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電視劇作為文化傳播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傳遞女性主義價值觀念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以日本電視劇《晝顏》為切入點,以女性主義理論為工具,對當代日本傳媒文化領域女性意識的發展加以解讀。
1 女性主義發展訴求的轉變
女性主義認為,女性在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中受到不平等對待,這套男性主導的權威體系通過其社會、政治和經濟制度壓迫婦女,使女性處于被對象化的邊緣狀態中。女性主義發展至今,已不再局限于對具體政治權力的主張,而更加看重如何清除已經滲透到思想、價值觀、文化肌體中的根深蒂固的父權主義觀念 [1]。這一訴求的轉變適應了現代媒體信息時代的發展,由多數男性主導的傳播媒體所建構的信息世界,是否仍舊固守傳統父權社會思考方式,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傳播男性主導、物化女性的價值觀念,這對于男女兩性真正的平等能否實現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2 女性主義發展在日本的社會現狀
日本自明治維新時期女性主義傳入,到上世紀末相繼修改《國籍法》、頒發《男女雇傭機會均等法》等,為改變女性社會地位做出了積極努力。然而,對于一個千百年來在“男尊女卑”思想觀念中浸淫的社會來說,僅從法律層面保障女性權利,是無法實現社會對女性的真正平等對待的,唯有通過大眾傳媒使男女平等文化理念滲透到主流社會文化之中,才真正有可能實現被廣泛認可的女性自主,而近年來日本電視劇的制作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3 電視劇《晝顏》中女性人物分析
日本電視劇《晝顏》中,“晝顏”取自網絡詞語“平日晝顏妻”,指白天送丈夫出門工作,做完家務后與其他男人墜入戀愛的主婦。在“對與錯”“好與惡”的二元對立價值觀念中,出軌行為無疑被認定為是“錯”“惡”的,是不道德。而《晝顏》一劇,卻以明亮的拍攝色調將婚外情這一禁忌話題表現得如同溫情脈脈的純愛片,并以一位晝顏妻的內心獨白為主線貫穿全劇,將其由抗拒到深陷其中又心存愧疚的心路歷程娓娓道來,使觀眾得以直觀地感受她的情感與掙扎,以及關注主婦們被長久忽視的情感世界及自我實現的權利。本文以該劇的三位女主角為切入點,進一步分析其所代表的當代日本女性在物質與心靈、社會認同與自我認知以及婚姻與愛情的平衡方面的矛盾。
利佳子是本劇中擁有豐富婚外戀經驗的“晝顏妻”,面對把“只有臉蛋能看,其他什么都不會”掛在嘴邊的丈夫,她逐漸麻木,并醉心于與外面的男人談戀愛,以彌補物質豐盈中的情感空虛。對利佳子的丈夫而言,妻子不是一個具有獨立人格的人,只是一個符號,作為花瓶妻既滿足他“看”的需求,又滿足其在男性同性群體中的炫耀需求,在同事聚餐中,他一邊炫耀妻子的美貌一邊數落妻子的無能,已將對妻子的蔑視深植于自我確認的核心。而作為花瓶妻,利佳子非但不為自己的處境不平,也迷戀于“被看”的享受,“如果沒有關注著我的人,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什么活著”,她流連于一個個看她的男人中間。這一角色深刻地展現了女性在追求自我實現過程中最大的阻礙莫過于女性自身的主觀逃避與屈從。
乃里子是該劇中被晝顏妻插足家庭而苦苦挽回丈夫的妻子,她代表了一類為數眾多的當代女性,即有著新女性外表,內心卻從屬于男性的“外強中干”型的女性群體。在該劇中,乃里子作為事業有成的大學教授,面對丈夫的出軌,她所表現出來的歇斯底里,將其干練獨立的偽裝撕破,暴露的是脆弱的傳統女性內里。雖然乃里子早就獲得了獨立新女性的社會認同,但其內心的自我認知卻仍是依賴家庭、仰仗夫婿的卑女認知,未能從精神上減少對男性的依附。這也體現了符號互動理論中所認為的,人的心靈、自我和社會都是通過符號交流和話語制造出來的,乃里子在社會教化中潛移默化地接受了社會對于男尊女卑的定義,于是,面對去意已決的丈夫,乃里子放下尊嚴,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以避免遭受離婚的“懲罰”。乃里子是保守的、自我犧牲的悲劇性角色,這一形象又是凝結了無數將自我視作男性附庸的現代女性的縮影。
笹本紗和是該劇故事進展的主要線索,暫且不提其出軌行為所該遭受的道德譴責,而從其勇于追求自我幸福,實現自我價值層面,紗和無疑是全劇中最勇敢的角色。她在幫助利佳子的過程中逐漸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獲得女性意識的覺醒,她自省——反省自己的生活狀態,敢于追求改變;她自尊——對因其不倫戀情而造成傷害的每個人誠懇道歉;她自立——面對不幸的婚姻、令人窒息的家庭,毅然出走,開始了自我追尋和探索之路。
4 結語
在以男性權威主導的傳統社會體系中,多少存在著將女性物化的現象。文化傳播領域的各種傳媒作品,也在潛移默化地宣傳著這種男權社會的價值取向。日劇《晝顏》所展現的故事敘事中,弱化了男性角色的形象,由女性視角觀察婚姻生活種種,這是女性主義思想在文化傳播作品中的有力展現。它也將有力地感染更多女性審視自己的生活,當然,并不是煽動出軌的不倫之戀,而是促使女性意識覺醒,鼓勵現代女性認識和確立自我的主體意識和獨立人格,并最終走向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幫助的和諧兩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