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理論視域下醫用委婉語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

李慶明,劉冰琳

(西安理工大學 人文與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8)

?

概念整合理論視域下醫用委婉語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

李慶明,劉冰琳

(西安理工大學 人文與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8)

分析醫療糾紛實例可以發現，因醫生溝通技巧缺乏造成的醫患之間溝通不暢是引起醫療糾紛的重要原因之一。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出發，結合實例，利用概念整合網絡的四個子網絡對醫用委婉語的意義構建過程進行闡釋。進而分析得出，醫用委婉語在緩解醫患矛盾、減少由醫患交流不暢而造成的醫療糾紛方面起著顯著作用，其作用主要體現在規避禁忌詞匯、禮貌、傳達積極情感、掩飾不雅內容四個方面。

概念整合理論；概念整合網絡；醫患矛盾；醫用委婉語

近年來，國內醫療糾紛頻發，醫患關系較為緊張，醫患沖突的報道屢見不鮮。醫療糾紛已對醫院的穩定和發展、醫療程序的有序進行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從引起醫療糾紛的各種因素的構成比例以看出，無過錯及服務因素造成的醫療糾紛在全部醫療糾紛中占20.55%[1]。這兩組糾紛大多因誤解或溝通不夠細致所致，。病情告知的技巧和藝術在診療過程中至關重要，應重視同行及醫患間相互交流和啟迪，減少醫療糾紛的發生[1]。由此可見，恰當的語言、合理的溝通方式，對于增進醫患間相互理解、緩和醫患關系、緩解醫患矛盾有著重要的作用。

與日常交流不同，醫患間交流常涉及“絕癥”、“死亡”等禁忌話題。作為對立統一的兩個方面，有禁忌，就必然會出現委婉。醫用委婉語是特指使用在醫療語境中的與“絕癥”、“死亡”等疾病相關的委婉語。本文以概念整合理論為基礎，從全新的視角闡釋了醫用委婉語意義的產生過程，有助于我們分析其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

一、概念整合理論視角下醫用委婉語作用的闡釋

概念整合理論是以Fauconnier為代表的一批美國語言學家在心理空間理論的基礎上提出的一種理論，是認知語言學的重要組成部分。1980年，Lakoff & Johnson在MetaphorWeLiveBy一書中首次提出了概念隱喻理論。這一理論的提出被視為將認知學科與語言學相結合、從認知角度研究語言的開端[2]。在此基礎上，Fauconnier在認知語義學領域提出了“心智空間”理論(Mental Space Theory)，認為在語言思維與交際的過程中，心理空間始終處于被構建的過程[3]。以此為出發點，1998年Fauconnier及Turner將“心智空間”理論發展為概念整合理論。該理論將概念隱喻理論中的源域、目標域兩個概念域上升為四個甚至更多的心理空間，各空間之間通過跨域映射形成動態網絡，最終產生包含新意義的新創結構。“作為一種普遍的人類認知活動，概念整合具有極大的認知解釋力。概念整合理論發展了語言的認知研究，為研究各個層次的意義構建開拓了更廣闊的前景[4]。”

作為概念整合理論的核心，概念整合網絡包括四個子網絡：單一框架網絡、框架網絡、單向網絡及雙向網絡。四個子網絡既有明顯的相似之處，又各具特點。本文將利用概念整合網絡的四個子網絡分析醫用委婉語實例，解析醫用委婉語意義產生的過程，以期揭示其對緩解醫患矛盾、減少醫療糾紛的作用。

(一)單一框架網絡與醫用委婉語

單一框架網絡是概念整合網絡中最基礎、最簡單的一種。兩個輸入空間中的一個輸入空間包含了一個抽象的空的框架，而另一個輸入空間則沒有框架，只有用來填充的成分[5]。

例1：He has shuffled off his mortal coil.I′m sorry for your loss.(他已擺脫了塵世的羈絆，請節哀。)

