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動物倫理研究進展

黃　山，許　暢，鄒旭輝，朱　明(綜述)，嵇承棟※(審校)

(　1.上海市楊浦區中心醫院 a.人才發展與培訓中心, b.科研管理部, c.麻醉科,上海 200090;

2.上海理工大學醫療器械專科學校，上海 200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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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動物倫理研究進展

黃山1a，許暢1b，鄒旭輝2，朱明1c(綜述)，嵇承棟1a※(審校)

(1.上海市楊浦區中心醫院 a.人才發展與培訓中心, b.科研管理部, c.麻醉科,上海 200090;

2.上海理工大學醫療器械專科學校，上海 200090)

摘要：近年來，人們開始加深對實驗動物的倫理問題展開研究，與過去從不關心實驗動物相比，如今人們對動物實驗制定了一系列的原則、措施和法律法規，這說明目前對實驗動物倫理的研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該文首先敘述了近年來研究者們對于動物實驗倫理的總體認識，然后從動物實驗的爭論出發，總結了目前對于實驗動物倫理的審查工作及其進展，最后在此基礎上提出“三個加大”的展望，希望可以為今后實驗動物倫理工作的發展提供幫助。

關鍵詞：動物，實驗；倫理學研究；動物福利

在當今的生命科學研究中，動物實驗為一種不可或缺的手段，其對于人類醫學發展的幫助愈加明顯。隨著實驗動物的廣泛應用，關于動物實驗的倫理問題也逐漸凸顯出來。眾所周知，用于實驗的動物大多擁有生命體征，具有自主意識。因此，動物實驗的操作人員必須對一切生物擁有愛心，樹立愛護生命的觀念，并用人道主義精神對待實驗動物，也只有這樣，才能人道、妥善地保護動物，使實驗動物為人類做出更好的貢獻。

1動物實驗倫理的概念

1.1動物實驗概念動物實驗是指在實驗室內，使用一定的儀器或者方法來獲得有關生物學、醫學等方面的新知識或進行科學研究的科研活動的過程。動物實驗必須由經過培訓的、具備研究經驗的以及專業技術能力的人員實施，或在其指導下開展。動物實驗是生命科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可或缺，其已經成為科學研究中的一個標桿[1]。

1.2實驗動物范疇實驗動物是指經由人工飼養培育、其攜帶的微生物及遺傳背景明確、用于生命科學實驗的特殊動物。分為無脊椎動物和脊椎動物兩大類。無脊椎動物包括蚯蚓、甲蟲、水母等。脊椎動物中哺乳類動物使用最為廣泛，例如鼠、兔、豬等。脊椎動物中魚類較為低等，例如斑馬魚；靈長類最為高級，例如猴類[2]。

1.3實驗動物的福利動物福利由兩個方面組成：康樂(well-being)和福利(welfare)。前者是指動物在生活中所享受的愉悅、健康的狀態；后者是指人類為動物保持康樂所使用的措施和方法。實驗動物的福利是人們所給予動物康樂生活的權利，具體體現在人們對與實驗動物生活環境的福利，如：光照、溫度、濕度、墊料、飼料、密度等。對于運輸過程中的福利，則主要體現在：運輸的包裝箱、動物的體檢、防止顛簸暈車、船、飛機等[3]。

1.4實驗動物的倫理含義實驗動物倫理含義的提出是出于對人道主義的關注，以生命倫理準則來規范動物實驗，使人類能夠遵循相關倫理制度，減少動物實驗對動物所造成的傷害。實驗動物倫理的主要內容是實驗過程中人類對動物的管理、關懷的措施或者行為準則的落實。

