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引用標點亟待導正和規范

【摘要】本文僅就橫行文稿的直接引用、在引號及其相鄰點號基本用法使用中表現集中突出的問題，談談筆者認為亟待導正和規范的意見。

【關鍵詞】標點符號;直接引用;導正;規范

【中圖分類號】H155 【文獻標識碼】A

標點符號由點號和標號組成。引號屬標號，形式分前引號和后引號。引號主要表示引用部分（含話語、詩文、成語等）、著重論述的對象、特殊含義、特定稱謂、否定和諷刺等，其中最基本的用法是引用。引用包括直接引用和間接引用，直接引用又包括完全引用和不完全引用。直接引用的兩類，可互相轉換，可綜合應用。

下面僅就橫行文稿的直接引用，在引號及其相鄰點號基本用法使用中表現集中突出的問題，依據新《標點符號用法》的規定（以下簡稱為“新規”），主要結合現今知名媒體的典例（限于篇幅，略去出處），談談筆者認為亟待導正和規范的意見。

一、完全引用

完全引用是指全句、全段甚至全部地把某人所說的原話或所寫的原文，完整地一字不誤地記錄或抄寫下來，放在自己文中的引用。完全引用的內容完整且具獨立性，后引號應放在句末點號之后。

1.記敘、描寫中把說話人所說的話完整地記錄下來。誤用的如：

（1）1994年1月3日冰心在巴金畫像旁題寫贈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此際當以同懷視之”。①（①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后）

（2）“好！朱先生，好哇！”隨之轉頭呼叫兒子子霖和長工劉謀兒：②“回去套牲口吆犁，進地把煙苗犁了！”（②處冒號應改為逗號）

（3）“恩愛，恩愛，有恩才有愛”，③李安說，“拍電影不能像婚姻，婚姻必須專一”。④句中兩個后引號應分別放在③處逗號、④處句號之后）

（4）“我在蒙育瓦礦工作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抗議環境污染，現在有些人拿環保當借口，謀求自己的利益，這對銅礦是不公正的”，⑤吳登梭對本報記者說。（⑤處逗號應改為句號并放在后引號之前）

2.議論、說明中把某人所說的原話或所寫的原文，完整地引用下來。誤用的如：

（1）在2013年9月日本眾議院選舉中，安倍曾表態：“要建設一個強大日本，就是要不惜一切維護領土、必須打破戰后體制，完成修憲”。①（①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后）

（2）法學家德沃金曾說，②“法院是法律帝國的首都，法官是王侯。”（②處逗號應改為冒號）

（3）錢鐘書三十五歲生日詩里有一聯：“書癖鉆窗蜂未出，詩情繞樹鵲難安”，③正是寫這種兼顧不來的心境。（③處逗號應改為句號并放在后引號之前或刪去句中的冒號）

（4）“從今年開始公務員工資將逐步進入上漲周期”，④針對收入分配改革問題，財政部研究員張鵬日前表示，“收入分配改革則是當前最根本性的改革”。⑤（句中兩個后引號應分別放在④處逗號、⑤處句號之后）

（5）“工作失誤就是失誤，我們就要認賬”。⑥正如楊成毅自己所說。（⑥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后）

二、不完全引用

不完全引用是指一個詞語、一個短語或一個句子地把某人所說的原話或所寫的原文，不完整地、隨語意有機地組合在自己文中的引用。不完全引用的內容不完整或完整而不具獨立性，后引號一般應放在句末點號之前（問號、嘆號保留）。誤用的如：

（1）徐韜的畢業論文初稿也遭導師否決，原因是“未達到學術要求。”①（①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前）

（2）“一種思想有多種語言身份”被恩格斯稱之為“一中有多，”②這是通過數學證明的科學結論。（②處后引號應放在逗號之前）

（3）用作者自己的話說，他的理想是要表現“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③（③處引文末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前）

（4）宗教作為“現實苦難的抗議”④“無情世界的感情”⑤“裝飾在鎖鏈上的”⑥“虛幻的花朵”⑦，就是人類追求崇高的一種表征，又是崇高的一種異化形態。（句中四處引文之間的句法關系是：④、⑤和⑥⑦是并列關系，⑥與⑦是修飾關系。④、⑤處如不用頓號，引文之間的句法關系就會混亂。按“標有引號或書名號的并列成分之間，通常不用頓號。若有其他成分插入，宜用頓號”新規，④、⑤處應用頓號，⑥與⑦之間不用頓號）

（5）常言說得好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⑨長遠來看，開放戶籍限制，允許人口自由流動及實行國民待遇，才是解決地區間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根本出路。（⑧處應加冒號，⑨處應將逗號改為句號并放在后引號之前。或⑧處加逗號，⑨處將逗號改為句號）

（6）歸營，團長和教導員對我說，一文化首長來訪，我未能迎候，他聽說是巴金請我吃飯去了，撂下了一句“不知道黃宗江今后會怎么發展。”⑩（本句是間接引用和直接引用中不完全引用的結合體。這種情況下，間接引用部分不用引號，“說”后用逗號;不完全引用的⑩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前）

三、轉換引用

不完全引用和完全引用是相對而言可以互相轉換的，引號及其相鄰點號也是隨之與其對應搭配的。盡管表提起下文的“問、答、說、想、認為、指出、宣布、證明、發現、透露、表明、例如”等動詞之后通常用完全引用，但有時卻可以轉換成不完全引用。需注意的是，轉換時因引文時代和字數的不同，引號及其相鄰點號的用法也有細微差別。如議論文、說明文、新聞，特別是新聞中，有兩種基本情形：

