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安
(蘭州商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以水和合小麥粉而后水煮的面食,最早記載在東漢人劉熙的《釋名》中,在“釋飲食”一節中,有“索餅”、“湯餅”[1](P205)等物。可見,東漢時,就已經產生水煮面食。但那時,應還沒有出現制作可攜帶、用于水煮的方便食物的技術。
直到《齊民要術》的時代,才出現了小麥粉食的水煮方便食品的記載。這就是“切面粥”、“麴虢麴過粥”:切面粥,一名棊子 (高按:“棊子”即“棋子”,為行文方便,以下引文均改為“棋子”)面;麴虢麴過粥法:剛溲面,揉令熟,大作劑,挼餅粗細如小指大,重縈于干面中,更挼如粗箸,大截斷,切作方棋,簸去勃,甑里蒸之,氣饀勃,盡下著陰地凈席上,薄攤令冷,挼散勿令相黏,袋舉置,須即湯煮,別作臛澆,堅而不泥,冬天一作,得十日。
麴虢麴過,以粟餅饋,水浸,即漉著面中,以手向簸箕痛挼,令均如胡豆,揀取均者,熟干曝干,須即湯煮,笟籬漉出,別作臛澆,甚滑美,得一月日停。[2](P635)
從其記載看,第一種“切面粥”與今日之甘肅張掖一帶流行的“小飯”很相似,只不過是用手“挼餅粗細如小指大”,最后再挼如筷子粗細,“大截斷,切作方棋”者,當是將搓為筷子粗細的面條,切成像圍棋子一樣的面丁,置于甑中蒸熟,陰地席子上晾干以備用。因“棋子”形小,故稱作“粥”。食用方式是湯煮,加臛食用;“麴虢麴過”者,其形狀如胡豆。與前稍有不同,是用粟餅加水,置面中,用手挼之如胡豆大小,蒸熟,攤薄,晾曬干,隨時湯煮,加臛食用。其“挼餅粗細如小指大”的記載,頗有史料價值,說明當時尚未發明用搟杖推搟。
這種切面粥,曾用來作軍糧:《舊唐書》記載:懿宗咸通三年,“南蠻陷交趾,征諸道兵赴嶺南。詔湖南水運,自湘江入澪渠,江西造切面粥以饋行營。”[3](P652)唐代韋巨源的《燒尾食單》中有一物,“漢宮棋子”,宋人《清異錄》注“二錢能,印花煮”六字,今注家注為:“做成雙錢形的棋子,上邊印花、煮著吃的面食。”[4](P8)棋子面稱“漢宮”者,美其稱以彰顯其歷史悠久出自宮廷也。但其形,確實與我們要討論的“棋子”有不同,不僅形體較大,且上有印花,或者為一種搟面專用器具制作成銅錢樣。當然,韋巨源的“燒尾食單”,招待對象為皇帝及大臣,肯定要隆重其事,別出花樣。
敦煌文獻P.3231(11)卷《癸酉年至丙子年 (947—976)平康鄉官齋籍七件》中,出現了一種稱作“酹粥”的食物:酹粥頭:索佛奴、氾員□陰□□索保子、索延德、索再昇、李保定,付面一斗二升。……酹粥頭:氾員隧、氾萬盈、氾連兒、氾富昌、張住德,面一斗二升……酹粥:索不籍子、李再生、李保定、氾丑兒,面一斗五升。[5]這種“酹粥”應即“麴虢麴過”粥的簡稱。是《齊民要術》中的“麴虢麴過”字類化而寫作“酹”之故。說明當時的敦煌也流行此類食法。官齋飲食規模龐大,設有專門的“酹粥頭”管理原料的制作和官齋時食物的烹飪。
