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表達中的符號和指號

劉洋

陜西師范大學國際漢學院

人類表達中的符號和指號

劉洋

陜西師范大學國際漢學院

符號與指號之間有區別，也存在內在的聯系，另外，在實際表達中某一形式會同時具有符號性質和指號性質。這種在實際表達中某一形式同時具有符號和指號性質的現象證明了符號和指號是對立統一的，兩者對立于其形式與所聯系的精神意識內容的關系不同，統一于哲學上的形式與內容范疇。

表達；符號；指號；形式；內容

一、引言

符號是符號學的基本概念之一。語言是最重要最復雜的符號系統，故符號往往與語言學的研究有緊密的聯系。指號是社會交際中能夠傳達情感思想的媒介物，展示的是事物本身的屬性，與現象學和社會學聯系緊密。學者們一般傾向于對符號和指號進行單方面研究，而對二者的內在聯系不夠重視。其實，符號和指號之間是對立統一的關系，兩者因其形式與內容的關系不同而對立；同時，又都是統一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形式與內容范疇下的，是形式與內容二者的結合體。

二、形式和內容

馬克思主義哲學告訴我們，內容是構成事物一切要素之總和；形式是內容的存在方式，是內容的組織和結構。內容和形式之間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內容決定形式，形式又依賴內容，并隨著內容的發展而發展變化。同時，形式又對內容有反作用，一定程度上影響內容。當形式適合內容時，對內容的發展就起著有力的促進作用，當形式不適合于內容時，就起阻礙作用。同時，內容和形式的關系又是相對的，同一內容在不同條件下可以有不同的表現形式，而同一種形式在不同條件下也可以體現出不同內容。

三、符號與指號

符號與指號統一于內容和形式，同時也因其內容與形式關系的不同而對立。

1.符號

一般，人們把可以表達某種內容的形式稱之為符號。[1]符號是人們約定的代表某種事物的標記，人為約定性是符號的基本特征。［2］符號的形式是人們的感官可以感知的，是和意義結合在一起的。［3］凡是一個表達形式與其所表達的內容之間，本來不存在某種聯系，如果人為將它們結合起來，成為一個由表達形式和表達內容所構成的結合體，我們都可以將這個結合體的表現形式稱為符號，將該表現形式所表現的內容稱為該符號的意義，將表現形式與表現內容之間的這樣一種關系稱為符號關系，將采用這形式表達的意義稱為符號表達。[1]索緒爾在其著作《普通語言學教程》中，將符號中的表達形式成為能指，即可以表達某種內容的形式；符號所表達的內容稱為所指，即由能指所表達的內容。并認為，符號就是由能指與所指構成，而能指與所指之間沒有必然聯系，它們之間的關系是假定的和任意的。簡而言之，所謂符號就是被約定用來指代某種事物的標志。[4]例如，在某些國家人們用紅色標志革命；用戒指標志訂婚或者結婚。

因為符號的形式需要通過人類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和味覺五大感覺通道進入大腦，符號的形式主要有：視覺符號，聽覺符號，嗅覺符號，觸覺符號和味覺符號五種。

2.指號

事物的屬性與事物之間的關系是一種自然的本質的聯系，不是一種假定或設定關系，人們由事物屬性認識事物本身，而事物屬性也常常成為人們認識事物的線索與橋梁，我們把認識事物的這種方式稱為指號。［1］征候是事物本身的特征，它代表著事物，可以讓我們通過它來推知事物。［3］指號的形式和內容是自然的聯系，其本身就是那事物的特征。［3］例如，看到遠處升起裊裊炊煙，就可以推斷那里有人家。由一個人發燒、流涕、咳嗽，可以判斷他得了感冒。

3.符號和指號

符號和指號之間是既對立又統一的關系，兩者因其形式與內容的關系不同而對立；同時，又都是統一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形式與內容范疇下的，都是形式與內容的結合體。

符號與指號的形式都是人們可以感知的，其內容都是普遍存在于人們腦海中的精神意識內容。但兩者也有其本質的區別。符號的形式與內容之間的聯系是任意的，是約定俗成的，二者本身沒有必然聯系；指號的形式和內容之間的聯系是自然的，指號的形式反映著該事物的本質特征。

四、人類表達中的符號和指號

下面我們從人類的五大感覺通道（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來逐一列舉符號和指號的形式。

