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輯佚學引發的社會文化的全息性思考

鄔天啟

(西安交通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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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輯佚學引發的社會文化的全息性思考

鄔天啟

(西安交通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9)

輯佚學是憑借對留存下來的書籍信息的整理和匯總來恢復亡佚的書籍和文化的。全息現象在自然演化的過程中普遍存在著，并體現在人類社會的文化演進過程中?；谛畔⒌囊恍┨匦?，全息現象的特性也同樣是輯佚學能夠成立的基礎。無論是在自然界還是在社會文化中，全息不全的現象普遍存在，輯佚學中的很多例子都驗證了社會文化中的全息不全的性質。社會文化中的全息現象就體現在書籍與書籍、書籍與社會、書籍與時代的相互對應、表征和映射中。社會文化的全息性體現在橫向和縱向兩個方面，即同時代的思想全息性與歷史思想繼承與發展的全息性。

輯佚學；全息性；社會文化；全息不全

中國輯佚學大約出現在宋代，它是文獻學下一個門類學科。輯佚學的出現與古代文獻的亡佚之嚴重是密不可分的。輯佚學的貢獻就在于能夠對以引用的形式保存在其它存世文獻中的已經失傳的文獻材料加以搜集整理，使已經佚失的書籍文獻，得以恢復或部分恢復。很多的古籍就在輯佚中被重現了出來，如《墨子》一書，《漢書·藝文志》記載原有71篇，但今天流傳下來的兩個版本：《道藏》中只有53篇，《四庫全書》中只有63篇?！端膸烊珪喢髂夸洝分幸蔡岬剑骸霸瓡呤黄?，今亡佚八篇。”清末的孫治讓匯總了歷代書籍中引用《墨子》之語而非傳本所載的片段，成《墨子佚文》，附《墨子間訪》在后。所以很多那些已經貌似亡佚的圖書文獻其實還在其他留存的文獻中被保存或部分保存了下來。

從信息的角度來說，文獻資料承載的就是文字信息，文字信息是可以通過各種載體進行承載和保存的，比如最早的甲骨文，碑刻石刻以及布絹紙張等等。同樣也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比如直接或間接的方式來保存。如文章與思想的相關論述，可以直接以書籍正文的形式保存下來，也可以在其他的資料中以間接的引用、轉述等方式得以保存。信息傳播記錄保存中的多載體多中介的性質允許信息存在可以是多層面多維度的，從而讓全息性也在社會文化中得以體現。

一部經典的著作或典籍也是那個時代精神的體現和承載，其中的思想與論述都帶著那個時代的烙印。全息性就體現在書籍與書籍、書籍與社會、書籍與時代的相互對應和映射中。事實表明，某一時代的某些書籍文獻，總是或多或少地會對那個時代相關的其他一些書籍文獻的思想和內容進行轉引和概括，也會從某些特定的角度，以某種特定的方式體現他那個時代的文化思想和認識方法。比如孟子戰斗著的儒學思想正是針對當時墨子和楊朱的思想而展開的。這就必然會在孟子的相關著作中介紹或映射著墨子和楊朱的相關思想。孟子中就提到：“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1]

任何思想都是有發源與繼承的，一脈相承的思想雖然有其發展和流變，但其中必然也會保留很多前人思想的信息。所以縱觀人類思想，無論是在縱向上還是在橫向上都深刻體現著一種全息的特性。中國自古寫作注重注釋與引用的寫作習慣使很多書籍的文字信息得以部分的維持原貌的在其他書籍中被保存了下來。輯佚學也正是憑借著這種書籍與當時社會與時代的全息性，從流傳下來的書籍中挖掘出已經亡佚書籍的信息，并排除其它信息噪音的干擾，將很多書籍恢復或部分恢復出來。這也從側面呼應了人類社會文化的全息性特征。

一、信息的特性與輯佚學的出現

信息在時間流逝中凝結也隨時在遺失與耗散，這是信息的特性之一。不僅是在宇宙的演化的過程中很多環節已經不復存在，就僅僅在生物界的演化過程中太多的原始生物物種已經徹底滅絕，現在存留下來的只是極少的一部分，而且隨著地球環境的改變，滅絕現象還在繼續。這種生物物種的滅絕也可以看成是某些類型的生物遺傳密碼信息的消亡，這是生物界體現出的信息耗散現象。同樣，這種現象也會在社會文獻信息上體現出來。

