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怪”李金發筆下的客家美少女"/>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彭永彬[嘉應學院, 廣東 梅州 514071]
客家文化視野下菊英形象的再認識
——“詩怪”李金發筆下的客家美少女
⊙彭永彬[嘉應學院, 廣東 梅州 514071]
李金發小說《一個女性的三部曲》真實地反映了客家地區的社會生活、婚姻習俗以及人文精神,具有鮮明的地域文化色彩。從客家文化視野的角度看,菊英形象對研究客家文化、客家歷史、客家教育、客家婚俗、客家方言以及研究李金發的創作思想等均具有很高的文獻價值。
李金發 客家教育 客家婚俗 客家婦女
在中國20世紀文學史和藝術史上,中國象征派詩歌的先驅和代表——被稱為“詩怪”的李金發是一位有著重要影響的人物。文學史上對李金發的研究大多在他的詩歌創作上,已經取得不少成果,而小說創作的研究因此類題材的作品數量不多,加之被李金發“詩怪”的光環所掩蓋,所以對其研究相對較少。菊英形象真實地反映了客家地區的社會生活、風俗習慣和人文精神。本文從客家文化視野的角度,對李金發筆下的菊英形象進行研究和再認識。
李金發,原名李淑良,筆名金發,是廣東梅縣客家人。他的短篇小說《一個少女的三部曲》,通過客家山鄉的少女菊英悲慘的婚事,揭露了父母包辦婚姻的悲劇,控訴了封建禮俗的罪惡;菊英的苦難,是客家婦女悲慘命運的縮影。通過對菊英三部曲(“父死出嫁;夫死守寡;遭虐死亡”)的典型化描寫,表現了李金發對客家婦女命運的深切關注。李金發是客家人,接受的是客家傳統的文化教育。俗話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生存的環境對于人們的氣質、素養、觀念、習俗都有重要的影響。客家文化是李金發文學創作的最深刻的淵源;菊英生活的環境,也是他幼年時期在家鄉梅州生活環境的深刻描寫:
正是陽春三月天氣,圍繞著羅衣村的峰巒,像花冠般成一環形,延亙數十里,蒼翠欲滴的修竹矮林,充滿著數不清的詩意,只是那里居住的多是村夫野老,生于斯,死于斯,對于呆立了幾萬萬年的山峰,除發生一些有無“風水”的觀念外,什么也不會感覺到……
這些岡嶺山谷,是這村人的生命線,他們的燃料向那里取之無禁,用之不竭,只是要怕烈日遠路的婦女,冒著荊棘叢生、懸崖峭壁,去肩挑回來,她們的工作程序,是當八九月農忙過了的時候,她們便成群地到山上去,將草大量地割下,放在半山上曬干,然后挑起來輕便多了。這些地方,也是禮教壓迫下的女性比較可以自己呼吸空氣的場所,她們可以盡情唱著情歌,或懷念她們一去南洋十多年不回來的丈夫,或嗟嘆待己刻薄的翁姑;這些歌聲,自然吸引了異性前來,因此這些地帶,就成為桑間濮上了,有時也會成為兩族械斗的主因。
菊英雖然是到達十六歲的芳齡,但除了增加點羞人答答的嬌態外,舉動說話,還不脫小學生態度,因為初離學校,還沒有受過太陽殘酷的洗禮,面部還保持著少女鮮潤的顏色,淺藍的短褂,遮蓋不住開始豐滿的肉體,她迫不得已的,卷起褲子露出白皙的膝頭,在田間耘草。她開始失去童年的綺夢,她幻想到從今年起,大概就要如其她千千萬萬“客家”婦女一樣,踏進艱苦的命運,在這萬山叢中的角落里,過此一生了。她的想像力雖然不夠集中.去預測一切未來的遭遇,但不知不覺,她嘆了一口氣,像對誰申訴衷曲之后,得到一點慰藉似的。忽然一個老婆婆的聲音,對她說:“阿菊,怎么你女學生也下田做細(工)了,不要石灰水浸壞了你的一雙姑娘腳啊!”
