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儲備功能下降中西醫治療研究進展

范 柳 施艷秋

1.南京中醫藥大學，江蘇南京 210023；2.江蘇省中醫院中醫婦科，江蘇南京 210029

卵巢儲備功能下降中西醫治療研究進展

范 柳1施艷秋2▲

1.南京中醫藥大學，江蘇南京 210023；2.江蘇省中醫院中醫婦科，江蘇南京 210029

隨著卵巢儲備功能下降（DOR）發病的年輕化、卵巢性不孕患者的增加、輔助生殖技術的廣泛應用，對DOR的認知更加深入。中醫藥對DOR的干預和保護作用具有不可低估的廣闊前景。本文對近年的研究進行綜述，以期為臨床提供全面的證治思路。

卵巢儲備功能下降；中醫；西醫；促排卵；脫氫表雄酮

卵巢儲備功能，通常定義為剩余卵巢內濾泡池的大小和數量，隨著年齡增加而下降。如果卵泡池小于在任何年齡段預期的大小，則被定義為卵巢儲備功能下降（decreasing ovarian reserve，DOR）[1]。表現為初潮后到40歲前出現月經稀發經量減少，漸至生育能力減退，甚至閉經。隨著輔助生殖技術（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ART）的廣泛應用，對DOR的認知更加深入。有效治療能使卵巢產生足夠數量和質量的卵子，提高臨床妊娠率。研究顯示，心理、社會因素可能是卵巢早衰（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POF）及DOR發生的主要原因，這類患者以白領階層、個體經營者居多，他們存在人際關系復雜、工作壓力大、精神高度緊張等社會和心理特征[1]。DOR患者發病年齡趨向年輕化，并且DOR可能發展為卵巢功能衰竭，因此早期干預并給予合理的治療方案，可使卵巢排卵功能得到恢復，從而延緩POF。

1 診斷標準

目前國際上并沒有統一的診斷標準，＜35歲[2]女性，卵泡刺激素（folliclestimulatinghormone，FSH）10～40U/L，或FSH/黃體生成激素（luteinizing hormone，LH）＞3.6，或雌二醇（estradiol，E2）＞80 pg/mL，＜20 pg/mL，或抗苗勒管激素（anti-mullerian hormone，AMH）＜1.1 ng/mL[3]；或超聲檢查：卵巢體積＜3 cm3，竇狀卵泡計數＜4[3]，提示DOR。此外，克羅米芬興奮試驗（Clomiphenecitrate chal lenge test，CCCT）：目前常用方法是在月經周期第3天測定血清基礎FSH和E2水平，然后在月經周期第5～9天每天口服克羅米芬（Clomiphene，CC）100 mg，月經周期第10天重新測定FSH和E2水平。如果此時FSH水平升高超過均值兩個標準差以上或＞26 U/L，則此婦女的卵巢儲備力低下。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激動劑刺激試驗（gonadotropin releasing hormone agonist stimulation test，GAST）：常用方法是于周期第2～4天每天皮下注射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激動劑（gonadotropin releasing hormone agonist，GnRH-a），并于每天注射前測定血清E2、孕酮（progesterone，P）、LH和FSH。血E2值較注射前基礎值增加≥1倍者為卵巢反應良好。GAST適用于計劃行體外受精（invitrofertilization，IVF）的患者，而且所需花費較為昂貴，目前不推薦常規使用。

