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國發展模式也因此成為西方研究的熱點,“中國模式”也在西方話語中成為討論的熱點。西方話語中的“中國模式”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更多的是片面性甚至具有荒謬性,為回應西方話語中關于“中國模式”的種種誤解,我們應該以正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引導全世界正確對待中國發展道路,正確理解“中國模式”。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469(2015)04-0031-05
收稿日期:2015-05-24
作者簡介:李慶(1990—),女,湖北恩施人,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21世紀以來,國際形勢依然錯綜復雜,風云變幻,層出不窮的熱點問題不斷爭奪人們的眼球。改革開放以來,當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成就,“中國崛起”也因此成為全球流行語之一。2011年5月5日,美國全球語言研究所排出的21世紀10大新聞,“中國崛起”高居榜首。與中國崛起相伴而生的另一個熱點,就是“中國模式”。中國崛起令世人矚目,也使當代中國的發展模式逐漸成為國外學者研究的熱點。2004年5月,喬舒亞·庫珀·雷默(Joshua CooperRamo,又譯:約書亞·庫珀·拉莫)在倫敦外交政策中心發表題為“北京共識”的調查報告,提出了“北京共識”這一概念?!氨本┕沧R”一詞的提出讓人不由自主會聯想到曾經顯赫一時的“華盛頓共識”,并把“北京共識”看作是“華盛頓共識”的替代者,為此,“中國模式”成為國外輿論關注的對象。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發生后,中國能夠在危機中風景獨好,并在拯救經濟危機中扮演關鍵的角色,讓自由資本主義模式主導下的美國和歐洲相形見絀,“中國模式”更成為國外學者、政要、甚至普通民眾關心和討論的熱門話題,“中國模式”研究也逐漸成為國外理論界和學術界研究的一個香餑餑。
一、西方話語中的“中國模式”
“中國模式”緣起于西方話語,研究對象是中國發展模式,“中國模式”并不是一個新名詞,“Chinese model”或“China model”這樣的詞匯早就出現在一些西方的媒體的報道中,自20世紀50年代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基本確立之后,就有西方學者用中國模式來描述中國經濟社會的獨特性,至于今天我們正在使用的“中國模式”這一概念,其實就是國外學者對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所實施的一系列制度、措施的概括,實際上就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另一種稱謂,以表示與此前中國所走過的社會主義道路的區別。
“中國模式”這個概念被正式提出以后,國外學者最先討論的問題就是到底何為中國模式?最近幾年來,關于中國模式的內涵依然爭論不休,西方學者從不同角度出發,把“北京共識”、“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社會主義+中國民族傳統+國家調控的市場+現代化技術和管理”等概括為中國模式的內涵。這些觀點雖然是以中國發展模式為研究對象,但由于學者們立場以及自身對中國實際情況了解的偏差,必須承認的是有的觀點是對中國模式內涵相對客觀的概括,有的則明顯脫離中國實際,與中國模式的內涵完全背離,歸根到底仍然無法擺脫掌握西方話語權的西方意識形態。國外學者的這些觀點,需要我們逐一進行評析,吸收他們提出的正確的觀點為我們所有,對于那些針對中國發展的不友好的觀點我們要堅決地進行反擊,充分利用我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回應那些不切實際的觀點以維護我們的利益。
(一)“中國模式”就是“北京共識”
“北京共識”的提出,把國外關于“中國模式”的研究推向又一個高潮,“中國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因為“北京共識”而逐漸為一些國外學者所重視。因為喬舒亞·庫珀·雷默在《北京共識》中把“北京共識”又稱為“中國模式”,所以,有一部分國外學者把“北京共識”看作是“中國模式”的代名詞,“中國模式”就是“北京共識”,“北京共識”就是“中國模式”?!啊本┕沧R’具有艱苦努力、主動創新和大膽實驗(如設立經濟特區),堅決捍衛國家主權和利益(如處理臺灣問題)以及循序漸進(如‘摸著石頭過河’)、積聚能量和具有不對稱力量的工具(如積累4000億美元外匯儲備)等特點。它不僅關注經濟發展,同樣注重社會變化,也涉及政治、生活質量和全球力量平衡等諸多方面,體現了一種尋求公正與高質量增長的發展思路?!?[1]關于“北京共識”的幾個公理,主要是指要密切聯系群眾,以人為本;要聯系實際,一切從本國實際出發;要融入全球經濟,實現共同發展。所以,“北京共識”概括起來就是創新、穩定、自主,以及以人為本、聯系實際、共同發展。
