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外資準入法律問題探究

李 靜

（山東泰邦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山東 泰安 271000）

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外資準入法律問題探究

李 靜

（山東泰邦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山東 泰安 271000）

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正式啟動，中國與東盟各國的相互投資將會不斷增多。當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在外資準入方面還存在很多問題，從中國與東盟各自的國內法以及國際法兩方面分別對其進行集中分析，厘清自貿區內外資準入的法律障礙，以期推進自貿區內投資自由化。

中國—東盟；投資；外資準入；自由貿易區

自中國與東盟建立自由貿易區（CAFTA）以來，雙邊投資規模不斷增大。面對如此迅猛發展的經濟貿易形勢，外資準入法律機制的建立和完善也顯得迫在眉睫，刻不容緩。本文立足于《中國—東盟自貿區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以下簡稱《框架協議》）、《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投資協議》（以下簡稱《投資協議》）等法律性文件，分析區內外資準入的法律障礙，以期推進自貿區內投資自由化。

一、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外資準入的立法現狀

CAFTA外資準入的法律規范主要包含國際法規范和國內法規范。

（一）國際法規范

1.全球性協定。目前，中國與東盟成員國均為WTO成員。毋庸置疑，WTO體系內與外資準入相關的法律規則均適用這些國家。除此之外，中國和東盟多國也是《解決國家與他國國民之間投資爭端公約》（1965年）、《多邊投資擔保機構公約》（1985年）等多邊公約的締約國，因此，其中涉及到國際投資爭端解決的條款也適用于這些國家。

2.區域性協定。今年，中國將與東盟十國全面建成自由貿易區。目前，雙方已先后達成《投資協議》、《貨物貿易協議》、《服務貿易協議》以及《爭端解決機制》。

3.雙邊投資協定。從1985年至2001年，中國與東盟十國陸續達成了一些涉及外資準入和待遇的雙邊協定，在促進和保護雙方投資中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主要國家的國內外資準入法律制度

1.中國的外資準入法律。主要立法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18條，確定了中國利用外資的憲法依據；《外資企業法》及其《實施細則》、《關于鼓勵外商投資的規定》、《指導外商投資方向規定》、《關于在國外開設非貿易性合資經營企業的審批程序和管理辦法》、《境外投資外匯管理辦法》等法律、法規中關于外資準入的規定，確立了中國利用外資的基本規則。另外，各省及計劃單列市結合本地實際，出臺了本轄區內外資準入的法規。但是，中國涉及外資準入的法律法規比較分散，尚未形成完備的外商投資法和海外投資法。

2.東盟國家的外資準入法律。在東盟各國中，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文萊的外資政策較為自由，其他東盟國家的外資政策趨于開放。印度尼西亞的《外國投資法》（1967年）、新加坡的《經濟發展獎勵法》（1967年）、馬來西亞的《投資獎勵法》（1960年、1986年、1992年）、越南的《外商投資法》（1987年、1990年、1992年、1996年、2000年）、老撾的《外國投資法》（1994年）、泰國的《外商經營法》（1972年、1998年）、文萊的《鼓勵投資法》（1975年、2001年）、緬甸《外商投資法》（1988年）、柬埔寨的《投資法》（1994年、1997年、1999年）、菲律賓的《外國企業管理法》（1968年）、《外國投資法》（1987年、1991年）等法律都有關于外資準入的相關規定，為外來投資者提供了操作指南。同時，它們的外商投資政策隨著外商投資發展趨勢而不斷演變。

二、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外資準入的法律規制分析

由于我國及東盟各國之間對外開放程度不同，造成各方對外資準入制度存在較大分歧。找好開放投資領域和促進本國經濟發展的平衡點，是投資自由化法律協調過程中必須著重考察的。

（一）外資準入領域

通常，各國都會根據本國利益對有關投資領域作出限制，一般分為鼓勵、允許、限制、禁止四個類別，只是在不同的時期、對不同的領域開放的程度有所不同。在我國與東盟各國之間，對外資準入的程度總體分為三類［1］：

1.較為開放的國家：菲律賓、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印度尼西亞和文萊。其中新加坡對外資準入政策最為寬松，除國防、公用事業、新聞媒體等特殊行業外，通常給予外資以國民待遇。其他幾國對外資準入領域相對嚴格一些，限制領域各有不同，但對本地可以生產的產品或政府鼓勵本國企業發展的行業往往控制得都很嚴格。

2.開放有限的國家：越南、緬甸、老撾和柬埔寨。上世紀80—90年代，該四國才開始利用外資，且準入領域較為有限，一般對農林漁牧業、服務業等領域較為開放。除此之外，老撾的手工業、電力開發、農林產品加工，緬甸的礦產、建筑業，越南的基礎設施建設和重要工業等領域也鼓勵外國投資者投資。［2］

3.中國。在中國入世后的十幾年進程中，外商投資的相關法律法規被全面清理，體現我國外資準入政策和外資投向的《指導外商投資方向暫行規定》、《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的數次修改反映了外資準入領域開放的進程。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全面推進深化改革，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對《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2011年修訂版）進行了修訂，大幅縮減限制類條目，放開外資股比限制，主動適應經濟發展新常態。

（二）外資準入程序

1.中國的相關規定。在我國，根據設立的企業形式是外資企業、合作企業還是合營企業的不同，有不同的法定程序，但均需要國務院授權機關的審查批準，且審批期限均有不同規定。［3］

