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里的聲音

彭湘

“書是冷靜可靠的朋友”，那是在二十多年前，一位老師送給我的一本書，扉頁留下他“龍飛鳳舞”的這句話。從那時開始，書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伴侶，書也給我一個逐漸豐盈的精神世界，仿佛一只毛毛蟲隱藏在繭子里快要長著翅膀飛出來。在蕪雜的生活中，書帶給我們無限的快樂和希望，帶給我們曙光，還有靈感和力量。

陽光匝地的清晨，靜謐的午后，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品一杯清茗，品味讀書之樂，真是人生幸事。“讀經易冬，其神專也；讀史宜夏，其時久也；讀諸子宜秋，其致別也；讀，其機暢也。”讀書契合時機，更能達到至高境地。書讓我們懂得，一座山不再是靜默，一株小草不再從春到秋走向枯萎，一花一世界，在文字里，總能尋到一絲靈魂的慰藉。

記得在一個夏天，我因為一位朋友的離去而郁結在心。午后，偶然讀到一篇文章，加繆的散文集中的《西西弗神話》，我內心有些震動。諸神罰西西弗，令他把一塊巖石不斷推上山頂，但是由于重力作用石頭又一次次滾落下山，他必須無數次重新開始。任何人面對這種無用又無望的勞動都會無所適從，這是一種可怕的懲罰。但西西弗完全戰勝了自我，每次下山不再是痛苦的，而是無比忠誠，他超越了自己的命運，比石頭更堅強。那些文字仿佛發出一種聲音，凝重而開闊的響聲，在人的靈魂深處發聲，撥開纏繞心頭的一層陰霾，它告訴人們，生活才是永恒，晨輝夕落是長久。

讀書可以靜心，更需要靜心的環境才可以讀，一個浮躁的人，一個只看一些漫畫之類書刊的人，他的閱讀志趣不會得到更高的提升。“詩書悅心”，在忙碌的生活中，我們更需要沉下心來讀一些好書。看過一個故事，有一個人自幼輟學，當家財萬貫的時候，他仰天嘆息：“我打不開書這扇門里的樂趣。”文字世界，隱藏著一個美麗的桃花源，讓人漫溯，尋覓，流連忘返。“讀書之樂樂何如？綠滿窗前草不除。讀書之樂樂無窮，瑤琴一奏來熏風。讀書之樂樂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讀書之樂何處尋？數點梅花天地心。”古人早已道明讀書之樂的神韻，讓人遐思飄飛。哪怕是一個識字初始的孩童，他趴在地上讀書到精彩之處，瞬時也咯咯大笑，嘴里嘰里呱啦道出書里的樂趣。

讀書，也讓人親近自然，留存本真。普利什文的散文，字字珠璣，他帶著我們走入了一個新奇的世界，白樺林，沼澤地，布谷鳥，駝鹿……文字里蘊涵的是人與自然的完美合一，對自然和生活最深沉的體驗和最真誠的愛。還有劉亮程筆下的村莊，那些樸實無華的生靈，留下的是作者獨具魅力的個人經歷。

因為讀書，讓人愛上文字，而文字也是最忠誠的朋友，一顆顆文字如枝頭的花瓣，它可以任你采摘，編織成一個個美麗的花環，這個花環里有最純真的情感，也有最獨特的心靈獨白。記得學生時代，在課本閱讀之外，我嘗試著讀了一些名家名作，如雨果的《笑面人》、梭羅的《瓦爾登湖》等。那一段自由閱讀時光至今讓人難忘，在忙碌的生活中，總要留一扇讓靈魂自由呼吸的窗，才能讓我們走得更堅實，更遠，讓我們回到心靈的起點。

讀書，寫作，傾聽文字的聲音，是一輩子的事，它不因外物而變幻，它遠離了塵囂，讓人回到內在的寧靜。每次買了書或收到朋友的新書，總是最興奮的事。看到朋友遒勁或娟秀的簽名贈言，讓人心潮起伏，那簡單的幾個字里面凝聚了他們對文字最樸實的情感。以書為伴，以愛書之人為友，也不失為人生路上一道亮麗的風景，雖然簡單，卻一路芬芳，歷久彌香。

（作者單位：湖南長沙市長沙縣星沙街道松雅湖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