要充分理解例1中醫用委婉語的含義，需借助概念整合網絡對其進行分析。首先，該句在委婉層面構成了兩個輸入空間：輸入空間1及輸入空間2 。輸入空間1體現了施事者與受事者的關系，即輸入空間1包含框架施事者“擺脫”受事者。輸入空間2并不具有任何的框架，只包含填充要素，因此該概念整合網絡符合單一框架網絡強調的單一空間中的抽象結構及單一空間中的填充內容，輸入空間2中包含的要素將會作為概念整合的填充內容投射到合成空間。“擺脫”與“關系”的結合、“施事者”、“受事者”分別與“他”及“塵世羈絆”的結合正是概念整合的第一步——組合。“塵世羈絆”以及“擺脫”等詞匯的含義作為背景知識儲存在人腦中。這種結合背景知識對輸入空間中內容的補充就是概念整合的第二步——完善。最后，輸入空間1中的填充內容與輸入空間2中的框架“施事者擺脫受事者”在整合空間中融合，拓展出新的含義，形成概念整合網絡的靈魂——新創結構。在新創結構中，“擺脫塵世的羈絆”產生了既不屬于輸入空間1又不屬于輸入空間2的新含義，即病人的死亡。至此，概念整合的三個整合運作過程全部完成，而病人死亡的噩耗通過“擺脫塵世羈絆”這一醫用委婉語被間接、委婉地道出。

(二)框架網絡與醫用委婉語

框架網絡與單一框架網絡最大的區別在于，框架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皆擁有抽象框架，且二者的抽象框架相同，即兩個輸入空間共享相同的抽象框架。這也是框架網絡最顯著的特點。

例2：Patients are taking quick steps toward restrooms.(患者們跳著快步舞去往衛生間。)

在 “組合”的過程中，兩個輸入空間中的要素通過跨域映射尋找到各自的對應體。輸入空間2中 “快步舞”一詞激發并開啟了儲存在人腦中的背景知識。結合背景知識可知，快步舞具有輕快靈巧的特點，并因步子快而得名。因此，患者們跳著“快步舞”去往衛生間表明患者們快速地沖向衛生間，而非閑庭信步。這種結合背景知識對輸入空間中內容的補充就是概念整合的第二步——完善。最后，投射至合成空間的組織框架結合完善出的背景知識在合成空間中融合并“拓展”產生新創結構，在新創結構中，原本毫不相干的快步舞、病征二者相結合，間接、委婉地道出患者因痢疾、腹瀉而趕往衛生間的狀況。

(三)單向網絡與醫用委婉語

單向網絡中的兩個輸入空間各自擁有不同的組織框架，其中一個輸入空間的組織框架被投射到合成空間中進行概念整合，該組織框架的本質特性決定了整個合成內容的本質特性。Fauconnier & Turner指出，這種有選擇的組織框架投射帶來了單向網絡最顯著的特點——映射的不對稱性。

例3：Patient: What are the possible side effects of this medicine?

Doctor: You may have a travel experience, as you will suffer through the tourists′ lament.

(患者：這藥可能存在哪些不良反應？醫生：你會感覺像是去外地旅游了一樣呢，你可能要體驗一次“旅行者的哀嚎”了！)

在概念整合的第一步“組合”的過程中，兩個輸入空間中的各個要素通過跨域映射尋找到各自的對應要素，有選擇的組織框架投射使輸入空間2中的組織框架投射到合成空間準備進行概念整合。在“完善”的過程中，“旅行者的哀嚎”一詞開啟了儲存在人腦中的相關背景知識：在旅行途中，因水土不服等原因，旅行者最有可能經受痢疾、腹瀉、腸胃不適等消化系統疾病的折磨。投射至合成空間的組織框架結合完善出的背景知識在合成空間中融合并“拓展”產生新創結構，即這種藥物的不良反應會使患者像旅行途中的游客一樣因腹瀉而哀嚎。至此，概念整合的三個整合運作過程全部完成，而不良反應腹瀉也通過“旅行者的哀嚎”這一醫用委婉語被委婉、生動又略帶幽默地表達了出來。

