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靈蘊：流光的記錄者

盧小容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是誰在淺淺地呼吸？是誰在慢慢地哼唱？這首歌，是寢室人送小外號“董小姐”的初二小女生——董靈蘊的必點曲目。董小姐，常常自稱“小文青”“小憤青”，愛走文藝小清新范。閱讀、行走、記錄，是靈蘊流光歲月的主要構建。

永嘉太守謝靈運，是靈蘊名字可追溯的源頭。據說這位山水詩的鼻祖自稱“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父母自然是希望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能蘊含天下詩文的靈氣，擁有一支宛如靈運一樣的玲瓏剔透筆。這位一歲多就捧著《唐詩三百首》咿呀呀唱著自編童謠的小姑娘，從小就是在童話兒歌、唐詩宋詞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幼兒園時候，接二連三地在雜志《看圖說話》上發表自己講述、媽媽記錄的故事和兒歌，似乎意味著這位笑起來眉眼皎如彎月的小姑娘即將踏上一條與文字為友、和筆墨做伴的文學之路。這一路，想必是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走來令人心馳神往。

董靈蘊的房間里，書是隨處可見，枕頭上、書桌上、沙發里，甚至于衛生間，都有大小不一、內容紛呈的各類書籍，從赫赫有名的四大名著到人文情懷的隨筆散文，甚至于搞笑幽默的人氣漫畫，逐一攬入懷中。她的家，是蒼南縣小的“書香家庭”。小學時，她曾經背了整整兩大袋的書籍在班級里建了一個圖書角，和同學共同分享自己的心愛書籍。至今，念叨起那些個失蹤不見的愛書，就笑稱那是自己的年少無知時，聲明如今的自己已是一個嗜書如命、愛書概不外借的“吝嗇鬼”。 就如她在文章《遇見》中寫道：回家后，將買來的舊書放入書架，順帶整理時，從書柜深處掉出幾本小小的漫畫書，我獨自撲哧地笑出聲來。那是小時候用僅有的零花錢悄悄買下、看好又悄悄藏了起來的。每一本舊書里，是否都藏著這樣一段美好的舊時光？是啊，在那天真的歲月里，我遇見了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記憶。我慶幸，在漫長的流光里，能遇見最好的愛。

在小學里，靈蘊可算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榮獲第八屆全國青少年冰心文學大賽金獎、溫州市學雷鋒精神主題征文比賽一等獎、蒼南縣少年文學之星、蒼南縣詩歌創作大賽一等獎、蒼南縣“學雷鋒做一個有道德的人”征文比賽一等獎、蒼南縣未成年人征文大賽一等獎，同時有多篇習作發表于幾家報刊。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放在這個小小的女孩身上似乎再貼切不過。從廈門、杭州、上海、南京、北京一路向北，再從香港到曼谷，在用稚嫩的腳步丈量土地、觀察世界的同時，心心念的就是去各地的書店和博物館。行囊中，除了旅游紀念品就是沉甸甸的書籍。猶記得廈門的幾次深度游，早已摒棄熙熙攘攘的人流，留連于“不在書店”“晨光舊書屋”“紙的時代”這些廈門的最美書店。在青島，逃離煙熏火燎的夜市，養心于“良友書屋”“不是書店”的靜謐書香中。

初中時，靈蘊的閱讀視野不斷開闊，從林清玄、龍應臺到史鐵生、路遙……這些作家對生活的深切體驗和感悟深深地觸動著她。而生活，永遠是最好的老師。在日常的生活里，靈蘊能捕捉到許多稍縱即逝的美好瞬間，體驗到蘊含其中的深遠內涵，從而剝繭抽絲出自己洞見的獨特情懷。就如她在《與歲月再見中》里對于街頭偶遇的餛飩攤的描寫：賣餛飩的老爺爺把木質的抽屜拉開，餛飩的配料被塑料袋套著，整齊地躺在抽屜里。第一層是新鮮的蔥，第二層是誘人的榨菜，第三層是晶瑩的、云朵似的餛飩。他揭開鍋，清水在鍋里翻滾著，霧氣彌漫。“要香菜嗎？”他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問我。我點頭。“要酸辣嗎？”“一點點。”

隨著事件的進展，她看到了家鄉的舊時歲月：也許，在他剛開始賣餛飩的時候，家鄉還沒有繁華的夜市，所有人都愿意用流利的家鄉話買一碗餛飩，捧著它欣賞那如水的一地月色吧。

最后，在夜色沉沉中，躺在床上的靈蘊聽到了那悠遠的竹筒聲聲：偌大的落地窗外，又傳來竹筒緩慢、空靈的聲音，讓我想起老人飽經風霜的臉。我若有所思地睜開眼，拉開窗簾。慘淡的路燈下，老人的身影在拐角盡頭縮成小而單薄的黑點，慢慢消失……我原來是和歲月再見面了。我思索著。原來，在那容顏的深處，也會有星光的投影。歲月流逝，歲月安好。

一路行走，一路記錄，初中的“董小姐”文字更加渾圓天成，屢有斬獲。第三屆全國中小學生優秀作文大賽二等獎、全國第七屆“快樂征文”大賽優秀獎、溫州市初中讀后感評比一等獎、市圖書館征文大賽一等獎……但常困在奧數中焦頭爛額的她卻時常心不在焉，看著自己寫過的獲獎文章犯著嘀咕：這是我寫的嗎？也不咋的呀？所以，哪怕比賽考試中碰到寫過的題材，她也不會寫出相同的一篇，一定是另辟蹊徑，哪怕并不完美。這也算是性格倔強的“范二菇涼”的一大特色吧。

在《云的故事》中，靈蘊曾經寫道：常常想，我活著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考試后得到小小的巧克力，是為了買書后歡愉的閱讀？云的一生縹緲而短暫，卻在不斷積累、不斷充實中度過。也許云在凝華的第一刻就知道自己注定的結局。可它依然向池塘、向海洋、向生命間的每一滴水索取。云是為了創造一曲更宏偉的流水聲才誕生的。我的使命也只能等“五十而知天命”才能恍然大悟。

正如她自己所言：我的成長，一直在為下一個路口準備。期待在下一個路口，我們會遇見一個更美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