2動物實驗觀點現狀

2.1支持動物實驗支持動物實驗的科學家大都是以人類利益為出發點，他們認為實驗動物沒有道德判斷的能力。人類是運用動物來進行對生命以及未來的探索，從而緩解人類疾病的痛苦，這就像是人類食用動物一樣，是為了生存，沒有必要反對。動物實驗與動物福利并不是相悖的，而是兩件不同是事情。一些學者從人道主義出發，提出動物實驗的本質是為了提高人類的壽命，是對生命的探究而不是去殺害動物，繼而指出，在保證人類的利益下，是可以運用倫理規則規定動物實驗的[4]。另一些學者則是從后果出發，他們認為如果沒有動物實驗，只能使用人體做活體實驗，這嚴重違反了人類道德的準則，會帶來比使用實驗動物更加嚴重的傷害，但同時，他們雖然同意動物實驗，卻并不認為做動物實驗可以為所欲為，他們強調在做動物實驗中也應該遵守一般的倫理準則，將動物的痛苦降到最低[5-6]。

2.2反對動物實驗著名功利主義哲學家彼得[7]在《動物解放》一書中提到，動物應該具有生存權、個體自由權和免受折磨權這三項基本權利。動物既然擁有生命，可以感知痛苦，就應該與人享有相同的權利，不能采用動物實驗的方法來促進人類健康的發展。這些從動物實驗中反映的知識不一定必須從實驗中學習，完全可以從別的方法中獲得。例如：將剛出生的小猴與母猴分離，讓小猴缺乏母愛，觀察小猴的反應和精神疾病的特征。Peter[8]認為這種實驗可以孤兒院的孤兒作為研究對象，沒有必要將已知道實驗結果的實驗重復在實驗動物身上實施。

3一些基本原則在實驗動物中的應用

3.13R原則的應用3R原則是在動物實驗中采用減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和優化(Refinement)原則來解決實驗動物的倫理問題[9]。

減少原則是指在動物實驗過程中，減少對動物的使用量或利用一定量的動物獲得多組數據或多個新知識的原則。

替代原則是指在動物實驗中使用低等生物來替代高等生物，甚至不使用動物來做實驗從而達到相同目的的原則。

優化原則是指在動物實驗中，通過對手術手法的優化來減輕動物的痛苦和疼痛或者優化實驗技術使動物能循環利用，加強實驗科學性的原則。

3R原則在動物實驗中的流程如圖1所示。在動物實驗準備階段，主要遵循減少和替代原則。準備中應該注重實驗計劃、崗前培訓、麻醉準備以及倫理審查的質量，尤其是要做好預實驗的工作。在預備工作中，盡量使用無脊椎動物替代高等生物，甚至使用高分子材料來代替動物。在實驗過程和實驗結束后，主要遵循優化原則，例如：在為大鼠尾部靜脈注射麻醉藥物時，推送時間需要嚴格把握，不得為了節約實驗時間，過快注射導致動物不必要的痛苦。并且在注射時，應輕撫大鼠背部使大鼠鎮定，緩解動物的痛楚[10]。

圖1　3R原則在動物實驗流程中的體現

3.25F原則的應用5F是指：①免受饑餓的自由；②生活舒適的自由；③免受痛苦的自由；④免受焦慮的自由；⑤表達天性的自由。實驗者在進行動物實驗時必須遵從5F倫理原則，以保證動物實驗的科學性。5F在動物實驗的具體應用中體現在：在動物飼養環境上必須做到免受饑餓的自由，每天要給予充分的飼料使其生長，這是實驗動物所擁有的權利。在籠中，必須給予動物翻轉、舔梳、站立、臥下和伸腿的空間來保證動物舒適的生活[11]。在實驗過程中，要盡量避免實驗動物的痛苦，做輕撫等動作來安定動物。更不能在實驗動物面前宰殺其他動物，引起動物不安、焦慮的情緒，以至在抓實驗動物時，動物會嚙咬實驗者，造成不必要的麻煩[12]。

4保證動物實驗實現的幾個基本措施

4.1嚴格崗前培訓崗前培訓是一個容易被實驗者忽略的問題，崗前培訓制度是書本上理論知識與實驗室實踐操作之間的橋梁，嚴格崗前培訓有利于學員更好地遵守實驗動物的倫理原則。培訓老師必須詳細介紹實驗室的規章制度和動物倫理問題。動物實驗室作為生命科學探索和研究的一個重要場所，對人體或者所攜帶的器械有著嚴格的微生物數量控制，所以必須遵守實驗室規章制度，穿戴合適的服裝進行消毒工作等。進入實驗室后，也應該遵循動物的倫理原則。不得做出隨意喂食實驗動物等影響科學實驗數據和最終結果的行為[13]。