但是,自雷默發表《北京共識》以后,“北京共識”名噪一時,各種有關“中國模式”的話題都被貼上北京共識的標簽,由于雷默特殊的學術背景,由于他在《北京共識》中更多地是對“華盛頓共識”與“北京共識”進行了比較,認為“北京共識”將取代已日漸削弱的“華盛頓共識”,因此,國外其他學者也受此影響,在比較的模式中來研究“中國模式”,對“北京共識”進行各種添油加醋,“北京共識”在某種程度上被庸俗化了。鑒于“華盛頓共識”背后是西方流行的新自由主義作指導,西方學者很容易就把“北京共識”歸納為“國家資本主義”,認為“北京共識”就是自由資本主義取代國家資本主義。
(二)“中國模式”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
國外學者對中國模式內涵的研究,當前最為流行的一種觀點莫過于中國模式就是“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economic freedom plus political re?pression)。國外學者對“中國模式”的研究更側重于對中國經濟發展模式的研究,對政治模式西方學者興趣卻不是很大。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不斷完善,中國的經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經濟上取得的成就也得到國外學者的贊同,由于對中國的了解缺乏親身體驗,在西方學者眼里,中國是一個缺乏民主的國度,縱是中國經歷了一番又一番的政治體制改革,中國還是一個政治專制的國家。
美國學者兼記者羅恩·卡利克認為中國模式有兩個組成部分,“第一部分是效仿自由經濟政策的成功要素,通過使本國經濟的很大部分對國內外的投資開放,允許實現勞動方面的靈活性,減輕稅收和監管方面的負擔,并把私營部門和國家的開支相結合,從而創建一流的基礎設施。第二部分就是允許執政黨保持對政府、法院、軍隊、國內安全機構以及信息的自由流動的牢牢控制。描述這一改革開放以來模式的一個較為簡捷的方式是:經濟自由加上政治壓制。” [2]1992年《紐約時報》一篇文章指出,與西方自由資本主義模式相對應的是另外一種模式,即中國共產主義統治下的允許自由經濟發展的模式。 [3]布熱津斯基也早就指出,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是中國模式的內涵,因為“中國執行的政策一直是把馬克思主義的外表與務實主義的經濟管理結合起來,在實行獨裁專制的同時,給各地區相當大的社會經濟自主權?!?[4]
(三)“中國模式”就是“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
持有“中國模式”就是“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觀點的主要是有著長期在中國生活經歷的華裔學者,他們一般對中國的歷史發展,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所作出的種種努力有著更為全面的了解。以鄭永年為代表,這類學者對中國模式內涵的認識相對更為客觀、深刻。“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聽起來似乎更帶有某種偏見,但這一概括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合理性。鄭永年指出,“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中國模式,就不難發現這個模式的存在及其主要內涵。盡管中國模式表現在方方面面,但其核心是中國特有的政治經濟模式”,并且“這兩方面互相關聯,互相強化?!?[5]他認為,“在經濟方面,中國是混合經濟模式”,在政治方面,“黨權是中國政治的核心”,“中國共產黨是唯一的執政黨,是中國社會經濟整體轉型的媒介(agency),是中國模式的塑造者?!?[6]
(四)“中國模式”是“社會主義+中國民族傳統+國家調控的市場+現代化技術和管理”
還有許多論者認為“中國模式”是一個由多種要素構成的綜合體。俄共領導人久加諾夫提出,中國成功的公式是:社會主義制度+中國民族傳統+國家調控的市場+現代化技術和管理?!爸袊J健笔紫仁谴_立了社會主義制度并保持不變,這種制度結合了中國民族傳統建立了一整套完整的政治統治體制,在政府的調控下充分發展市場經濟,在市場經濟的發展中納入現代化的技術和管理?!爸袊J健闭蔷C合了這幾個先進因素才取得了巨大成就。