(四)雙向網絡與醫用委婉語

兩個輸入空間中的組織框架因其截然不同的特性，在合成空間中并不能完全融合。因而在合成空間中，兩個組織框架均得到保留。如何理解合成空間中組織框架的多樣性，是理解雙向網絡的關鍵。

例4：Her mental illness makes her act like she is off her rocker.(她的精神疾病使她表現得像脫了軸一樣。)

僅僅通過字面含義來理解該例句比較困難，因此準確理解該例句需要借助概念整合網絡的雙向網絡對其進行分析。通過對例句的分析可以發現，輸入空間1與輸入空間2雖然具有相同的施事主體，但其組織框架卻完全不同。輸入空間1中包含框架“她的精神疾病導致的行為”，而輸入空間2中包含框架“她的軸桿斷了”。這看似沒有任何可比性的兩個組織框架被投射入合成空間中，因其迥然不同而不能融合。因此，在合成空間中，兩輸入空間包含的組織框架均得到保留，兩個組織框架對相關活動及參與者特征的明確規定均得到體現。

在“組合”過程中，兩個輸入空間中的要素通過跨域映射兩兩對應，并投射進合成空間。之后進行的“完善”開啟了人腦中儲存的背景知識：rocker是指搖椅下面的彎軸，一旦斷裂或脫落，搖椅便亂搖亂晃[6]。將兩個輸入空間中的要素與背景知識相結合，“拓展”出即不屬于輸入空間1也不屬于輸入空間2 的新創結構。新創結構中，失去軸桿的搖籃不住搖晃的樣子與她的精神病導致的后果結合，在人腦中形成了對她瘋癲搖晃的病征的理解。通過概念整合的三個整合運作過程，精神病人糟糕的、難以啟齒的病征被一個簡單的癥狀暗喻委婉得表達了出來。

二、醫用委婉語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

醫療糾紛并非中國獨有，各國在減少醫療糾紛方面各有心得，其中很多緩解醫患關系的方法都指向了加強醫患交流、增進醫患相互理解。例如，在日本用以減少醫患糾紛的敘事醫學就提出“與患者的對話即治療過程”，在診療過程中，需要促進雙方對話，以消弭誤會和分歧[7]。醫患間交流常涉及禁忌話題這一特點，使得醫用委婉語的使用顯得尤為重要。

醫用委婉語普遍存在于各種語言文字中。英語中“disease”(疾病)一詞，在喬叟首用時就是個醫用委婉語。“從歷史的角度看，在假道學盛行的維多利亞時代，醫療、疾病方面的委婉語特別繁多。有的矯揉造作已經到了令人發笑的地步[6]。”二戰之后，隨著科學的昌明和習俗的轉變，多數常見疾病和生理缺陷都可直呼其名。但是，與死亡、生殖系統疾病、及某些不雅病征相關的用語仍是人們避之不及的，醫用委婉語依舊發揮著不可小覷的作用。

通過概念整合網絡的解析，醫用委婉語的認知過程已得到充分闡釋。下文將詳細分析例句中醫用委婉語的社交功能，以便揭示醫用委婉語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

(一)醫用委婉語的規避禁忌作用

通過使用含蓄隱指、形象暗喻、擬聲隱指、癥狀暗喻等修辭手法，諸如“死亡”、“絕癥”等禁忌話題、以及“排泄”、“嘔吐”等不雅詞匯在對話中被醫用委婉語指代。禁忌詞匯的成功規避使得對話用語從粗俗上升為文雅，更使得對話形式由粗暴傳達轉變為溫和誘導，避免了禁忌話題以及不雅詞匯對患者及患者家屬的直接刺激。

例1：He has shuffled off his mortal coil.I′m sorry for your loss.(他已擺脫了塵世的羈絆，請節哀。)

死亡，在各國文化中都是人們傾向于回避的話題，而“死亡”一詞也被認為是交談中的禁忌詞匯之一。如何向患者家屬傳遞患者已死亡的消息，并盡可能地舒緩病人家屬情緒，一直以來都是醫療實踐中醫患交流的難點。這一現象在語言上的體現就是有大量的醫用委婉語產生并用以表達死亡。

