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床中的運用探討※

● 唐娜娜 鄒國輝 陳洪濤 劉中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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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床中的運用探討※

● 唐娜娜1*鄒國輝2陳洪濤2劉中勇2▲

頭痛是臨床常見病、多發病，根據劉中勇教授臨床30余年臨床經驗，自擬頭痛方(川芎、天麻、丹參、杭菊花)為基礎方，辨證論治各型頭痛，并根據各個證型特點，加用適宜的藥物，在臨床屢收良效。

自擬頭痛方 臨床運用 探討

劉中勇教授是江西省名中醫、中華中醫藥學會心病分會副主任委員、中國醫師協會中西醫結合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現為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國家優秀中醫臨床人才。筆者在跟師臨證時常見劉中勇教授以自擬頭痛方(川芎15克，天麻10克，丹參20克，杭菊花10克)為基礎方，辨治各型頭痛，并據證靈活加減用藥，每獲良效。故將其臨證經驗稍加整理，以飧同道。

1 主方分析

川芎，始載于《神農本草經》。其性溫，味辛、微苦，辛散之品；具有行氣活血、祛風止痛的功效。川芎苯酞類化合物具有顯著的心血管活性，且結構多樣，對其進行構效關系研究可為基于川芎的創新藥物先導化合物發現提供科學依據[1]。劉中勇教授認為“治風先治血，血行則風自滅”，而川芎為血中氣藥，能上則行頭目，下達血海，通行諸經氣血，為治療頭痛之要藥。

天麻，《本草匯言》：“主頭風，頭痛，頭暈虛旋，癲癇強痙，四肢攣急，語言不順，一切中風，風痰?！敝饕πВ红铒L通絡，息風止痙，平抑肝陽。劉中勇教授認為，頭痛之為病，常以風為先導，風包括外風與內風，尤其是外風。外風是致病因素，而內風是病理狀態。外風為百病之長，常兼他邪合而傷人，為外邪致病的先導，且風邪襲人致病最多，終歲常有，無孔不入，風可以兼夾寒、熱、濕而導致頭痛。內風主要是肝風，肝風上擾清竅也是引起頭痛的常見病機。另外，頭痛一般分為外感頭痛和內傷頭痛，劉中勇教授認為，即使是內傷頭痛，也常常在風邪的誘發之下發作，或者遇風頭痛加重。導師通過臨床實踐發現，天麻祛風通絡，對內風、外風都有作用，故治療頭痛常運用天麻。

丹參最早見于《神農本草經》，具有活血化瘀，涼血消癰，安神等作用。因具有擴血管，調節血脂，改善血液粘稠度，抗動脈粥樣硬化等作用而廣泛用于心血管系統。導師認為，治療頭痛要靈活使用活血化瘀法。中醫有“初病在氣，久病入血”及“不通則痛”之理論，他認為臨床常見的血管性頭痛與血小板更易產生凝集、粘附，5-羥色胺降低從而引起小動脈收縮、大動脈擴張，腦血流量減少有關，支持中醫血瘀之理論，因而臨床上重視活血化瘀法治療頭痛的運用。

杭菊花，《本經》載其“主諸風頭眩、腫痛，目欲脫，淚出?！北酒沸?、甘、苦、微寒。功效疏風散熱、平肝明目、清熱解毒。導師認為高巔之上，唯風可到，風藥輕揚，易達病所，故臨床治療頭痛，不唯外感，即使內傷頭痛，亦常配伍風藥。另外，菊花微寒，可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川芎之辛溫太過。再者，杭菊花為白菊，相對于黃菊而言，長于平肝清利頭目，而清熱力度弱些，不至過于寒涼。

本方以川芎為君藥，活血行氣，乃“血中氣藥”；天麻祛風通絡，丹參活血化瘀，中醫素有“一味丹參，功同四物”之說，共為臣藥；杭菊花疏風、清利頭目，在本方起到臣藥及佐藥的作用。四味合用，達到行氣活血、祛風散邪、通絡止痛之功用。