2 中醫研究

2.1 病因病機

中醫學沒有DOR病名，根據其臨床表現當屬“月經量少”、“月經后期”、“不孕”等范疇。《素問·上古天真論》有“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的記載，月經初潮或停閉、成功受孕與無法受孕等與腎中精氣的充足與減少關系密切。故腎虛是本病的主要病機，其中又以強調腎陰虛者居多[4]，臨床多運用滋腎陰法治療。《本草衍義·總敘》“夫人之生以氣血為本，人之病未有不先傷其氣血者……女則月水先閉。”女子為陰，以血為用，以血為本，血為月經的物質基礎，是孕育的必要條件，經、孕、產、乳數傷于血，故血虛是DOR發病的主要環節[5-6]。陳赟等[7]認為，心肝郁火為本病發病之標，本病患者多心情焦急，壓力較大，情志抑郁，長年不樂，致心肝氣郁，神魂不寧；或由體素陰虛，氣火上炎，心氣不得下降，心主神、主血功能失調。此外，心肝氣郁反過來損耗腎陰癸水，則氣火更旺，從而相互加劇。《諸病源候論》認為：“月經不調為沖任受傷，月水不通為沖任受寒，漏下乃沖任受損。”《醫學衷中參西錄》說：“血瘀沖任則可閉經。”因此，夏天等[8]認為，沖任損傷，血不循經，肝腎虧虛，日久則至閉經。

2.2 中醫治療

許小鳳等[9]研究顯示，補腎活血方能明顯增加雷公藤致DOR大鼠的重量、卵巢指數、食欲、運動及動情周期，改善卵巢萎縮，增加各期卵泡數，提示補腎活血方能夠抑制卵巢顆粒細胞凋亡、減少卵泡閉鎖、改善卵巢儲備功能，與單純六味地黃丸相比，療效顯著，且在降低血清FSH水平上具有明顯優勢。李淑萍[10]以滋腎疏肝為大法立方，取中藥炙龜板、醋柴胡各6 g，淮山藥30 g，山萸肉、生地各10 g。與西藥敏定偶組相對比，治療后FSH值下降，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治療3個月后兩組FSH值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因此中藥立方更值得推廣應用。許小鳳等[11]研究表明，補腎填精中藥（熟地、龜板、白芍、山萸肉）能升高DOR大鼠血清E2水平，降低FSH、P、睪酮（testosterone，T）水平，提示補腎填精中藥干預DOR的有效性，能夠改善女性卵巢功能和生活質量。

李東等[12]運用補腎調周法，與西藥組（媽富隆）相比，治療后患者檢測血清FSH、LH值均有下降 （P＜0.05），但西藥組FSH/LH水平治療前后無顯著性改變（P＞0.05），說明中藥組在降低FSH水平方面效果更明顯。夏天等[8]發現，使用化療藥環磷酰胺后大鼠卵巢儲備功能顯著下降，給予補腎調沖方可顯著降低化療大鼠血清FSH值，血中抑制素B（inhibin，INH-B）、AMH及E2值明顯上升，提示補腎調沖方能夠很好地治療化療藥導致的DOR。呂晶武[13]以滋腎清心法立方，對照組予西藥媽富隆，治療組總有效率為62.5%，對照組總有效率為21.9%，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0.05）；中藥組治療后血中FSH、LH、FSH/LH水平較治療前下降 （P＜0.05）；西藥組治療后血清FSH、LH水平均有下降（P＜0.05），FSH/LH水平無顯著性改變（P＞0.05）。提示在補腎的中藥中加清心中藥以助調理月經，能夠獲得促進卵泡生長、恢復正常排卵功能的作用。

2.3 針灸治療

潘麗等[14]選取60例DOR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各30例，觀察組用中藥滋腎益精湯加針灸治療，主要穴位：天樞、關元、血海、三陰交、腎俞、中極，艾灸腎俞、脾俞、氣海、足三里；對照組用中藥治療，結果顯示，中藥配合針灸治療能明顯改善患者月經情況，降低FSH、FSH/LH，改善E2，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陳軍等[15]觀察將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助孕的60例卵巢低反應或儲備下降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30例，兩組均給予拮抗劑方案促排卵，觀察組加用電針干預，穴取關元、太溪、三陰交、子宮穴、中極、太沖。結果表明，電針干預能明顯改善DOR的IVF患者腎虛癥狀，可提高卵細胞質量及提高妊娠率，降低流產率。

