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Limpopo 編輯 大唐 攝影 Saxon 設計 田偉
闖入動物領地
文 Limpopo 編輯 大唐 攝影 Saxon 設計 田偉
我以為眼前即將要開始一場激烈的廝殺,雙方都會撒腿狂奔,速度和力量開始較量。然而羚羊依舊一動不動,只是用眼睛鎖住了遠處的對手。一分鐘后,羚羊繃緊的身體松弛下來,尾巴也垂了下來,這片沙漠間的寬闊叢林又恢復平靜。我們依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蹤,以最小的最安靜的方式駕駛著越野車離開。
旅行者最不能錯過的就是南非輝煌的自然,這是這個國家的象征——在大西洋和印度洋交界的藍,無止境的充滿野性的風景,還有大象獅子水牛長頸鹿和犀牛。我通過這次前往卡魯國家公園(Karoo National Park)的自駕游,更加領悟到南非的野性與靈性。這個在不久之前才開放給旅行者的地區原先只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采礦車是主角,同時這里也是一個孤立的地區,大部分都是夾雜著沙漠與叢林,覆蓋面積超過760平方千米。
我們在開普敦機場很順利地辦完手續,可以去拿車了。我們租了一輛越野車,白色,實用之余也有很高的通過性。車身挺長,內室也夠寬敞,后門可開到近90度,很適合我們把大包小包往里塞。我插上鑰匙, 發動引擎,打轉向燈,起步,隨后便匯入滾滾車流之中。
昨夜這里應該下過雨,天空顯得分外澄明空曠,遠離開普敦之后,內陸干燥的氣候使得這里基本不怎么長樹木,一年中大多時候是光禿禿的一片焦黃,只有雨水較多的冬季,返青的雜草和灌木叢才會給山脈染上短暫的綠色。
沿著N1高速公路朝巴里代爾(Barrydale)和西沉的檸檬色落日疾馳而去時,我在猜想這個半沙漠半叢林的地方會有什么樣的驚喜在等著我們呢?據說在卡魯國家公園里棲息著許多沙漠哺乳動物,包括瀕危物種黑犀牛和河流兔。然而也由于許久不被人類所打擾,大概其主要魅力之一也在于那兒或許有許多我們根本沒有見過的奇怪玩意兒。
亙古不變的美景從不偏心,卻只留于有緣人。輝煌的落日時分為我們展現了南非生活的多重側面,紅的、綠的、黃的、藍色……不過南非就像任何靈感一般,苦心追逐,卻可能失去看清它的機會,放下自己,坦然相處,也許能得到它的全部。
轉入布里德河谷大區(Breede River Valley)后,又行駛了2個小時和100公里灰塵蔽日的旅途之后,我們竟然見到一樣更令人想不到的活物:紅黃相間的鮮活的野花在公路兩側的冬青樹和木焦油灌木叢中簇簇盛開著。
隨后我們住進了建于荒野之中的Seyoe酒店,躺在房間里柔軟的水床上,房間里擺滿了風鑼、鼓、鈴鐺……床頭床尾兩面巨大的風鑼讓這里看起來很像一間樂器室隨著微風吹來,聲音時大時小,悠遠得捉摸不定,我閉上眼睛,好像在深山竹林中漫步,遠處傳來若隱若現的寺廟鐘聲,還有風吹檐下風鈴的聲音……慢慢的,意識開始模糊,我竟然睡著了,不知道多久,我被輕輕喚醒,恍若來世。
次日清晨繼續向東行駛,在R328公路上轉入N12高速公路之后,氣溫已達到20多攝氏度,氣候極其干燥。翻山的時候,遠方的山、港口、城市仿若只是畫面的點綴。巨輪更是藐小如魚,緩緩繞過海角。海面和天空織成了一片巨幕,藍原來并非一種顏色,而是千萬種。目光右側的那個小島,也沐浴在閃著粉色光暈的藍調中。我們被天邊不可思議的曼妙色彩吸引,無法移開視線,如同注視著無法再見的人,不想錯開眼神,只能停下了車來靜靜欣賞這眼前美景。
這一路上并沒有什么舒緩的地形,據說山脈中的萊迪史密斯(Ladismith)有著非一般的山頂美景,可見氣象宏偉、變幻莫測的西部內陸頗具一點美國氣質。之前在Seyoe酒店有個工作人員告訴我,游客中歐美人占了很大比例。“甚至夏天室外達到42℃的時候,他們也會來,”他說。“他們好像毫不在乎。對他們來說, 這兒就是狂野的西部,而狂野的西部才是非洲。”
行駛了100公里后,穿越卡利茲卓布區(Calitzdorp)中的湯恩隘口(Towne Pass),這是條曲折蜿蜒的弧形路途,經過剃刀般鋒利的山峰,通往的地區與沙漠旅行指南中說的截然不同:那是片平坦、炎熱、乏味、灰塵蔽日的土地。這片介于壯觀的山脈與土壤肥沃的沖積河的區域是出產高品質的波特酒而聞名的地方。隨后,我們到達奧茨胡恩(Oudtshoorn),距離卡魯國家公園已經不遠了。