2 自擬頭痛方的臨床運用

2.1 風寒頭痛 本證型癥狀除了頭痛主癥之外，還常伴有惡寒發熱，目眩鼻塞，舌淡紅苔薄白，脈浮緊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荊芥10克，白芷10克，羌活10克，細辛3克，桂枝10克，芍藥15克、炙甘草6克。

荊芥輕而上行，疏散上部風邪。白芷辛香走散，善祛風燥濕，通竅止痛，上行于頭， 有止痛之功。另外，白芷可增強川芎行氣活血、祛風止痛之功， 故有 “頭痛必用川芎， 佐以白芷更良”的說法，且白芷為陽明頭痛引經藥。羌活辛能升散、溫能祛寒、苦能燥濕，既能發表散寒， 又能除濕止痛，尤其善于祛上半身的風寒濕邪，且為太陽頭痛的引經藥。細辛散寒止痛，為少陰頭痛的引經藥。導師在治療風寒頭痛還常用桂枝、芍藥。他認為桂枝辛溫，解肌發表、溫經通陽，可散外感風寒。芍藥酸苦微寒，可斂陰和榮。桂芍相合，一辛一酸，一散一斂，于解表中寓斂汗養陰之意，和榮中有調衛散邪之功，調和榮衛。炙甘草調和諸藥。此三味藥均具有調和之功，可防本方風藥辛散太過，使得本方趨于平和。與主方合用共達疏風散寒止痛之功。

2.2 風熱頭痛 本證型癥狀除了頭痛主癥之外，還常伴有微惡風寒，口渴咽干，舌尖紅苔薄黃，脈浮數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銀花、連翹各10克，薄荷8克，青果、木蝴蝶各10克，沙參、麥冬各10克、神曲15克。

方中銀花連翹辛涼透表、清熱解毒；薄荷疏散風熱、清利頭目；青果、木蝴蝶清肺利咽，青果還可生津，木蝴蝶還有和胃之功；沙參、麥冬生津止渴。本方中有一派寒涼之品，劉中勇教授恐其傷胃，故加用神曲健脾和胃，本品甘溫，歸脾、胃經。與主方合用以達疏風散熱止痛之用。

2.3 風濕頭痛 本證型癥狀除了頭痛主癥之外，還常伴有頭如裹，肢體困重，舌淡紅，苔白膩，脈濡或滑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羌活、獨活各10克，防風10克，黃芩、生地各8克，炙甘草6克。

羌活、獨活二藥苦溫，可散表寒、祛風濕；防風為風藥中之潤劑，協助羌活、獨活之力；黃芩清熱燥濕，生地清熱養陰，二者苦寒制辛溫之燥，以防傷陰；炙甘草調和諸藥 。與主方合用共奏祛風勝濕止痛之功。

2.4 肝陽頭痛 本證型癥狀除了頭痛主癥之外，還常伴有頭脹，心煩易怒，面紅目赤，口苦脅痛，失眠多夢，舌質紅，苔薄黃，或少苔，脈弦或弦細數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天麻鉤藤飲，即加用雙鉤藤(后下)15克、石決明(先煎)15克，黃芩、桅子各10克，杜仲、懷牛膝、桑寄生各10克，茯神、夜交藤各15克。

原方中用的是川牛膝，而導師喜歡用懷牛膝，懷牛膝偏于補肝腎強筋骨，川牛膝偏于活血祛瘀。導師認為肝陽上亢證常由肝火上炎發展而來。肝火上炎的純實熱證，到后期，火熱之邪煎熬陰津，使得陰虧，久之導致肝腎陰虛，水不涵木，陰不能斂陽，陽氣亢逆于上，則可發展為肝陽上亢。故導師常選用懷牛膝，除其活血通經、引血下行之外，還寓其補肝腎之意。天麻鉤藤飲與主方合用，共奏平肝潛陽、活血通經、祛風止痛之功。

2.5 痰濁頭痛 本證型癥狀除了頭痛主癥之外，還常伴有頭昏蒙重墜，胸脘痞悶，納呆嘔惡，眩暈，倦怠無力，舌淡紅，苔白膩，脈滑或弦滑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半夏白術天麻湯化裁，即加用法半夏10克，陳皮10克，茯苓20克，白術10克，石菖蒲10克，郁金10克，炙甘草6克，生姜3片，大棗6枚。