李金發通過具有鮮明地方色彩的家鄉方言——客家方言以及客家風俗、客家山歌等客家鄉情描寫,為我們塑造了具有客家特色的美麗少女菊英形象,真實地反映了十六歲的美麗少女菊英人生奮斗的悲慘生活,她的人生三部曲也是主人公奮斗的命運悲歌,她的典型形象客觀而真實地反映了客家婦女的美麗可愛之處。
作品中是這樣描寫菊英的勞動的:楊樹村的媳婦是不易做的,不論是做個女學生,或沒有做過,都是一視同仁,對家姑是要服從的;赤著腳上山采柴,暴著烈日往稻田里工作;農忙的時候,一早就開始勞作,一捆一捆地割下稻子,往家里送,堆在廣場上,一直勞動到伸出五指看不至,還在那里收打下的谷,一面要將稻苗綁成一束一束的,拖到空曠的草地上去,預備明日太陽把它曬干。男人們在那時候自以為斯文的,一味躲在書房里,看《三國》或午睡,偶然出大門一望,也唯有皺起眼皮,對著太陽發愣。最可憐的是小孩子,雖能力不足,也要負擔一部分工作,忙個不停,到了深夜,還沒有人弄水洗澡,同時眼睛幾乎不自制地想合攏來,情愿夜粥也不吃,自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菊英是眾多客家少女中的一名,她是美麗的,她具有客家女性勤勞、善良、質樸的品質;她涉世未深,對生活有著美好的憧憬,在封建制度對她進行迫害時進行了堅決的反抗,但最后她卻死在了村民的淫威中。這一形象如同20世紀二三十年代魯迅、巴金、老舍、柔石、王魯彥等作家所塑造的眾多女性形象一樣,在舊社會,她們的生活史和斗爭史就是悲劇史,是對舊社會吃人制度的深刻控訴!她的死是美的毀滅,更是美的升華!作品深刻地揭露了粵東客家地區舊制度下的閉塞和愚昧,表現了主人公對美好愛情和幸福生活的向往,表達了作者對被迫害者寄予的無比同情,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這篇小說也代表了李金發從象征主義詩歌創作向現實主義小說創作的一種突破!菊英這一形象對研究李金發的創作、對研究客家文化有著很高的文獻價值。
客家人由中原南遷,大多居住在山區,“逢山必有客,無客不住山”就是這個緣故。由于田園稀少,土地貧瘠,謀生不易,因此男人們多數遠走他鄉,外出營生,于是客家女性既要料理家務,照顧老小,又要出門干活,舉凡上山砍柴、下地耕種均一肩承擔,形成“男外出,女留家;男工商,女務農”互補型的家庭模式。她們在狹窄的山溝里翻挖田地,終日勞作。這和忌諱女子到田間勞動,認為“女人到田間,連續旱三年”的華北一帶的舊習相比,有著很大的差別。客家地區有個習俗:如果兩家小孩打架,無論得理不得理,傷人一方的家長都會煮熟一只雞蛋,帶上惹事的孩子去上門道歉,這些平時的教育多由在家的女性來完成。客家婦女的勤勞儉樸精神堪稱表率,她們的勞動強度是很大的,往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無復有暇之時,她們在裝束上尤為素淡,既輕視粉飾之美,又輕視穿著打扮,這里也包含了節儉的意思。由于勤勞儉樸已成為傳統美德懿行,所以對女兒的教育,很注重所謂“家頭教尾”(養成黎明即起,勤勞儉樸,舉凡內外整潔,灑掃洗滌,上侍翁姑、下育子女等各項事務,都料理得井井有條)、“田頭地尾”(播種插秧,馭牛犁田,除草施肥,收獲五谷,勿使農田荒蕪)、“灶頭鍋尾”(燒飯煮菜、調制羹湯、審別五味,樣樣都能得心應手,學就一手治膳技能,兼須割草打柴以供燃料)和“針頭線尾”(縫紉、刺繡、裁補、紡織等女紅,件件都能動手自為)四項婦工。按客家傳統習俗,只有學會了這些婦工,才算是能干的、合格的、標準的女性,才能嫁個好丈夫。
李金發對客家人傳統的教育方法有著深刻的描寫和真實的反映,對客家婦女的贊美之情溢于言表。