例1中短語“shuffle off this mortal coil”來源于莎士比亞經典劇目《哈姆雷特》。作為莎士比亞的明言，“擺脫塵世的羈絆”用來代指死亡的用法早以為人們所熟知。而其作為醫用委婉語，在醫患交流過程中的使用更是普遍。這一醫用委婉語的意義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首先，在語言表達層面，該醫用委婉語規避了禁忌語死亡的使用。其次，在情感傳達層面，該醫用委婉語以積極的態度對待死亡，將死亡視為患者的一種解脫，由此傳達出的樂觀態度會使患者家屬更易接受患者死亡的噩耗。

性病由于其特殊的傳播方式，患者往往羞于啟齒，因而成為交談中的禁忌話題。中文中常以“花柳病”、“暗病”、“社會病”、“愛神之癢”等詞語婉指性病。通過對其傳播方式、病癥、及涉及隱私等特點的概念隱喻描述，規避了性病及梅毒、艾滋病等詞匯的使用。此外，以“白魔”代指肺結核、以“沉疴”婉指遷延不愈的重癥、以“最后一場疾病”暗喻絕癥，皆是通過對疾病特點的概念隱喻描述，由疾病特點映射至疾病本身，規避了另人聞之色變的禁忌詞匯，以無傷大雅的詞匯予以代替，達到委婉表達的效果。

(二)醫用委婉語的禮貌作用

在規避禁忌的基礎上，醫用委婉語所體現的禮貌作用使得患者在心理上獲得了更多尊重、關懷與認同，促進了醫患共鳴的產生，在醫患間形成了平等、和諧的友好氛圍，加深了醫患間的相互理解、相互體諒。

中文里古有《禮記》中的婉辭“采薪之憂”，以不能砍柴的憂愁暗喻身體抱恙；今有敬辭“鳳體欠安”、“玉體違和”，規避了“病”字的使用，使語言表達更為得體，突出體現了醫用委婉語的禮貌作用。此外，痢疾、腹瀉雖為日常生活中常見病癥，但因癥狀甚為不雅，在日常對話中常使用“水土不服”、“腸道松弛”、“尾部流感”等醫用委婉語婉指腹瀉。美國電視劇The Big C, 描寫了一位癌癥患者的生活。 劇名The Big C即為英語國家常用醫用委婉語，以單詞cancer首字母C代指癌癥。劇中患者在向醫生描述化療副作用腹瀉時說到“My body is a juice extractor” ，以“人體榨汁機”暗喻腹瀉，并生動地描述了腹瀉時的癥狀。這些醫用委婉語不但回避了不雅詞匯的使用，更創造出禮貌、互相尊敬的談話氛圍。

(三)醫用委婉語的積極情感作用

在談及“死亡”、“絕癥”等患者及患者家屬難以接受的話題時，醫用委婉語所傳達出的積極情感舒緩了患者及其家屬的恐懼心理，消除了患者及其家屬對疾病本身、醫生個人、乃至治療方式的抵觸情緒，使得醫生所表達的內容更易為患者及其家屬所接受。

例3：Patient: What are the possible side effects of this medicine?

Doctor: You may have a travel experience, as you will suffer through the tourists′ lament.

(患者：這藥可能存在哪些不良反應？醫生：你會感覺像是去外地旅游了一樣呢，你可能要體驗一次“旅行者的哀嚎”了！)

與例2相同，例3中“旅行者的哀嚎”也是被用來指代腹瀉的常用醫用委婉語。由例3中患者的詢問不難看出，患者對醫生處方心有疑慮，對是否用藥持有觀望態度。而醫生使用醫用委婉語“旅行者的哀嚎”，不但規避了“腹瀉”這一不雅用詞，由此傳達出的積極情感，避免了患者抵觸情緒的產生，更通過幽默的態度傳達出讓患者安心的潛臺詞。