3 西醫研究

3.1 病因

研究表明，引起DOR的原因主要有染色體突變，FSH、LH及其受體變異，代謝異常或藥物作用，放射損傷，病毒感染，免疫性因素等[16]。

3.2 治療

3.2.1 雌孕激素治療 雌孕激素治療后，少數患者可能妊娠。機制不明，可能是雌激素提高了卵泡的敏感性，對促性腺激素（gonadotropin，Gn）產生反應所致。雌激素的起始劑量應相當于卵泡中期階段的E2濃度，即每天提供相當50～100 μg經皮給藥[17]。王瑜等[18]收集202例因DOR的不孕患者，隨機分為A、B兩組，A組沒有處理直接刺激排卵，B組經人工周期治療后刺激排卵，結果顯示，B組周期妊娠率、臨床妊娠率均高于A組，B組中血清FSH水平治療后降低，診斷DOR并處以合理的性激素治療可使卵巢功能得到緩解，妊娠率明顯提高。為了減少子宮內膜增生的風險，應給予連續12 d的5～10 mg/d的醋酸甲羥孕酮。雖然沒有臨床試驗為激素替代療法（hormone replacement therapy，HRT）治療女性的原發性卵巢功能不全的時間長度提供依據，一般建議此方案是持續至少直到自然絕經期的平均年齡（51歲）[19]。HRT的風險很低，與圍絕經期婦女相比沒有明顯不同。

3.2.2 促排卵治療 對于DOR引起的不孕患者應早期診斷、早期干預，選擇合理有效的促排卵方案，能夠提高臨床妊娠率，解決患者的困擾。余蓉等[20]研究表明，對于DOR的患者采用GnRH-a長方案合并尿促性素（HMG）刺激排卵，可取得與微刺激和短方案相同的臨床懷孕率，且周期失敗率和懷孕早期自然流產率降低。Pandian等[21]研究認為，短方案用于DOR的婦女能取得更完美的妊娠結局。徐千花等[22]運用GnRH-a/ hMG/重組卵泡刺激素（recombinant 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rFSH）（Gn）長方案、GnRH-a/hMG/rFSH（Gn）短方案、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抑制劑（GnRH-antagonist，GnRH-A）/hMG/rFSH（Gn）3個方案刺激排卵，治療DOR的不孕患者，結果顯示，3組著床率、臨床妊娠率均無顯著差別，短方案對于DOR患者的刺激排卵治療更得當，長方案與GnRH-A方案刺激排卵也是可行方法。文獻報道，對于卵巢低反應患者再次接受IVF時，應用短方案或GnRH-A方案促排卵與長方案相比，能夠獲取更多數量的卵子和較高的臨床妊娠率[23]。目前為止，對于DOR患者選用促排卵方案中，不少研究資料傾向于短方案及GnRH-A刺激排卵，但也有持相左的想法[24]。

3.2.3 脫氫表雄酮（dehydroepiandrosterone，

DHEA）DHEA是一種雄激素，由腎上腺和卵巢的網狀帶產生。DHEA是一種弱雄激素，轉化為E2和T。硫酸DHEA是DHEA與硫酸在腎上腺結合的產物，常在血清中檢出。這兩個性類固醇激素在血清水平隨著年齡增長而下降[25]。1996年，科學家首次提出DHEA的抗衰老效果[25]，并且研究DHEA在生殖系統中的作用，特別是在DOR中的生理作用。考慮沒有明顯的副作用，至少在美國，可用DHEA作為抗衰老的食品補充劑[26]。李建娟等[27]收集89例DOR患者，分為對照組47例和研究組42組，對照組直接接受IVF治療，研究組加用DHEA 75 mg/d，3個月后給予IVF治療。結果表明，研究組FSH值較前下降（P＜0.05），竇卵泡數較前增加（P＜0.05），研究組較對照組竇卵泡數、獲卵數均顯著增加 （P＜0.05），證實對DOR患者補充DHEA能有效改善卵巢功能，提高卵巢反應性，增加促排卵結果，進一步提高IVF的臨床妊娠率。Casson等[25]沒有直接提出DHEA對卵巢儲備功能的影響，相反，他們提出補充DHEA會刺激反應低下卵巢分泌促性腺激素，提高卵母細胞數量及質量，最終成功懷孕。