二、西方話語中“中國模式”的片面性和不正確性
西方學者對“中國模式”的研究給中國的經濟社會發展總結了很多經驗,對我們換一個視角來看待自己的發展模式有很大的積極作用。與此同時,我們也更應該謹慎地對待外國學者對“中國模式”的研究,時刻保持自己清醒的頭腦,把別人的研究成果為我所用,既要看到自己的不足,也要看到自己的優點。對于外國學者的觀點我們應辨證地看待,雖然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但外國學者畢竟缺乏中國發展歷史和實際的了解,也由于自身立場的原因,他們的觀點具有一定的不完全性,甚至有的是完全錯誤的。
雷默眼中的“中國模式”就是“北京共識”,由于雷默最初研究的是“華盛頓共識,”所以他后來將“北京共識”與“華盛頓共識”進行了比較,并在學術界、政治界引起了熱烈的反響。但是,中國在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社會各方面建設的確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取得成就的關鍵是中國實事求是,在尊重各種客觀規律的前提下進行創新所取得的成就,不是像所謂的“華盛頓共識”,“華盛頓共識”實際上是美國曾經所宣揚的一種自由資本主義的霸權政治,中國的發展不宣揚任何“共識”,也不接受任何“共識”來指導自身的改革發展。雷默的“北京共識”是對中國經濟發展的奇跡的肯定,但也未免太夸張,中國發展的“軟實力”宣揚不是這樣一種他所謂的霸權主義的“共識”,這樣的提法容易讓西方對中國的發展模式的看法妖魔化,使西方發達國家宣揚的“中國威脅論”的觀點深入他國人心。雷默將“北京共識”與“華盛頓共識”進行對比,并對“北京共識”大加贊賞,給西方學者一種“北京共識”取代“華盛頓共識”的誤導,誤導大家認為未來的世界將是“北京共識”與“華盛頓共識”的二元世界。雷默的這種觀點其實就是一種典型的美國論,實質上就是一種“中國威脅論”,雷默的觀點是出于他自身立場,有一種為美國政府辯護的嫌疑,但確實他的觀點有很多可取之處也有很多夸大的言辭,中國的發展一直是走的和平發展道路,沒有宣揚一種共識,尊重各國客觀實際,從根本上反對二元世界,主張世界是一個多元化發展的世界,當然也反對所謂的西方優勢論。
關于“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這種觀點是很荒謬的。羅恩·卡利克所認為的“經濟自由加政治壓制”,他對中國“經濟自由”與“政治壓制”的認識雖然揭示了一些中國社會的現實,但他對中國經濟政治的理解還僅僅只是停留在表面,且帶有一些偏見。自從中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以來,中國的經濟突飛猛進,發展勢頭很好,但是中國的市場經濟不是西方所謂的自由經濟,不是西方的自由資本主義經濟。中國的經濟是社會主義條件下的市場經濟,是合理國家調控和市場經濟規律的有機結合,相比西方純粹的自由經濟,中國的經濟的發展性和可控制性更具優勢。當然,當今中國更不是所謂的“政治壓制”,當今中國是一個政治相對自由、民主的國度。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基層民眾自治這些政治制度從根本保障人民民主和人民當家作主,人民言論出版自由、宗教信仰自由、有選舉和被選舉權這些都充分說明中國是一個政治自由的國家,并不是所謂的“政治壓制”。所以這樣的觀點是極其荒謬的,再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在“經濟自由”的國家怎么可能會有“政治壓制”?“政治壓制”的政治環境下哪里來的所謂的“經濟自由”?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雖然不具有荒謬性,甚至乍聽起來還覺得很具有合理性,但是這樣的觀點也是不全面的。如果只單純地把“中國模式”歸結為這兩點未免也太簡單了,概念上甚至很模糊,讓人們容易混淆。首先,從概念的提法上看,一提混合經濟,容易讓人聯想到民主社會主義所主張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從而模糊中國模式的社會主義性質,另外,一提“一黨政治”或“一黨制”,容易讓人認為在中國的政治模式中,只允許有一個政黨存在,并且,“一黨政治”、“一黨執政”、“一黨制”都很容易被理解為一黨專政,從而更容易成為一些別有用心的西方學者認為中國是獨裁統治的理由。所以,“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雖然在鄭永年學者的概括中能夠比較深刻揭示中國模式的內涵,但這一提法顯然很難得到廣泛的認同,尤其是國內學者的支持。還有“混合經濟”雖然鄭永年也強調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的混合,但卻沒有指出各種不同性質經濟在社會主義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忽視了中國公有制所有制的性質?!耙稽h政治”雖然他也強調中國共產黨在政治中的優勢,但是他卻沒有認識到中國政治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民主黨派是具有參政議政權利的,中國是共產黨一黨執政,但卻不是一黨政治。