1.視覺形式

視覺形式指通過視覺通道傳遞到大腦中的物質形式與人們腦中的意識內容聯系而形成的指號或符號。

(1)文字

文字是語言的書寫符號系統，文字的形體與其所表達的意義的結合體在大多數情況下是符號。我們知道，文字的形式與其表達的意義之間的聯系是任意的，人們約定俗成的，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也可能成為指號。比如甲骨文里的象形文字“水”，表示“水紋”，其獨特的視覺形式與所表現的事物——水的特征之間的聯系是天然的，是指號；但甲骨文的“水”這一視覺形式與“水”這一概念之間沒有必然聯系，它們的聯系是人們約定俗成的，所以它又是符號。

(2)手勢

大多情況下，手勢的視覺形式與所表達內容的結合體是符號，因為其視覺形式與所表達的內容之間的聯系大多是人為約定的，但在某些情況下也可以成為指號。比如揮手這一視覺形式表達告別這一精神意識內容的時候，二者的結合體就是符號；但是當揮手這一視覺形式與引起別人注意這一精神意識內容聯系起來，其視覺形式與所表達的內容之間的聯系是天然的，這時手勢的視覺形式與所表達內容的結合體就是指號。

(3)身勢

身勢可以是符號也可以是指號。例如點頭這個身勢，當表達認同和同意這個意義時，其視覺形式與所表達內容之間的聯系是人們約定俗成的，就是符號;而當人點頭打招呼示意時，其視覺形式與所表達內容之間的聯系就是自然形成的，這時就是指號。

(4)表情

表情可以是符號也可以是指號。比如眨眼睛，當這一視覺形式與眼睛酸痛這一精神意識內容聯系起來時，二者的結合體是指號，因為它們之間的聯系是自然的；當眨眼睛與表達和對方開玩笑聯系起來時，二者的結合體是符號，因為它們之間的聯系的人為約定的。

（5）物形

物形可以是符號也可以是指號。例如煙和著火聯系在一起時，是指號；但是煙與有危險的信號聯系在一起時，是符號，如狼煙和烽火。還有，紅色與溫暖聯系在一起時，是指號；紅色與革命、危險聯系起來就是符號。

2.聽覺形式

和視覺形式一樣，聲音形式中也有很多既是符號也是指號的例子。比如人的咳嗽聲，當咳嗽的聲音形式與嗓子不適這一精神意識內容發生聯系時，就是指號;但是當其與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一精神意識內容聯系在一起時，就成為符號。故而聽覺形式具體應該作為符號還是指號，取決于具體的使用環境。

3.嗅覺形式

一般情況下嗅覺形式是作為指號出現的，但有時也作為符號出現。例如咖啡的香味，這一嗅覺形式與咖啡豆自然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指號；但當某個社會團體的人們約定用咖啡香氣表達某種特殊的意義時，就成為符號。

4.觸覺形式

觸覺形式的例子不多，比如盲文，就具體的某個盲文來說，它的觸覺形式與所表達的意義這一精神意識內容之間的聯系是人為約定的，是符號；但是這個具體的盲文形式又有其獨特的觸覺感受，其觸覺形式與人們的觸覺感受之間的聯系又是天然的，所以這二者的結合體又是指號。

5.味覺形式

同樣地，味覺形式可以作為指號出現，也可以作為符號出現。比如甜的味道，該味覺形式與蜜糖之間是自然的聯系，是指號；但當我們把甜的味道和甜蜜的感覺聯系在一起時，就是符號。再比如苦的味道，該味覺形式與黃連自然聯系在一起時，是指號；當我們把苦澀的味道與磨難和艱苦的生活聯系在一起時，就成為符號。

五、結語

指號和符號都是形式與內容的結合體，指號的形式與內容之間是自然的聯系，其本身就是那事物的特征，而符號的形式和內容之間并無自然聯系，之間的聯系是人們約定俗成的。同一種物質形式，在具體的使用環境下既可具有符號的性質，也可同時具有指號的性質。指號和符號內在有著密切的關系，同時在不同的使用環境下可以相互轉換。所以，我們在研究指號和符號的時候不僅要注意到兩者的區別，同時也要看到兩者的聯系，我們要辯證的看待它們。

[1]韓寶育.語言學概論[M].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2007：92，93, 95,

[2]蘭賓漢邢向東.現代漢語[M].北京：中華書局，2006：2

[3]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27,26,27

[4]岑運強.語言學基礎理論[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23

劉洋（1990—），女，漢族，陜西省銅川市人，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在讀研究生，單位：陜西師范大學國際漢學院，研究方向：對外漢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