Washington D 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75: 776?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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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SC49/1,PD00143,DNSA. Pro-quest international and learning company [DB/OL]. http://nsarchive,chadwyck. com,2014-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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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SC68/1,PD00178,DNSA. Pro-quest international and learning company [DB/OL]. http://nsarchive,chadwyck. com,2014-08-18.

[8] NSC48/3,PD00139,DNSA. Pro-quest international and learning company [DB/OL]. http://nsarchive,chadwyck. com,2014-08-20.

[9] FRUS,1951,Vol. VI [2] [Z]. Washington D 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78: 38.

[10] FRUS,1952—1954,Vol. XIV [2] [Z]. Washington D 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85: 1160?1163,1360,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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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FRUS,1958—1960,Vol. XVIII [2] [Z]. Washington D 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94: 338?349.

[13] John Allison Discusses Implementation of PSB D-27 on Psychological Warfare and Propaganda Relating to Japan [Z]. Issue Date: Apr 6,1955. Date Declassified: Aug 12,1991. Unsanitized. Incomplete. 3 page(s). Reproduced in DDRS. Farmington Hills,Mich: Gale,2011. Document Number: CK3100325318.

[14] Memorandum for Director of Foreign Operations Administration,Harold E. Stassen [Z]. Miscellaneous. WHITE HOUSE. CONFIDENTIAL. Issue Date: Feb. 2,1955. Date Declassified: Aug 12,1991. Unsanitized. Reproduced in DDRS. Farmington Hills,Mich: Gale,2011. Document Number: CK3100066472.

[15] 于群. 美國對日本的心理戰略計劃項目初探(1951—1960) [J].東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31(5): 83?90.

[16] 史澎海. 冷戰初期美國對伊朗的心理戰研究[J]. 四川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4,41(3): 138?145.

[17] 郭輝. 戰后抗戰勝利紀念日述論[J]. 四川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4,41(3): 131?137.

[18] 史澎海. 冷戰初期美國對西歐的心理戰略行動[J]. 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19(1): 154?159.

A study of the US psychological strategic operations to Japan in the early post-world war years

SHI Pengha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ang’an University,Xi’an 710064,China)

After the 2nd World War,the US,from the consideration of its own benefit,occupied Japan independently. In order to eliminate the fascist militarism and the potential threat to the US,the US reformed Japan in the political,economic and military fields according to the western pattern. Because of the breakout of the Cold War and the Korean War,the U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ts global war strategy,adjusted its policy to Japan from reforming Japan to a democratic country to building Japan as a stronghold to resist communism in eastern Asia. To implement this policy target,the US applied “the Fourth Weapon”,the psychological warfare,and made a psychological strategy and detailed psychological operation plan to implement this policy target. Throug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is plan,the US eliminated the pro-communism power in Japan and built a close strategic relationship with Japan,and made Japan a stronghold to resist the so-called communist expansion and infiltration in East Asia. However,the US psychological strategic operation is not omnipotent,it could not solve all the problems in Japan. On the contrary,the US psychological strategic operation left serious effects,one of which is the rampantness and uncheckedness of the ultra-right power in the Japanese society.

the Cold War; the US; Japan; the psychological strategic operations; Sino-Japan strategic company relationship

K712.54

A

1672-3104(2015)05?0132?08

[編輯: 顏關明]

2014?09?05；

2015?05?21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二戰時期美國對軸心國的心理戰研究”(15BSS022)；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人文社科)專向資金資助項目“冷戰初期美國對外心理戰略研究”(0009-2014G6135047)

史澎海(1962?)，男，陜西咸陽人，歷史學博士，長安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美國史，冷戰國際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