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存在充國的文化記憶

文/本刊記者 張筠

蕩存在充國的文化記憶

文/本刊記者 張筠

任何旅游活動的基本要素都是時間、空間和旅游者穿越時空的計劃和進度。美國學者佳利法教授認為：“旅游是對離開居住地的人的研究，是對因旅游者的需要而產(chǎn)生的這一工業(yè)給東道主的社會文化、經(jīng)濟和自然環(huán)境所造成的影響的研究。”假設(shè)把目光聚焦到旅游者主觀心理體念上進行研究，一個地方的旅游資源的自然稟賦、歷史文脈傳承、民俗風情等文化元素帶給旅行者更多的是心靈的回歸。正所謂旅游的根在文化，其核心也在文化，一個地方旅游的文化是推動旅游發(fā)展的精髓和靈魂，更是推動旅游發(fā)展的原動力。

誑楚救漢昭日月，圭峰禪院聽梵音；丘山農(nóng)耕寄鄉(xiāng)情，紅色光輝照征程。

西充，位于地球北緯30°附近的中國西部地區(qū)四川盆地中部南充市，農(nóng)耕文明與儒釋道文化深深根植于這一篇沃土，綿延著遠古農(nóng)耕文化的山水審美和田園抒情。2000多年來，“誑楚救漢”的故事在西充廣為傳頌，在歷史的演繹與發(fā)展中被賦予了更多的神秘色彩，“忠義之鄉(xiāng)”的美譽傳遍四海。在這里，典型的淺丘地形所形成的丘陵文化，和著淳美的鄉(xiāng)風俚俗，在動靜相宜、起伏有致的充國大地上徐徐展開。置身于這一幅美輪美奐的鄉(xiāng)村寫意畫中，令人仿佛又回到了遼遠的時空……

傳承誑楚救漢的忠義文化

“漢業(yè)艱難百戰(zhàn)秋，焚身原不為封侯。敢于誑楚乘黃幄，遂使捐軀重泰秋。隆準單騎從此脫，重瞳雙眼笑誰酬？天今荒草空祠宇，一片忠魂萬古留。”一首清代西充縣令李棠的《題紀將軍廟》，道出了出生于西充的紀信勇?lián)罅x、替劉邦赴死的凜然風骨，演繹了華夏民族千年絕唱的忠義之歌。

來到位于晉城鎮(zhèn)安漢大道與天寶路交會處的西充紀信廣場，已是夜幕降臨。廣場上歌聲如潮，舞姿翩躚。“這里是西充每天最熱鬧的地方。”西充縣委宣傳部干部蒙斌告訴記者。

紀信廣場位于風光旖旎、波光粼粼的蓮花湖畔。廣場上，建造著一組有著大漢之風、氣勢宏偉的大型人物群像。群雕的前半部分是四匹狂飆的戰(zhàn)馬在馬夫的駕馭下沖出滎陽城，后面的高輦上是假扮漢王的紀信將軍。只見他巍然挺立，左手扶車軾，右手捋胡須，昂首挺胸，神情堅毅，鎮(zhèn)定自若，氣宇軒昂；而緊隨紀信身后的是獵獵戰(zhàn)旗下慷慨赴死的64位漢軍猛將，他們頭戴鐵盔，身穿鎧甲，手持兵器，身體前傾，堅定沉著，步履鏗鏘。在群雕的后面，是漢高祖劉邦帶領(lǐng)的二十四騎在朗月下與紀信的部隊背道而馳奔向成皋的畫面。這組群雕生動再現(xiàn)了公元前204年劉邦受困于滎陽，在外無援兵、內(nèi)無糧草、形勢緊急的危難時刻，紀信舍身取義誑楚救漢，劉邦命懸一線死里逃生的悲壯歷史。西晉文學家陸機在《紀信頌》中寫道：“紀信誑項，軺軒是乘。攝齊赴節(jié)，用死孰懲。身與煙消，名與風興。周苛慷慨，心若懷冰。刑可以暴，志不可凌。貞軌偕沒，亮跡雙升。帝疇爾庸，後嗣是膺。”

