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鄉情

師永祥

從警25年了，但我總是忘不了我的故鄉——十渡。

每當我想起故鄉的時候，就觸動了那根情弦，就撥動了那令人難以平靜的心曲。

十渡，我親愛的故鄉，阡陌相連，山巒起伏，日照青山，拒馬河從村前而過。這里有幾座橋梁、幾座電站、幾座山梁，有幾道山坳、幾條小路，我都熟稔如掌上紋路。有時，在工作中，會忽發奇想，我要插上一雙翅膀，飛回故鄉，去看看那嗡嗡發電的電站，嘩嘩作響的流水;去回憶兒時，在山坡上趕放牛羊的往事，河中游泳戲水的童趣;去品味夏夜在渡水橋上納涼，看情侶漫步，聽老人們那講不完的傳說故事……綿綿鄉情，魂牽夢繞。

小時候，家里窮，僅有的山坡地里只有玉米、谷子、小豆、高粱。當時白面是最珍貴的了，大米好像見得更少。平時吃的是棒子面、高粱面、小米飯。如有客人來或是過小節，也要白面、棒子面合著吃餃子，只有春節才能吃上頓白面餃子。要想吃根油條，得走80多里路趕集時才能買到。

記憶最深的是，小時候家里把棒子面和榆樹皮加工成的“榆面”放在一起上鍋蒸，做成的叫“絲糕”。如用鍋邊貼，叫“鍋貼餅子”，一面黃油油兒、硬脆香甜;一面軟綿綿，清香可口。我最愛吃“鍋貼餅子”了。

那年，我也就是六七歲，姐姐已十一二歲了，看著我喝粥，她總是把上學當干糧用的“鍋貼餅子”給我吃，她卻用棒兒粥當上學的干糧。那時，買不起飯盒，爸爸就讓姐姐用小葫蘆頭裝粥。由于拿到學校怕寒磣，走到半路上，姐姐就把小葫蘆頭藏在草棵里。中午放學后，從草棵里拿出小葫蘆頭喝完粥，再回學校。每天姐姐放學后回家，小葫蘆頭里外都爬滿了螞蟻。

學校在山下，我家在山上，一眼就能望見，可走起來得半個多小時。我發現姐姐的秘密后，她上學前腳走，我隨后蹲在門前山嶺上偷望，等發現姐姐把小葫蘆頭放在什么地方后，我就偷偷拿回家，放在爐火旁，快到中午了再放回原處。后來，姐姐才明白其中的奧秘……

慢慢地，我一年年長大了，已不再把吃“鍋貼餅子”作為一種榮耀。媽媽常把白面摻入玉米面內做多樣可口的飯，接長不短地也能吃上標準粉和大米了。全家人高高興興地吃著，充滿著和睦歡樂的氣氛。姐姐高興地同我一起上學、放豬、打草。

沒過幾年，村里修通了公路，姐姐當上了職工。再后來，我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考入了公安局，當上了一名人民警察。從警十幾年，最值得我驕傲的是，我沒有忘記我是一個在山里長大的窮孩子。工作中，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兩次榮立個人三等功，五次獲個人嘉獎……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年少時的生活經歷，成為一段令我時時激動、辛酸而又難以抹去的記憶。今天，故鄉十渡已成為著名的旅游風景區，城里人年年到那里去避暑、度假。那宜人的氣候、美麗的風光，那嘩嘩的流水、高聳入云的青山，那滿山遍野的柿子樹和正在修建的樓房、別墅，令人贊嘆不已。

每當我聽到人們贊美十渡時，就更增添了對養育我的那塊故土的懷念與感激，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編輯·韓旭）

hanxu716@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