到了宋代,食肆中甚至有售賣棋子面者:“所謂茶飯者,乃百味羮、頭羮、新法鵪子羮、三脆羮、二色腰子、蝦蕈、雞蕈、渾炮等羮,旋索粉玉碁子、群仙羮、假河鲀……”[6](P188)“大凡食店,大者謂之分茶,則有頭羮、石髓羮、白肉、胡餅、軟羊、大小骨、角·犒腰子、石肚羮、入爐羊、罨生軟羊面、桐皮面、姜潑刀回刀、冷淘棋子、寄爐面飯之類……更有插肉、撥刀、炒羊細物料碁子、餛飩店,及有素分茶,如寺院齋食也。”[7](P430—431)而且品種更加豐富:“更有面食名件,豬羊盦生面、絲雞面、三鮮面、魚桐皮面、鹽煎面、筍撥肉面、炒雞面、大麃面、子科澆蝦燥面、熝汁米子、諸色造羮、糊羮、三鮮棋子、蝦燥棋子、蝦魚棋子、絲雞棋子、七寶棋子。”[8](P135)“素面如大片鋪羊面、三鮮面、炒鱔面、卷魚面、筍撥刀、筍辣面、乳韲淘、筍韲淘、筍菜淘面、七寶棋子、百花棋子等面,皆精細。”[8](P136)這種棋子面在宋代也被家庭用來當作招待來客的食物:“范氏自文正公貴,以清苦儉約著于世,子孫皆守其家法。忠宣正拜后,嘗留晁美叔,同匕箸。美叔退謂人曰:丞相變家風矣。問之,對曰:鹽豉棋子而上有肉兩簇,豈非變家風乎?人莫不大笑。”[9](P121)澆棋子面的臊子中有兩簇肉,被人認為改變了儉約的家風。由此可知,棋子面亦可澆素臊子食用。
王之望任官時,曾預作幾百萬斤“糜棋子”為軍中儲糧,可見棋子在宋代仍作為軍糧:“仆夏秋間預作措置,兌買四州秋稅,造一色糜棋子凡二百四十余萬斤,軍中云只食糜棋子,亦可為數月之糧,此皆前所未有也。”[10](P214)此稱“糜棋子”者,其制作方法應與《齊民要術》所載之“麴虢麴過粥”相似,即是在制作時添加了糜的棋子。雖然像《夢粱錄》、《東京夢華錄》等宋代史料沒有記載多種“棋子”面的制作方式,但根據后世“棋子”制作方式的記載,可知其大致延續了北朝時期的做法。雖然品種多樣,其實棋子面相同,只是所澆的料物 (古稱臛,現今稱臊子或鹵子)不同而已。宋人食肆售賣棋子面,應該是事先準備好、有來客時及時下鍋煮熟,配以臊子即可食用的水煮面食。
元代佚名《居家必用事類全集》對此也有詳細記載:“米心棋子:頭面以涼水入塩和成劑,棒拗過捍至薄,切作細棋子,以密篩隔過,再用刀切千百次,再隔過,麄者再切,細者有麋末卻簸去。如下湯煮熟,連湯起,入涼水盆內攪轉,撈起控干,麻汁加碎肉、糟姜米、醬瓜米、黃瓜米、香菜等。”[11](P284)這是說即食用,這種棋子面晾曬干后是可以作為方便食品儲存的。“棋子”又寫作“館淇子”。元人忽思慧著《飲膳正要》中有“水龍館淇子”一物:“水龍館淇子:羊肉二腳子,熟,切作乞馬;白面六斤,切作錢眼館淇子,雞子十個,山藥一斤,糟薑四兩,胡蘿卜五個,瓜齏二兩,各切細,三色彈兒,內一色肉彈兒,外二色粉,雞子彈兒。右件,用清汁,下胡椒二兩,鹽醋調和。”[12](P77)“館淇子”即“棋子”。元人倪瓚《云林堂飲食制度集》中載有一物,名“水龍子”:“用豬精肉二分,肥肉一分,剁極細,入蔥、椒、杏仁醬少許、干蒸餅末少許,和勻,用醋著手圓之,以真粉作衣,沸湯下,才浮便起,清辣汁任供。”[13](P36)應即“水龍棋子”。日本學者筱田統先生也認為即“水龍棋子”[14](P415)可能由于蒙古人在拓疆立國之時,棋子是其軍隊食用頻繁的食物,因此特別鐘愛棋子面,棋子甚至進入了立國祭祀食物的行列:“至大元年春正月,太子言:薦新増用影堂品物:羊羔、炙魚、饅頭、館淇子、西域湯餅、圜米粥、砂糖飯羮,每月用以配薦。”[15](P1846)“節祭忌辰用牲,祭官便服,行二獻禮。加薦用羊羔、炙魚、饅頭、館淇子、西域湯餅、圜米粥、砂糖飯羮。”