雖然地質變化、物種滅絕、文本佚失、信息流失等是不同學科研究的問題，分別屬于地質學、生物學、文獻學、傳播學的研究對象，但在全息學上都符合部分映射整體、間斷影射過程、個體映射類別的性能。原因就是這些學科相關的研究內容都是與物質存在形式改變和信息耗散相關的，都是依賴于物質與信息的特性的。在鄔焜的《信息哲學》中提到了信息的十個特性[2]65，67。信息作為間接存在對于直接存在有絕對的依賴性，物質是信息的載體，而作為直接存在的物質總是處于永恒運動和轉化的過程之中，所以信息載體的結構模式改變所帶來的就是載體所攜帶的信息的改變、模糊和耗散。所以信息的耗散是永恒必然的。

從文獻學的角度來看，古書的亡佚是相當普遍的。鄭樵說過：“隋唐亡書甚多，而古書之亡又甚矣。”[3]宋歐陽修《新唐書·藝文志序》說：“藏書之盛，莫盛于開元，其著錄者五萬三千九百一十五卷，而唐之學者自為之書者又二萬八千四百六十九卷，嗚呼，可謂盛矣！……今著于篇，其有名而亡其書者，十蓋五六也，可不惜哉！”[4]近人聶崇岐《藝文志二十種引得序》：“總上述二十種藝文志所著錄之典籍，自先秦以迄清末，其有名可稽考者，蓋不下四萬余種，然求其存于今者，恐已不及半數。”[5]如果就時代更早的《漢書·藝文志》來考察，亡佚比例更大?！稘h書·藝文志》據劉歆《七略》編成，反映的是西漢藏書面貌。近人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于每一種書都分別標明“存”、“亡”、“殘”、“疑”。《漢書·藝文志》著錄的596家(《七略》著錄的實603家)，顧實明確標明“存”的只有29家，不到5%。另有注“殘”的43家，合起來僅得72家，只占12%。所以《漢書·藝文志》著錄各書今天已十不存一[6]。

文獻流失如此嚴重，有很多原因。早先的文字信息記錄傳播水平有限，在印刷術出現之前書籍的傳播主要依靠手抄，再早就只有自己刻竹簡，甚至需要自己手工燒制竹簡材料，總之在當時想要讀書是很費工夫的一件事。加之當時的文獻保存工具很粗糙、易毀，所以當時想要保存圖書是更難的事情，亡佚圖書卻很容易。當然圖書的亡佚原因有很多，史料、文獻學也有這方面的很多研究成果。比如圖書五厄十厄論，還有自然淘汰論等等。但除了人為因素以外，信息的耗散是必然的一個過程，其實世界上的文化也是如此，甚至很多文明如瑪雅、古埃及文明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失落了。外部環境是信息留存和耗散的篩選器，不僅是對于物種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對于文字書籍信息也是如此，書籍在經歷戰亂、政府與讀者這些外部因素的篩選，能夠保存下來的僅僅是很小的一個部分。

但失落和遺失也只是相對的，像很多已經滅絕的自然物種以及許久之前的自然歷史時期都會部分的以化石和地層結構的方式留下存在過的痕跡，很多貌似消亡的自然信息都通過其他途徑被部分保存下來一樣，古代文明失落后依然可以留下很多它存在過的痕跡和信息。比如在建筑方面，古埃及在沙漠中留下了宏偉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瑪雅在原始叢林中留下了神秘的金字塔和神廟、復活節島上的巨石陣等等，還有相當一批古文字符號和富含藝術文化底蘊的壁畫雕塑等等。同樣一部留存下來的書籍也可能包含著已經亡佚的書籍的信息或部分信息，于是這種自然演化過程中的信息全息性同樣也在社會和文化進程中體現了出來。

自然的和社會的某些信息之所以能夠被保留下來，是由于信息具有一種不同于物質的獨特性質，這就是信息的共享性。信息的共享性決定了信息的可復制、可傳播的特性。物質是守恒的，沒有辦法做到共享，質量或能量的交換和反應都是一次性的，交出者和接收者不可能同時擁有交換或反應的物質。而信息不同，信息復制或傳播中的交出者和接收者同時擁有了相同的信息(盡管在信息反應過程中會有相應的信息缺失、畸變和創新)，并且信息的載體是可以替換的，不同的物質存在形式可以承載相同的信息。信息的這些特性為信息多層面、多途徑的保存和傳播創造了條件。

信息與物質性質有很多不同，也正因為信息這些性質才使客觀世界具有了全息性，而輯佚學正是依靠信息這些性質才成為可能，之前提到的地質學、化石學、生物學、傳播學等等學科也都利用到了信息的這些特殊性質。

二、全息不全在輯佚學中的體現

全息不全是普遍存在的，全息是以事物的相互作用與時空轉化為基礎的，歷史的信息作為一種“痕跡”將流逝的時間保存了下來，演化過程中消逝的空間結構在后續生成的結構中被以整合和重構的方式部分的儲存下來了[7]274，275。但這種保存和儲存是相對的、部分的，之所以是部分的，原因是信息每時每刻都在流失著，隨著時間維度的推移信息在耗散，“痕跡”在模糊，隨著后續相互作用的發生，時空轉化的進行，流逝與畸變再所難免，熱力學第二定律展現出我們世界熵增的趨勢決定了信息流逝的大方向是無法逆轉的，所以，在這個世界上，信息的100%的保存是不可能的。