1.古代詩文引文內容完整獨立而字數較少的，既可用不完全引用也可用完全引用;但字數較多的，不宜用不完全引用。正誤的 如：

（1）古人說，①“未思進，先思退”②。對督導組來說，就是從一開始就把困難估計得更充分一些，把督導措施考慮得更周密一些，研究取信于民的舉措，警惕失信于民的危險。

（2）“志合者，不以山海為遠。”③中非關系經受住了時間和國際風云變幻的考驗。

（3）“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④。革除沉疴痼疾，實現氣正風清，一把手責無旁貸。

上述例（1）是正確的不完全引用，可改為完全引用，即把①處逗號改為冒號，②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后。（2）是正確的完全引用;可改為不完全引用，即把③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3）不宜用不完全引用，應用完全引用，即將④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后。

2.現代詩文引文不論字數多少，完全引用和不完全引用都可以互相轉換。正誤的如：

（1）一位研究兒童問題的專家說：①“不是獨生子女容易帶來問題，而是獨生子女本身就是問題。”②

（2）離開時，記者看到一塊牌子上寫著：③“暢起來、亮起來、美起來、敞起來、凈起來、火起來”。④

（3）正在調查斯諾登案件的一名美國官員表示，⑤“調查者清楚知道斯諾登下載了多少文件，也知道通過哪個服務器進行下 ?載”。⑥

（4）公司德籍研發人員盧茨米謝里斯也觀察到，⑦“中國大多數孩子缺乏創意。這個國家需要創造發明。”⑧

上述例（1）是正確的完全引用，可改為不完全引用，即將①處冒號改為逗號，②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2）是錯誤的完全引用，④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后，可改為不完全引用，即將③處冒號改為逗號。（3）是正確的不完全引用，可改為完全引用，即把⑤處逗號改為冒號，⑥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后。（4）是錯誤的不完全引用，⑧處后引號應放在句號之前，可改為完全引用，即將⑦處逗號改為冒號。

四、綜合引用

說話、寫作尤其是寫作實踐中，經常會在幾句或一句話中既用完全引用、又用不完全引用，這就是綜合引用。誤用的如：

（1）“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親”、①“仇”之外，唯有出色的個人能力才是服眾的關鍵籌碼。古人云：②“唯才是舉”，③就是這個道理。（①處頓號必須刪，②處冒號必須刪，③處逗號可刪可不刪）

（2）“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8日，韓清華多次詢問記者是否有錄音，并表示④“我希望咱們都不要互相傷害。”⑤（④處應加逗號或將⑤處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

（3）“‘星光大道’⑥上綜合頻道啦！”他滿懷欣喜地伸出大拇指，道：⑦“多才多藝善逗樂的畢姥爺，牛！”（⑥處按“電視節目、報刊欄目名用書名號”新規，引號應改為書名號;⑦處冒號應改為逗號）

（4）楊菊三說：“父親說過，⑧‘知識是一把鑰匙，有了知識，就算是七把八把鎖都能打得開。’⑨這句話，我至今銘記于心。”（⑧處逗號應改為冒號或將⑨處單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

（5）他卻一臉的無所謂，⑩“順其自然吧！中國人不是有句老 話：‘船到橋頭自然直嘛’。”（⑩處冒號刪除，處單后引號放在“嘛”之前、雙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或處冒號刪除，處“嘛”刪除、雙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前。或者：⑩處逗號改為冒號，處冒號刪除，處單后引號放在“嘛”之前;或⑩處逗號改為冒號，處“嘛”刪除、單后引號放在句號之后。）

上例（5）屬引中引，外面一層用雙引號，里面一層用單引號;如里面還要引用，最里面一層用雙引號，依次類推。另新規明確：獨立成段的引文，如果不止一段，每段開頭用前引號，只在最后一段末尾加上后引號。這種情形極少用和見到。

上文直接引用中引號及其相鄰點號誤用的例句全部源于當下的知名媒體，問題集中突出，所以筆者認為亟待導正和規范。

第一，關于導正。

錯誤的用法亟待引導修正。導正的態度是總懷敬畏之心，認真推敲規范使用。關鍵是判定引文的內容是否完整且具獨立性，能否獨立引用。方法是：前引號前如是冒號，引號里面又是一句或幾句完整而獨立的話，就可視為具有獨立性、能獨立引用（用完全引用），后引號要放在引文末的點號之后。前引號前如是逗號或無標點，引文又不完整或完整卻不獨立，就可視為不具獨立性、不能獨立引用（用不完全引用），如在句中就不保留引文末的點號;如在句末，后引號則放在點號之前。無論引文是否完整且具獨立性，引文末的問號或嘆號在句中要保留，在句末要放在后引號之前。

第二，關于規范。

導正的依據當是用法規范。對新規，要全方位地大力宣傳，如列為編輯必讀、編入學生教材、附于主要辭書、公布于主流媒體等。目前媒體之所以并列引號間要不要用頓號、電視節目和報刊欄目名是用引號還是用書名號等用法基本統一，就是因為2012年6月起施行了新規范。還要繼續與時俱進、理性科學地加以修訂，盡管已修改、完善了不少。

作者簡介：陳石林，教育管理研究生學歷，湖南省語文特級教師，郴州市中語會副理事長，曾邀參加《現代漢語規范詞典》（第2版）出版座談會并作專題發言。

（編輯：龍賢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