[15](P1876)甚至政府建有專門管理制作“棋子”的機構:“圓 (圜)米棋子局、軟皮局:各置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俱受宣徽院札付。”[15](P2205)與圜米粥的制作同屬一個機構。直到明代,此類棋子面的制作方式仍如早先:“細棋子面:用面取鹽水和劑,軸之開,薄切如細棋子,以篩隔之,再切再隔之,末者簸去,湯中煮熟,連湯杓于器內旋轉漉起,以肥雞肉或肥豬肉切小,細膾煮,加醤醋胡椒花椒蔥調和為韲湯,暴燥留取漸用。”[16](P130)“暴燥留取漸用”一詞,可證隨時取用烹飪而食。 “棋子”亦可炒熟用作干糧方便食品以供應軍隊。
明沈榜《宛署雜記》記載:“嘉靖三十年,北虜內犯,戶部行二縣領太倉銀叁千,散給各燒餅鋪戶,每兩上棊炒一石。其法,用白面少和香油、芝麻為薄餅,斷為棋子塊樣炒熟,工部車送至行軍處支用。”[17](P284)“第十三輜,糇糧每營計該 炒二百石,米三百石,黒豆五百石。平日于駐扎處所建立倉厫一所,將 、炒米、豆,查照新定事例,于該衙門倉厫領出,俱用布袋裝盛。”[18](P714)棋子面作為軍食甚至成為定制。只不過此時的“棋子”因是烹熟,在食用時,可能不再水煮。“諭旨:北路兵丁進剿,應帶牛羊肉、干炒面、棋子,可以隨身備用,不必多需馱載,交策楞酌量辦理。”[19](P42)大規模制作以供應軍隊,正體現了此食物的制作方便、攜帶方便和食用方便,且不易腐敗的特點。
明人高濂《遵生八箋》中記載了一種木香和粳米制作的“棋子”:“木香煎:木香二兩,搗羅細末,用水三升,煎至二升,入乳汁半升、蜜二兩,再入銀石器中,煎如稀面糊,即入羅過粳米粉斗合,又煎,候米熟稠硬,捍為薄餅,切成棋子,曬干為度。”[20](P829)其實,這種炒熟的“棋子”在西部民間仍有流行,一般添加雞蛋、植物油、糖,炒熟作為幼兒的不時食物,各地稱謂不一,有曰“面蛋蛋”者;有曰“面豆豆”者。而天水一帶就稱為“棋塊子”,陜西寶雞、岐山一帶尚稱為“棋豆”,甚至進入了商場售賣。但一些地方訛寫為“齊子豆”名。青海地區也有類似食物,稱為“面大豆”,制作方式同于“棋子豆”。筆者在伊朗考察,看到伊朗的各超市售賣此類袋裝熟食,只不過為圓珠形,稍大。看來,在絲綢之路上,此等食物曾作為旅途方便食物流行。到了清代,棋子面甚至出現在了朝廷大規模的宴飲活動中:“席用面百斤,品數與一等席同;三等席用面八十斤,紅白環館馓三盤,棋子四椀,麻花四盤,餅餌十有六盤,干鮮果十有八盤;四等席用面六十斤,紅白環館馓三盤,棋子四椀,麻花四盤,餅餌十有六盤,干鮮果十有八盤;五等席用面四十斤,品數與四等席同;六等席用面二十斤,紅白環館馓三盤,棋子二椀,麻花二盤,餅餌十有二盤,干鮮果十有八盤。”[21](P61)
之所以在大規模飲食活動中出現棋子面,皆因其飲食規模宏大,須事先準備好一些方便食物,因此,棋子面以其可以事先制作而進入了宴飲飲食行列。棋子面之流行,也很早就進入了食療領域,檢索古醫方,有數十個關于棋子面療治疾病的驗方。如《普濟方》: “趂痛丸 (出豈[宣]明論方),治一切走注疼痛、婦人經脈住滯、水腫、腹脹:甘遂、大戟、芫花、黑牽牛。右為末,以蕎面同末和作餅子,捍切為棋子,煮熟服之。”[22](P614)這其實是家庭常制食品在食療上的反映,其曝干作為方便食品殆無疑義。
