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宇,耿利娟
李霄宇,耿利娟/河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河北石家莊050024)。
眾所周知,《圣經》既是一部世界著名的宗教經典,也是一部將政治、經濟、歷史和文化融為一體的百科全書。由于巨大的影響力,《圣經》被翻譯成各種語言。“翻譯《圣經》的原則和翻譯其他作品一樣,沒有很大的區別。它同樣應遵守‘忠實、通順’,或‘達意、傳神’,或‘信、達、雅’,或者像奈達博士提出的‘意義相符、效果相等’的原則。盡管我們現在還沒有(也不可能有)一個被翻譯界一致接受的原則,但上述的基本神精是不會變的,也就是說:翻譯作品要正確傳達原著含義,使作者滿意,同時也必要使讀者看懂,達到預期效果,使讀者滿意。”[1]
在眾多《圣經》的漢譯本中,馮象譯本是最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版本,然而所有譯本都存在優勢與不足。本文將探討馮象漢譯的《創世記》的不準確性。緣于某些原因,馮象翻譯時偶爾違背了目的論的忠實原則且缺乏連貫性,在他的注釋里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本文運用翻譯目的論的原則分析了馮象漢譯的《創世記》,從而有助于我們更好地了解馮象譯本的特點。
Genesis一詞源自希臘,取“起源”之意。它是《圣經》里的第一卷書,涵蓋了宇宙、地球、人類、婚姻、犯罪、信仰、民族、語言和選民的起源等內容?;镜臄⑹轮黝}是:上帝創造世界,連同創造的第一個男人和女人,并任命人作為自己的統治者。但是人類不聽話,上帝便用洪水摧毀他們的世界。災后的世界同樣腐敗,但上帝并沒有摧毀它,而是召喚一個叫亞伯拉罕的人成為拯救的子孫。上帝命令亞伯拉罕把家遷到迦南,讓他的兒子艾薩克和孫子雅各伯和他一樣寄居在此。雅各伯的名字改為以色列,并通過他的兒子約瑟夫代理,以色列的子孫遷至埃及,包括他們的家人在內共70人,上帝承諾給他們遠大前程?!秳撌兰o》寫到以色列來到埃及為止,接下來是《摩西》和《出埃及記》。敘事過程中穿插著一系列與神的契約,范圍上至全人類 (與諾亞的契約),下至與某個人的特殊關系(亞伯拉罕以及艾薩克和雅各伯的后代)。前十一章探討了人類歷史,第十二至第五十章重點敘述了亞伯拉罕、艾薩克、雅各伯和他們后代的行為。
猶太教看重上帝和他的選民之間的契約,以及應許之地上的人民?;浇虒ⅰ秳撌烙洝方庾x為基督徒基本信仰的預表,主要用于救恩(所有基督徒的希望或保證)和救贖十字架上作為上帝之子的救世主。傳統上認為《創世記》的作者是摩西。
目的性原則、連貫性原則和忠實原則是翻譯目的論最主要的三個原則。
1.目的性原則。目的性原則是翻譯目的論的第一準則,同時也是翻譯行為的決定性原則。弗米爾認為人類活動(包括翻譯)是由目的決定的。翻譯是一種有目的的活動,譯者取決于翻譯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委托人和譯者需要協商翻譯的目的,當委托人對于文本類型只有個模糊概念的時候,與譯者探討翻譯的目的顯得尤為重要。但大多數情況下,有經驗的譯者可以推斷出翻譯的目的。
2.連貫性原則。弗米爾定義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則是連貫性原則,也叫語內連貫。通常情況下,譯者為使目的語文本具有現實意義,會從源語言文本中選擇有效信息進行翻譯,以新信息的形式再現于目的語之中。根據弗米爾的觀點,目的語文本應符合“語內連貫”的標準,從而使譯文具有可讀性和可接受性,使接受者能夠理解目的語中的文化背景以及其中的交際語境,進而促進異語文化的融通和交流,使得目的語文本更具交際功能。
3.忠實原則。諾德在目的性原則和連貫性原則的基礎上提出了忠實原則。因為她意識到目的論的不足之處:第一,身處不同文化環境和背景中的人對譯文的觀點會有不同;第二,如果譯文的交際目的違背了原文作者的寫作意圖,那么譯者便會選擇遵循目的原則而放棄忠實原則。為了調解社會文化差異以及翻譯行為參與者間的關系,諾德最終提出忠實原則,完善了翻譯目的論。忠實原則也被稱作“語際連貫”或“忠實”。語際連貫存在于源文本和目標文本之間,而語際連貫的形式既取決于譯者對源文本的翻譯,又取決于翻譯的目的。
按照忠實原則的要求來看,譯者有必要向譯文接受者闡釋自己的行為及這樣做的緣由。另外,譯者更要尊重原文作者,從而來協調譯文目的語與原文作者的意圖。從本質上講,忠實原則關注的是翻譯過程中譯者與譯文參與者(如原作者、客戶、譯文接受者等)之間的關系。