“社會主義+中國民族傳統+國家調控的市場+現代化技術和管理”是一個相對比較全面的概括,甚至得到國外很多學者的支持,但是筆者認為此提法仍然不夠合理。中國發展模式不是幾個主要影響經濟社會發展的因素的簡單相加,筆者承認這幾個因素很重要,在中國發展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一個都不能缺,但是中國之所以能夠崛起,是因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艱苦奮斗,實事求是,一切發展都是從中國本身實際出發取得的成就。中國的發展不是幾個因素,而是各種有利因素的有效結合,是各種經驗的總結,是各種教訓的吸取。
西方話語對“中國模式”的研究存在種種弊端,有的甚至是完全錯誤的,面對西方話語的種種責難,我們應該積極回應,樹立正確的有關中國發展模式的話語,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正確總結中國發展經驗,吸取發展中陣痛所帶來的教訓,掌握我們的話語陣地,引導全世界人民客觀正確地看待中國的發展。
三、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回應西方話語,傳播正確的中國發展觀
“中國模式”最先由西方學者提出來,并在西方引起強烈的反響,作為中國人,總結自己國家的發展經驗,并把經驗運用到當前及以后的實踐中很有必要。當然,引導國外學者正確認識中國發展模式,抵制西方話語對中國模式建構的滲透,樹立正確的中國國際形象也很重要?!爸袊J健笔且环N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發展模式,始終堅持科學社會主義原則,雖然在發展過程中借鑒了資本主義的東西,但始終沒有改變中國發展的社會主義性質。中國經濟發展超越意識形態的區別,一切合理的有利于社會主義經濟發展的東西我們都加以創新借鑒,但這些借鑒都是在社會主義制度體制內進行的借鑒。所以,堅持社會主義方向既是中國發展必須堅持的方向,也是“中國模式”研究的起點。
具體說來,“中國模式”就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把科學社會主義原則與當代中國國情和時代特征相結合,走出一條以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為實踐基礎的新型發展道路。利用經濟全球化帶來的機遇盡量降低對我國經濟的沖擊,把影響降到最低,實現經濟全面健康可持續的發展?!爸袊J健笔且怨兄茷橹黧w,多種所有制共存的經濟模式為基礎,實行雙調控模式即國家調節為主導,市場調節為基礎的雙重調節模式。按照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不斷努力探索出來的一種成功的發展模式,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它最主要的成功經驗就是堅持獨立自主、走符合本國國情的可持續發展道路。中國實行改革開放以來,已經開創出一條適合中國國情又適合時代特征的戰略道路。這就是:在同經濟全球化相聯系而不是相脫離的進程中獨立自主地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這樣一條和平崛起新道路,中國發展道路是一條和平崛起的道路,不搞所謂的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也極力反對宣揚“中國威脅論”,中國發展宣揚的是世界和諧發展。
“中國模式”就是這樣的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發展道路,沒有企圖達成所謂的“共識”,也不是所謂“經濟自由”與“政治壓制”,更不是“混合經濟”加“一黨政治”等等。西方學者對中國發展道路的研究存在偏差,我們研究自己的發展歷程要從自身建設出發,以社會主義話語回應西方話語關于中國發展道路的種種誤解,引導西方正確看待中國的發展道路,既為自己的發展歷程總結經驗教訓,也在和平的前提下為世界其他國家的發展提供一定的經驗借鑒,實現“共存”,促進世界實現真正的和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