顯然，輯佚學對亡佚書籍的信息挖掘是部分的、相對的。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信息的自然耗散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還是因為人類的解釋力的局限。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對于信息的解讀依賴于人類的解釋能力。雖然人類的解釋力在進步，但人類有限的進步相對于自然無限的信息層面顯得過于渺小與無力，而且在不同的人類歷史時期，解讀的方式又各不相同，這一點在社會文化中體現的尤為明顯?，F代人已經很難破譯很多古文字，還有古文字意義也與現在的文字大不相同，解釋中出現某些歪曲，甚至無法解釋都是很正常的，解釋的多元現象也非常普遍。另外，語言文字本身也有其局限性，思想的表達中言不盡意的現象比比皆是。

所以，從上面的論述也可以看出，輯佚學不是萬能的，它利用了信息的性質，但是從全息不全推斷出，輯佚學不可能恢復出全部遺失的文化信息。事實也是輯佚學不僅恢復的文化典籍有限，而且錯誤遺漏也是非常多的。這就是為何輯佚學“需要通過辨偽來考證輯錄文獻的是非真假，需要通過版本和?？眮韺徲喫嬜志涞漠愅喙押褪欠堑檬А！盵8](251)在徐紹宋《書畫書錄解題》卷十《散佚·書部》類收了古代佚失的書學論著簡目中的“筆心論”和“書斷雜論”就被備注為“疑偽”[8]251。這些疑偽的輯佚成果或是輯佚者有意造偽信息虛假，或是輯佚出處文獻來源不可靠，還有很多輯佚出的成果在后世被發現出現問題。比如新的古籍文獻的出現，或者與其它文獻的敘述出現了矛盾。

文化作偽自古就有，古人作偽，往往依傍有關書籍的佚文，輯佚中如果可以輯得有關的佚文，就容易發現作偽者是如何借助這些佚文妄加增益和削減的，如前人辨偽《古文尚書》就是這樣做的[9]。所以輯佚中不僅只有恢復也同樣可以辨偽。從信息活動的角度來說，這種作偽可以看成是人為的制造信息噪音。在自然界中，信息噪音是由自然事物永不停息的相互作用造成的，而在人類文化中，則是由人為的意義扭曲，或故意歪曲而造成的。這種人為產生的信息噪音會更容易讓原本的信息失真，加劇了全息不全的程度。但有一部分作偽是可以被辨識，可以被鑒定的，這也更體現了社會文化的全息性的特征。

三、社會文化全息性

“全息”，最初是特指一種技術，可以讓從物體發射的衍射光能夠被重現，其位置和大小同之前一模一樣。從不同的位置觀測此物體，其顯示的像也會變化。因此，這種技術拍下來的照片是三維的。在信息哲學中全息的含義是指事物在自身的結構中映射、凝結著自身現存性之外的多重而復雜的信息關系和內容。全息現象是復雜性自組織進化所可能達到的一種相關信息凝結積累的結果，凡是在進化過程中所形成的有序結構都必然會呈現相應的全息現象，另外，分形與混沌現象的真諦也可以在全息現象的層面上得到相應的解釋，無論是跨越不同層次的自相似，還是非周期混沌中的混沌序都是某種全息現象的表現[7](273)。

在復雜信息系統理論中，全息性是從自然演化的角度出發的，人類社會的演化和文化也同樣具有全息性。將輯佚學作為一個切入點，就可以看到人類的文化產物的全息性。具體說來，社會文化全息性分為橫向全息和縱向全息兩種形式。

橫向全息是指同時代的文化作品中都會體現其所處時代的精神和烙印。任何時期的社會思想都是那個時代的精神的體現，是思想交融、沖突、競爭、吸收的體現。之前提到孟子的著作中會涉及到同時代的楊子和墨子的思想。荀子的人性本惡論也是直接針對孟子人性本善論而提出的。荀子雖出于儒家，但他對當時各家包括儒家的思孟學派都提出了激烈的批評?？梢哉f同一時期的思想在斗爭中才能挖掘對方思想的不足，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提出自成一派的學術文化。所以同時期的文化都是相互映射、表征、對比、競爭、交融著的。