紀信廣場最東側(cè)，有一面古樸的竹簡式辭賦刻墻，是“巴蜀鬼才”魏明倫在2003年11月到紀信廣場實地考察后，用半月功夫精雕細刻出一篇反思歷史，剖析王朝、觀點新穎、文筆犀利的駢體碑銘《紀信廣場賦》：“同駕高車以誑楚，共蹈烈火而捐軀。壯士忘酬報，戰(zhàn)馬托死生。拯炎漢于垂危，挽狂瀾于既倒。蒼天不生紀信，紀信不救劉邦，楚漢春秋必然另寫，鹿死誰手變數(shù)大矣！”

在群雕和竹簡式辭賦刻墻之間，矗立著三組漢闕，四周用青銅雕塑了毛澤東、鄧小平、馬克思、列寧、孔子、愛因斯坦等100位中外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偉人群像。廣場后部分別是演出舞臺和露天舞池，供戲劇演出和群眾健身；廣場南部建有疊水式景觀、漪蓮池和音樂噴泉。緊鄰的花果山上是一座巨形漢鐘。此鐘青銅飾面，上面雕塑了在中國歷史上有重大影響的蔡倫造紙、昭君出塞等事件……一切的一切，都在無聲地講訴著各個時代中外名人的忠義故事，蕩滌著現(xiàn)代西充人的靈魂。

“作為中國( 紀信) 忠義文化之鄉(xiāng)，西充正在建設(shè)以忠義紀公廟為核心的忠義文化區(qū)。”西充縣文化廣播影視局副局長李明紅向記者講述了未來的打算。從西充縣城北邊出城，通過義興鎮(zhèn)，便到了紫巖鄉(xiāng)紀公廟村。走馬嶺、龍馬洞、歇馬橋、望鄉(xiāng)臺、吼獅埡、放弓崖……這些與紀信相關(guān)的遺址，陪伴著古色古香的紀公廟，恬靜而安然，讓人實實在在地觸摸到了歷史的脈搏，徒增對紀信故里“忠義之邦”厚重文化的敬意和“以一人得名忠烈，勵后人之意深矣”的無限懷想。

蓮池清幽紅色情

青山、河流、竹林、荷塘、川北民居……初夏的鄉(xiāng)村，柳枝輕舞，白鷺翔集，萬物競綠，在西充縣旅游局副局長趙建平的引領(lǐng)下，我們來到了西充縣蓮池鄉(xiāng)觀音堂村張灌溝的張瀾故居。

張瀾故居的主入口是一個表方廣場，廣場上立有一座高8.3米的“表方石”，“這個高度與張瀾先生83歲的享年數(shù)字一致。‘表方’不僅是張瀾的字，也象征著張瀾先生方正高直、堅如磐石的高貴品質(zhì)。”趙建平進行了這樣的解釋。在“表方石”的正面雕刻著毛主席對張瀾先生的高度評價：“表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背面是張瀾先生的孫女、現(xiàn)任民盟中央副主席張梅穎“表里如一，方正做人”的題詞。

過了表方廣場，沿著左邊山麓環(huán)形游覽的步道信步前行。道路兩旁是“民盟中央林”和“中國民盟林”，這些樹木都是民盟中央領(lǐng)導和全國各地民盟成員種植的，深切表達了民盟人對張瀾先生的懷念和敬意。“民盟中央林”位居第一層臺地；植于第二臺地的是省、市、自治區(qū)的民盟組織的“中國民盟林”；環(huán)繞在以上兩個林臺之外的是自然林，均呈現(xiàn)出生機盎然、層林疊翠、四季常綠的景致。它們寓意著中國民盟在全國人民群眾的擁護之下，以民盟中央為枝干，以各省、市、自治區(qū)民盟為枝葉，結(jié)出“和平、民主、統(tǒng)一”的美麗之花，昭示著人們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緊挨著林臺的平壩里，是一望無際的幽幽荷塘，蓮葉田田，花蕾嬌羞待放。在荷塘的另一邊被層層疊疊的茂竹包圍之中的是一座座別具川北民居的風味的農(nóng)家院落，白墻青瓦，單檐懸山屋頂，穿斗式木結(jié)構(gòu)，古樸典雅。綠穹之下，伴隨著山鳥啁啾爭鳴，整個山村籠罩在一片靜穆、祥和之中。