2.東盟各國相關規定。在東盟各國，外資準入程序方面差異也比較大。如緬甸，外資審批手續復雜，投資文件要經過DICA、MIC等機構層層審批后，還要向檢察長辦公室推薦，由其對該項目作法律評審，然后再報內閣會議批準，前后需要2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與之相對應的，老撾政府對外資準入審批實施“一站式”服務，取消項目審批手續費和資料費，限定審批時間；在柬埔寨，將審批機構全部集中到國家發展委員會大樓內辦公，成立外商投資委員會，只要投資額在100萬美元以上，材料齊全，28天就可以獲準審批。［4］

（三）外資準入方式

2009年，中國與東盟各國達成的《投資協議》規定外資準入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動產、不動產及抵押、留置、質押等其他財產權利；金錢請求權或任何具有財務價值行為的給付請求權；股份、股票及此類法人財產的利息；知識產權、商業特許經營權等權利。

（四）組織形式

中國與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越南、老撾等東盟國家都采用合資經營、合作經營和外商獨資經營等多種形式。新加坡允許設立股份有限公司、擔保有限責任公司、無限公司等公司形式；泰國允許設立獨資公司、合作公司、有限公司；印尼允許設立獨資企業或合營企業，且投入資本不受限制；文萊允許設立獨資經營、合作經營、私人或公共的公司；老撾允許設立控股或者合資企業；越南允許外國投資注冊在合作經營合同的基礎上進行合作經營、合資企業、外商獨資企業。柬埔寨允許設立個人、合伙、公司等不同商業組織形式的企業；菲律賓允許設立合資公司、子公司、分公司、代表機構等企業組織機構。［5］

三、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外資準入的法律思考

作為發展中國家，應該認識到嚴格的外資準入制度一方面為國家重新獲得經濟主權、引導國民經濟主導產業發展起到積極的作用，另一方面一定程度上也違反了市場經濟的公平競爭原則，而且也可能使東道國失去獲得國際投資帶來利益的機會。［6］本文認為，在外資準入方面，中國與東盟可以采取如下方式推進：

第一，我國應制定一部《外國投資法》作為外資基本法來取代現行三部外商投資企業法為主的外資法體系。［7］東道國對外資的法律管制一般分為外資準入階段和外資經營階段。事實上，1993年以來，由于市場經濟體制建設本身的驅動，中國的外資法體系發生了重要的變化，其發展趨勢和重心也逐漸明晰。特別是加入WTO之后，中國的外資立法出現了從“以外資經營階段為管理重心”模式向“以外資準入階段為管理重心”模式的轉型。［8］同時，制定一部《外國投資法》也有利于增強法律的穩定性和透明度，吸引外資注入國內市場。

第二，穩步推進，擴大外資準入領域，允許合理例外。雖然各國可以通過采取投資自由化的措施吸引更多的外資，然而貿然推行外資準入領域的全面開放政策，會對國內產業產生不利的影響。因此，中國必須遵循循序漸進原則，結合本國實際國情，逐步完善修訂鼓勵類、允許類、限制類和禁止類投資行業和投資項目清單。對具有傳統優勢的民族工業或者暫時需要保護的產業可列入臨時例外清單。對于那些列入限制類或臨時例外清單的產業，我們可以借鑒《框架協議》中列出產業開放時間表的方式，逐步對外資開放。

第三，簡化外資準入程序，實現經濟發展“共贏”。在經濟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的今天，國與國之間的經濟影響日益加大，它國經濟的蕭條很可能會影響本國經濟的長遠發展。因此，各國應站在區域經濟共同發展的戰略高度，協調好有關各方的利益，通過建立“雙贏”的投資法律機制，實現區域經濟的共同發展。某些外資準入程序復雜繁瑣的國家，應當盡量簡化外資準入程序，縮短對外資進入的審批期限，通過創造良好的法制環境來提高對外資的吸引力。［9］

第四，減少各國法律沖突，促進外資準入形式的多樣化。例如，盡管CAFTA各國都采用合資經營、合作經營和外商獨資經營等多種形式，但是各國對合資企業、合作企業等定義的內涵有所不同。我國對中外合作企業分類為“取得法人資格的合作企業”和“不具有法人資格的合作企業”，然而越南、老撾所稱的“合作經營”只是一種由合作合同建立的合作方式，并不另設新企業或法人組織，與中國的規定有所不同；老撾對外資獨資企業是否為法人也未作明確規定。可見，各國國內法的不統一造成相當多的規定相互沖突。因此，可以考慮在今后談判中，各國加強交流，熟悉各國國內立法，將現有的法律規制統一。此外，外商投資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外商投資創業投資企業，BT及其各種延伸合作形式的出現，促使我們應當加強立法，減少法律真空地帶，使投資者有章可循。

［1］［4］［9］李滿枝.中國與東盟國家外資準入制度比較研究［J］.東南亞縱橫，2007，（2）：58.

［2］［5］［6］黃若君.東盟國家投資法律環境分析［J］.廣西財經學院學報.2006，（6）：12.

［3］［7］劉志云.國際經濟法律自由化原理研究［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05：228－229.

［4］［8］陸澤峰.論中國外資立法的改革和重構［J］.法學評論，1996，（5）：72.

［5］徐崇利.中國外資管理立法的轉型［J］.法學家，2004，（4）：153－160.

（責任編輯 梅煥鈞）

Legal Issues of the Adm ittance of Foreign Capital into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

LIJing
（Shandong Biologic Products，Inc.，Tai＇an，Shandong，271000）

With the starting of the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the mutual investment from China and ASEAN will be gradually increased.There aremany issues on the admittance of foreign capital in the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This paper analyzes their domestic laws and international laws and makes the law barrier clear for the admittance of foreign capital into the free trade area so as to advance the freedom of investment in the free trade area.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Investment；Admittance of foreign capital；Legal regulations

F125.5

A

1672－2590（2015）02－0130－03

2015－01－10

李 靜（1976－），女，山東臨清人，山東泰邦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