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向左轉

2015年1月3日，希臘雅典，希臘主要反對黨激進左翼聯盟領袖齊普拉斯在政黨國會上發表講話。圖/IC

哪怕會被全歐洲唾棄，希臘人也不要繼續過緊日子了。1月25日，他們懷著復雜的情緒，有憤怒也有背叛，有恐懼也有希望，把激進的左翼聯盟（Syriza）選上了臺。

此前，有經濟學家預測，這將是歐洲的“雷曼兄弟時刻”。為了擺脫緊縮政策，希臘可能撕毀與歐盟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之間曾達成的協議，甚至脫離歐元區，進而催生新一輪金融危機。1月26日，人民幣應聲而跌，似乎強調著全球與希臘的關聯。

1月25日，選票只統計了70%，齊普拉斯就被確定為下一任希臘總理。唯一不確定的是，激進左翼聯盟是會獲得議會的大多數席位，還是需要組成聯合政府。獲勝當晚，40歲的齊普拉斯現身雅典大學校園外，對眾多支持者表示，緊縮時代結束了。他還表示，他領導的政府不會允許希臘的債主們壓制希臘。

美媒認為，激進左翼聯盟的勝利對于歐洲來說是里程碑式的事件。目前，歐洲經濟依舊疲軟，從法國、西班牙到意大利，民眾已被激怒，引發民粹主義反彈，越來越多的選民對緊縮政策感到厭煩，因為這種政策要求民眾做出犧牲，卻帶不來工作機會和繁榮。激進左翼聯盟成為歐元區國家中第一個反對緊縮政策的執政黨，并且終結了希臘40年來的兩黨政治體制。

作為一個反歐洲的激進分子，齊普拉斯最重要的承諾是，迫使以德國總理默克爾為首的債主們就2400億歐元（約合2.07萬億元人民幣）的金融援助計劃條款重新進行談判。

過去五年，債主們旨在穩定希臘財務狀況的緊縮政策致使希臘捉襟見肘。自2009年經濟危機以來，希臘經歷了一場空前的崩潰，經濟產出減少25%，失業率至今仍舊在26%上下徘徊。

數以百萬計的人陷入貧困，轉而向左。齊普拉斯作為他們的代表，自然會試圖廢棄財政緊縮政策。他以為，希臘最終會自行經濟復蘇，而歐元區其他國家會像此前兩次救助希臘時那樣對希臘讓步。

在外界看來，希臘如同一個破落之家的少爺，粉飾之后大筆借貸繼續過好日子。金融危機后，債主逼債，讓他省吃儉用，可他受不了窮苦，如今干脆擺出鬧革命的架勢。這在金融市場引發極大的擔憂。

海通宏觀預測了最極端也是最壞的情形：左翼政黨獲勝并組閣，新政府不接受“三駕馬車”（IMF、歐盟和歐洲央行）的援助條件，希臘退出歐元區，對外債違約，并采用新貨幣。

如果希臘退歐，發新貨幣，此后政府將讓貨幣市場決定新貨幣的匯率，這將導致新貨幣大幅貶值。由此帶來的存款外逃和退歐風險將造成市場恐慌，重創希臘經濟。此事也勢必對德國以及整個歐元區造成巨大沖擊。更重要的是，德國以及其他歐元區債權人對希臘的救助貸款將蒙受巨大損失，而歐元區各國央行對希臘還有巨大的敞口。

正可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希臘退出歐元區受影響最大的將是“三駕馬車”和德國。齊普拉斯也許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對債主們的妥協信心滿滿。目前，希臘一邊等待70億歐元的援助資金，以維持政府運轉，償還未來幾個月就要到期的數十億歐元的債務。一邊還要求債主至少將希臘3190億歐元的公共債務減記一半，以便讓該國有更多的喘息空間刺激消費。

盡管缺錢，齊普拉斯仍許下許多國家負擔不起的諾言，包括向因未支付賬單而被斷電的貧困家庭恢復供電，提高所有行業的最低工資，禁止大規模裁員并創造30萬個就業崗位。這些民粹措施同“三駕馬車”的建議背道而馳，卻大受希臘民眾歡迎。

外媒分析，1月25日的希臘大選僅僅是冰山一角，政治因素所帶來的市場影響可能會異常深遠。2015年對于歐洲來說可謂是一個重要的“大選年”，包括丹麥、愛沙尼亞、芬蘭、希臘、波蘭、葡萄牙、西班牙都將進行議會大選;英國、法國、西班牙和意大利則將迎來地區性選舉;意大利還將選出新總統。民粹主義抬頭或將給世界帶來越來越多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