雕嘴山狀如圈椅，把張灌溝村“攬入懷中”；玉帶河宛若腰帶，緩緩從村邊流過……坐落在雕嘴山下的張瀾故居是一個三合院，坐西面東，面山沙環(huán)水抱直通玉帶河，背山群峰簇擁。從正堂向外看，房屋左右秀峰林立，景致獨具。

故居的院壩里，雕塑著張瀾銅像。只見他腳穿布鞋，身穿土布長衫，面色和悅，長髯翩然，眼神炯炯，深情地望著前面一碧荷塘。院壩最前面的蓮池邊，安放著一塊刻有“蓮節(jié)一生”的花崗石，寄寓著張瀾一生雖幾多風云、幾度沉浮卻始終保持著清廉的本色。

銅像右邊，是張家的廚房、飯廳和書房。正房置于高臺之上，筑有石砌蝙蝠、梅花鹿等蘊含“福、祿、壽”等吉祥之意的雕花月臺，左右兩側(cè)是石頭梯步。月臺正中通往正堂屋的是一道非常寬敞的石階。堂屋的墻壁上掛著多幅張瀾過去一家生活的照片。正房有一條寬敞的廊道，右側(cè)立有“太乙真人石敢當天尊神”鎮(zhèn)宅石碑。廂房略低于正房，標高逐級降低兩臺，張瀾就出生在右?guī)俊Ｓ規(guī)糠指魹閮?nèi)外兩間，張瀾住在外間，父母住在里間。房間里陳列著木柜、床、木椅等當年生活用的什物。

院后是一片清幽靜謐的竹林，后來人們給他取名為“竹林書院”，它是張瀾小時候讀書的地方。林盤里有一面文化墻，墻上書有張瀾在1942年作的《張瀾自傳》節(jié)選內(nèi)容。

張瀾故居完整地展示了他從少時求學、留學日本到領(lǐng)導保路、參與倒袁、開設(shè)新學、創(chuàng)立民盟、獻身民主，并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于1949年12月20日成為民盟主席戎馬一生的人生旅程，詮釋了他一生為國、無私無畏的高貴品質(zhì)。

毗鄰張瀾故居右側(cè)，背靠青山，面對蓮池的是“中國民主同盟歷史陳列館”。據(jù)西充縣志辦的負責人介紹，陳列館于2012年5月開館，由中國著名書畫大師范增先生捐建，門庭上方還有范增先生親筆題寫的館名。陳列館共有“崢嶸歲月、“孕育成立”“歷史選擇”“風雨同舟”“繼往開來”五大展廳，所展內(nèi)容以時間為主線，通過文物、文件、文集、信（函）、歷史圖片、影視資料、電腦觸摸屏等形式，運用聲、廣、電等現(xiàn)代新興科技，生動再現(xiàn)了中國民主同盟70多年來不平凡的光輝歷程。

如今，西充正以“張瀾故居”為依托深度開發(fā)紅色旅游，以旅促農(nóng)，打造“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全國廉政文化教育基地”“紅色旅游目的地”“鄉(xiāng)村旅游目的地”。

磬聲悠悠，宗密文化凈心齋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西充屬于典型的淺丘地形特征，沒有高山大谷，然而這里卻成就了一代佛學宗師——“圭峰禪師”。在西充，如今遍布著無數(shù)的宗教寺院，最為出名的有鳳凰山的圭峰禪院、萬年山的萬年寺、雙鳳鎮(zhèn)的圭心寺和仁和鎮(zhèn)的百福寺，有著“碧原立宗寺，晨鐘暮鼓祈；梵音繞充國，空山塵世離”的至凈之境。