不僅同一流派的思想中存在全息性，包括截然不同或對立的思想中也存在著全息性，因為同時代的思想是脈絡化的，并且是相互聯系而不可分割的。比如在百家爭鳴時期，正是因為儒家、法家等入世思想的產生和被推崇才會產生出像道家這樣的出世思想。正是現今西方在人類中心主義引導下的飛速工業發展才會對應的出現了非人類中心主義、生態中心主義等思想。當一個時代的文化思想走到一個極端就必然會產生對立的文化思想，這些對立的文化思想的出現也許是由于人類自身的文化反思，也許是由于先前的極端思想導致的現實的負效應。這種對立思想的出現只是力求達到一種互補，一種平衡，而全息性就體現在這些互補，競爭的思想當中。

另外，社會思想的全息性還體現在文化思想與科技水平的交融。比如在奴隸制和農耕經濟社會，因為人類生產力低下，對于自然是崇拜和敬畏的。在這樣的社會經濟條件下必然會產生宗教與迷信思想，崇拜自然物，貶低人的地位和價值。但在人類生產力提高后，自然開始被人類改造，工業時代的科學、技術、經濟飛速發展，使人的價值開始體現，使人對于自身的認識和肯定開始覺醒，人類中心主義思想也是在這個時期出現并發展的。當人類在工業文明時代培植起來的人類中心主義思想的負面效應日益顯著的表現出來之后，一種全新的非人類中心主義思想便應運而生，這就是20世紀下半葉以來所興起的走一條人與自然和諧發展之路的生態文明思潮。

其實20世紀末期出現的無政府主義與后現代思想也在很大層面上是受到了量子力學所揭示的微觀世界的偶然性、非決定論的不確定性，復雜信息系統理論所揭示的事物性質的涌現性、時間過程的不可逆性、空間結構的分形性，以及事物演化方向和結果的分叉性、混沌性等理論的影響。所以，這種文化、社會、科技之間的相互映射、關聯和影響都體現出了一種社會文化的全息性。

縱向全息是指歷史上的各種思想都是具有流變性和繼承性的，也正是因為這種歷時性，人類思想才得以發展。就像上文提到的，每個時代都會使思想帶有那個時代的烙印，但一個思想不管怎樣被時代打上烙印，它都是有其根莖脈絡的，都可以找到這些思想的文化歷史淵源。比如最早在對于世界本源的追求過程中，在各個古文明中火本源、水本源、土本源等等的遐想或猜測很多。德謨克利特最早提出了原子論，而現代物理學一直追尋著這個組成世界的最小微粒：“宇宙之磚”。儒家在孔子后雖然分成了很多流派，雖然每個流派都只是抓住某個側面在深化，但也正是因為儒家在思想上不像其他各家那樣極端，才使它一直可以作為東方的主流思想流傳至今。其實早在各個學說創立之初，它的生命力就已經體現出來了，也預示這種思想未來的發展空間，由此也可以看到，人類社會文化中的縱向全息不僅是針對歷史而言的，而且還是針對未來而言的。

其實不僅是思想，包括民族的發展，都會取決于這個民族的民族精神，在發展之初就可以預見到這個民族最后是立足于各民族之中還是被其他民族兼容同化。文化思想在縱向上的全息性正是這樣，可以回顧歷史挖掘思想的起源也同時可以預測思想發展的方向：或生存繁榮，或淘汰消亡……

[1] 孟軻.孟子[M].北京：中華書局，2013.

[2] 鄔焜.信息哲學——理論、體系、方法[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3] 王學林.淺述鄭樵的文獻編目與辨偽理論[J].江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0(3)：56-60.

[4] 王晟.北宋時期的古籍整理[J].史學月刊，1983(3)：33-39.

[5] 王余光.清以來史志書目補輯研究[J].圖書館學研究，2002(3)：25-31.

[6] 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7] 鄔焜.復雜信息系統理論基礎[M].西安: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2010.

[8] 陳志平.書學史料學[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0.

[9] 孫欽善.中國文獻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司國安)

Holographic Thinking of Social Cul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st Book Compilation

WU Tianqi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Lost Book Compilation is on those information collation and summary to recover the lost books and culture. There have been some holographic phenomena in the process of natural evolution, but such holographic phenomenon is also reflected in the process of cultural evolution in the human society. The holographic phenomenon is based on some characteristics of information, which is the basis of Lost Book Compilation. Whether in nature or in the social culture, the phenomenon of holographic insufficiency generally exists. Many examples of Lost Book Compilation are verified character of holographic insufficiency in the social culture. The holographic phenomenon of social culture is reflected in the corresponding characterization and mapping to each other between Books and books, books and society, books and age. Holographic of social culture reflected in two aspects, namely the contemporary ideological holography and the holographic of historical thought inherits and development.

Lost Book Compilation；holographic nature；social culture；holographic insufficiency

10.15896/j.xjtuskxb.201504016

2015-03-19

鄔天啟(1984- )，男，西安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哲學博士研究生。

B089

A

1008-245X(2015)04-01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