3.2.4 其他 在理想情況下，必須接受化療或放療的年輕有生育要求女性，專家性的建議是治療前可以采取措施保存生育資源。有一個特殊的方式可以保存生殖潛力，包括卵巢刺激后摘取卵母細胞，隨后把卵母細胞或胚胎冷凍保存、卵巢組織冷凍保存，或使用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受體激動劑抑制劑，抑制卵巢功能。應該指出的是，并不是所有的這些理想化的猜想都可用于臨床實踐，一些技術，如卵巢組織冷凍保存仍然處于實驗階段，尚未進入臨床試驗。迄今為止，卵巢功能明顯下降，在其他治療方法無效的情況下，治療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是使用捐獻者卵母細胞體外受精。在每一個胚胎移植中有30%～40%的活產率。其他方法包括胚胎或卵母細胞的冷凍保存，用于未來的體外受精治療。然而，目前的證據表明，就妊娠成功率相比，上述方法劣于使用捐獻者卵母細胞。失敗的原因受限于從存儲的冷凍卵巢組織或卵母細胞刺激成熟卵泡的有限能力，還有可能是前期卵巢組織收集之時患者已有較早期的卵巢功能不足，將會影響卵泡質量。

女性經歷重大的心理創傷可能導致過早的卵巢功能不足[28]。對于一些將經歷一系列的情緒變化的女性，臨床上可給予相關的咨詢，改變自我形象，提高自我認識或宣傳心理咨詢的重要性，使女性在遇到困惑后，得以排解[29]。患者可能從一位心理學家和團隊支持中受益，如國際卵巢功能早衰協會[29]。

4 中西醫結合治療

DOR的病因多樣性、病情嚴重性使女性的健康和生活質量受到嚴重影響，臨床治療棘手，得不到理想的療效。中藥服用時間長，完全恢復卵巢功能比較困難，越來越多醫者考慮中西醫結合治療的新思路。朱春蘭等[30]采用育腎養血方結合雌孕激素治療POF大鼠，實驗顯示，中藥結合雌孕激素通過負反饋調節抑制促性腺激素釋放素的分泌，降低血清中FSH、LH含量，維持正常生理周期，此實驗證實育腎養血方結合雌孕激素能顯著提高POF模型大鼠血清AMH及血管內皮生長因子水平。

潘芳等[31]將卵巢功能下降的48例患者，治療以中藥俞氏促卵泡方為主，以合理雌激素、中藥外敷和生活習慣引導為輔，48例患者治療后，全身癥狀明顯改善，妊娠率為40%，排卵率由17%增至56%（P＜0.01），治療后各組患者E2水平無明顯變化 （P＞0.05），FSH水平及FSH/LH比值明顯下降（P＜0.05）。以中藥俞氏促卵泡方為主的中西醫結合治療，能有效緩解DOR患者的臨床癥狀，提高排卵率和妊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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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treatment on decreasing ovarian reserve

FAN Liu1SHI Yanqiu2▲

1.Nanj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Jiangsu Province,Nanjing 210023,China;2.Department of Chinese Gynaecology,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Jiangsu Province,Jiangsu Province,Nanjing 210029, China

Along with the attack of decreasing ovarian reserve(DOR)younger and rapid development of 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about the knowledge and research of DOS,it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deeply.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rvention and protection of DOS has the broad prospects of cannot be underestimated.A review in this paper,the recent research,so as to provide full cure thought for clinical doctors.

Decreasing ovarian reserv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Western medicine;Stimulate ovulation;Dehydroepiandrosterone

R711.75

A

1673-7210（2015）11（c）-0065-04

2015-05-07本文編輯：李亞聰）

范柳（1988.10-），女，南京中醫藥大學中醫婦科學專業2012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卵巢儲備功能下降。

▲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