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忠梁,韓春利,王秋華
(曲阜師范大學體育科學學院,山東曲阜273165)
隨著建設服務型政府的提出,作為公共服務重要組成部分的體育公共服務將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國際上體育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可以分為以下四類:“政府主導型”、“市場主導型”、“有限政府型”、“有限市場型”[1]。體育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主要是由政府和體育社會組織互動的關系決定的,完善的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構建的前提是必須建立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關系[2]。
要建立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良性互動”發展模式,必須建立有效推動“良性互動”模式發展的經濟基礎、制度保障和良好的文化背景。即是說,構建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良性互動”發展模式的三個前提條件:市場化的經濟、民主化的政治、現代化的文化背景。
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漸進轉型,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已經逐步建立,市場機制、市場競爭深入人們的經濟觀念。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完善與發展,經濟領域市場化、社會化程度不斷提高,其他領域的各類主體、個體都明確了自己的主體地位,也逐步脫離政府的籠罩。社會各類主體、個體相互聯系,形成了社會組織產生的內在動力,社會成員之間在互利、非營利的基礎上結成社會組織,這就是現有經濟體制下體育社會組織產生的內在動力。
我國原有的政府統籌體育事業發展的方式已經不能適應體育事業發展的需要,難以全方面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體育需求,需通過借助第三方機構——體育社會組織來配置體育資源,這就是現有經濟體制下體育社會組織產生的外在動力。
體育社會組織發展要有相對獨立的生長空間,必須有一系列的相關政策法規作為制度保障,來保持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適度的張力,保證體育社會組織有足夠的生長空間。從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角度講,就是要加強相關政治體制的改革,為政府和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建立良好的政治基礎。
相應制度保障體系的建立是體育社會組織基本社會權益的制度性保障。目前,國家體育總局在厘清政府行政部門、事業單位與體育社會組織職能的基礎上,對體育社會組織的管理方式和運營模式逐步進行改革。隨著《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的出臺以及全民健身服務體系的構建,各地都加快體育社會組織的深化改革,以更好地發揮體育社會組織的作用。
文化是人類精神生活的產品,人類的文化活動的價值在于追求人身自由,也就是實現人類本身的主體性,人的主體性是社會組織產生的前提。隨著我國社會的不斷變革,人們社會活動不但體現出經濟活動的主體性,也體現出了文化活動的主體性。隨著相關體育社會組織的產生、發展,人們在服務和管理中的權利、責任越來越明顯,政府也開始從善政走向善治,這使得建立在人類主體性之上的體育社會組織將承擔更多的體育公共服務和管理的職責。要建立完善的體育社會組織體系,必須弘揚以人的主體性為宗旨的文化,實現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
社會組織理論本質上是政府與社會關系的理論,社會組織的發展過程就是探索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關系的過程。如何實現政府與社會的均衡,是社會組織發展的關鍵問題,同樣是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關鍵所在。
建立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關系主要是由我國體育事業發展的現狀決定的。目前我國體育事業發展的一個重點就是“以建設體育強國為目標,轉變體育發展方式為主線,建立完善符合國情、比較完整、覆蓋城鄉、可持續的公共服務體系”[3]。然而目前實際情況是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尚不完善,均等化程度亟需加強,服務質量亟待提高。并且隨著“公共服務”、“體育公共服務”的興起,“大群體觀”作為一個新的概念出現在各項體育事業中?!按笕后w”體育格局的三個要素是“政府主導、部門協同、社會參與”。體育系統內部需要改革、整合,還要與相關社會組織形成合力,構建“大群體”下的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因此,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模式是目前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可行模式。
市場失靈由政府補救,而政府失靈由誰補救?“政府失靈”理論是指由于政府行為自身的局限以及一些其他客觀因素,政府在對經濟、社會生活干預的過程中無法使資源配置達到最優狀態。在社會領域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社會保障力不足、動員社會資源能力不足、過度干預社會組織領域。
政府在體育事業中“失靈”主要表現在政府體育公共服務職能的弱化。體育公共服務是開展全民健身的基礎,如果體育公共服務建設不完善,則全民健身只是“空中樓閣”。體育公共服務還存在覆蓋面不足、組織力量相對薄弱等亟待解決的問題。而此時體育社會組織在提供全民健身公共服務方面的作用越來越明顯,能較好地發揮平臺、橋梁、紐帶的作用來解決“政府失靈”的困境。所以,在完善體育公共服務體系方面,應建立依托社會、政府主導、覆蓋面積廣的體育社會組織網絡。
根據當下體育社會組織和政府的運行特點,構建“耦合機制”、“運行機制”,形成體育社會組織和政府之間的“良性互動”的關系,是推動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前提。
任何一種形態的社會都由三個有機體組成:政府、市場、社會。政府追求善政,市場追求利益最大化,社會追求善治。為推動政府“善政”和社會“善治”并使兩者耦合發展,就要增加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的信任。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的信任程度影響雙方之間的耦合程度,進而影響雙方之間的合作。
我國體育社會組織要實現與政府的“良性互動”,必須增加相互之間的信任,建立良好的信任關系。
3.1.1 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必須堅守法治原則
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只有堅守法治原則,才能達成價值共識;只有在價值觀念上達成共識,才能實現雙方之間的“良性互動”。
目前還沒有關于加強體育社會組織建設、發展的相關法律法規,政府對于體育社會組織的政策保障力度還有待加強。政府應充分考慮體育社會組織在國家體育事業當中的特殊地位,完善社會保險、稅收優惠等相關法律法規,并建立長效機制,在配套政策上實現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
3.1.2 加強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之間合作意識的培養
合作是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良性互動”的前提,建設服務型政府要實現政府由管理的角色向服務角色的轉變,社會組織的主體意識與政府服務意識形成互補[4]。