癌癥另人聞之色變，以“新生物”、“生長物”代指癌癥，通過對癌腫生長特點的描述映射癌癥，規避了癌癥這一詞匯的使用。同時，由“新生”、“生長”等詞匯傳達出的積極情緒，可緩解患者及其家屬的恐懼心理。肺炎對于老年人來說是易患且易致命的，以“老年之友”婉喻老年肺炎，通過朋友常見、老年肺炎易發的共通點將二者聯系起來，由其傳達出的積極情感使對話內容更易為患者及其家屬所接受。

(四)醫用委婉語的掩飾作用

例4：Her mental illness makes her act like she is off her rocker.(她的精神疾病使她表現得像脫了軸一樣。)

與精神病相關的疾病及病征往往令人難以啟齒，是語言交流中棘手的一部分。正因如此，與精神病相關醫用委婉語也較為豐富。

例句中“off the rocker”自1930年開始被用作精神病的醫用委婉語，被認為是代替發瘋、發狂的最流行委婉語。通過“失去軸桿的搖籃”這一癥狀暗喻，對話過程中將要出現的對精神病患者發瘋、癲狂等病征的詳細描述被掩飾過去，巧妙逃避了尷尬的對話內容，達到了委婉表達的目的。因患者及其家屬盲目恐慌、憤怒，以及初聞噩耗時的震驚所帶來的非必要醫患沖突可被有效減少和避免，使得醫患間對話內容更易為聽者所接受。

除此之外，委婉語“螺絲松了”與“失去軸桿的搖籃”異曲同工，皆是通過器物故障的狀態暗喻精神病患者的病征，通過二者的相似之處將其聯系起來，掩飾了精神病患另人尷尬的癥狀。以“無力”、“無雄蕊”、“無陽剛之氣”代指男性功能障礙，巧妙遮掩了另人羞于啟齒的病痛，突出體現了醫用委婉語的掩飾作用。

三、結語

本文運用概念整合理論對醫用委婉語及其對緩解醫患矛盾的作用進行了研究，結果證明醫用委婉語在緩解醫患矛盾、減少醫療糾紛方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醫用委婉語的使用避免了禁忌話題以及不雅詞匯對患者及患者家屬的直接刺激，減少了因表達方式不當造成的非必要矛盾，體現了醫生對患者的人文關懷，促進了醫患共鳴的產生。因此，在與患者及其家屬的溝通中，醫生應掌握一定的語言技巧及交流藝術，重視醫用委婉語的使用，以便創造和諧的醫患關系，有效減少醫患矛盾的產生。

[1] 蔡維國，王宏地，應千山，張學權.114例醫療糾紛相關因素分析[J].中國農村衛生事業管理，2006(7)：33-34.

[2] 王寅.認知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471-475.

[3] 王文斌.隱喻的認知構建與解讀[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258.

[4] 蘇曉軍，張愛玲.概念整合理論的認知力[J].外國語，2001(3):36.

[5] FAUCONNIER G, TURNER, M.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 [J].Cognitive Science, 1998, 22(2):133-187.

[6] 劉純豹.英語委婉語詞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129-204.

[7] 晏英.敘事醫學在日本醫療糾紛調解中的應用及啟示[J].醫學與哲學，2014(7):70.

(責任編輯：司國安)

The Functions of Medical Euphemism in the Ease of Doctor-patient Contradic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LI Qingming，LIU Binglin

(Faculty of Humanities and Foreign Languages，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i′an ，710048, China)

It has been revealed by the previous researches that the medical disputes caused by non-medical factors and pure service factors, which are largely due to doctors′ lack of communication skills, occupy a certain proportion of all medial disputes.This paper interprets the proces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of medical euphemism, as well as analyses the functions of medical euphemism in the ease of doctor-patient contradictions through the combination of the four subnets of the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 and exemplification.The significant impact of medical euphemism in the ease of doctor-patient contradictions, which mainly reflects in avoiding taboo words, politeness, conveying the positive emotions, and hiding the indecent content, has been proved.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 doctor-patient contradictions; medical euphemism

10.15896/j.xjtuskxb.201505018

2015-03-19

李慶明(1963- )，男，西安理工大學人文與外國語學院教授。

H0-05

A

1008-245X(2015)05-011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