直到今天,棋子面仍作為方便食品而流行,只不過今日西部民間之“棋子面”的名與實已與古代不同,不僅制作方式為手搟面,而且切成之形狀也不同于古代的“棋子面”,民間往往稱為“棋花面”,其形狀為菱形,狀如旗幟,其實應寫作“旗花面”才符合形狀。筆者家鄉往昔有人出外別處勞作時,往往搟面切作棋子面 (棋花面)攜帶。除了棋花面外,還有窩窩面、梔子面等,均可曬干作為方便食物攜帶,屆時拿出來可直接水煮熟食之。更有細致者,搟面時加以雞蛋、醋、蔬菜汁等物料,聊補外出人營養不均衡之虞。與《武經總要》所記相同。
掛面,屬水煮方便食品無疑。但其產生的時代,學界曾有不同意見。“掛面”一詞,最早記載在《飲膳正要》中:“掛面:補中益氣。羊肉一腳子,切細乞馬;掛面六斤;蘑菰半斤,洗凈,切;雞子五個,煎作餅;糟薑一兩,切;瓜齏一兩,切;右件用清汁下,胡椒一兩,鹽、醋調和。”[23](P75)這里敘述的實際是烹飪食用過程。但筆者在敦煌文書中檢索到一味“須面”,應即掛面。敦煌文書P.3284卷《新集吉兇書儀》:(前略)20次束帛次錢轝 (隨多少并須染青麻為貫索)次豬羊、次須麵、次野味、次菓子21次蘇油鹽、次醬醋、次椒薑蔥蒜 (已上物并須盤盛花單蓋入轝綾羅以箱襆盛入轝其函使押送切須了事依22次第不得前卻)(后略)[24]其中的“須面”及掛面,作為彩禮送女方家。元人著作《居家必用事類全集》中,掛面又被稱為“索面”。“索面:與水滑面同,只加油,陪用油槎如粗筯細,要一樣長短粗細,用油紙蓋,勿令皴,停兩時許,上筯桿纏展細,曬干為度。或不用油搓,加米粉粓脖搓,展細再入粉,紐展三五次,至于圓長停細,揀不勻者,撮在一處,再搓展,候干,下鍋煮。”[11](P283)從其制作過程及晾曬工序來看,無疑為掛面。“索面”一詞,宋代即已出現。《朱子語類》曾以“索面”來比喻表象精巧,而不解內在:“因說索面,曰:‘今人于飲食動使之物,日極其精巧,到得義理,卻不理會,漸漸昏蔽了都不知。”[25](P147)朱熹言說此物“精巧”,則此“索面”應為掛面。 《竹嶼山房雜部》曾引宋詩“湯餅一杯銀線亂”謂其中“湯餅”即索面:“索面:黃山谷詩云:湯餅一杯銀線亂。用面調鹽水,為小劑,沃之以油,纏之于架,而漸移架孔,垂長細縷,先用水煮去鹽,復以前制韲湯,調瀹之,暴燥漸用。”[26](P130)這當然是掛面的制作方式。《普濟方》中也有“油索面方”制作時不同季節用鹽量的規定:“油索面方:每面十五斤,正月用鹽十二兩,二月用鹽十二兩,三月鹽十四兩,四月鹽十五兩,五月鹽十九兩,六月鹽二十兩,七月鹽十九兩,八月鹽十八兩,九月鹽十四兩,十月鹽十二兩,十一月鹽十兩,十二月鹽九兩。”[22](P829)用鹽量如此之多,則為掛面無疑。但古代文獻中有“索餅”一詞,最早出現在漢劉熙《釋名》中,當時雖有“索餅”,言其形狀似索,可能是即食的索面,未必即掛面。從后世醫藥文獻中關于“索餅”的記載看,不像是掛面制作。
近代中國北方,制作掛面的地方很多,掛面不僅作為禮品贈送,亦曾作為貢品,可見其流行,而且產生了添加雞蛋、食油、蔬菜等不同添加物的花色品種。掛面之流行,與其易于儲存、不易腐敗、食用方便的特點有關,可謂方便食品中的佼佼者,雖然其制作相對復雜,但今日之“方便面”正是受其啟發而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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