李金發早期以象征主義詩歌創作成名,他的第一首象征主義詩歌《棄婦》是以客家寡婦為原型,以第一人稱即棄婦的口吻,低訴自己孤獨凄苦的情懷,詩人以冷峻的詩句、細致的刻畫,剖析了棄婦的微妙內心世界,表達自己在異國他鄉,受人歧視、思想上極度苦悶的心情。在抗日戰爭時期,他關注現實,正視國家存亡,發表了大量謳歌抗日戰爭英勇壯舉的現實主義詩歌。這一時期,他也創作了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小說。《一個女性的三部曲》即是這一時期創作的現實主義小說,這部小說反映的是李金發的家鄉——梅縣一個落后閉塞的客家山村,自古以來形成了簡陋舊習,實行盲婚,寡婦不論年紀十七十八,或二十三十,均不可改嫁、吃“兩井水”。作品中的主人公菊英,十六歲被父母和媒人包辦嫁給劣紳做媳婦;丈夫病死后,留下年輕的她活守寡。夫家人把她看作“克夫”的怪物,瞪著仇恨的眼睛,她受盡折磨。她偷回娘家,被好事者說成跟奸夫私奔,藏在娘家。村中叔公一聲令下,帶著幾十人把菊英抓回來,娘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句公道話。菊英被帶回陳姓家后,像牲畜似的掛在石窗上,家翁用一個釘滿鐵釘的土布鞋打她的腦袋,幾乎把她的頭發都一束束地給拉下來,直折磨得她滿臉鮮血直流;接著年輕的打手把菊英的衣服撕開,鞭打她豐白的胸口和大腿,把白白的奶子打得血痕累累……第二天早晨,一群沒有仁慈心的人,跑來開門預備大顯打的本領時,發現菊英掛在窗臺上已經冰冷了。
在客家地區,盲婚制度極為盛行,通常以男方收養“童養媳”或“等郎妹”的形式,達到婚姻由父母包辦的習俗。所謂童養媳,是指人家通過錢財甚至米谷買來別家未成年的女孩,有的甚至還是襁褓中女嬰,通過自家撫養成人后,給兒子做媳婦。“等郎妹”則是抱來女孩后,等自己生了兒子再配給兒子,有可能等到,也有可能等不到,即使等到了也往往是女大男小的畸形婚姻。客家山歌“十八嬌嬌三歲郎,新郎夜夜尿濕床;深更半夜喊奶吃,我是你媳婦不是你娘!”真實地反映了這一婚姻悲劇。清代著名詩人黃遵憲在詩歌中的描寫“嫁郎已嫁十三年,今日流頭儂自憐。記得初來同食乳,同在阿婆懷里眠”,同樣表達了對舊社會客家山區盲婚即以“童養媳”“等郎妹”“隔山討”等方式嫁娶的婚姻悲劇的真實控訴。李金發借助這一形象真實地反映了客家地區愚昧落后的生活方式,對客家落后鄉村青年人“多一事情發生,給單調的鄉村生活,刺激一下,也是很值得贊同的事”給予深刻的批判!
當然,現代客家婦女得到了普遍贊揚,她們對丈夫是非常尊重和順從的。在客家婦女心目中,丈夫是家庭中的頂梁柱、主心骨,一旦成為正式夫妻,她們便全力支持丈夫的事業,畢生辛苦而毫無怨言,真可謂“賢內助”。當丈夫碰到困難時,做妻子的便主動為丈夫出主意、找問題、想辦法;當丈夫處于緊急關頭時,做妻子的更是挺身而出,分擔丈夫的壓力,在精神上給丈夫支持。客家婦女在生活上也是善于體貼丈夫的,時刻照顧丈夫的飲食起居。丈夫外出叮囑冷暖;丈夫有病,陪伴看護,請醫拿藥。客家婦女貞操觀念很強,她們普遍以為,婚姻是命中注定的,不管丈夫好壞,都是自己的終身依靠。有些婦女丈夫出洋謀生,幾十年才回來,而做妻子的仍一直在堅貞自守,等郎歸來。日本學者山口縣造在他所著的《客家與中國革命》一書中說:“日本女人以溫柔順從著稱于世,而客家婦女亦毫無遜色。而且我們可以說,日本婦女之所以溫柔順從,是病態,因為她們的生活,須靠男子,不能不借此求憐固寵。而客家婦女的溫柔順從是健康的,因為她們都能獨立生活;她們這樣做,純然是真摯的愛和傳統的對丈夫的崇敬……”李金發塑造的菊英形象給我們研究客家地區的舊式婚姻習俗及現代婚姻都提供了很好的研究史料。