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合作的具體操作方式便是政府向體育社會組織購買體育公共服務,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已經開始試行,并取得了較為不錯的效益。另外,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合作還表現在體育社會組織參與政府有關體育政策的制定和執行程度。
依據新公共服務理論,建設服務型政府為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的新型合作關系的建立提供了前提。在我國社會組織的產生、發展是在“強政府、弱社會”的背景下進行的。在這種背景下轉變政府職能,就意味著政府要更多關注社會組織的發展,實現雙方在社會服務領域的有機銜接,體育社會組織的產生、發展也是如此[5]。
3.2.1 政府在社會領域有序退出
政府在社會領域的退出是指政府社會管理職能的退出,實現服務社會角色的轉變。反映在體育事業領域就意味著政府除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之外,還要動員相應的體育社會組織參與到提供體育公共服務的過程中來。現在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程度還較為薄弱,政府不可能一次性在社會領域退出,只能有序地讓渡。
在政府有序讓渡的過程中,采取的措施往往是把政府力不能及而且又能讓社會組織承擔的部分社會責任讓渡給社會組織。目前政府采取的措施是政府向體育社會組織購買體育公共服務,讓體育社會組織承擔管理職能;政府則運用一系列的法律、經濟手段進行宏觀調控,鼓勵體育社會組織在體育事業相關領域的發展壯大。
3.2.2 鼓勵體育社會組織積極參與社會事務
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良性互動”還表現在體育社會組織明確自己參與相關的社會事務的主體地位,建立相應的與政府之間的平等對話機制。體育社會組織的成熟壯大不僅僅表現在自身的發展規模上,同時還表現在對政府以及社會決策的影響力上。
體育社會組織應積極參與社會事務,向政府建言獻策,以一種積極主動的姿態來獲得政府、社會的信任。
“良性互動”發展模式就是要構建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均衡關系。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分為兩種路向:一是起主導作用的強勢力量主要是政府,二是處于弱勢地位的體育社會組織本身。兩種路向共同推進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良性互動”模式的發展。
4.1.1 政府完善自身的社會職能
政府的社會職能主要是提供公共服務和完善社會管理,改變政社不分的模式。社會管理不僅僅指政府對社會的管理,同時還有社會自身的管理。政府要明確自己的社會職能,促進社會組織的健康成長。
4.1.2 政府要引導體育社會組織
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建設如果單單依靠政府,易造成體育公共事業投入不足、基層體育公共服務能力不足等問題[6]。這就要求政府將一部分體育公共服務和管理工作轉移給體育社會組織,擴展體育社會組織的生存空間。具體措施:(1)政府向體育社會組織購買體育公共服務,建立一種契約關系,強化政府的社會職能,促進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2)整合各類體育社會組織資源。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還處于初級階段,面臨諸多問題,并且活動能力有限,政府要注意引導不同類型、規模的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交流合作,提高體育社會組織間的協作能力,加強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交流。
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的基礎相當薄弱。為了促進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良性互動”,必須矯正體育社會組織的異化現象,加強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責任[7]。體育社會組織的異化分為以下類別:產生方式的異化、組織管理的異化、資金籌集的異化、社會地位的異化。針對體育社會組織的異化,其矯正措施如下:
4.2.1 強化體育社會組織的民間性
目前體育社會組織普遍存在“官民二重性”的特征,這與部分體育社會組織的產生方式和組織管理方式有關。體育社會組織的產生主要有兩種途徑:社會選擇、政府選擇。社會選擇是由社會力量決定的,是社會自治的主體力量。政府選擇是指政府依據社會的需求決定社會組織的成立,這種社會組織在產生過程和組織管理過程中具有“官民二重性”。
針對體育社會組織的這種“官民二重性”的異化現象,要淡化其行政級別,明確其民間、社會地位,明確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的關系;強化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性,強化它的社會服務和管理職能;激活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價值本位,使其有效地參與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建設,并且進行自治[8]。
4.2.2 提高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認知和公信力
提高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認知與公信力是實現與政府“良性互動”的有力保障。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的起步較晚,社會認知與公信力較低。體育社會組織要規范組織內部運行機制,加強相關體育公共服務項目的運作能力,增強自己的獨立生存能力。
體育社會組織還要將公益精神、社會責任融入到自身的發展中,深入社會各個階層,提供有效的體育公共服務,以實際行動取信于民、取信于政府,并且做好自身的監督工作,提高社會公信力。體育社會組織還應該樹立一定的品牌意識,利用自身的特色服務擴大自身的社會影響力,提高社會認知和公信力。
目前,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總體上處于發育階段,組織的外部發展環境和內部機制正逐步完善。在我國建設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背景下,要轉變政府對體育事業的管理職能,厘清政府與市場、社會組織的權限,加強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合作,建立良性的互動關系,充分發揮市場和體育社會組織的作用,滿足人民群眾多樣化和個性化的體育需求,最終形成政府主導、以社會組織為主體、社會力量全面參與的公共體育服務治理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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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國永,楊樺.中國群眾體育發展報告(2014)[R].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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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永忠.我國民間組織“民間性”的異化與矯正[J].湖北社會科學,2008,(10):34-36.
[8]李永忠.中國社會組織發展研究[M].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12:96-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