總之,翻譯目的論研究的重點是翻譯的目的,這決定了有效的翻譯方法和策略。翻譯目的論反映了以語言本身為主的翻譯向更具功能性、更具社會文化導向的翻譯概念或是翻譯過程中翻譯行為的總體轉變。
1.馮象譯本的不連貫性。正如上文所提到的,翻譯目的論要求譯者翻譯時必須遵循連貫性原則。所謂連貫的翻譯,是指能讓讀者理解,以及那些目標文本里有助于文化傳播的翻譯。但對于《創世記》,馮象的漢譯有時是不一致的。我們來看下面一個例子:
“亞伯拉罕復娶一妻續弦,名香娘。(qeturah,后裔據西阿拉伯香料之路),故名。 舊譯基土拉。)”[2](25:1,括號內為譯注)
該片斷至第二十六章十八節以圣祖故事收尾,可以看出情節缺乏連貫性。
除了上面提到的局限性,馮象力求人名、地名與內文信息的匹配,因此,我們會發現在他的譯本里有很多《圣經》中文和合本里的人名和地名發生了改變。例如,他把 “西珥”譯作 “毛嶺”;還有一些名稱的變動是沒必要的,例如將“便雅憫”譯成“本雅明”。
(二)馮象譯本的不忠實性
馮象并非一個基督徒,他既未接受過系統的神學教育,也沒有屬靈的生命與認知,因此他對《圣經》的理解是有限的。他選擇從文學的角度來漢譯《圣經》,這也是馮譯本不同于其他譯本的地方。有時馮象為了增加譯本的文采,采用了功能傳譯的翻譯策略,往往忽視了翻譯的準確性。下面是《圣經》和合本的英譯本,以此為參照:
“Fifteen cubits upward did the waters prevail;and the mountains were covered.”[3]
相應地,以下是幾個漢譯本:
和合本:“水勢比山高過十五肘,山嶺都淹沒了?!盵3]
思高本:“洪水高出淹沒的群山十有五肘。”[4]
呂譯本:“水勢比山漲二十二尺半,山嶺都被淹沒了?!盵5]
馮譯本:“浩浩蕩蕩,竟比重巒疊嶂的巔峰還高出了十五肘?!盵2]
不難看出,對于這一句的漢譯,馮象的譯文最為煩瑣,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成語的使用。雖然成語盡顯中國特色,且有利于增添譯文的文學性,但對于譯者而言,使用成語有時則會適得其反。這是因為約定俗成的四字詞組不僅會曲解原文的意思,而且會降低句子的節奏感。“重巒疊嶂”在此顯得有些許突兀,因為重巒疊嶂大多用來形容山脈,將“巔峰”說成重巒疊嶂就有點不合適了。此外,“竟”字的使用減少了文本的莊嚴和神圣,給讀者一種驚訝的感覺,這違背了《圣經》創作者的最初目的。另如:
“And all flesh died that moved upon the earth,both of fowl,and of cattle,and of every creeping thing that creepeth up the earth,and every man.”[3](7:21)
如下是對應的幾個漢譯本:
和合本:“凡在地上有血肉的動物,就是飛鳥,牲畜,走獸,和爬在地上的昆蟲,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盵3]
思高本:“凡地上行動而有血肉的生物:飛禽、牲畜、野獸,在地上爬行的爬蟲,以及所有的人全滅亡了。”[4]
呂譯本:“凡有血肉,而在地上行動的,飛鳥,牲口,走獸,和在地上滋生的各樣昆蟲,以及所有的人,都溺死。 ”[5]
馮譯本:“大地上所有的動物,鳥獸蛇蟲同人類一起,都淹死了?!盵2]
由此可以看出,馮象把飛鳥、牲畜、走獸和爬蟲合譯成“鳥獸蛇蟲”,雖然看上去語言凝練簡潔,但是在“走獸”這一門類里,馮象只突顯了“蛇”這一種動物,忽略了其他爬行類動物就不是很恰當了。
總之,《圣經》的翻譯并非容易之舉,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很好?!妒ソ洝肥顷P于上帝之言的作品,如果《圣經》的翻譯有差,則會誤導讀者。因此,譯者在翻譯《圣經》的時候必須忠實于原文,并盡量傳達原文的意義,使文本流暢連貫。
[1]朱樹飏.談圣經翻譯[J].外語研究,1988(3):70.
[2]馮象譯注.摩西五經[M].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2006.
[3]中國基督教協會.圣經(英漢對照)[M].南京:中國基督教協會,1995.
[4]思高圣經學會.思高圣經[M].香港:思高圣經學會,1968.
[5]圣經(呂振中譯本)[M].北京:燕京大學出版社,19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