在每一段旅途上,我最享受的事情便是用眼睛觀看,用頭腦記憶,用照相機捕捉。可開車進入卡魯國家公園(Karoo NP)之后,長路依然漫漫,我們的越野車只能以20公里的時速在沙地上前行,慶幸探險之夢已不是強悍獵手們的專利,進入卡魯國家公園也有像我們這樣拖兒帶女的家庭。
隨后,前方黃褐色的土地上就出現了斷續的水源,原先為礦區的卡魯的地貌漸漸躍然眼前:低處是河道,瀉湖,深淺不一的洼地;高處是低矮的灌木叢、小塊林地和干黃的草原,羊腸沙道縱貫其中,臨水處還有白色沙灘。眼前三角洲像把芭蕉扇,又像只手掌,水流是它青藍色的血脈。在公園及周邊地區分布著有近3億年歷史的化石,大多數化石可以追溯到地球歷史的中生代。在此期間,該地區被海水所覆蓋。隨著地質的運動和變遷,這里成為了火山巖和砂巖,留下了圓錐形和桌面形的山脈,構成了卡魯現在最大的特點。
這里也因為其特有的野生動物種類繁多而出名,如棕鬣狗、獅子和角山斑馬,還有超過20種黑老鷹。公園為了配合南非旅游的發展,專門建立了具有特色的公園營地,最特別的是你可以在公園里自駕游,在自己的車輛里面自由地享受美景和野生動物。為了更了解當地情況,我們也聘請了公園里面具有專業有經驗的向導,帶著我們進行野生動物游獵,通過該向導我們可以更深入了解公園的地理歷史人文,也讓每一個人在觀看美景的同時更進一步了解這個地方。
每天深夜我都會坐在陽臺上,聽著河潺潺的流水聲和蟲叫蛙鳴看漫天星空,也會在次日清早,在鳥叫和獅吼聲中沖個
涼——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的體驗。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真正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你會發現,壓根兒不用定鬧鐘,因為當四五點鐘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草屋外的鳥就已經忙碌開來,伴著各種奇異有趣的叫聲,我們也該出發去尋找動物了。
向導Peter是個十足的動物迷,他隨我開的越野車在大草原上狂奔,尋找動物的身影 ,他像CSI一樣小心偵查著動物痕跡,或者來個急剎車后,蹲在一只獅子腳印或者大象的糞便旁講很多,是公是母,要去做什么也知曉得一清二楚,要知道他有多熟悉這里的每一只動物,但發現動物的那刻依然欣喜若狂的像個孩子,兩手脫離方向盤興奮地大叫:“I love my job!”
這期間,我窒息了好幾次,其中一次是我把車開到河邊兩頭公獅子旁,只有幾米的距離,甚至可以聽到獅子鼻孔中的氣息。當時,夕陽在它們身后的湖水鋪開了一面紅綢,遠處的水壩也被涂上一層奇幻的色彩,甚至還能清晰地看見獅子毛發散的光暈,我心里想著“歲月靜好”也許就是現在吧。另外一次是晚上開車回來,我干脆把車燈關掉,欣賞浩瀚的星空,我從來沒有見過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我屏住氣息,仿佛呼口氣把漫天星星吹散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蟲子在小心翼翼地叫著,除此之外,仿佛進入了一個異度空間,沒有空間和時間的界限。
結束了在卡魯的游覽,我們坐上車駛去奈斯納(Knysna),在穿山越嶺的Boyes 大道上,你一眼就能看見那個港口,那是大概地球上最美的地方吧。小小的地區有很多能喝上一杯的地方,還有此城最好的餐廳;或你可以在街邊買個炸魚加薯條,坐到港口的墻上吃。我想不出什么更美好的場面了。我喜歡看墻上風干的杖魚,喜歡聽賣魚人的對話。
日光透過墨綠色的椰樹投下來的光線讓人恍若夢境,即使在夜晚,微弱燈光下鋪就小徑,也美得如此不真實,這些光之精靈在我的腦海中奏成一曲《Heaven on Earth》。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感覺過聲音的魅力,在繁忙的都市里,聲音是一種負擔,而在南非,它代表的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