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走俏

文 / 湯禮春

薛蟠走俏

文 / 湯禮春

薛蟠的父母貪污收賄的事敗露后畏罪自殺了，家里原來所斂集的財產被檢察機關一一沒收。薛蟠這個一慣吃喝嫖賭的紈绔公子頓時失去了揮霍的來源，成了一文不名的窮光蛋。他又懶散慣了，不想外出打工，只靠死皮賴臉的乞討混飯吃。

這一天，百無聊賴的薛蟠在大街上閑逛，走到一家大飯店門前時停下了腳步，那櫥窗里懸掛的烤鴨令他垂涎欲滴，他盯著烤鴨想：要是他媽的誰此時請我吃一頓烤鴨，我叫他一聲爹都行！正胡思亂想，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從他身邊魚貫進入飯店，他眼睛一亮，這群人中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賈璉。他知道賈璉比自己能干，雖說他老子賈政也丟了官職，但他卻很快轉型經起商來，據說他很會利用原來老子在臺上的關系，生意做得很是紅火。只可恨他薛蟠幾次慕名找上門去想討點酒喝，都被賈璉冷冰冰地掃地出門。可今天這烤鴨的誘惑力太大了，那香氣熏得薛蟠想再試試運氣，他不動聲色悄悄尾隨賈璉一群人進了飯店，見他們進了一間包廂，他整了整衣領，抹抹了臉，大大方方闖了進去，不等賈璉從驚訝中醒過來，裝作親熱的樣子握著賈鏈的手道：“璉哥！你好！我來了！”接著又轉向那群已落座的人道：“璉哥既是我的表兄，又是我的鐵哥們！今后他生意上的事還得仰仗諸位。”

那群人自然隨口附合“那是！那是！請坐！請坐！”

薛蟠就勢坐下來。賈璉雖心里不快，但見已成這種局面，也不好當面趕走他，只好強作笑顏向薛蟠一一介紹：“這是工商局的馬局長，這是稅務局的水科長，這是榮華公司的皮總經理……”

介紹完了，吩咐小姐拿菜單叫客人們點菜。菜單傳到薛蟠手中，薛蟠毫不客氣點了一只烤鴨，賈璉恨得暗暗跺了薛蟠幾腳。一會兒菜上來了，賈璉開始給客人一一敬酒，這薛蟠早已按捺不住，開口道：“各位領導、老總，我今天來遲了，該罰酒三杯。”說完連喝了三杯，客人連聲叫道：“好！爽快！”薛蟠也不管賈鏈的臉色，三杯酒下了肚就大口撕著烤鴨。

這種場合賈璉也拿他沒有辦法，表面上賈璉還得裝豪爽，對客人道：“我這位老表酒量好！我今天就是特地叫他來陪諸位的！還請諸位盡興！”

酒喝了三巡后，馬局長開口道：“現在時興酒桌上講葷段子，哪位來一段，也好助助酒興！”賈璉雖平日里也是個花花腸子，愛拈花惹草，可叫他講葷段子，他卻不行。正在暗暗著急，只聽薛蟠叫道：“葷段子，我肚子里多的是！我先來一段！”于是，口飛唾沫地講了起來——

“哈哈哈……”薛蟠剛一講完，客人頓時笑開了。馬局長笑著親自給薛蟠倒了一杯酒：“講得好！獎你三杯！” 薛蟠見客人喜歡聽，又見馬局長這樣看得起自己，春風得意，連灌下三杯酒后，也不等其它人發話，又講了一個葷笑話。薛蟠一連講了七、八個葷段子，逗得酒桌上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大家都稱薛蟠是個葷笑話簍子，稱賈璉這個陪酒的請的絕。臨散場時，馬局長興致勃勃地握著賈鏈的手道：“今天真過癮！真盡興！你老兄有一手啊！請了這樣一個葷段子簍子！下次請我，我一定還來！”又拉著薛蟠的手道：“你真是個人才！下次我請客，還請你幫忙陪客喲！”

“好！小弟一定隨叫隨到！” 薛蟠拍著胸脯叫道。

這一晚，薛蟠酒足飯飽，又飽受抬舉，心中好不痛快，回到家里意猶未盡。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薛蟠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正想下一餐的著落，忽聽賈璉叫門。薛蟠以為賈璉是來怪罪自己昨日橫插一杠子，便遲疑著去開門。賈璉一進來，滿臉堆笑，作揖打拱道：“薛老表，有求你了！昨晚酒桌上那個皮總經理今天中午請客，他特地打電話給我，請你去陪酒，并請你一定要準備幾個葷段子在酒桌上講講，最好不要跟昨晚上的重復。”

一聽又能好酒好菜地飽餐一頓，薛蟠高興的差點昏過去，他拍著胸脯道：“表兄請放心，我肚子里裝的葷笑話，十天半月講不完！”說著歡天喜地跟賈璉去了。

不出幾天，薛蟠會講葷笑話的名聲就在官場、商場上傳開了，每天都有人慕名來請薛蟠去陪酒，并許以酬金。薛蟠一時成了香餑餑，十分走俏。賈璉也識得薛蟠是個另類人才，干脆將他招聘到公司公關部，當了陪酒專干，每月給他2千元薪水。

薛蟠從此風光起來，西裝革履，頭發擦得光光的，腳下的皮鞋亮亮的，在大街上昂首闊步，一副春風得意狀。不過也有人悄悄窺視到他有一天傍晚踱到地攤上，買了幾本《成人笑話大全》悄悄揣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