4.2預實驗措施預實驗措施是指在正式實驗之前，利用小批量的動物測試，或者使用低等生物替代原本做實驗的高等動物，查看最終實驗結果的方法。預實驗措施往往能節省動物的使用量，更合理地利用一定量的動物，而得到更多的數據。如若在預實驗中發現實驗結果與理論不符，則說明理論出現了偏差，便可以暫停實驗，避免不必要地動物死亡。

4.3倫理審查的落實一旦確定需要做動物實驗，不能直接魯莽地進一批實驗動物就開始做動物實驗。必須做一份實驗計劃書給倫理委員會，由委員會中經驗豐富的老師審查，包括對動物的選擇、動物的數量、該科研項目是否有必要做動物實驗等進行全方位的倫理審查。如若批準才能進行動物實驗，否則屬于違規操作[14]。

4.4動物安樂死對于動物安樂死問題，實驗操作者必須與獸醫溝通，獲得獸醫的意見來判定動物是否需要安樂死。若實驗完畢，動物將受到長期疾病折磨的痛苦，表現為動物自殘、腫瘤增大、白細胞計數升高時，理應人道主義地實施安樂死[15]。目前主流安樂死方法為2種：麻醉過度破壞中樞神經法和二氧化碳窒息法。一些物理方法違反了動物的倫理準則，大多已經禁止使用，包括頸部脫臼、斷頭、電擊、放血等。根據條件，大批量動物安樂死可使用二氧化碳窒息法，該方法實施起來更為方便、輕松，還能節約經費。而小批量動物安樂死使用過度麻醉法即可，不需要大型儀器。因此,合理的安樂死應根據實際情況而靈活運用[16]。

5實驗動物倫理審查質量控制

5.1實驗動物審查的相關法規我國相繼在1988、2006和2007年制訂了《實驗動物管理條例》[17]《關于善待實驗動物的指導性意見》[18]和《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倫理審查辦法(試行)的通知》[19]。特別是《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倫理審查辦法(試行)的通知》中第二章第五條規定了必須“設定倫理委員會來審查倫理審查申請表”，以監督該動物實驗“研究者的資格、科學倫理性要求和受風險的程度”。第三章第十條中提出，若沒有通過倫理審查，倫理委員會可提出3個要求，“要求知情同意書、要求修改方案和要求終止”。第四章第二十九條中明確指出，“擅自違反倫理審查的可追究法律責任，移至司法機構”。這些法規條例表明，倫理審查是有法可依的，任何動物實驗都是必須得到法律認可。

5.2實驗動物審查的體系實驗動物審查需要建設一個體系。由于各地體系不同，因此每個地方倫理審查的方式也不盡相同。但是，總的來看，實驗動物倫理審查可按時間順序分為準備、審查、結束3個階段，各階段大致包含的內容如圖2所示。倫理審查必須要提交倫理審查表以及實驗操作方案，以便讓審查者全面地了解實驗者以及其實驗項目相關內容，加快審查的速度，并且做好報表，方便管理。倫理審查主要是對實驗者資歷的審查，查看研究者及其專業性是否符合動物實驗的要求。其次，要對實驗動物權益和福利進行審查。審查動物的飼養環境、運輸過程是否科學。審查過程中最為關鍵的是審查動物實驗的方案。審查動物實驗的方案時，必須對實驗動物數量進行嚴格的篩查，控制合理的數目。再者審查是否可以使用低等動物或者無生命物質代替實驗動物進行動物實驗，或對實驗的操作事項如麻醉方案、實驗手法、實驗內容和安樂死方法等進行檢測。若審查通過，且無爭議，便可以進行動物實驗。這里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在實驗過程中修改了實驗方案，需要報告知會倫理審查委員會，讓委員會對新的方案重新進行審查。若修改且無重新審查則是違反法律行為，倫理審查委員會可以依法提起訴訟，移交司法部門[20-21]。