半夏、陳皮二藥合用燥濕行氣化痰。茯苓、白術健脾滲濕，二者相伍，尤能治生痰之本。劉中勇教授認為痰濁之邪是痰的進一步發展，更加纏綿難愈，治療痰濁常加用菖蒲郁金。石菖蒲性溫味辛，以芳香為用，其性走竄，能芳化痰濁之邪。郁金功能行氣解郁、涼血清心。郁金辛散苦泄，性寒清熱，可入氣分與血分。入氣分以行氣解郁，入血分以涼血消瘀。石菖蒲燥散，而與性寒清熱之郁金相伍，則可避免耗血傷液。二者相輔相成，使氣機順而寬胸，且助痰濁消散。與主方合用，燥濕化痰，降濁止痛。

2.6 瘀血頭痛 本證型頭痛常劇烈，或刺痛，經久不愈，痛處固定不移，可有日輕夜重，頭部有外傷史，或長期頭痛史，舌暗紅，或舌邊尖夾有瘀斑、瘀點，或舌下靜脈充盈，苔薄白，脈弦細或細澀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桃紅四物湯化裁，即加用桃仁10克，紅花10克，當歸10克，生地10克，赤白芍各15克。

導師常將赤白芍同用，赤芍清熱涼血、散瘀止痛，入肝經，善走血分，能清肝火；白芍養血通經、柔肝止痛，也可入肝經，有養肝陰，調肝氣，平肝陽，緩急止痛之效。瘀血是病理產物，同時又是致病因素，離經之血即為瘀血，瘀血不去，新血不生，赤白芍二藥入肝經，二藥合用，清肝、柔肝，又調肝氣，肝氣和，則血有所藏，可防止進一步出血。桃紅四物湯養血活血為治療瘀血的常用方，與主方合用共達活血化瘀、行氣止痛之效。

2.7 氣血虧虛頭痛 本證型常頭痛隱隱，時時昏暈，心悸失眠，面色少華，神疲乏力，遇勞加重，舌質淡，苔薄白，脈細弱等癥。劉中勇教授治療本型在主方的基礎上加用八珍湯化裁，即加用黨參15克，茯苓20克，白術10克，生熟地各15克，當歸10克，赤白芍各15克，炙甘草6克。

導師常將生熟地同用，生地清熱涼血、養陰生津；熟地補血滋陰，益精填髓。導師認為，血屬陰，陰液虧耗日久，常出現陰虧不能斂陽之虛熱征象，本方中用生地養陰生津，可去虛熱。另外，生地偏寒，熟地偏溫，在一定程度上可妨熟地之滋膩。四君子湯健脾益氣，四物湯養血和血，二方共為八珍湯與主方合用，以達益氣升清、養血止痛之用。

3 討論與思考

頭痛臨床常見病、多發病，中醫辨證論治、治病求本，對治療頭痛有其特色與優勢。劉中勇教授自擬頭痛方作為主方，適當加用其他藥物治療各型頭痛，以達到審證求因，治病求本的目的。我們以后將會做更深入的研究：其一，收集整理資料，總結典型的病案、病例，并進行案例分析，進行臨證經驗總結；其二，申報較高層次課題，將本方的理論、臨床實踐與科研密切聯系。并發表相關論文，加以推廣運用，使廣大頭痛患者獲得簡廉有效治療，中醫藥治療比重增加，體現出中醫藥防治頭痛的特色。

[1]張曉琳，徐金娣，朱玲英，等.中藥川芎研究新進展[J].中藥材，2012，35(10)：1706-1709.

江西省科技計劃(社會發展領域)重點項目：中醫藥治療高血壓病“三化”研究(No.20135BBG70001)

唐娜娜，女，醫學碩士。研究方向：中醫內科學。主持江西省衛生廳課題1項、校級課題1項，參與課題10余項，發表論文20余篇。

▲通訊作者 劉中勇，男，教授，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國家優秀中醫臨床人才，江西省名中醫。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重點學科(中醫心病學)學科帶頭人。E-mail：lzyongmail@163.com。

1.江西中醫藥大學科技學院(330025)；2.江西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330006)

劉中勇教授自擬頭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