從西充義興出發(fā)，通過義興鎮(zhèn)、青獅鎮(zhèn)、仁和鎮(zhèn)、雙鳳鎮(zhèn)，便來到圭心寺。圭心寺位于鳳凰山上，鳳凰山與鷺鷥山遙遙相對。這里是圭峰禪師的故鄉(xiāng)。相傳，在公元784年，圭峰禪師就出身在這里。

據(jù)《西充縣志》記載，圭峰禪師俗名何炯，僧名宗密，號圭峰禪師，謚定慧禪師。圭峰禪師自幼飽讀詩書，天文地理人文無所不通，是西充歷史上的第一位進士。如今，在他的故鄉(xiāng)還遺存讀書亭、觀月樓、洗硯池、龍眼井等遺址。

李明紅對圭峰禪師的故事如數(shù)家珍，他說，圭峰禪師20歲開始接觸佛家經(jīng)典，28歲進京赴考，途經(jīng)四川遂寧，“道圓從成都來，因緣會合，遂禮圓師，落發(fā)出家”。道圓乃禪宗南派荷澤宗的第四代傳人，故后人尊宗密為荷澤宗的第五代傳人。因道圓的引薦，宗密到荊南拜見張惟忠（道圓之師），又到洛陽拜見照圓（道圓的師兄）。31歲時，宗密到襄陽，在恢覺寺見到華嚴四祖澄觀的弟子，因而得授《華嚴經(jīng)疏》。由此，從禪宗轉(zhuǎn)學，開始研究華嚴宗的經(jīng)典，并于33歲時在洛陽拜澄觀為師。宗密一生“遍閱經(jīng)藏三年”“絕跡惜緣，養(yǎng)性練智”，積極從事佛事、政治活動，多次出入宮禁，與當時的皇帝、宰相等官府要人講佛論經(jīng)，被唐文宗賜紫方袍，賜號“大德”。為了紀念宗密這位唐代高僧，1992年7月，西充人在西充鳳凰山新建了圭峰禪院。

在西充縣城西北部青獅、雙洛、仁和、雙江四鄉(xiāng)鎮(zhèn)交界之處是有名的萬年山。萬年山不僅以其風光獨特享有“西充第一峰”的美譽，更以萬年禪寺歷史悠久而盛名。據(jù)《重建萬年禪寺碑記》載，萬年寺始建于唐，后多次被摧毀又復修重建，現(xiàn)存的萬年寺建于上世紀80年代中期，于1992年6月開放。沿著萬年山拾級而上，青山逶迤，連綿起伏。“無論是什么季節(jié)，在這里都會有不同的景觀；無論是朝夕晨昏，這里的日出日落都有著別樣的迷人色彩。”隨行的宣傳部外宣科干部蒙斌向記者講述了到過萬年寺的游客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

磬聲悠悠繞山梁，宗密禪境意蘊長；百福松濤碧萬頃，圭心大慈名遠楊。如今，西充正在形成“以北部新城和九龍?zhí)稁靺^(qū)為核心的綜合文化產(chǎn)業(yè)區(qū)：以紀公廟為核心的忠義文化區(qū)，以張瀾誕生地為核心的紅色文化區(qū)，以張獻忠遺址為核心的歷史文化區(qū)，以古樓桃花園為核心的原生態(tài)文化體驗區(qū)，以百福寺為核心的佛教文化區(qū)，以九龍?zhí)稁靺^(qū)為核心的體育文化休閑區(qū)”的“一核”“六區(qū)”文化空間格局。

漢代紀信顯忠魂，張瀾愛國立功勛，禪宗秘境道不盡，文化鄉(xiāng)村醉游人！我們相信，隨著西充所有文化區(qū)的逐步形成，他們未來的鄉(xiāng)村將更美更有韻味。（責任編輯/張筠 設(shè)計/張籍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