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壞了天氣不一定壞

□《中國農資》評論員 趙光輝

傳媒時評

收音機壞了天氣不一定壞

□《中國農資》評論員 趙光輝

連續4年，每年都到赤壁采訪。一年一會，赤壁的變化在我腦海中就像電影的快鏡頭，分外清晰，格外巨大。上周在從赤壁回京的高鐵上，前排一男兩女熱烈的談話吸引了我。男的是個美國青年，他說了一個故事：他的一個朋友，為了求學，到餐館洗盤子。用每小時掙8美元積攢學費生活費，完成了學業。四年后一畢業就失業了，只好又換了一家餐館洗盤子，這時他每小時掙7美元。我問他，你說說這個故事說明了什么？他說，很復雜，有很多解讀。

是的，這個真實的“笑話”可以有很多解讀：可讀出人的命運、可讀出“讀書無用”。我讀出了美國經濟放緩。洗盤子屬于低層級勞動，不需要與勞動提供者的素質與學歷掛鉤。諾貝爾獲獎科學家來洗盤子，也不會有老板給出高于市場的價格。但四年前后洗盤子的時薪降低了，說明經濟放緩、勞動力供給過剩、老板用更低的工資就能招來人手。從美國青年的年齡看，這個故事正真實反映了2008年以來，美國經濟所經歷的金融危機到艱難復蘇的歷程。

與新進報社的年輕同仁聊天，她吐槽說：我們好倒霉！大學畢業競爭壓力大，想著讀研會好些。哪知道讀研出來正趕上房價高企、經濟低迷。實際上，世界范圍內的經濟運行是有周期的，20多年就會有一個起伏。從這個角度看，一個人的職業生涯中，平均會遇到兩次經濟喘氣歇腳的時段。不用為前景過度擔憂。具體到中國經濟，樂觀派認為還有20到30年的高速增長潛力。過去日韓的經濟高速增長就先后持續了半個世紀。這么看，中國經濟還年輕著呢！

回想起幾年來赤壁的巨變，集中體現在羊樓洞小鎮。這里是中俄萬里茶路的源頭之一，明清以來的300年，經歷了極度繁華和兵燹衰敗。最繁榮時一條古街麇集著數百家茶葉企業，人口達到4萬多。郵路通武漢，電報達世界。日寇入侵，掠奪燒焚，古鎮繁華一時間煙消云散。然而不過半世紀后，這里又開始了新的振興。新技術、新設備、新標準的青磚茶產業集群，以前輩從沒有過的面貌發展起來。這個數百年的周期，最終以不可遏制的上揚曲線，畫出了赤壁茶葉可以預期的美好明天。透過一個小鎮的興衰變遷，讓人看到了中國人的韌性。我們是有這樣那樣的丑陋和毛病，但我們勤勞肯干，不怕吃苦，這是火星人也不會否認的。有著這個底色和底氣，經濟周期的下行區間說過就過。羊樓洞小鎮在300年之后不又迎來了新春？

有個美國的電影攝制組來到墨西哥一個荒漠拍電影。有個滄桑老人每天都來探班，每次還都說說當天的天氣。一周下來，導演發現他說的天氣都很準。于是奉為上賓，這是個高人啊！可是后來，再不見老人說起天氣情況了。導演忍不住問，老人說——收音機壞了，天氣預報聽不成了。收音機壞了，天氣不一定壞。不聽那些勞什子，照樣遠足前行。即使偶爾成為落湯雞，走久了，就會像在赤壁月夜寫下“大江東去”的坡翁那樣，心中也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