梅州素有華僑之鄉、文化之鄉、足球之鄉之美譽,梅州的客家人過去由于生活所迫,男人不得不遠涉重洋,到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創業,客家人俗稱這些地方為南洋,他們從南洋買回來“洋灰”(水泥)、帶回來洋布和一些食品,給家里親人救濟,他們回家鄉買田置業,光宗耀祖,而后又遠涉重洋。許多婦女的丈夫出外謀生后,十年八年甚至終生回不來,妻子操持家務,耕田種地十分艱辛,終日廝守空房“守活寡”,精神上備受折磨。客家山歌《金罌嫂自嘆》吐出了這類婦女的苦水:“十五唔敢看月光,過年唔敢著新裝;心中有話么人講,一生孤枕守空房。緊想緊真緊難捱,想來想去到雞啼。怕聽人家奶喊嫂,怕看堂前祖公牌。”
李金發在這篇幅不大的小說中,為我們展示了很多客家男人在南洋生活的真實描寫:“那里的女性,簡直沒有受中學教育的機會,男孩子能夠讀到大學的,是等于從前的翰林般看待,不可一世;至于留學生,那簡直是狀元階級了。可惜祖宗積德不夠,自辛亥以來,還沒有產生過留學生,于是這個部落永遠是山高皇帝遠,風氣永遠是閉塞,他們所恃以傲人的,是含辛茹苦自南洋賺來的錢,或祖宗遺下來的大屋。”又如對媒婆黃冉婆的描寫:“比方有一次,一個再醮婦,經一個媒人介紹想嫁給一個新加坡‘水客’。討論了很久,始終因為‘身價銀’相差二十元,兩不相讓,幾不能成事,后來當事人想到不如求救兵于黃冉婆。于是她走來一看,問明原委,她胸有成竹的,在水客背上一拍說:‘你堂堂一個大丈夫,有錢娶老婆,還在乎一二十塊嗎?至于你(指女的)還這樣年輕,價值也不是值一二十元的問題,現在聽我說,各人讓一步,二百六十元成交罷!’這話果然引動了兩方面的自尊心,就此成交了,兩塊光洋的媒人酬金,遂瑯瑯地落在黃冉婆口袋里了。”還有對“萬隆丸”的描寫:“他的父親打算叫他到廣州去造成一個大學生,不論什么大學,只要是大學生,他就可以每年領祖宗蒸賞五擔的學谷,實利主義的陳東甫,早已著眼到這一點,可是不幸得很,長康剛要動身出廣州的時候,忽然發起厲害的瘧疾來,臥在床上發熱發抖,毫無辦法,什么草藥都吃過了,后來幸得一個姨丈的兒子,從南洋帶回來的什么萬隆丸,吃了幾個,才得起床,這個神奇的‘靈丹’,傳遍了整個村落,但等到其余患瘧疾的人想吞吃幾個時,又沒有了,只好任敗血菌去生殺予奪,任病人自生自滅。”
李金發自己就是一個舊式婚姻的經歷者、一個流落他鄉的落魄者,他在塑造菊英這一客家女性典型的形象時,真實地反映了客家人為了生存、發展,長期遷徙、流浪、顛沛流離的生活、離鄉背井的痛苦、思念家人的煎熬……這是對中國歷史上的三次人口大遷移“走西口、闖關東、下南洋”中“下南洋”的一個真實記錄,它們對中國的現實生活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李金發的這部短篇小說,雖然不像王魯彥《菊英的出嫁》那么家喻戶曉,但讀李金發的作品,讓我們看到了另一個真實反映現實生活的客家美麗少女菊英,它形象的意義遠大于此。
[1] 李金發.異國情調[M].重慶:商務印書館,1942.
[2] 宋紹青.李金發評傳[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3.
[3] 丘峰,汪義生.李金發藝術散文選[M].香港:成達出版社,2002.
[4] 周曉平.客家文化視野下張資平與李金發文學觀的比較[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0(6).
作 者:彭永彬,工作單位:嘉應學院美術學院;職務職稱:黨總支書記,中文講師;學歷:大學本科;研究方向:客家籍作家作品。
編 輯:張晴 E-mail:zqmz0601@163.com
文章系2014年度廣東省高校黨建研究課題《高校黨建工作品牌建設的理論研究與實踐——客家高校黨建工作方法與策略研究》(客家教育)之一,項目編號:2014BKZD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