圖2　實驗動物倫理審查體系

5.3實驗動物審查的質量實驗動物的倫理審查質量必須要加強。目前主流是由多人進行審查，在審查過程中進行互檢，以提高審查的質量。我國出臺了對倫理審查制度的法規，對審查的各個過程進行了框定，因此審查者必須嚴格遵循法律。并且要加強對倫理學、法律和操作過程的了解，時常進行對倫理審查的探討才有助于增加倫理審查的質量[22]。

6實驗動物倫理展望

6.1加大獸醫在動物實驗中的參與目前，在我國的動物實驗中很少有獸醫的參與。獸醫的參與對實驗動物選種的決策、實驗動物日常管理、實驗動物病菌的測定等都有莫大幫助。在手術期間，獸醫觀察實驗動物的肢體語言、叫聲或是表情來判斷動物的痛苦程度，從而降低實驗動物的疼痛。美國早在1915年便開始有獸醫參與動物實驗，加大獸醫在動物實驗中的參與，正成為一個趨勢[23]。

6.2加大對實驗動物環境的投入為了保證實驗動物的福利，需要加大對實驗動物環境的改善。再安裝一些大型控制設備，例如空氣濕度監測裝置、恒溫控制系統、凈化消毒裝置等。從大體環境上改善動物生活質量的同時，提高實驗動物的健康快樂程度，例如在籠子中增設玩樂裝置、給予實驗動物優良的飼料和墊料等。這些做法雖然增加了設備的投入，但是能營造一個現代化、高科技的實驗動物培養區，增加了動物實驗的科學性和倫理性[24]。

6.3加大人性化教育一些實習的臨床工作者，對于動物實驗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常常會對實驗動物進行探究而給實驗動物帶來不必要的痛苦。因此，應加大實驗前的倫理學習并在實驗中嚴格貫徹執行，最好加強對“換位思考”理念的教育[25]，想想動物的感受，盡量減少不必要的行為。如果實驗動物不必安樂死，必須幫助實驗動物盡早從傷病中康復[26]。

7結語

通過對實驗動物的倫理研究發現，我國實驗動物倫理研究水平正在一步一步地提高，人們對動物福利的理解表現為使實驗動物更舒適，同時人們得出的數據也更趨向科學性。對于倫理審查，國家也出臺了相應的法律法規，做到了有法可依，違法必究。但是，當前全國各個地區的操作尚未統一，特別是關于實驗動物在麻醉中的倫理探究，目前仍沒有文獻提及，說明對于動物麻醉倫理問題的研究尚屬空白，有待進一步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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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hics Research Progress of Laboratory Animal

HUANGShan1a,XUChang1b,ZOUXu-Hui2,ZHUMing1c,JICheng-dong1a.

(1a.TalentDevelopmentandTrainingCenter, 1b.DepartmentofScientificResearchManagement, 1c.DepartmentofAnesthesiology,ShanghaiYangpuDistrictCentralHospital,Shanghai200090,China; 2.ShanghaiMedicalInstrumentationCollege,UniversityofShanghaifor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090,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people began to unfold the study in ethical problems of experimental animals.In the past,people were never concerned with experimental animals,but now it has formulated a series of principles,measures,laws and regulations of animal experiment,which shows that the current research on experimental animal ethics has made considerable progress.Here is to make a review of general understanding of animal ethics and animal experiments,the current examination work and its progress,and the prospect of ″three increase″ to help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the experimental animal ethics work.

Key words：Animal,laboratory; Ethics research; Animal welfare

收稿日期:2013-11-04修回日期:2014-06-25編輯:孫洪芳

基金項目：上海市衛生局科研基金(2012088)

doi：10.3969/j.issn.1006-2084.2015.01.026

中圖分類號：R-1； R-3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2084(2015)01-006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